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小人兒是不設防的,混沌中感覺到一團暖暖的東西,那是她喜歡的味道,自然就貼得更近了,小腦袋耷拉在他的頸窩,輕淺的呼吸在他肌膚上柔柔地拂過,她依賴著他,像只貪婪的小貓,貼著就不放開,直到殷蔚天把她抱到了床上,她還是兩隻手纏在他的脖子……
殷蔚天心裡的滋味複雜難明,她只有在不清醒的狀態下才會這樣賴著他嗎……
輕輕地扒掉她的小手,將她放進被子,見她雖然沒有醒,但已皺起了眉頭,撅著嘴,顯然是不高興了。殷蔚天鑽進被子,猶豫著,終究還是敵不過千絲萬縷的情愫,一聲歎息,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在懷裡。
「唔……」方菲感到又有東西抱著了,好舒服,潛意識裡想更親近些,小臉在男人胸膛蹭啊蹭啊……
殷蔚天的臉漲正了豬肝色,她真的是他的剋星,專門來折磨他的!胸前那處正被她吃著豆腐,而她不知道,嘴角掛著傻笑,還流出絲絲晶瑩……q3du。
這撩人的折磨,痛苦又甜蜜,他已經很努力在克制了,可是效果不佳。
方菲終於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迷迷糊糊睜開眼,面前是一片赤果的肌膚,還有可愛的小豆子……
她的意識逐漸清醒,抬眸間,男人正眸色複雜地注視著她……
方菲太熟悉那雙鷹眸裡閃爍的火焰是代表什麼意思,而她也覺察出他的火熱正對她虎視眈眈。
「你……你……我……我睡覺了。」方菲又羞又怕,縮著身子欲背過去……
殷蔚天心裡一抽,幾乎是未加考慮地就攬緊了她:「別怕我……不要怕我……只是抱著睡,我不會動你。除非你主動要求。」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微微顫抖,方菲的頭被他按在懷裡,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他滿含著痛苦和傷痛的語氣,已經足夠讓她心如刀絞。
驕傲如他,尊貴如他,怎麼可以在她面前這樣的低姿態,近似是在乞求,小心翼翼,這麼簡單的要求也擔心她會拒絕。何時開始,兩人之間一點親密的動作都成了苛求……
方菲心裡酸得要命,這樣軟弱的殷蔚天,是方菲從沒想到過的……
罷了罷了,只要他不做那種事,她就可以允許這麼抱著。實際上,她有多麼渴望和依賴他的懷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麼厚重的感情,她該如何安放……
殷蔚天果然說到做到,沒有強要她。只是他可受罪了,渾身都堆積滿了熊熊的**,卻無處釋放,某處叫囂了一晚上,為了她,也只有隱忍著。
這一晚,殷蔚天沖了幾個冷水澡,憋得難受,可仍然是忍不住想抱著她睡,方菲直到早上醒來的時候還發現他在威脅著她的小pp。
真是難為他了,這個男人居然這麼能忍,很是出乎方菲的意料,卻也更加心疼他。
穿上衣服之前,殷蔚天用冷水沖了好半晌,這才將抗議了一晚的小弟給安撫下去了。方菲只好假裝不知道,她怕戳破了會更尷尬。
和平時一樣,方菲坐上殷蔚天的車,在距離天星商廈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找個人少的地方下車,然後她步行走去上班。她不願被同事知道自己是殷家的媳婦,那會讓她感覺不自在。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恢復了平靜,只是殷蔚天和方菲彼此心裡都有種感應,兩人中間長出了一層隔膜,就這麼煎熬著,拉鋸著,強顏歡笑的外表下是一顆血流不止的心……
從這天開始,殷蔚天每天都很晚才回家,看著他疲倦的神情,暗淡的眼神,方菲心裡的痛難以言喻,兩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氣氛越來越冷淡,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依舊是習慣抱著她,卻再也不會有過分的舉動。
難過的日子還是在一天天過去,方菲的工作還算比較得心應手,適應之後也更加熱愛這份工作。到了她第一次領工資那天,她臉上終於有了發自內心的笑容。說了都家。
靠自己的勞動換來的錢,每一分都是那麼珍貴,她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了父親,要多給父親一些生活費,讓他過得好點兒,還有,蘇裴那五百塊也要盡快還給他。
方菲領到的工作足足有一萬塊,這對於新來的營業員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雖然說與銷售業績有關係,但有還有一半的原因是殷蔚天。他早在方菲入職的時候起就打定主意每個月的工資由他本人親自發放。這種事在其他公司也不是沒有,財務部都是些人精,才不會去管這種事情,即使知道定是因為某人與公司高層有特殊關係,也不會亂嚼舌根。
下班後阿冬找上她,遞給她一個信封,裡面就是她的工資。方菲很驚異,為什麼自己的工資不是跟其他同事一樣按正常程序發。但是阿冬說,那是殷蔚天的意思,並且說,如果她要去質問他,就是在嫌錢少,那麼他會加倍,再問的話,他還繼續加,一直加到她滿意為止……
方菲糾結了,她哪是嫌少,她問過鍾晴和劉珊,她們兩個都是六千不到,那還是因為人家是工作幾年了,有固定的一部分老客戶,加上最近伊蓓雅的產品銷量明顯回溫,所以能拿這麼多。但方菲是新來的,她拿一萬的工資就有點不正常了。
殷蔚天這是利用私權……可即使她明白又如何,阿冬說得很清楚,只要方菲去問殷蔚天工資的事,他就會拿更多錢。
方菲挫敗了,這男人,有時真霸道,一定是多發了幾千塊給她。不過轉念一想,這也說明了他很在乎她……
方菲沒有直接回殷家,而是回方家別墅去探望方博了。
她早就將那把鑰匙放回了原處,可是,有些東西,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那果真是「潘多拉」的盒子。無休止的煩惱,不知道何時能停歇。
方博像往常一樣親切又和藹,為方菲做了幾個她最喜歡吃的菜。他依舊是那麼慈愛,讓方菲感受到濃濃的親情,家的溫暖。方菲好幾次都濕了眼眶……方博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卻總是對她這麼好,她已經能肯定方博不只是知道保險箱的存在,卻不知道她的身世,否則,怎麼可能讓她嫁給殷蔚天呢。
方菲幾度欲言又止,好多事情想問,卻又怕自己會捅更大的漏子,萬一方博不知道她非親生,而她貿然揭穿,會對他造成難以估量的打擊。父親已經不像十年前那麼身強力壯,歲月將這個男人的生命力消耗了大半,他現在消瘦了不少,兩鬢有些花白,皺紋越發明顯,眼神也有些渾濁了,才五十歲的人,看起來像六十歲,自從方家落魄後,方博是一天比一天蒼老。
方菲如何能忍心再刺激父親呢。
她記得小時候聽過一則故事——掩耳盜鈴。大部分聽過這個事故的人都會覺得主角很可笑,也很可悲,但其實隨著我們不斷地在成長,才發現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都是我們無法去改變的,人活著,會有許許多多的無奈,自欺欺人的事,每個人都會做,只不過,沒到那一步田地,是不會知道的。
吃完飯,方菲幫著方博收拾桌子,乖巧地圍上圍裙去廚房洗碗。出來的時候,方博已經為她泡好了一杯紅棗枸杞茶。方菲心裡一暖,媽媽說得沒錯,方博是個好人,應該好好孝順他。
方菲從包包裡拿出裝著工資的信封,將七千塊都給了方博,自己只留三千,除去要還蘇裴五百,她打算剩下的自己省著用。
方博愕然,略帶疑惑地問:「菲菲,你的工資這麼多?不是營業員嗎?怎麼……」方博言下之意,十分意外方菲第一個月就能領這個數的工資。
方菲甜甜地一笑說:「爸爸,您對女兒還不放心嗎?這些錢是正當來的,因為師傅和我另外一個朋友為了照顧我,就來我工作的專櫃買了很多公司的產品,所以業績上去了。還有就是……這個錢,有一部分是殷蔚天孝敬您的,是他的一點心意。」
「原來如此……好……好……你們真是有心了,我這個做爸爸的,現在成廢人了,閒在家裡沒用了,還好有個好女兒,好女婿。」
方菲鼻子一酸,趕緊安慰方博:「爸爸您怎麼能這麼說呢,誰說爸爸沒用了,您操勞了大半輩子,現在是該享清福的時候。」
方博欣慰地點點頭,爽朗的笑聲從屋子裡傳出來,這個憨厚的男人,笑彎了的眼角……有淚光閃動。
方菲回到殷家的時候是9點多,殷蔚天還沒有回來。
躺在床上,心裡空空的,沒有他的懷抱,她難以入睡……
等待,一份一秒都是那麼難熬,殷蔚天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12點,他好像特別累,直接進浴室洗完澡就睡覺,並且沒有抱著方菲,而是背對著她。
方菲有些失落,他不抱她……方菲心裡就像揣了幾十隻小鹿一樣七上八下,翻來覆去就是不塌實,總覺得缺了什麼。慢慢地,仔細聽他的呼吸似乎是越來越均勻了,方菲終於是按捺不住,悄悄轉過身來,像做賊似的,慢慢伸出手,輕輕圈在他腰上,然後朝他靠近了一些。
嗯……這下舒服了,徹底塌實了,睡得著了……方菲嘴角掛著一抹得逞的笑,漸漸進入夢鄉。她不知道在她觸到他的那一秒,男人睜開了一雙幽暗的瞳眸,像宇宙的黑洞一般湧動著吞噬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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