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推開門,先是被客廳的聖誕樹吸引了目光,小小的聖誕樹上掛著led綵燈閃爍彩光,綵帶,樹根下還有聖誕襪,而餐桌上擺滿了大餐。
「媽咪……」瑾少伍飛奔過來抱住了她的大腿。
瑾萱放下東西,抱起他朝著餐桌前走:「是你小八叔叔準備的嗎?」
「沒良心的女人,為什麼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我?」王軒逸身上圍著圍裙,長袖被捲起,端著最後一盤菜走過來,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容。
「聖誕樹,聖誕大餐全是爹地準備的。」瑾少伍幫腔的開口。
瑾萱眼底劃過一絲疑惑,看著滿桌子的菜:「今天好像不是聖誕節。」
王軒逸很自然的從她懷中接過小伍放在椅子上,抬頭深邃的眸子隔著晶片也無法阻擋魅惑,「聖誕節那天我有事抽不開身,想提前和你過。」
瑾萱點頭「小八和明媚呢?」
「小八叔叔出去約會了,妹妹已經吃過睡著了。」瑾少伍看了看瑾萱,再看看王軒逸忽然覺得這個畫面很溫馨。
「吃晚餐。」王軒逸體貼的為她布菜,並沒有再說一些挑逗她的話,畢竟小伍還在這裡,他多少會顧及一下孩子。
吃過晚餐,瑾少伍抱著瑾萱買給自己的禮物回房間,把客廳的空間讓給他們相處,甚至偷偷的打電話給小八,讓他晚上不用回來了。
王軒逸從廚房裡找到一瓶好酒,醒了半個小時,吃過飯剛好可以品嚐。
瑾萱蹲在地上撥弄著聖誕襪看到裡面好像放著什麼東西,難道王軒逸還真的在裡面放了禮物不成?太過專注聖誕襪裡放著什麼東西,居然沒察覺到他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彎腰一把抱住了她,嚇的後脊骨都僵硬了起來。
王軒逸一隻手執著酒杯,一隻手攬住她纖腰,薄唇貼在她的耳畔,聲音放低,格外曖昧:「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回頭立刻主動吻我,第二個立刻回頭讓我強吻你。」
「王軒逸,別鬧了……」瑾萱低下頭,就算隔著衣服依舊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滾燙。自己的心都在不受控制的跳動,眼神死死的盯著聖誕襪,很想打開看裡面有什麼。可手指不自覺的顫抖,讓她有點無措,懊惱的開口:「你讓我沒辦法打開它。」
王軒逸在她的身後發出低低的笑容,寵溺的嗓音道:「傻瓜,這是因為你對我有感覺,心跳是騙不了人的。」
瑾萱沒有回頭,也沒有掙開他的束縛,甚至有點喜歡這樣的感覺,至少不用去猜測他在想什麼,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話是假的。能靜靜的感受到他的心跳,很真實,很踏實。
王軒逸將她抱到沙發上坐著,輕啜了一口紅酒,酒香在口齒之間穿梭,手指穿梭在她的髮絲之間,聲音很小,像是在說給她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你從來都沒有和我坦白過心聲。讓你承認喜歡我,就那麼的難嗎?」
以前很多女人都說過「我愛你」三個字,他從未放在心上,如今他想聽這個女人說,卻總是聽不到。可能因為聽不到,所以愈加的想要聽到,所以才會變得患得又患失,用盡一切手段想要逼她說幾句真話!承認喜歡自己的真話!
瑾萱沒說話,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只是手心冒著汗,她不敢睜開眼睛,更不敢去回答他的話,甚至不敢去面對心裡的那個真相。
王軒逸知道她是在裝睡,卻沒拆穿她。只是不再說話,讓客廳陷入一片寂靜中,難得他們兩個人可以相處一夜,之後自己又有很多事要忙,真的不想破壞這一夜的靜美。
可能最近真的太忙,瑾萱靠著他沒一會就真的睡過去了,睡的沉穩,沒有做一點的噩夢或不踏實。甚至連早上王軒逸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睜開眼睛他人已經不在了。腦海裡想到他的話,心裡有點悵然若失。其實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不敢去承認,明明碰到他就會方寸大亂,但始終就是不敢,沒有勇氣去承認心底的真相。
瑾萱回頭看到聖誕樹上掛著一張便利貼,上面是王軒逸剛勁的字體——
我的禮物我帶走了,你的禮物在聖誕襪裡,merry/christmas!署名:w.x.y。
瑾萱想到自己昨天在商場的櫃檯看到的一款打火機,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想到他,自己好像從來沒給他買過任何的東西毫不猶豫的衝進去買下來。但回到家,看到他腦子就一下子清醒了,所以並沒有拿出禮物,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瑾萱去拿裝小伍禮物的袋子。果然,別說打火機,就連包裝盒都不見了。折身去拿聖誕樹下的襪子,掏出來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張信封。拆開信封,瑾萱愣住了——
信封裡裝的不是別的,而是王軒逸家裡的鑰匙。他這是在表達著什麼嗎?
冰涼的鑰匙安靜的躺在手心裡,瑾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王軒逸是想要讓自己和小伍搬回去住,可是之前住在一起又如何?現在要回去嗎?
他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瑾萱不禁困惑,發生了太多事,讓她對王軒逸,甚至對自己都沒有信心。
還是找個機會把鑰匙還給他,至少現在自己還沒準備好如何接受他。
瑾萱梳洗一番,吩咐傭人好好照顧小伍和明媚,小八昨晚玩了通宵,居然一整夜都沒回來。車子送去保養,上班高峰期很難打車,瑾萱只能坐公車去公司,卻沒想到在靠站時會看到熟悉的人影。她連想都沒想直接衝下去,追著那一抹身影而去……
「微微……微微……」瑾萱氣喘吁吁的攔在她的面前,自己真的沒有看錯,真是白微微!
白微微波瀾無驚的眼神看著她,薄唇抿起語氣很冷漠:「你還找我做什麼?」
瑾萱咬了咬唇,雖然微微出賣了自己,但她這樣做完全是因為太愛炎爵,而炎爵現在已經不在了,她也不想微微繼續下去。「我以為你離開了,原來你一直在這裡,上次王軒逸的事……」
因為程炎爵的事,白微微已經離開了警隊,不再做臥底。
「呵!」白微微冷笑的打斷她的話:「我就知道你找我就想談這件事。沒錯,是我做的。我看不順眼你們現在過的這麼幸福,嫉妒的刻意報復你們,不行嗎?」
「微微!」瑾萱眼神緊緊的盯著她:「炎爵已經死了,你做再多的事也於事無補!別再執迷不悟了!」
「你當然會這樣說了。」白微微語氣一冷,上前抓住她的手,盯著鑽戒的眼神變得惡毒:「因為你快要和王軒逸結婚了,你自然要幫王軒逸說話!你忘記了,炎爵是怎麼死的!」
瑾萱的眼神一暗,炎爵的死是每個人心中無法言喻的痛。他的名字每劃過一絲心頭,苦澀就更多了幾分。「炎爵已經死了,可我們還活著。」
人時已盡,人世卻常。
王軒逸所做的一切全是因為自己,這讓自己怎麼去責怪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
「你跟我來。」白微微遏制住她的手腕,拽著她大步流星的朝著前面走。
瑾萱沒掙開她的手,跟著她走進了一棟破舊的樓,樓道堆積了很多的垃圾,蜘蛛網遍佈,白微微在一扇破舊的門前停下了腳步,拿鑰匙開門走進去。瑾萱遲疑了幾秒,跟著走進去。
白微微放下鑰匙,走到了客廳的一角,擺著一張桌子,黑色的相框靠著牆壁,照片裡的容顏依舊,嬉笑的眼眸似乎正在看著她們。桌子上還放著一個香爐,冒著白煙徐徐,不斷的往上飄散。
「他走以後,我就為他立了一個靈位。我每天都看著他,想著他,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當初不顧他的感受直接把他帶走,或許他就不會死!他不會死……」白微微回頭看著她,眼淚不住的往下流,掛在白皙的肌膚上楚楚可憐。
瑾萱靜靜的看著照片裡的人,恍若隔世,記憶猶新,宛如昨日,可轉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在了。陪在自己身邊七年,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像個孩子的男人,真的不存在了。就連他曾經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物理痕跡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我昨晚夢見他了,他告訴我他很想你。你跟他說說話吧……」白微微抹去臉頰的淚水,轉身走向了房間。
瑾萱走到照片跟前,手指輕輕的觸及到冰冷光滑的玻璃,被擦的一塵不染,忽然很難過。微微應該能經常夢見他吧,可自己卻從來都沒有夢見過他。自從他走後,自己真的沒再夢見過他。是因為自己當初對他的喜歡不夠深嗎?不然怎麼會夢不見呢?rrr4。
「對不起……」瑾萱薄唇輕輕抿開時,眼中的淚毫無預警的掉下來,眼前氤氳的一片。也許,這就是白微微想要看到的結果,就是想讓自己對炎爵的死感覺到愧疚,最好愧疚的一輩子都不會再和任何人在一起。
如果可以,她寧願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炎爵。可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都是無能為力的。
「炎爵,我已經把你的樣子,你的聲音刻在自己的心裡,你會跟著我的呼吸活在我的身體裡,不會離開。我們不會分開……」瑾萱不捨的收回自己的手,看著緊閉的那一扇門,也許微微正在裡面哭的不能自已。
不管是白微微還是拓跋辰景,他們隨便一個人愛炎爵都比自己喜歡他的要深得多,哪怕自己從來沒辦法將這份感情吐露出來,她也一直希望炎爵可以幸福。她時常會懷疑,炎爵是不是沒死,他只是喜歡上別人,和別人在一起,然後躲起來,讓他們騙自己,他死了……
如果可以,寧願炎爵去隨便愛一個人,至少現在他還活的好好的!
瑾萱轉身走門口,身後傳來了白微微沙啞卻冰冷的聲音:「你還記得他的樣子嗎?」
瑾萱手指握住了冰冷的門把,沒有立刻拉開,只是站在原地聽著她冰涼的聲音繼續傳來:「我夜夜都能夢見他,每天都看著他的照片!我從來沒這樣愛過一個男人,愛到骨子裡去了,可為什麼……我越來越記不住他的樣子,每次記不住時我就一直看著他的照片,可最終還是記不住……」
白微微的聲音很悲涼,充滿了傷心與無助,她那麼那麼的愛程炎爵,愛的比誰都深,可最後卻沒辦法記住最愛的男人的樣子。
這,多可笑!
住住住了。瑾萱沒說話,只是拉開門,大步流星的跨出去,將白微微的聲音關閉在門後,也隔絕了香爐散發出的幽幽檀香……
白微微側頭看著桌子上的相片,紅艷的薄唇揚起一絲冷笑:「這就是你用命愛的女人!」
眼底的笑意逐漸開成罌粟的話,陰毒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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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你還記得炎爵的樣子嗎?」瑾萱灌了一大口冰冷的啤酒,不可否置,白微微很成功的擾亂了她內心的平靜。
拓跋辰景靠著沙發,愣了幾秒,沒說話。自從幫賀恪雲做事以後,倒是鮮少有時間去想過去的事,程炎爵這個名字偶爾在午夜冷清的月光湧上心頭,除了滿滿的感傷與歎氣,無別其他。
「微微說她每夜都能夢到炎爵,可是我沒有!一次也沒有……」瑾萱看著他笑,只是笑的很牽強:「炎爵還是在怪我嗎?」
「萱萱。」拓跋辰景劍眉蹙起,低沉的嗓音安慰著她:「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炎爵怎麼會怪你?何況……夢不到他的又不是你一個人。」
瑾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很想摒棄掉白微微的話,可怎麼也忘不掉。「微微說過,她會看著我和王軒逸還能幸福多久……可我們,有幸福過嗎?」
她太執迷了。」拓跋辰景無奈的搖頭,手裡握著的易拉罐剛從冰箱裡拿出來,還流著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