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請長假很順利,或許是因為主管也知道她是「上邊」安排進來的人,儘管她工作的時間不長,卻請到了三個星期的長假,並且是帶薪假期,這對於新職員來說是莫大的一種福利。
方菲下班後先回殷家別墅拿了換洗衣物,也給殷蔚天帶了幾套,興高采烈地去了酒店,與殷蔚天纏綿一番後,她今晚要回去看望方博。殷蔚天以最快的速度為她辦好了簽證,訂了明天飛往夏威夷的機票。方菲想啊,自己這一走就是三個星期,她有點捨不得方博,所以經過殷蔚天的允許,她今晚就不住在酒店了。而殷蔚天也約了肖尚和唐子言今晚出來聚一聚。
明天晚上十點的航班,方菲跟殷蔚天約好明天吃過晚飯就出發,他會去方家接她。
跟心愛的老公去度蜜月,方菲想起就覺得心潮澎湃,無盡的嚮往之情……
方博和平時一樣的慈祥,親切,對於這個女兒,他永遠都是一副和顏悅色,沒跟她黑過臉,沒有大聲吼過她一句。一是因為方博太愛自己死去的妻子,十分寶貝方菲,二是因為他一直為了十年前送方菲上尼姑庵的事內疚,常常暗地裡責怪自己當時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竟捨得女兒離開他十年之久,害得她如今連一個初中畢業證都沒有……
方菲幾番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向方博坦白了一些事情,講了殷蔚天的身世。
方博亦覺這間太不可思議,在震驚之餘,擔心方菲跟殷蔚天的感情會受影響,但是當他看見女兒清亮的眼眸裡那份堅定,他覺得自己想太多了,既然方菲都認定了殷蔚天,不論他是什麼身份都要跟著,這樣的品質,實在難得。方博很欣慰,雖然方菲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讀初中,高中,大學,沒有在學校受到正規的教育,可是她身上的優點和難能可貴竟是如珍珠般璀璨耀眼,看來孩子被「妙清觀」的人教育得很好。
方菲整晚沒睡著,興奮啊,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飛機,更沒出國旅遊過,聽說夏威夷很美,聽說那裡的陽光海灘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聽說許多人都將那裡做為蜜月或者度假的聖地……
這一晚,殷蔚天在方菲走後,去見了肖尚和唐子言。他這兩個哥們兒最關心的莫過於他的身世,這幾天找不到人,差點沒把這倆男人給急得去報警,還好今晚是見著了。
肖尚打扮得像只花蝴蝶,色彩繽紛的襯衣配上一條緊身牛仔褲,用唐子言的話說他就是要抓住青春的尾巴不放……肖尚每次一聽到這樣的言論馬上就會反駁:少爺我才二十六,本來就很青春!
肖尚又像從前一樣帶來了他珍藏的紅酒,三兄弟今天這架勢是不醉不歸了。
唐子言明天不上班,當然沒什麼顧忌,殷蔚天懶懶地說了一句:只要不耽誤明天晚上的飛機就行。
「來來來,嘗嘗這好東西……mouton紅酒,78年的,我這次去巴黎參加時裝周的時候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78年的mouton?算你小子有心了。」
「夠意思啊!」
那瓶酒一打開,整個包廂裡就蔓延著一股朱古力香,這是mouton紅酒的特別之處,光是聞這香味就已經是一種莫大的享受了。
唐子言舉起杯子,熠熠生輝的黑眸頗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殷蔚天,溫雅俊秀的臉龐掛著真誠的笑意:「來,我們為殷少以後能多點時間出去旅遊,多點時間陪老婆,多點時間享受生活……乾杯!」
「乾杯!」
三人一飲而盡,只覺得齒頰留香,這酒果然是名不虛傳。
喝過一杯,肖尚又站了起來,俊朗的面孔上露出一抹耀眼的笑容說,拍了拍殷蔚天的肩膀說:「兄弟,矯情的話不多說,你只要記住,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不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好,普通老百姓也好,你都是我們一起喝過酒,打過架,泡過妞,同穿一條褲衩兒的好兄弟!」
「肖少,你說的話讓我聯想到最近在網絡很流行的一句話。」qeex。
「什麼?」
「基情四射。」
「去你的!本少爺只愛美女!」
「……」
三人果然是喝了個酩酊大醉,很久沒有這樣暢快地喝酒,自從殷蔚天當上藍黛總裁,三人這還是第一次在一起喝得這麼醉。
殷蔚天醉得開心,醉得爽快,人生一輩子能有如此知己,不論你貧窮還是富貴,都一如既往地對待你,這份情義,足夠他銘記終生。言去點間。
殷蔚天回到所住的酒店已經是凌晨了,頭有些疼,想給方菲打個電話,看了看時間……四點多,還是忍住沒打,怕吵醒她。他繼續補眠,心裡想著等到晚上就可以見到她了,他的心就會暖洋洋的一片。
殷蔚天這一覺就睡了十來個小時,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
沒有方菲的短信,也沒有電話。這小女人真狠心,難道不想他嗎?
殷蔚天撥通了方菲的電話卻沒有人接……或許她在做飯或者洗澡……那過一會兒再打吧。
一個人胡亂吃了些飯菜,殷蔚天出了酒店打算去接方菲,這時,他收到了方菲的短信,一看內容,他不禁呆住了……
方菲在短信裡居然要他去某個地方。而她指定的那個地方,竟是她還俗下山的第一天,殷蔚天在雨中救下她後,帶她去的那一棟別墅附近。
那棟別墅自從結婚後就只有胡麗珍和殷駿居住,方菲要殷蔚天去那附近的一條小路上等她。
別墅是位於半山腰,除了有一條車道通往大馬路,不遠處還有一條小路是通往山頂的。盤山小路的一邊是山體,另一邊是臨江。
臨江處距離江面足足有幾十層樓那麼高,邊上築有長長的石欄。
那條路,殷蔚天很熟悉,他十幾歲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從家裡跑到山頂,這一片別墅區的人以及山下的一些人都會在這裡健身,晨跑,直到現在,十餘年過去,早上仍然可見晨跑者的身影。
殷蔚天再次打方菲的電話,通了,她不接。她到底在搞什麼,突然一下子這麼奇怪又神秘,是想要給他什麼驚喜嗎?
殷蔚天頗為無奈,不知道方菲此刻在哪裡,她家的電話沒人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她說的地方等她。只希望她是一時調皮……儘管他一遍一遍在心裡重複這麼安慰自己,卻無法壓下那一股隱約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