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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番外:王軒逸,雖有怨,但無悔(2) 文 / 紀烯湮

    南宮蔚回去了,我一個人坐在後花園整整一個下午,陽光落在身上的感覺真的很溫暖,但無法彌補心裡空掉的那一洞。

    我知道,她是我永遠得不到的愛情,但我也真的放手了。

    因為她,我學會了愛;也是因為她,我學會了放手。

    也許這是我心底永遠的缺憾,但想到她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我在她的生命與生活都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我是帶給她心慌意亂,生澀心悸為數不多的男人,足夠了。

    自從她從我的房子裡搬出去,我一直睡在她曾經睡過的那張床上,彷彿還能感受到她的體溫與氣息。

    沒有留下,是因為我知道留下來想再多也沒有,而遠在洛杉磯,我知道自己的想,更沒用。

    有時,我也不禁迷惘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了。

    墨子南偶爾會告訴我她的情況,她懷孕了,她要結婚了……

    我沒有回去,當時我在準備去埃及的路上。我認識一位中國姑娘,她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冒險,看著她純徹的眼睛,恍惚之間似乎看到她的臉,點頭答應了。

    中國小姑娘姓莫,莫鶯,她的個性很活潑開朗,時常笑,很像天上的太陽;墨鶯的聲音很好聽,不像她總是波瀾不驚,像一潭死水般的平靜。一路上她一直會和我說笑話,告訴我她去過很多很多的地方,還有她喜歡的國家和地方……

    和莫鶯呆的時間越長我越覺得自己老的不像話了。

    我們到了埃及,莫鶯對什麼事都很在行,讓我這個做男人的第一次不用去操心什麼,因為她什麼都能做好。

    莫鶯永遠精神充沛,生生不息的勇氣。

    我們到處去看金字塔與古老的寺廟,看到這裡的風景文化。在城市還好,一切還算方便,可莫鶯不會滿足這些,她喜歡偏僻的,冷門的,跑到很遙遠的地方。

    她說,每個國家熱鬧繁華的地方都是一樣的,唯獨每一個僻靜的地方才能看出一個國家真正文化的蘊藏。

    我只是抽煙笑聽著她一路上的解釋,關於埃及,關於旅遊,關於什麼我都沒想去,我只是想找一件事情來做,可以讓我不想她,至少可以少想一點。

    我和莫鶯在埃及呆了20幾天,風塵僕僕的一起回了洛杉磯。

    莫鶯說:「王,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人。」

    我笑問:為什麼。

    她想了很久,第一次沒有在我面前笑,很認真的開口:因為我知道,你一路上都沒真正開心的笑過。你在想著一個人,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但我知道這是你一生無法忘懷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戳到了軟骨,一直到莫鶯離開我都沒有說話。抽了一根又一根香煙,嗓子火燒的疼痛……

    話下後麼。好像,真的,只剩下了「想念」。

    她和南宮蔚的結局是我預料之中的,我從未想過要祝福她和他,但卻又不忍心看著她不幸福。

    我沒有見過運氣比她更差的人,更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她才能好受點。我讓墨子南幫我聯繫上她,拿著手機緊張好久我才故作鎮定的開口……

    聽到她的聲音一如繼往,甚至帶著一絲絲的憤怒,我的傻孩子終於懂得生氣了。

    我迷戀著她的聲音,她的呼吸,關於她的一切,最終卻不得不放開她,讓她自由移動,自我的過。拓跋死了,他們終究還是走不到一塊。

    那天,我笑的很蒼涼,我不知道悲哀的人究竟是瑾萱,還是南宮蔚,亦或者是我自己罷了。

    這段時間莫鶯一直像風,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到我這裡不過為蹭頓飯,找個沙發睡覺,第二天自動消失,悄無聲息的。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懂,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關係?明明會在同一個空間裡,但我們卻什麼都沒做過,問題還是她似乎壓根就不將我當男人,時間長了光明正大的躺在我的床上四平八穩。厚顏無恥的說:反正我也不是處女了,你是要和我一夜情還是夜夜情,都無所謂啊,只要不懷孕怎麼樣都可以。

    後來我專門為她留了一個房間,只要她在一個地方玩累了,就回來睡覺。我從來沒問過她從哪裡來,以後要做什麼,一個女孩子能這樣生活的隨心所欲地,揮灑自如,難得可貴,不管有什麼樣的故事都是與我無關的。

    因為,連我自己也不過是洛杉磯的過客匆匆。

    墨子南很長一段時間沒告訴我她的消息,我以為我是不想知道的,可當墨子南打電話過來是時,我發現自己手心緊張的出汗了……

    墨子南說,她為南宮蔚生下一個兒子,沒有和南宮蔚離婚,他們分離了一段很長的時間,最終還是在一起。

    我拿著電話好久都沒有說出話來,這個結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聽到她過的好時,似乎鬆了一口氣。

    墨子南問我還不打算回去嗎?

    我遲疑許久,拒絕了。

    莫鶯站在我的身邊多久,我都不知道,回頭時她漲紅的眸子盯著我,不甘心的問:「這麼長時間你對我真的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點燃一根煙,想了很久,沒說話。

    「不要騙我!」莫鶯固執的問。

    「有。」我吐了一口白煙,煙霧繚繞的模糊了我與她,我定了定心神的看著她:「是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這就是我對你的感覺。」

    「姓王的,你真夠狠的!」她的手揚在半空我以為她會扇我一巴掌,但我等了很久都沒等到。

    睜開眼睛時,她已經不在了。

    我想,或許以後她都不會再來。

    再後來,我還是回去了。

    因為,墨子南出事了。在去四川執行任務時,子彈穿透心口,當場死亡了。警局給他辦了一場很隆重的歡送儀式,看著照片裡他嚴謹的樣子,我沒流出一滴淚來。

    靈堂來了很多人,我在最拐角看到白微微,一身黑色的衣服,戴著墨鏡。我不知道墨子南死了她有沒有哭。我只知道,墨子南臨走時給我打過一次電話,他說這是最後一次出勤,以後只想安穩的過日子。

    不管什麼樣的男人,一旦他說自己想安定下來,一定是為了一個女人;他是想和白微微安穩的過日子。

    瑾萱和南宮蔚一起來的,比起以前她漂亮多了,豐滿風韻,南宮蔚把她照顧的很好。她眼神落在我身上時,就好像是在看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輕輕的點頭,沒有隻言片語,轉身離開。

    我悄悄的退出靈堂,她站在門口,南宮蔚似乎去開車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接著便是無盡的沉默。

    我走到她面前,在她的眼神裡看到自己泛白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脫口而出的第一句便是:「我結婚了,和一個敢嫁給我的女人!」

    她神色坦然,沒有一點的慌張與異樣,「這樣很好,恭喜你們。」

    心頭沒由來的煩躁,我寧願她還像以前一樣,看到我會心慌,會想逃。我抓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摔在牆壁上,她痛的皺起眉頭,卻隱忍著咬唇,看著我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你這個女人,心是石頭做的嗎?是不是別人無論怎麼對你,你都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真是一個混蛋!不就喜歡我嗎?讓你這樣害怕,害怕的一直不敢跟我說一句真話!」

    她看著我,忽然笑了。

    「王軒逸,我對你的喜歡不是被你一點一點的磨盡,只剩下心寒!你愛上的到底是我,還是愛上得不到的不甘心?」

    她比以前犀利多了,也鎮定很多,在這一刻我忽然很後悔,為什麼要出來,為什麼要和她說這番話!不這樣,或許我還有理由繼續騙我自己……

    她冷靜的甩開我的手,站的筆直,莞爾的聲音悠悠的揚起:「我現在很好,他對我也好。」

    我現在很好,他對我也好。

    不過清清淡淡的一句,說盡了他們之間這些年的心酸與幸福。

    她走了,此刻我卻蹲在地上,久久站不起來,眼角開始變得濕熱。

    這一次,我知道自己是徹底丟了自己的愛情。sykp。

    莫鶯站在我身邊,抱著我,哭著說:「王,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對我掏真心我也認了!我會替她好好愛你,我敢嫁給你的!」

    我搖頭。

    莫鶯哭的更凶了,她是那麼愛笑的人,卻在我這裡哭的不能自已。

    她是真的敢嫁我,但我卻不敢娶她!我不想以後的日子讓她只剩下眼淚,黃鶯是應該自由的飛翔,而非被束縛在鳥籠裡。

    何況,在我心裡,沒有人能替她來愛我,因為全世界她是獨一無二的那個瑾兒。

    是我王軒逸此生求而不得的人!

    哪怕是孤老一世,哪怕是流年洪荒,我也不願意再找第二個人來替代她。

    瑾兒,無可取代。

    在很多年後,我在一本書上看到她娟秀斑駁的字跡「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什麼叫荒蕪,我和她之間便是一種,荒蕪!

    紀烯湮:關於王軒逸的番外到這裡結束。我說過,他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但卻不會是一個好老公!如果他娶的人是瑾萱,或許能有贏的一次機會,只是在弄丟瑾萱以後,他便再也找不到賭以後的籌碼。唯一剩下的便是懷念,一種錯過,一種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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