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底已經明瞭。舒骺豞曶
「他會的,他就是這樣的人!若不然,今夜大婚之夜,他怎會留宿在梨若那裡而你身懷六甲,昏倒在大殿之上,他為何連看也不看一眼?明月,你還要作踐自己到什麼地步!」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明月還是不肯認清事實皇甫御在很是不忍的同時,又必須殘忍將她拉離夢境。
「阿陌不是故意的他對我不會那麼殘忍的」
明月搖了搖頭,心下一個念頭不停地冒出來遽。
去找他去找陌上塵,去驗證一切!
明知道,到了這個時候,該清醒。
明知道,他已經娶了梨若,該死了心槳。
明知道,一切寵愛皆成雲煙,什麼都抵不過時間
可是啊可是,曾經相處的畫面,一點一滴呈現在眼前,似乎在心底生了根一樣信不了,終究信不了,他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這般傷害她,沒有任何的心疼。
他是有原因的,就像從前一樣。
每次的傷害,皆是有個原因的。
或許,他有什麼言不由衷的苦衷,必須這樣做來傷害她到了後面,他就會告訴她一切,他就是那樣,不論什麼都藏在心中!
該信任陌上塵的,什麼都做得了假,關心是永遠做不了假的突如其來的轉變,令她怎麼也不能將之接受下來!
「明月」
「夠了!我相信陌上塵我要去找他!皇甫御,你根本不明白,陌上塵對我來說代表著什麼如果當初沒有他,我早已經死了!你懂不懂?懂不懂啊」
皇甫御剛剛開口,明月便出言將之打斷了下來。
對此,皇甫御一時啞口無言下來。
抬眼望著明月,她雙眼中是滿滿的堅定,對於他態度依舊淡漠恍然間,記憶回到了最初,他對她一系列的懲罰與不信任,甚至沒讓她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而她從來是不曾落淚的。
當時,他迎娶了趙媚兒,對她萬千寵愛。
由始至終,她對他不曾低過頭,到了最後用一百鞭撻,換取了自由之身當時的明月,是那麼堅強與特別,令得他每每午夜夢迴,都會從噩夢中驚醒,對她的思念,侵蝕了整個心房。
當他重新得知,他並未死去之時,是那麼欣喜若狂。
只可惜,她身邊已然有了陌上塵,根本不肯給他任何的機會。
彼時才知,當初那每一鞭每一撻打斷的皆是,他們之前唯一的情和份。
而如今,僅僅由著陌上塵納了梨若為妃,她便痛苦的不成樣子她對陌上塵,該是傾盡了多少的心力,亦或者視陌上塵為命。
皇甫御還在沉思著什麼,明月卻已然不能再等,掙扎著小心到了床邊,遂又穿好了鞋子緊接著,扶著床邊站起了身來,頭腦間有著一瞬的暈眩感,讓她有些頭重腳輕的意味。
「明月,你該好好休息」
回過神來,看著明月這個架勢,皇甫御趕忙上了前阻擋。
得到卻是,明月一個揮手打下,絕美臉上佈滿了清冷:「我要去找陌上塵,問他最後一個答案就算他對我無情無愛,這個孩子總歸是他的,我不信他對我,能絕情到什麼地步?!」
明月的這般堅持,使得皇甫御不得不讓了步。
已是深夜,這是屬於皇后的寢宮,他之所以留在這裡,是由著陌上塵去了梨若那裡而明月這裡,雖然有宮女與太醫候著,卻也有些放心不下,這才留宿這麼久。
傳出去,名聲是頗為不好的。
但是,他只想等著明月醒來,確認她無事以後再離開。
然而,現在這樣的狀況,讓他又再度擔憂起來。
大婚之夜,陌上塵選擇去梨若那裡,而現在正值歇息之時明月去了,恐怕會看到不好的情景,到時若受了刺激,原本已經很差的身體,又會再平添一份擔憂。
宮裡太醫來診治過,得出的結果,皆是預料不定的。
唯一確定的便是,明月目前過於虛弱,情緒不易激動否則,恐怕會對孩子造成什麼傷害,更甚生命也會遭到不測。
「我帶你去」
越想越是不安,然明月的決絕態度,又在表明不會改變。
故而,思來想去之後,皇甫御幾個大步上了前,阻擋在明月面前也罷,他就算拼了性命,也得護著明月的周全,誰讓他愛上了這個傻女子。
明月不曾拒絕,因著對於梨若寢宮位置不明皇甫御帶著的話,一般也未敢有人阻攔。
另一方面,她現在腦子已經亂糟糟一團,須得一個人為她引路。
阿陌,別讓我失望。
我想,我真的沒有力氣,再去相信一次傷害。
再這般下去,我會瘋的,控制不住瘋掉的所以阿陌,你是我唯一的救贖。
*
貴妃宮裡,一片喜氣洋洋。
與著明月寢宮一樣,四處掛滿了紅色燈籠,也貼了一些喜字。
皇甫御看著這一切後,下意識回過頭,如猜想一樣,明月臉上閃過絲絲悲哀與淒涼心下,不由對陌上塵恨上萬分,怎能對明月如此的傷害。
明明,前一段日子,那般寵愛。
一時間,轉變的這樣突然,也難怪明月接受不了。
換了任何女子,恐怕也是須得問出一個答案的甚至,皇甫御心下也在暗暗思索著,陌上塵這般做的原因在何。
喜房近在眼前,只需順著這一條路,就可以走了過去。
「你走吧。」
忽而的,明月上前一步出了聲。
皇甫御微微一怔,待反應過來之後,擔憂回上一句:「我陪著你」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再者這麼晚,你若陪著我,反而遭人議論。」
明月不曾看向皇甫御,只是平靜過分道上緣由。
深宮如海,四處危機。
不經意的一句話,不其然的一個動作,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明月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有人明著說什麼,但是暗地裡,恐怕就不得而知,而明月之所以讓皇甫御走,卻不是由著這些。
她只想去親口問一句,有了答案便死心。
這樣的場合,不適合皇甫御在一邊。
而她已經這般,不想在詢問陌上塵,那般卑微的模樣,呈現在其他人面前。
明月所想,皇甫御自然不知,只當以為明月不想讓陌上塵誤會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明月對陌上塵的情意,又讓他說什麼都是多餘,到了最後雖然擔憂,卻還是不得不隨了她的意。
這麼晚,他陪著明月,身份確實不合適。
陌上塵娶了梨若無錯,但是他對明月,應該還不至於不管不問的地步。
畢竟,明月肚中還有著他的孩子若是有個什麼危險,他還是會喚上太醫的。
思及至此,皇甫御退一步應了下下:「那好,我就先走你去問他,不論是什麼答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明天,我再來看你」
明月僅是點了點頭,隨之便抬步朝著前邊喜房走去,對於皇甫御的存在置若罔聞。
皇甫御看著她的背影,一點一點移動,心下閃過一絲心疼末了,正待轉身離開之時,又像是想到什麼般將之喚住:「明月」
聞此,明月腳下步伐一頓,卻是沒有轉過身來。
「若是,他真的不愛你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鮮少的,皇甫御這般的猶猶豫豫。
末了,心下暗暗笑一句,什麼時候,他也學會了扭扭捏捏似乎什麼自然的事情,在面對這個女子之時,都變得不尋常起來,她的身上似乎充滿了某種魔力,吸引著人想對她加深瞭解。
「對不起,我這一生,除了陌上塵,誰也愛不上了」
片刻沉默後,一句話語隨風傳入皇甫御耳中。
皇甫御身形微微一僵,遂搖頭苦笑起來抬眸望著明月身影,一步步的漸行漸遠,似乎與跟他的距離一樣,從來只會是遠,而不會是靠近的,從著她離開他的那一刻起,亦或者更早。
也罷,是他從一開始傷害了她,將她逼離自己的世界。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資格來這麼問。
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他錯過了明月而並非,明月先負了他。
這麼想著,皇甫御緩緩地轉過了身,嘴角掛著一絲苦笑末了,抬步朝著宮外的方向,一點一點走了去,很快身影消失在可見之處。
與此同時,明月則是一步步走到了喜房外。
由著大婚之夜,侍人皆是候在外面的,不敢靠的過近,以免打擾到皇上興致而在明月身影出現之後,則是匆匆的趕了過來,一時想要阻止又誰也不敢出聲,只得互相望了一望。
明月也不理會他們,逕直走上了前去,聽著裡面傳來一些不知名動靜。
心下一痛,伸手就要將房門打開。
「皇后娘娘,皇上與貴妃娘娘已經歇了,您不能進去」
一雙手阻擋過來,附帶著一句幸災樂禍的話語。
明月抬眸,見得一個宮女擋在面前,模樣雖不熟悉,卻也有過幾面之緣那是梨若的貼心丫鬟,曾經與她發生過爭執的——錦繡。
依舊不理會,明月徑直推上了房門。
「皇后娘娘,您不能進去」
錦繡一怔,顯然沒有想到明月這般無畏,只得盡力阻擋著哪怕如此,房門已經被推開了一道縫隙,不知怎麼,裡面並未上著,兩邊就這般被打開了來。
映入眼簾,是一個長長的遮擋宮帳,上面是極為透明的,映襯出後面隱隱約約的影像。
明月抬步想要進去,一邊錦繡得寸進尺,拉上了她的衣衫心下本就煩悶,側身一揮手,直直打上了錦繡:「滾開」
再怎麼樣,明月也是皇后,這般動作,使得錦繡不敢再造次。
隨之,再也無有人敢阻擋。
明月則是在此之後,一下子推開了兩邊房門,緊接著一步一步走了進去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又猶豫,裡面的情形翻轉千百回,擾亂了所有的心思。
只是,哪怕早已猜到了一些,當明月進去看到之時,整個人還是呆怔在那裡。
或許,她從來沒有想過,陌上塵會碰除了她的第二個女人。
大床之上,紗帳放下了一層,卻起不到阻擋的作用。
隱隱當中,陌上塵與梨若躺在那裡,衣衫已然褪盡了不少隱隱當中,似乎什麼都已經發生了,連挽回也沒有一絲可能。
在聽到動靜之後,兩人皆是起了身來。
看到明月站在那裡,梨若先是受了驚嚇一樣,躲在了陌上塵身邊陌上塵則是一邊安撫著她,一邊將紗帳撩了起來,使得裡面的刺眼畫面,更加清晰真實的呈現在明月面前,不留一絲一毫的希望。
明月先是搖了搖頭,遂朝著自己狠狠一掐,用以驗證面前只是一個夢。
然而無論怎樣,面前的一切,還是未有發生什麼改變。
眼前一黑,剎那間想要暈厥後而,在扶著一邊的桌子,身形才勉強站定下來。
在桌子上面,放著喜餅與其他東西,還有著兩杯合歡酒任何一件東西,都在驗證著一件殘忍事實。
「你怎麼來了?」
淡淡的詢問語氣,沒有一絲感情。
似乎與梨若之間,所做的一切,皆與明月沒有什麼關係他與她之間,彷彿從來不曾相識,就像是一個根本未見過面的路人一樣。
明月不可置信抬起頭,企圖看出一點什麼,盈滿淚水的雙眼,一眨也不眨,不想讓之落下只是在片刻之後,從他臉上沒有看出一絲對之的感情,有的只是一邊梨若示威看著她,將手掌搭在男子的身上。
而他,任由梨若這般,臉上神色不做變化。
「為什麼?」
明月詢問三字,字字如泣血。
陌上塵並不回答什麼,只是從著床上下了來,只著一件白色內衫隨著他的動作,一頭長長白髮,散落了下來,映襯出一絲決然與淒美,同時也證明了,眼前之人是陌上塵無疑。
梨若在看到陌上塵下地之後,拿過一邊的衣衫披上,隨之跟在陌上塵的後面。
而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明月心上一點一點凝成了傷。
「陌上塵,我要你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做這一切,都是你的本意,沒有別的苦衷!你告訴我」
明月望著陌上塵走到身前,離她僅有幾步之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詢問。
聞此,陌上塵有著一刻的微怔。
長久的相處,使得明月對陌上塵也有了幾分瞭解看到陌上塵這個動作,心下閃過一絲希望,快步搖晃著上了前,雙手抓緊了他的雙臂:「有苦衷的,是不是?你是有苦衷的」
隨著明月話語落下,陌上塵變得一點一點冰冷起來。
似乎無形之中,感受到了什麼一樣,伸手將明月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放了下來隨之在明月滿是希冀的注視當中,一字一句開口:「沒有苦衷,我做這一切,是因為我愛若兒整整七年,我從來不曾忘記過她。」
「陌上塵,你混蛋!」
明月終是落了淚,一把推開眼前之人,竭盡心力退了幾步。
抬眸,心下是滿滿的痛,痛到連呼吸都要停止下來她望著他,深深地目光,似乎要望盡他靈魂深處,想將他所有的一切,都看盡心底。
明明之前那般的寵愛,怎會一時成了這樣。
身體顫抖著,腦海間一層層暈眩。
陌上塵就站在面前,距離卻與她離了千山萬水。
「丫頭」
他一點一點走了過來,呼喚著專屬她的字眼。
明月聽著他的呼喚,又看著面前的情形,只覺是無盡的可笑已經到了現在這步,她不知他這麼呼喚她時,用的是怎樣心境,他知不知道,她已經痛得快要死去了!
原以為,若是提了孩子,他或許就不會對她再殘忍下去。
現在看來,什麼也別提了,他與梨若已經發展成這樣她若提了孩子,從一定意義上來講,便是以孩子來做條件,若真是這樣,連她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寶寶別怕,母后帶你走,母后有你就夠了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陌上塵,我們到此為止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