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檸一直在校門口等鄭軒,等到上課都沒看見他,到他班上打聽才知道,他今天根本就沒有來學校。
她很擔心,又沒有他的聯繫方式,更不敢到他家裡去找他。
正不知如何是好,手機突然響了,執起,有新短信,點開,「我很好,不用擔心我,放學後,我在後山等你,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鄭軒」
她秀眉緊蹙,會是什麼事?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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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落地窗前,男人左手閒閒插在褲袋,右手晃動紅酒,簡單的襯衫,勾勒修身線條,手腕處的袖口翻捲至手肘,姿態閒適,還有幾分偶懶惰,那是勝利的姿態。
他要的,從來都是志在必得,他在等著看一場好戲。
「叩叩」
「進來!」
助理推門而入,「季總!」
他沒有回身,輕啜了口紅酒,「事情安排得怎麼樣?」
「都安排妥當,只等……」
「二哥!」
助理的話被打斷,轉身看向門口。
黎耀已經進來,他來這裡就像進自己家裡一樣,大家都習慣了。
季東辰回身,看著助理,「你先下去。」
助理微點頭,退出去,路過黎耀身邊,恭敬微彎腰,「黎少!」。
「嗯。」黎耀淡淡應了一聲,過去沙發坐下。
「你又解禁了!」季東辰淡淡勾唇。
「喂喂喂,怎麼用『又』字!」
「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我估計這第四次也不遠了!」
黎耀額前三條黑線,「你就會咒我!」
季東辰笑著啜了口紅酒。
黎耀神神秘秘湊到他身邊,「聽說某人正在金屋藏嬌,還是個小丫頭,我實在是好奇得緊啊,到底是什麼樣的妙人兒能讓季少上心,這不,我剛解禁就直奔你這兒了!」
季東辰臉色僵了一下,也只是一瞬,微微笑起來,笑容燦爛,笑得黎耀渾身發寒。
「看來『小黑屋』都關不住你,我看哪天我得陪黎老爺子喝喝茶,給點建議!」
黎耀嚇得忙陪笑臉,「別介,二哥,你不想提這事,咱就不提,大哥還有幾天就要回s城了,咱三兄弟聚多好,跟黎老爺子喝茶,那純粹美好光陰啊!」
季東辰笑得越發燦爛,「也好,你安排,我請!」
黎耀僵硬著起身,「吶,我突然想起還有些應酬,不打擾二哥了。」趕緊撤,二哥平時看起來親和有禮風度翩翩,內裡可是十足的腹黑,雖然大哥也腹黑,可他畢竟有那麼明顯的底線,二哥,沒有人知道他的瘋狂底線在哪裡,未知的才最恐懼。他要是給黎老爺子出什麼點子,他黎耀還要不要活了,蒼天啊!
季東辰抬手,杯中的酒一仰而盡,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斜斜打進來,他背著光,整個人像是從地獄之中走出的撒旦。
上心?他不喜歡這個詞!手一鬆,高腳杯落在地毯上咕嚕著滾遠。
他想跟她說,「歡迎光臨季東辰的黑暗世界!」他彷彿已經看見她害怕卻拚命堅強的樣子。
一點一點磨光她的尖銳,賤踏她的尊嚴,比直接給她懲罰更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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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檸放學之後到商場逛了幾圈,甩掉司機,從後門溜掉,等到天完全黑下來,她才照約到後山坡。
鄭軒立在欄杆前,背影孤寂憂傷,石像一般,一動不動。
「鄭軒哥。」她站在原地,喊他,今晚的氣氛似乎太過沉重。
他緩緩轉過頭,眼睛裡全是憂傷。
寧檸心子微微沉了一下,「你……」
他只是望著她,四周靜極了,夜風吹過,聽得見風吹過髮梢的聲音。
「我都知道了……」
寧檸手收緊,「什麼?」
「你和……那個男人的事!」他的聲音帶著抖音。
寧檸如遭電擊,僵在原地,「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隱瞞。」眼窩酸脹,胸口悶得快要窒息了,好難受,她知道,他遲早會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轉身,「我以後不會再見你。」抬腳。
鄭軒突然從背後抱住她,「讓我保護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帶你走,離開那個男人!」
寧檸驚愕得僵直身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鄭軒抱緊她,「我什麼都準備好了,我有錢,有足夠生存的錢,你只要答應跟我走!」
「我一定會走,但不是現在,我馬上就可以恢復自由……」
「他騙你的!」鄭軒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們的賭約,他親口說,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放過你,那個賭約,不過是他調劑生活的一種遊戲!」salf。
寧檸震驚得說不出話,原來那個男人什麼都知道,他告訴鄭軒所有,只是為了讓他看清她的『真面目』,然後遠離她?不會只這麼簡單,突然想起他早上攔住她說的話,「千萬不要作錯誤的選擇,後果會很嚴重!」那是什麼意思?他知道鄭軒會有所行動?美目瞪圓,「快放開我,你馬上回家,快!」
鄭軒不明白她的意思,以為她是畏懼那個男人,「我不會放開你,我一定要帶你走!」
「不是……」
「全都不准動,雙手抱頭!」數支射燈打在他們身上,警察將他兩圍住。
「剛接到報案,指控你拐帶未成年少女,請你跟我們回警局一趟!」說著手銬已經銬住鄭軒雙手。
鄭軒僵楞在原地,驚恐睜大眼睛。
「不是,」寧檸攔住警察,「他沒有拐帶我,我們是同學,只是在這裡……約會!」
警察看著她,「報案的是你的監護人季先生,我們也要請你回去協助調查,請!」
寧檸十指收緊,果真是他,卑鄙!
警?
寧檸跟警察說了無數遍,沒人相信她,鄭軒被關進看守所。
「鄭軒,鄭軒……」焦急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寧檸抬頭,鄭軒媽媽闖進來,眼睛紅腫。
「阿姨!」她起身。
鄭軒媽媽看見她,先是楞了一下,接著憤怒衝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你這個害人精,跟你媽媽一樣是狐狸精,我兒子被你害得還不夠嗎,從小到大,身上大傷小傷無數,全是為了你,我們已經躲開你了,為什麼你還這麼陰魂不散,現在更狠,直接要將他毀掉!」
寧檸被她打得踉蹌著撐住桌角才站穩,「我沒有……」
「沒有?」鄭軒媽媽指著她鼻子,「鄭軒在家裡偷錢,是不是為了你,你竟然不要臉到,讓他帶你私奔!?」
「不是,我沒有……」寧檸捂著耳朵後退。
「這位女士,你再在警局動手,我就要控告你了!」警察面無表情。
鄭軒媽媽拉住警察,「我兒子是一時糊塗,求求你們放了他。」
警察翻開文件,「對方的監護人一定要告你兒子,他也是被我們當場抓到的,身上攜帶大量現金。」
「那會怎麼樣?」
警察微抬頭,「如果罪名成立,會判刑坐牢!」
鄭軒媽媽嚇得臉都白了,腿虛軟,『撲通』一下跪到寧檸面前,「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打你,你打還我,罵我,求求你放過我兒子,求求你,他不能坐牢,他還有大好前程,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你說,不管是什麼,我都能做到!」
寧檸知道她有多在乎這個兒子,想說話,喉嚨火/辣/辣的疼,「我……」發不出聲音。
「寧小姐!」司機恭敬上前,「先生讓我接您回去!」
寧檸握緊拳,面無表情,「他在哪裡?」
「先生在應酬,晚上不回去。」司機照實回答。
「地址,告訴我地址!」寧檸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
「盛廷,1808。」司機話音還沒落,寧檸已經跑出去。
外面,雷雨大作,天邊的殘雲捲入無際的昏沉,與墨夜拉出不同層次的黑,閃電劈開天空,張揚猙獰。
寧檸站在他房間門前,裙衫早已濕透,裙擺不堪雨水的重量,濕荅荅地粘在腳踝,水沿著邊沿一滴一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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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估計失誤,下章大船,超級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