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年約二十出頭,穿著最新款的阿瑪尼休閒裝,身材健碩,五官俊朗挺秀,明亮的雙眼熠熠生輝,嘴角彎起,臉蛋上有兩個小酒窩,笑起來如陽光般燦爛,給人的感覺像是大冬天裡喝了一口熱湯。
儘管這男人長得很養眼,稱得上帥哥一枚,可是方菲現在無心欣賞,她恐懼的眼神,保護性的動作,都說明她很不歡迎他的出現。
男人溫和地一笑,瀟灑地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朝方菲投去一個如春風般和煦的眼神,清潤的嗓音緩緩說:「別緊張,我叫殷承澤,是殷蔚天的表弟,剛從國外回來幾天,我應該叫你一聲,表嫂。」
殷蔚天的表弟?方菲有些茫然,可瞳眸裡的警惕之色仍然不減,殷承澤見狀,聲音更溫柔了:「表嫂,我真是殷蔚天的表弟,我媽媽是他二嬸。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正在國外,本來是要回家的,可是那段時間突然犯了急性闌尾炎,需要動手術,所以我才沒能趕上婚禮,真是遺憾,也請表嫂原諒。」
殷承澤這形象就是個大男孩,笑起來的時候微露出潔白的牙齒,真摯的表情,溫暖的笑容,很容易讓人接受他的存在。
方菲漸漸尋回了自己的意識,思忖著他說的話……殷蔚天的二嬸,不就是那天說她是尼姑庵出來的,撐不起場面的那個女人嗎?記得好像是曾聽說殷蔚天有個表弟前些日子在國外住院……難道就是這小子?
「你……你……你已經說了你是誰,我也知道了,你……你可以走了。」以方菲如今的心境,最是不想和殷家的人再有牽扯。
還到手一。殷承澤一點都不生氣,卻也不走,側過身為方菲倒了一杯開心,擔心燙著她,還細心地輕輕吹著杯口。
只是他這樣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動作,方菲突然一下鼻子一酸……這只是個初次見面的人而已,和她沒有過任何交集,可是他居然會害怕杯子裡的水燙到她。這份體貼,如果是她愛的人這樣對待,那該多好……
這念頭才剛起,馬上被方菲壓了下去。沒出息,不准想那個可惡的男人!
殷承澤就像是個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坐到方菲身邊,手枕著她的脖子,讓她半靠在他結實的胸膛,將杯子遞過來餵她……
方菲不由得大窘,不習慣陌生男人的觸碰,想要推開,可現在的她哪裡有力氣,況且,她也真是渴了。
殷承澤懷抱著一具柔軟的女性軀體,臉色卻毫無異常,依舊是溫和可親,他只把方菲當成病人,一個可憐的女人,面對著這樣一個女人,他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給她一點溫暖。
「咳……咳……」方菲因為喝得急,嗆到了,殷承澤趕緊將杯子放下,輕拍著方菲的背,柔聲說:「表嫂,你沒事吧?要緊嗎,要不要我叫醫生?」pzy3。
方菲擺擺手,因為咳嗽而漲紅的小臉緊緊糾著,感激地瞄了一眼殷承澤,弱弱的聲音說:「謝謝你,可是請你,別再叫我表嫂。」
殷承澤一怔,緊接著問:「你的意思是,我該叫你的名字嗎?」
「就叫名字吧,自然一點,表嫂聽著……好彆扭。」方菲說著,心裡一疼,其實她是對於「表嫂」這個能與殷蔚天扯上關係的稱呼感到牴觸。
「好。」很乾脆的回答,嘴角一勾又有酒窩出現,乾淨的笑容,一下子讓方菲恍了神……擁有如此笑容的男人,會是個怎樣的人呢?
隨即方菲便自嘲地笑笑,這個問題,關她何事?
「你怎麼會在醫院?我的事,殷家那邊全都知道啦?」方菲說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也跟著發疼,想起這事要是傳到殷家那邊……那後果……
殷承澤小心翼翼地將方菲放回枕頭上,輕柔的嗓音安撫說:「不用緊張,表哥不會貿然告訴家裡的,我來這裡只是湊巧而已,你昨晚進醫院的時候,接手的護士是我朋友的老婆,她認識我表哥,所以,我朋友知道這事後,就打電話通知了我,你放心,我已經告訴這兩口子要保密了,相信表哥也會吩咐這家醫院做好保密工作,暫時不會有問題。」
方菲點頭不語。
殷承澤眸光中閃過一絲猶豫,卻還是忍不住問:「方菲,流掉的那個孩子……」
「閉嘴!別提這個!你要是再提一句,馬上出去!」方菲一聽到這種話,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地要彈起來,很是激動。
殷承澤滿臉的歉意,連忙安撫著方菲的情緒,卻又冷不丁地低喃:「我朋友的老婆說你流產是因為受到我表哥的粗暴對待……哎,表哥真是野蠻,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那麼沒了……」殷承澤不知道自己的表哥殷蔚天以為孩子是孽種。
方菲這回沒有反駁,事實是如此,殷蔚天此刻又沒在病房,她自然就不可能像先前在氣頭上那樣說孩子是別人的。
「我說了,不想再提。」方菲哽咽著聲音別過臉去,她不想這個時候哭出來。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錯了還不行嗎,不提不提。」殷承澤一邊說,一邊竟站起來換到床的另一邊坐,因為方菲的臉朝著那邊……他這樣的舉動,跟一個耍無賴撒嬌的小孩差不多,認錯的速度又那麼快,方菲竟差點被他給逗笑了。
方菲怔忡,這個殷承澤,給她一種很親切的感覺,無法對他生起討厭之心,可是,他真的是因為關心才來探望的嗎?她不知道。
殷承澤見方菲在發呆,略為尷尬地聳聳肩,自顧自地伸出手,握住方菲的小手,明顯感覺到她的掙扎,他卻執拗地不鬆開,然後很是認真地說:「方菲,我雖然是第一天認識你,我也不知道你在昨天之前經歷過什麼,但是,你想過沒有,是什麼造成了我表哥他如今的性格?」
「什麼?」方菲沒懂,確切的說是沒懂他最後一句。
殷承澤現在的表情很像個循循善誘的導師,「其實一個男人之所以能除了自己老婆之外,還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跟他的經濟能力和家庭條件有關。不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女方自己貼上來,一種是男方主動出擊,而不管是哪種,我表哥……他都是一個讓眾多女性難以自拔的人。關於他的魅力,從小我就深有體會。」
方菲不明白,殷承澤跟她扯這些做什麼,這些煩人的問題,她不想聽。
「你到底想說什麼,請直接一點,我這個人很笨。」方菲對於一個人的喜好,向來不加掩飾,先前殷承澤的細心體貼,確實讓她接受了他的出現,但是,他要再這麼老戳她的傷疤,她可就要趕人了!
殷承澤的脾氣也真是好,眼見方菲變了臉色,他也不生氣,還是保持著笑意,只是,說出的話還真是夠犀利的。
「方菲,我很同情你的遭遇,當我在國外第一次看見你和我表哥婚禮上的照片時,我心裡就在想,這麼一個純淨清新的女孩子,被我表哥娶到,真是他的福氣,他應該好好珍惜你。可是我才剛回來沒幾天,你就躺在了醫院,原因是他待你不好,其實……哎,你可以不必過這樣的生活,你就該像個公主一樣活在大家的寵愛中,你可以擁有財富和權勢!我表哥就是因為擁有了這些,所以才那麼搶手。你設想一下,假設他很窮困,還可能包養情人嗎?還可能性格那麼狂暴,不懂珍惜你嗎?」殷承澤這番莫名其妙的話,真是讓人丈二金剛莫不著頭腦。
「公主?呵呵,我小的時候,確實是公主,被爸爸媽媽捧在手心,可是……媽媽早早地走了,從那之後,儘管爸爸對我百般疼愛,可我……可我還是覺得,少了媽媽的愛,我就不再是公主。」方菲水眸裡氤氳著霧氣。關於母親,她盡量不去觸碰那話題,那是她永遠的痛和遺憾。
殷承澤眼裡流露出疼惜,緊接著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方菲,我是真的不忍見你受苦,我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其實你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而且很可能是豪門大戶,你只要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你就能擺脫現在的生活,真正得到幸福。」
殷承澤的話,無疑於一顆深水魚雷,將方菲的心湖炸得個底朝天!
她是不是在做夢啊?產生幻覺了嗎?這個男人是不是神經病!
「呵呵……你說了這麼大篇,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方菲的語調很輕鬆,可放在被子裡的手卻攥得緊緊的,指甲都快嵌進肉裡,身體象落葉般不斷顫抖……
殷承澤優雅地起身,紳士地向方菲微微鞠躬,從身上摸出一張他的名片放在床頭,帥氣的臉上露出酒窩:「你可以慢慢消化我剛才說的,就算到最後你選擇不信,我也不會怪你,至少我會真心祝福你能早點恢復健康,身體最重要,只要身體不垮,什麼都是有可能的。我走了,保重。」
殷承澤說完,也不多囉嗦,果真是走了,留下在床上呆若木雞的方菲,腦子還在嗡嗡做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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