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程炎爵很沒形象的笑了起來,一隻手壓著肚子,笑的腸子都要打結的模樣,「我說你怎麼這樣嚴肅的表情,該不是真的以為我是在和你求婚吧?我是開玩笑的……看你嚇的!我程炎爵怎麼可能會和女人求婚?一般都是女人和我求婚,不過要是你和我求婚的話,我會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考慮看看要不要答應!」
程炎爵擠眉弄眼,笑得像個孩子般沒心沒肺!
瑾萱的話卡在咽喉中,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纖長的睫毛顫抖了幾秒,鎮定的開口:「你再胡鬧一次,看我會不會廢了你。」
程炎爵立刻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討好道:「好嘛!我不鬧你了,去客廳等你的好菜好飯伺候。」拋了一個媚眼後,轉身離開廚房。
只是那一瞬間的距離,臉上的笑容全然不見,替代的是凝重的神色。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一次,自己會不會拋棄自尊等待她拒絕的答案?不會,畢竟男人都很愛面子。如果不聽答案還可以自欺欺人,要是聽了答案被拒絕,不只是丟人,以後兩個人想要再見面都會變得很尷尬。
瑾萱看到廚房的門被關上,合上的聲音輕輕的好似沒有;轉身看著反光的菜刀印著自己消瘦的容顏,薄唇揚起苦澀的笑容,在仰頭的幾秒後,輕輕的歎氣。
算了,這樣也挺好的。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客廳的燈亮起,瑾萱的晚餐也準備好了,三個人圍繞在四方形的餐桌前,各懷心事,一言不發的吃著晚餐。菜色味道是很好,只是吃到嘴巴裡都有些不知滋味,除了瑾少伍以外。
瑾萱和程炎爵今晚似乎很有默契,一直不斷的給瑾少伍夾菜,一直到他的小碗堆積成小山,受不了的嗷嗷叫:「媽咪,你們是想要撐死我嗎?如果是吵架,麻煩開門出去打一架再進來吃飯,如果是冷戰,麻煩各自回房冷靜十分鐘,你們這樣最倒霉的人是我耶!」
瑾萱和程炎爵這才回過神來,看看他的碗,再看看他垮下的小臉蛋,目光隔著空氣保留在同一個水平線時,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程炎爵大掌落在他的小腦袋上揉了揉,笑道:「吃吧,小鬼!」
「快點吃飯。」瑾萱溫柔的一句,又給程炎爵夾菜,他的手不是太方便。
三個人的氣氛又恢復到之前,有說有笑,輕鬆的沒有任何的隔閡;歡樂的氣氛倒映在窗簾上,讓站在窗外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為去個會。
南宮蔚的劍眉緊緊的擰在了一起,冷漠的盯著那個多餘的影子,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是看著他們笑得東倒西歪的畫面也覺得溫馨,和諧;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什麼時候進去的?為什麼自己沒看到,她買了那麼多東西就是為了準備這一頓溫馨的晚餐嗎?
腦子裡千萬個念頭在閃過,最終還是猜測不到那個男人是誰!七年不見,他對她的瞭解僅限於七年之前,現在完全不瞭解。除了知道她有一個兒子叫瑾少伍,其他的一無所知。
看到這樣的畫面,心裡莫名的有一絲嫉妒,連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嫉妒!
用過晚餐,瑾少伍負責洗碗,瑾萱負責收拾家裡;而程炎爵負責做大爺,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看著電視,看到她蹲在鞋櫃前整理著整整齊齊的鞋子,勾了勾唇角:「你打算把他放在外面多久?」
瑾萱一愣,回頭看到他坦然的神色顯然是早就發現站在外面的南宮蔚。
「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
程炎爵用牙籤剔了剔牙,雅痞的語氣道:「可他似乎有很多話對你說,不如我們接個吻刺激刺激他。」
瑾萱還沒反應過來,程炎爵直接站起來,一隻手將她扯起來,往窗口走近了幾步,下一秒低頭吻上了她的唇!兩個黑色的影子印在了窗簾上,讓外面的人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瑾萱愣住了,並不是因為程炎爵吻了自己,而是因為他在低頭的瞬間用自己的拇指抵住她的唇,與其說他是在吻自己倒不如說他是在吻自己的拇指。這就和電視上所謂的「借位」一樣。pwpc。
程炎爵近距離盯著她的鳳眸閃過一絲狡黠,邪邪的笑起來:「你這是什麼表情?還是你很期待我吻你?」
瑾萱沒立刻回答,只是推開他,雙手替他整理了下衣服,抬頭冷清的眸光迎上他,淡淡的聲音沒有一丁點的語氣:「程炎爵,你不是小孩子,別鬧了。不要嚇壞小伍。」
也不要再戲弄我了。
程炎爵眼底劃過一絲失意,卻還是揚起笑容,一隻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出去見他。」語氣篤定而強勢,近乎是命令。
瑾萱歎氣,沒辦法。看樣子自己要是不出去,程炎爵今晚是不會罷休的,唯有點頭。「幫我照顧一下小伍,很快回來。」
轉身時,他的手從肩膀上滑落,在半空劃過寂寞的弧度,垂在身側想要合起掌心時卻只能抓到大把大把冰冷的空氣,心裡苦澀又空蕩蕩的。
瑾萱走出大門,看到站在路邊的南宮蔚,面無表情。她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南宮蔚會學台言小說裡的男主會為了挽回女主的心而癡癡的站在樓下一直等到大雨落下……
南宮蔚見到她走出來,從另一個男人的懷中走到自己的面前,劍眉蹙起,眸光冷冽,雙手在身側攥起青筋若隱若現。一直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氣息逐漸的緩和。
她和別的男人有孩子心裡早知道了,可是親眼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接吻,心底的怒火居然會比之前更大!
瑾萱雙手放在口袋裡,也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眼神迎上他,氣氛古怪的靜謐。
「七年前……」
良久,他終於開口抿唇三個字,剩下的話卻沒說,全部卡在咽喉處。
瑾萱眼底劃過幾分意外,以為他第一句話一定是嘲笑自己的水性楊花,卻不是。他想說什麼?七年前……?
「他不是孩子的父親。」南宮蔚瘖啞的嗓音開口,只覺得一緊,身體的某一處在難受,煎熬著。
「是不是與你沒關係。」瑾萱掠眸,冷清的眸子在黑暗中比蒼穹的星辰還要璀璨奪目,這些年漫長的等待與掩藏的恨意此刻像是在沉浸在水裡,在快要窒息的那一刻忽然所有的思緒被解鎖,繼而氾濫成災,再也無法掩飾。
南宮蔚薄唇不以為然的勾了一勾:「這七年,你是恨我有多深?」
如果當初自己知道她出車禍,知道她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失去孩子,怎樣都不會只是隨便找找,怎樣都不會讓她一個人無助。自己要對付的是瑾家,是瑾天裕,在把瑾天裕的一切都會毀掉,在她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自己已經決定收手,之後發生的事全部都是在自己的預料之外。
瑾萱不由自主的一笑,意味不明,雙手隨意的搭在胸前,冷風吹起她的短髮遮住了耳朵,聲音被風吹的很遠,消失在黑夜裡。
「南宮蔚,七年之後再來說這些是不是太遲了?說不恨你是假的,畢竟瑾家沒了,爺爺死了,孩子死了,我一無所有。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而幫兇卻是我自己。也算是罪有應得!我恨你又如何?又不能殺了你!」
「的確如此。」南宮蔚劍唇揚起一抹冷笑,心底卻是苦澀的。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麼會在與許卿卿離婚的第一時間來到她家附近。關於七年前的車禍,又不是他的錯,關於瑾天裕的死也不是他造成的;卻為何會心疼她當年的遭遇。明明是自己將她推入黑暗的深淵,不是嗎?
「所以你今晚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瑾萱的語氣冷冽起來,大有趕人之意。
南宮蔚眼神透過她的肩膀看向了窗簾,依舊倒映著那個男人的身影,似乎今晚也不打算離開了。而那小小的身影從房間走出來,就像癩皮狗粘在他的身上。
「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你會愛上我,沒必要再招惹別的男人!」
「南宮蔚,你腦子有病。」瑾萱直白的話語已經完全不客氣,七年前自己愛他才畏畏縮縮,七年前他們再也沒任何的關係,也不需要再裝模作樣。「我說過全世界的男人都死了,我也不會愛上你。這場遊戲根本就沒得玩,因為結局是我不愛你,死都不會。」
南宮蔚的眼神一沉,很討厭她這樣的語氣!下一秒,溫熱的大掌攬住了她纖細的腰,眼神挑釁的掃了一眼窗簾上的黑影,薄唇攫住了她的紅唇,用力的嘶啞,幾乎是想要將她的唇瓣咬破,鮮血在空腔中蔓延;無論瑾萱怎麼反抗,怎麼反咬他的唇就是不肯放手!
在察覺影子有些僵硬時,薄唇揚起邪魅的笑容,犀利的眸子終於滿意了,鬆開了她的唇,靠近耳畔,溫暖的風伴隨著他的聲音而至:「哪怕我不要你了,我也不會讓任何男人得到你!」
音落,撒開雙手,瀟灑的拉開車門,坐進去,發動引擎,飛馳而去,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南宮蔚,你怎麼不去死?」瑾萱抿唇,淡淡的一句話辨別不出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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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蔚與許卿卿的離婚很順利,幾乎不需要見面,所有的細節都交給了雙方的律師處理。而記者幾乎要將他們的私生活全部曝光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南宮蔚出軌有外遇,紛紛同情許卿卿,但卻也沒多少人會唾棄南宮蔚。原本這個圈子誰不會有一兩個女人,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擺在檯面上而已。只是南宮蔚比較特殊,他娶的人可是許市長的千金,在很多人都猜測當他們離婚後,許市長一定會對南宮蔚發難,他的事業一定岌岌可危,可奇怪的是等了好幾天風平浪靜根本沒有任何的動作!似乎離婚就離婚了,完全沒有任何要干涉的意思。當記者要採訪他時,也只是輕輕的一句「孩子長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不能一輩子跟著她身後保護她。」而擋了過去,剩下的事都會由秘書長王軒逸處理。
南宮蔚也沒受多大影響,公司的公關部的人完全可以應付掉那些麻煩的記者,再花點錢讓報紙雜誌停止刊登這件事也只剩下平民百姓津津樂道罷了。
瑾萱交上去的修改後的計劃案讓南宮蔚很滿意,又給了她更沉重的工作任務,但關於那個與政府合作的開發案卻始終不曾在她面前透露半個字。只有公司內部的高層知道,這次的開發案是由南宮蔚自己親自負責,除了他誰也不會知道最終的結局如何。
瑾萱一直在為這件事情頭疼卻找不到突破口,她負責盯南宮蔚這邊沒進展,而程炎爵負責盯許莫庭也毫無進展。一切似乎都陷入了僵局的局面,甚至在竊聽南宮蔚與季曼舞的通話時也沒得到一丁半點的消息。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瑾萱支撐著下顎,淡淡的語氣道。
程炎爵的肩膀已經好多了,完全不需要賴在她家不走,只好在秘密基地會面。看到她愁眉緊鎖,伸手去揉了揉:「別擔心,總會有辦法。」
瑾萱搖頭:「感覺很不好,他們做事太小心翼翼一點線索都沒留下。甚至連進度都無法知道,這樣我們無處下手。」
「看樣子只有我夜探市長府了。」程炎爵站了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不行,太危險了。」瑾萱立刻否定他的提議,許莫庭那麼謹慎的人,家中一定會有很多的監視器,有保安,程炎爵很危險,一旦被發現怕是連命都沒了。
程炎爵揚了揚眉角,滿不在乎的語氣道:「有什麼關係?以前多危險的事我們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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