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看著自己的辦公室,南宮蔚坐過,程炎爵坐過,如今自己也坐過了,應該收拾東西將這間辦公室給南湮。
南湮推門而入,看到她正在收拾東西,詫異:「瑾萱姐姐,你為什麼要收拾東西?你要走嗎?」
「我既然把股權賣給你爹地,這間辦公室自然不會屬於我。難道你要我等到別人來趕我走,再收拾東西嗎?」瑾萱露出淺顯的笑容。
「不會有別人來趕你啊!這間辦公室還是屬於你,你還是公司的執行者啊!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還是需要你處理。」南湮上前抓住她的雙手「哎呀,你別收拾了。」
瑾萱動作停下,詫異的眼神看著她:「你爹地不會派人來接手嗎?」
「不會啦!」南湮肯定的開口,嘴角揚起賊賊的笑容:「爹地說這家公司以前是怎麼運作,現在還是怎麼運作。你依舊是這家公司裡最大的老闆,一切事務交給你!你以為他會把公司總裁的位置交給我啊?我現在的職位還是和以前一樣,我只負責新城區建設合作案,其他的是不能插手。」
瑾萱水眸裡劃過一絲遲疑:「他一個人也派進公司?你爹地人呢?」
一般這樣的情況,就算不派人接替她的位置,也會安插人進公司。南炎哲怎麼什麼都不做?
「他昨晚就搭飛機走了。」南湮無奈的攤了攤雙手:「昨晚馬來西亞公司出了點問題,他急著回去處理。」
「瑾萱姐姐,你安心啦!有我在,爹地絕對不會傷害你!」南湮將她推倒,坐在皮椅上。小心翼翼的將瑾萱放在箱子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擺好。「你就安心的工作,其他的什麼都別想了。」
瑾萱雖然滿心的疑惑,但看南湮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所有事的人。「謝謝你,小湮兒!」
「我是真的很喜歡瑾萱姐姐,也將你當做我的親姐姐。所以,以後千萬別和我客氣,你一和我客氣,我就想咬你!」南湮板著小臉蛋,一板正經。
瑾萱嘴角勾起笑意:「知道。」
「對了,新年你見到賀冥大叔了沒?我都沒見到他,打電話也不接!壞蛋!」南湮想著那個男人,見不到心裡就不舒服。要是不因為要陪爹地抽不開身,她真想去找他。
瑾萱聽到賀冥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第一個畫面就是情人節的夜晚。自己喝醉了,和賀冥做出那樣的事;現在面對南湮,心裡居然有點心虛,避開南湮清澈的眸子,點頭:「有!他有過來幫我照顧小伍。」
南湮笑了笑,將相框拿出來,照片裡是瑾萱和瑾少伍的合照,雖然瑾少伍沒有笑,但兩個人的眼神裡都泛著笑意,很溫馨。「小伍長的真帥氣,長大以後一定會成為風靡萬千少女的帥哥!」
瑾萱接過她手裡的相框,看到兒子的照片,心裡淡淡的暖。「我不要他成為人見人愛的男子,只要他能遇見一個真心相愛的女子,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便好。」
南湮還沒說話,就聽到敲門聲,賀冥推門走進來,看到南湮臉色也是一怔,很快恢復過來。手裡拿著一堆文件放在桌子上,粗啞的聲音聽久了也不是那麼的刺耳。
「這些文件我看過了,大致上沒問題。細節上我也做了修改,你看一下沒問題就可以簽字,之後我會再處理。」
瑾萱看到這一堆的文件,秀眉皺起:「這麼多文件,你什麼時候到公司的?」
「對啊!好多的文件,給我三天我都看不完,你到底看了多久啊!」南湮吃驚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賀冥避開了她們的眼神,嘴角扯出淺笑的弧度:「我昨晚睡不著,想著沒事就來公司看看,順便整理一下。」
瑾萱墨畫般的水眸皺的更緊,深深的歎氣,大概知道賀冥為什麼這樣做。「賀冥,你現在回家休息。」
「不用,我不睏。」賀冥連忙開口拒絕。
「這是上司的命令。」瑾萱收斂神色,一臉的肅穆,不容他拒絕。側頭對南湮說:「小湮兒,你陪他一塊回去。在路上看著他去吃東西,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他吃東西和休息。」
「遵命。」南湮做了一個敬禮的姿勢,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能和賀冥單獨相處,她求之不得。
「我真的不……」
「賀冥。」瑾萱開口,聲音不冷不硬,但卻讓人無法再違背她話的意思。
賀冥知道她的用意,只好點頭:「那好吧。」
南湮開心的走到他身邊,雙手親暱的抱住他的胳膊:「走吧,賀冥大叔。」
賀冥不著痕跡的拂開了她的手,眼神深意的掃過已經低頭在看文件的瑾萱,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南湮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身後,一點也不介意他對自己的冷淡。
一直等到他們走出去,瑾萱這才抬起頭,眼神充滿擔憂的看著玻璃窗外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滿是擔心。自己應該和賀冥保持一段距離,不然只會讓兩個人變得更尷尬。
深深的歎氣,再低頭看文件,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字也看不下去。餘光掃到自己的手指,傷口被暴露在空氣中,雖然停止了流血,但只要碰到洗潔精和洗面奶,傷口還是會痛,哪怕終有一天傷口不會再痛,但結疤後就成了永恆。
誰也抹不去他們之間的縫隙與破碎。
……以了手還。
南湮坐在咖啡廳看著賀冥吃著簡餐,嘴角揚起笑容:「看樣子你真的很不想和我接近,南宮蔚!」
賀冥的手指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她的眼神逐漸的冷冽:「不要再叫這個名字。」
連他自己都厭惡這個名字,深惡痛絕。——南宮蔚,這三個字代表著瑾萱的過去,滿是傷痕纍纍,鮮血淋淋的過去。如果沒有南宮蔚,她的人生應該是另一番模樣。明媚、幸福。
「ok!」南湮點頭,雙手支撐著下顎,眼神落在他的手腕上:「你的手怎麼了?」
賀冥掃了一眼手腕,因為袖扣解開,所以露出了淤青,皮破掉了。這個地方是那夜瑾萱掐出來的,很用力,很用力的掐。就像自己很用力,很用力的在她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他淡然的扣上袖扣,回答:「不關你的事。」
「討厭!不就過一個年,幹嘛對我又這樣生疏!」南湮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她又不是笨蛋怎麼會感覺到賀冥在刻意拉開和自己的距離。
「只是不想你胡思亂想。」賀冥輕啜了一口牛奶,原本點的是咖啡,被南湮給換了。
「你覺得,在知道你是南宮蔚後,我還能想什麼嗎?」南湮扭頭看著窗外,不知道為什麼笑了一下。低落的嗓音緩慢的從櫻唇而出:「我只是想,想用自己的方式能讓你好過一點。我知道那種沒人能說真心話的感覺。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可以和我說。哪怕你說你有多愛瑾萱姐姐也沒關係。」
賀冥深邃的眸子看向她,不鹹不淡的開口:「我和她上床了。」
南湮剛喝到嘴巴裡的咖啡全部噴出來了,嘴巴很不優雅的張成了「o」型,半天沒反應過來。賀冥看著被她噴上咖啡的食物,立刻放下餐具,眼底劃過一絲嫌棄。
「對不起,對不起!」南湮立刻拿紙巾給他擦手,擦臉,不對,是擦面具。「她?是瑾萱姐姐?」
賀冥擦著雙手,沒說話,告訴南湮這個,只是希望她能徹底的死心,別在想一些無謂的事。現在傷心,總比以後傷心的好。
「那你們是不是要在一起了?」南湮一臉憧憬的樣子,雙眸期待的看著他:「難怪瑾萱姐姐要我看著你吃東西,看著你休息,原來你們在一起了。」
賀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反應不應該是很失落,很低落的情緒嗎?
南湮還沉醉在自我的幻想裡:「這樣過不久,你們就會結婚,然後生小寶寶。一家五口幸福快樂……」
她還沒說完,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抬頭看到賀恪雲嬉笑的容顏:「做夢迴家去,叔叔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談。」
南湮皺起眉頭,很不高興的拍開他的手:「我不走,瑾萱姐姐讓我看著他吃東西和休息。」
「小湮兒,你先回去。我有事要談,一會回去就休息。」賀冥開口。
南湮嘟起嘴巴,看著他,一臉的不情願:「可是瑾萱姐姐……」
「你是聽她的話,還是聽我的話?」
「好吧,那你要早點回家休息。」南湮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將位置讓給賀恪雲,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離開。
賀恪雲屁股很不客氣的坐下來,嘴角扯著邪笑:「你丫的桃花還真是旺。這麼小的屁孩也為你著迷。」
「少說廢話。」
賀恪雲將懷裡的文件袋拿出來丟到了他的面前,陰陽怪氣的語調:「你的公司三分之二的股權都在我手裡。你不用擔心,在三年內我是不會玩垮它的。」
賀冥無所謂的回答:「你玩垮我也沒意見。」
賀恪雲看著他笑:「我丫的真覺得你犯賤!當初把公司給她,她卻為了王軒逸把公司股權給賣了。現在你又偷偷的買回來,你丫的不累啊!是我就正大光明的把東西丟到她面前,她要不感動的哭死,我打到她哭。」
「你要是敢在她面前多提一個字,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賀冥淡淡的開口。為瑾萱做這些事,全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並不想讓她知道,不想讓她感動。這樣已經很好了,她有公司,有小伍,生活還是一個寄托。
賀恪雲也不生氣,早知道南宮蔚是屬於有異性沒人性的人。「喂!我想和小點心註冊結婚。」
「拓跋?」賀冥劍眉蹙起「他答應了?」
「能不答應嗎?」賀恪雲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笑意盈盈的盯著他:「之前我們打賭,我賭瑾萱和姓王的沒戲,他賭瑾萱會和姓王的在一起。現在我贏了,他嫁給我,也理所當然。」
賀冥沒笑,利眸深沉而冷冽,喉間逸出的聲音冷了幾分:「別告訴我,王軒逸的事是你搞出來的。」s8zn。
賀恪雲一愣,盯著他半天沒說話,忽然冷笑起來:「原來在你心底我就這樣?好,南宮蔚你他媽的真好極了。」
他站起來雙手壓在餐桌上時,震動的餐盤碰撞到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格外的清晰明瞭。俊顏上是冰霜的冷漠,利眸盯著賀冥全是失望:「你他媽的再敢為那女人的事找我幫忙,我理你就不叫賀恪雲!」
說完,轉身絕然的離去。
賀冥垂下眼簾,自己是一時情急才開口。現在細想,賀恪雲不會這樣做。他這個人很自負,怎麼會浪費心思做這樣的事。但,自己是真的替瑾萱擔憂。如果她和是王軒逸本身有問題,而分開這沒什麼;但如果是有人刻意在中間挑撥,這絕對不能容忍。
現在,任何人想要破壞瑾萱的幸福,他都會讓對方消失,徹底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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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恪雲回到酒店,惱怒的把所有東西都砸了。額頭的青筋暴跳,滿身的戾氣。
拓跋辰景打開房門,靠著牆壁,淡然的看著他發怒的樣子,真像一隻沒理智的野獸。雙手隨意的搭在胸前,眼神像是在欣賞著一幅賞心悅目的畫,看他。
賀恪雲回過頭看見拓跋辰景,不爽的開口:「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你很少這樣失控。」拓跋辰景薄唇一張一合,在他身邊這麼久,見過他很多面,唯獨沒見過他暴躁的樣子,今天算是見到了。
「哼!」賀恪雲停下手,惱怒的眼神瞪著他:「還不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她到底哪裡好?值得你們一個一個這樣維護她!現在連賀冥都為她連質問我!姓王的那破事關我屁事,我從來不會為別人背黑鍋。」
「就這樣?」拓跋辰景眼底劃過一絲疑惑。如果只是這樣,他也沒必要生這麼大的氣。
「就這樣!」賀恪雲點頭,還是很不爽的罵了幾句髒話。「兄弟都白做了。」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南宮蔚,幫瑾萱,現在落得個這下場,是個人心裡都來氣。
「你喜歡賀冥?」拓跋辰景下結論,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這樣生氣?
賀恪雲挑高了眉頭,不屑的冷笑:「你開什麼玩笑?那鳥人我喜歡他,我眼睛瞎了。」
「你不喜歡賀冥,那喜歡南宮蔚,是不是也一樣?」拓跋辰景薄唇勾起淺笑的弧度:「你們還想騙我們到什麼時候?」
賀恪雲一愣,眼神拂過詫異:「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放心,我不是有意的查你們什麼。只是你昨晚很不小心的把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沒裝起來,我看到了。賀冥就是沒死的南宮蔚,你手上的公司是他的,現在為了幫瑾萱,你買下了他的公司。」拓跋辰景淡淡的開口,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自己絕對不會相信,南宮蔚可以為瑾萱做到這種地步。
「遠不止。」就算拓跋辰景知道,賀恪雲也不擔心,「之前新城區建設,南炎哲之所以融資是因為所有融資的錢全是南宮蔚出的。否則,你以為南宮哲那隻老狐狸會願意融資?別開玩笑了。」
拓跋辰景垂下眼簾,白皙的肌膚上有著淡淡的光暈。「他這是在贖罪?」
賀恪雲走到他面前,薄唇勾起冷笑:「與其說是贖罪,不如說是愛。因為他該死的愛著那個女人,所以為她掏心掏肺,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是隱瞞我們的?」拓跋辰景忽然抬起頭,冷清的眸光犀利的射向他:「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賀恪雲無所謂的聳肩膀:「這很重要?現在姓王的徹底沒戲了,她身邊只剩下賀冥一個人,不好嗎?至少,現在的賀冥是真心真意為她。」
「但他始終是南宮蔚。」拓跋辰景堅定的開口。
「所以?」賀恪雲話語一頓,嘴角揚起諷刺的笑意:「你現在去告訴瑾萱,一直陪在她身邊為她挖心挖肺的男人就是死而復生的南宮蔚?你認為知道真相的她,會開心嗎?」
拓跋辰景噤聲了因為他知道,瑾萱知道不會開心,只會更加的矛盾。
可南宮蔚沒死,這件事究竟還能隱瞞多久?瑾萱始終會知道,那時,她要怎麼辦?
賀恪雲指尖用力的鉗住他的下顎,冰冷的聲音近乎命令:「你管好自己,少為那個女人打算!為她打算的人不只是你一個!怎麼輪,也輪不到你!」
「可我只會為她打算。」拓跋辰景無所畏懼的迎上他的眸光,薄唇揚起一字一頓,彷彿是刻意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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