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殷蔚天的飛機師和空乘員就出現在了面前,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做好,這就是訓練有素的人應有的高效率。
原來殷蔚天重回本市的第一天就是乘坐的這架私人飛機,一直停在這個機場的某個專屬停機位,飛機師和空乘員是從香港帶過來的,隨時待命,現在接到指示飛巴黎,在最短的時間內就趕來了。
方菲上飛機後活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新奇的目光打量著飛機上的一切,時不時發出驚歎聲……真豪華,真漂亮,應有盡有,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空中小屋。rdqo。
座椅是面對面,跟家裡的沙發差不多,舒適,柔軟,躺在上邊還能隨便翻身,像方菲這樣嬌小的身板兒那是綽綽有餘呢。
方菲一見那座椅就愛得不得了,乾脆直接倒在上邊,翻滾著小身子,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哇……好舒服哦……」
「私人飛機啊……只在電視上見過,想不到我也能坐私人飛機……好像在做夢……」
「哎呀,好可惜!這麼好的東西,應該叫上師傅和翩翩一起來的!」方菲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也沒注意去看殷蔚天的臉色多複雜,自顧自地摸出手機,嘴裡還在叨念著:「總裁大人啊,能不能給我師傅批個長假,然後我再叫上翩翩……讓她們也來享受享受私人飛機,跟我一起去巴黎……啊?行吧?」
當然不行!殷蔚天怎麼可能會希望平白無故多兩隻大燈泡!
「等等,先別打電話,你師傅她最近忙紫葉球的事,走不開,至於你師妹……咳……咳……其實她們倆都沒護照怎麼去呢,這次算了,以後有機會你再叫上她們。」殷蔚天說得一本正經,絲毫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對,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才不要被人打擾他和方菲的二人世界。護照那些都是接口而已。
方菲腦子比較簡單,聽他這麼一說,想想也對,這麼倉促,護照辦不好,那只有等下次了……
殷蔚天望著方菲垮下來的臉色,她因為不能帶師傅合翩翩去而感覺有點失落,估計是心裡還在惋惜沒有和師傅師妹一起享受豪華私人飛機……
殷蔚天不禁啞然失笑,他的小妻子真是可愛,有好事都不會忘記跟人分享,做她的師傅師妹,真是幸福。
方菲漸漸從剛剛的興奮裡清醒過來的時候,驀地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抬頭使勁瞪著眼前的男人,雙手叉腰,皺著小臉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飛機上?你不是去三亞出差了嗎?你不是真要跟我一起去巴黎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妞終於是反應過來了,殷蔚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氣氛有著那麼一絲僵硬,殷蔚天細細凝視著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兒,心裡的激情澎湃不止,深眸一暗,長臂一伸,方菲嬌軀落進他寬闊的胸膛。
「我是不是要跟你去巴黎,還用懷疑嗎……」殷蔚天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深邃的眼眸如同廣闊無垠的夜空般讓人沉迷。
他又在放電了!嗚嗚嗚……方菲心裡哀嚎,她最受不了他這樣,他一定是故意迷惑她的!
殷蔚天很滿意方菲如此癡迷的神情,雙手摟得更緊了,鼻息裡呼吸著她頭髮上的清香,身體裡某種不安分的因子在蠢蠢欲動。
「少爺,少奶奶,請繫好安全帶,我們馬上要起飛了。」美麗優雅的空乘小姐款款走來,微笑著提醒。無論是說話的輕重節拍還是微笑的弧度,明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精英,並且非常聰明,只是依稀聽見過殷蔚天稱方菲為「老婆」,這空乘小姐就知道該怎麼稱呼,雖然心裡萬分驚訝,但表面上依舊保持著常態。
「嗯,你下去吧。」殷蔚天淡淡地應了一聲,空乘小姐禮貌地鞠了鞠身子就消失在了前邊那道小小的門外……以蔚真要。
方菲滿腹疑惑還沒得到解答呢,殷蔚天在為她系安全帶,動作輕輕的,溫柔體貼,毫不掩飾的寵溺,微微上揚的薄唇猶如帶著露珠的花瓣……方菲懷疑自己在做夢。
方菲呆滯之餘忍不住鼻頭一酸……脹滿在心頭的各種複雜的滋味匯聚成難言的苦澀,憋屈地控訴
「殷蔚天……你……你這是算什麼?給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嗎?你總是會在我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出現或者做一些事情來擾亂我,我的心臟很小,經不起大氣大落……我永遠都猜不到你下一步會做什麼,更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把我怎樣……我不想再費勁去猜,不想再費勁去等,我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請你不要再打擾我,行嗎?你行行好……別再折磨我了行不行……」方菲真的要崩潰了,眼前的他柔情似水,讓人的心都在顫抖,可是她卻因為太過恐懼和不確定,不敢沉醉,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太害怕萬一她卸下心防,等待她的會是那種經歷過不止一次的絕望……所以她不敢有希望。
她哽咽著的聲音,一字一句敲打著他堅若磐石的心,像蔓籐一樣,從龜裂的縫隙裡悄悄鑽進來,纏繞著,越來越緊,勒得他疼……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卻又一時間找不到出口,堆積在心裡,最終化成一聲幽幽的歎息……
輕輕柔柔地將這小小的暖暖的身子重新納入懷裡,緊緊地契合,貪婪地嗅著屬於她的馨香……好半晌,低沉的嗓音才涓涓而淌
「傻瓜……你根本不用猜我在想什麼,你也不需要等待,你只要……只要記住,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這就夠了。」殷蔚天醇洌的聲音低低地盤旋在方菲的頭頂,每個字都帶著暖意,一點一滴溫暖著她冰冷的心房,她心湖上那一層厚厚的冰,被濃烈的情意融化,一圈一圈隱隱泛著漣漪。
「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覺得逗我很好玩兒啊……嗚嗚嗚……你都有文茵了你還要跟我去巴黎,你安的什麼心啊……嗚嗚嗚……」悶悶的鼻音,響在他胸膛,揪得他的心更加疼痛不已。
他心裡堵,喉嚨堵,酸澀得要命,千言萬語,不知該如何說起,只能一遍一遍用他溫熱的大手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以此來傳達他的歉意,以此來梳理她紛擾的情緒。
「這些日子……苦了你……等你哭夠了,想怎麼撒氣都可以,只是別再因為文茵的事傷心了,她已經……徹底成為過去……」殷蔚天在說起文茵的名字時,再也沒有像以前剛剛跟方菲結婚那時的悸動,文茵,對於他來說,如今,只是一個陌生人,不愛,也不恨,再也不能激起半點漣漪,關於她的一切都隨風而逝,所以他才能平靜地談起,這個與他不相干的人。
呃?過去?方菲好不容易才確定自己沒聽錯,他真的是這麼說的。
殷蔚天感覺到懷裡的她身子明顯一震,哭聲也停頓下來,他就知道她腦子裡一定是在絞盡腦汁思索那是怎麼一回事。
「你願意耐心聽我講故事嗎?聽完之後你再決定要不要原諒我,我不會勉強你的。」殷蔚天的語氣裡有著幾分慘淡,聽得方菲眉頭一皺,本來很想忍住不要再被他所迷惑,可是她的耳朵不聽使喚地豎了起來……
殷蔚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穩了穩情緒,開始慢慢地將他第一次懷疑文茵開始,一直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全盤托出。
他終於可以懷抱著心愛的女人把自己所承受的苦和痛都傾訴出來,他終於可以當著她的面親自為自己平冤昭雪,他終於不用再對著空蕩的房間默默思念,她就在懷裡,完全屬於他,彼此的心跳,呼吸,脈搏,都是那麼清晰,每一次都是無比生動的韻律。
他說得很輕很淡,言語間也不激烈,如同在講別人的故事,可誰又知道那背後隱藏了多少辛酸和淒苦!他感到懷裡的小人兒在不斷顫抖,雙手主動抱住他的腰,越來越緊……
殷蔚天講完之後,兩人陷入沉默,沉浸在悲傷慘烈的氣息縈繞在空氣裡,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殷蔚天不知道方菲會作何感想,心裡隱隱有點緊張,她會不會真的對他沒有感覺了,心累了,不在接受他了?忽然覺得對於這件事情他很沒把握,不由緊蹙著眉頭,心情壓抑,沉重,等待她表態的過程像煉獄一般煎熬。
她越沉默多一秒,他的心就會往深淵裡再沉一分,不斷往下墜跌……
她不願意諒解他嗎?她真的心死了不想再與他繼續這夫妻之情了嗎?殷蔚天嘴角那一抹笑意越來越苦。
在他的心都快被凍成冰凌的時候,一隻白嫩纖細的小手悄悄爬上了他的眉心……她根本不用抬頭就能知道他一定是皺著眉,而她,只要他一皺眉,她就會想要去把它撫平……
溫暖細膩的感覺從眉心傳來,軟軟糯糯的聲音飄起:「你還說我是傻瓜,你比我還傻,我們是傻到一塊兒去了……」方菲話音一落,殷蔚天冷不防地身體一倒……
「你可惡!害我為你流那麼多眼淚,我要狠狠滴懲罰你!」方菲說完,在殷蔚天糾結的表情中,把他按倒在座椅上,張牙舞爪地,來勢洶洶地吻上他粉紅的薄唇又啃又咬……
她以十二分的熱情在親吻著他,赤果果地表達著她氾濫成災的思念,愛他,就給他最甜蜜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