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之內,喜燭在清晨來臨之前燃盡,空氣中殘留下淡淡的刺香味.
朦朦朧朧之中,明月只感到臉上被覆上一陣冰涼觸感,有什麼在上面輕柔的來回撫摸著眉宇間微微皺起,旋即緩緩的睜開雙眼來,入眼是另一雙深邃不見底的雙眼,臉上的詭異面具映襯著褶褶生輝,三千白髮在半空中輕舞飛揚。鳪滹
「早早上好砍」
明月略顯不適的打了個招呼,卻見陌上塵的雙手並未從她的臉上退卻。
不自覺的,泛起些許微紅之色但是同時,心下亦是疑惑重重,不明白陌上塵這番的舉動用意在何。
「你的臉」
就在明月迷茫不解之時,陌上塵淡淡的吐出幾個字眼。
「我的臉」
明月亦是跟著重複一句,旋即伸出手撫摸上另一邊臉,原本光滑細膩的皮膚上立刻多了一絲異樣隨之,清明的雙眼猛然間睜大開來:「完了我的臉玩」
下一刻,顧不得什麼徑直起了身子下床來緊接著,幾乎是一下子奔到梳妝台前執起銅鏡,整個動作連貫的一氣呵成,但是接下來卻又發出一聲慘叫。
「我就知道根本不能沾酒完了這下該怎麼見人」
在望見臉上遍佈著點點紅疹之時,明月整張小臉頓時皺成一團。
一直以來,與酒精相關統統是她所避之不及的,哪怕沾染上僅僅一點,第二日臉上皆會預期的出現紅疹因此,在昨夜交杯酒之時,她苦惱的猶豫再三,最後抱著一絲僥倖博了一搏。
結果證明,她還是輸了不論是在二十一世紀,亦或是千年之前,她終究逃不掉現在這樣的狀況。
身後,陌上塵在聽過明月的低訴之後,反之眼裡劃過一絲安心的光芒難怪喝交杯酒時,她表現有些古怪,卻原來是對酒過敏的緣故,看來並非蘊含著什麼陰謀。
「會痛嗎?」
陌上塵走至明月身後,望向銅鏡中的影像開口問道。
「不痛,就是有點癢」
明月邊說著邊滿是懊喪的轉過身來,下一刻又趕忙伸手覆上陌上塵所戴的面具入手,一片冰涼之意,卻是遮擋住了他雙眼的視線。
「別看我很醜」
「丫頭,無妨的。」
明月兀自氣餒的話語還未說完,陌上塵已然伸出手來將她拉下,旋即溫聲的對著她安撫一句末了,又像是想到什麼般再度附上一句:「用過早飯之後去扶蘇苑,讓扶蘇為你配些藥膏。」
「可是」
臉上沾染了些許為難之色,明月眉宇間的愁緒還是未散開而來。
「怎麼了?」
陌上塵伸手放於明月肩膀的左右兩側,垂眼望著正處於不安之中的明月。
「我不想讓旁人看到我現在的模樣」
明月微微咬緊下唇,將頭深深垂下的低語一句再怎麼說,今天可是以女主人身份出現的第一天,若是府內上人看到她這副出醜的模樣,豈不是失了所有面子?!
陌上塵唇邊淡淡一笑,僅僅只為明月所言的這番話語末了,轉過身子走向一處,待再度返回至明月身邊之時,手中已然多了一方白色紗巾。
繼而將之遮在明月的臉頰之上,隱去了上面的那些紅疹。
「這樣,不就看不到了。」
陌上塵淡淡的說著,帶著些許安慰的味道。
明月抬起眼來,鬆了口氣似的點點頭但是轉瞬,眼裡的神采又失了去:「可是這樣我怎麼吃東西」
聞此,陌上塵唇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隨之在明月不情不願的目光當中,斂了斂神色:「用飯時,可以讓下人們退下。」
一語畢,陌上塵伸手輕輕拂過明月垂落下的髮絲,遂轉身回走至床榻邊緣微頓片刻之後,伸出手拔下頭上的梨花木簪,登時三千白色髮絲沒有了一點約束,順滑而下。
明月一時不由怔住,就這樣靜靜的望著陌上塵卻見他忽而伸出手指,緊接著拿木簪
尖端對準用力一劃,登時鮮血從著上面冒了出來。
心頭微微一顫,腳下已然迎了上去而就在此時,陌上塵就此略彎下身子,將手指放在床單上某一處,來回摩擦些許之後收回手指,上面形成鮮紅的狀似花瓣紅色痕跡。
只消一瞬,明月就已明白陌上塵這樣是為何意對於這一點,她雖然沒有實際經歷,但是卻也無有一絲陌生,這是象徵著女子純潔的證據,新婚夜床第間必須有的一點,簡稱落紅。
陌上塵之所以這麼做,應是為了不讓她落下話柄這一點,她一時都未曾想起過,他卻每一步都已經設想到,並且細心的為她做好,讓她再無後顧之憂。
「這樣就行了嗎?」
向前躍一步與陌上塵並肩而站,明月望著床單之上詢問出聲。
「不,還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