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暖心並沒有氣急攻心,失去理智,而是仔細的聽著左相的話,想要聽懂他話中的深意。
左相的話音落,她心中已經有了底,臉頰上揚起了一抹笑意,溫婉的道,「本宮是一個女人,自然是不想受到萬民的嘲諷」
聞言,左相的心中不禁有些暗喜,他就知道這招用在皇后娘娘身上肯定是可以的。
雖然後宮現在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可謂是獨寵後宮,但新鮮度一過,即便皇上不納妃,也同樣可以有女人,到時不說沒有了寵愛,就連皇后的地位都難保,所以她肯定知道什麼對她來說是最好的,也是最重要的。
但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左相冷了臉色,只聽墨暖心道,「可皇上的話也不無道理,國事自然比後宮之事來的重要,這會兒耶律國還沒有穩定下來,如果再此刻選妃的話,肯定會傳言皇上貪戀女色,不理朝政,既然皇上心中都已經有了打算,那麼幾位大臣還是聽皇上的吧。」
一個球,來來回回的踢,最後問題還是回到了原點上。
「本宮此時若是再去向皇上進言的話,肯定會落得一個不識大體的罪名,所以這等大事,幾位大臣和皇上商議吧,本宮有孕在身,身子大不如從前,才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就覺得有些困乏」
眼睛動了動,墨暖心的話語中飽含深意。
幾位大臣自然也不是愚昧之人,這麼明顯的逐客令當然聽出來是何意,當即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敬道,「臣等先行告退。」
「有勞幾位大臣了,送客。」
出了寢宮,左相的臉色不禁更加凝重了,心中心事重重,他必須要盡快想一個法子。
而且這種事還不能操之過急,不然就會露出馬腳,如果皇上好色成性的話那也好辦,他只需要將自己的女兒和皇上製造一場偶遇,半推半就就好,可皇上一看便知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這件事的確有些難度。
寢宮。
大臣們離開後,墨暖心並沒有回房間就寢,而是就坐在軟塌上,心中充滿了思緒。
雖然說,關於選妃的提議耶律璟是拒絕了,可真相到底是那般?是真的因為國事繁忙,還是他真的不想選妃?手會子起。
她希望是後者,可這畢竟不是二十一世紀,是古代,是封建落後的古代,無論是思想還是教育秉承的都不是一夫一妻,他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心中被這件事堵得滿滿的,正在她想的傷神間,一陣腳步聲傳來,耶律璟已經站定在了她眼前,低沉的嗓音砸落下來,「在想什麼,恩?」
「你來的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談談。」很難得,她一臉正色的道。
瞧著眼前女人一本正經的模樣,耶律璟的唇揚起了一抹大大的弧度,手就要將她攬進懷中,墨暖心身子一側,躲過了他伸過來的手臂,「我跟你說的是正經事,正經事!」
「你說,朕在聽你的正經事。」言語間,他的大手又一動,落在了她的肚子上,撫摸著。
見狀,墨暖心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他的手又開始不正經了,每天都要摸三次,他難道就不煩嗎?
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件事,猶豫了片刻後,她緩緩的道,「你的大臣剛才來找我了。」
「為選妃的事?」他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有絲毫的停頓,一針見血的道。12317450
微怔了一下,墨暖心回過神之後道,「那關於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我想要知道你心中真正的想法。」
沒有理會她的問題,他扯動薄唇,只是道,」告訴朕,你心中真正的想法。」
「你也知,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在我們的世界不是男尊女卑,而是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如果到最後兩人真的性情不和,或者另外有了所喜歡的人,那麼就會離婚,離婚也就是你們這裡的休書,我是在我們的世界長大的,所以接受不了你們這裡的規矩,如果你要選妃的話,我就」
她的話音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僅僅才想到離開他,她的心便已經開始痛了。
「你就怎樣?」他的大手隨著她的話語也頓了一下。
「我就就帶著孩子離開皇宮,反正你選妃後肯定會有許多女人給你生孩子,你也不差這一個。」她咬著唇,艱難的從唇中擠出來。
沒有了他,孩子便是她全部的依靠,她自然要帶孩子走。
驀然,他的嗓音變的低沉凶狠起來,充滿了陰霾,「你敢!」
他這話語一出,她惱了,「我就是敢!你都已經後宮三千,全部是女人了,還想要讓我再繼續留在宮中嗎?你別想享齊人之福!」
「朕什麼時候說過要選妃了,恩?」陰狠著神色,他修長的手指將她的下顎勾了起來,該死的,她竟然連後路都想好了!
「你是沒有親口說過,但是已經間接承認了。」
冷笑了一聲,他的大手抬起,落在了她的臀部上,響亮的一聲迴響在了宮殿內。
雖然聲音很響,但他控制著力道,所以並沒有打痛她,「朕不會選妃,所以把你腦袋中那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給朕扔出去!」
他竟然打她屁股!墨暖心更加惱怒了,但隨後聽到他的話後,火氣又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你不會選妃?為什麼?」
「去你的世界自然不是白去的」他睨著她冷冷的丟下了一句。
這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則是,她已經落在了他心上,成為了他的一部分,除了她,別的女人讓他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墨暖心樂了,嘴角揚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的確不是白去的。
可是,她心中又有些愧疚,「耶律璟,你是皇上,如果不選妃的話,是不是說不過去,我是不是很自私?」
一本書上曾經說過一句話,愛一個人就要為他著想,包容他的一切,一切都從他的角度出發,但是她做不到。
「不要亂想」他的聲音又柔了下來。
「我承認我真的自私,可我就是沒有辦法看著你摟著別的女人,如果要罵的話就讓他們罵我吧,反正不痛不癢。」
聞言,他黑眸中的柔情像是網一般四散開來,低沉的話音中卻是充滿了暴戾,「誰敢說什麼,朕就殺了誰!」
墨暖心有些哭笑不得,手在他的胸膛上點著,「你這暴君!」
「小妒婦,該就寢了。」他同樣送給她了一個外號。
天下的人無論再怎麼罵他,還是再怎麼樣傳言他都無所謂,可若是敢將矛頭放在她身上,那麼就要承擔後果。
費力的抬起被按下去的身子,墨暖心盯著他大叫道,「先等一下,明天就是封天晴為公主大典的日子,那些年輕公子哥你沒有忘記吧?」
好看的臉龐上閃過了一抹不悅,他大手按住她的腦袋薄唇就堵了上去,讓她所有的話語都消失在了他的唇中。
翌日清晨一早,天還沒有大亮,窗外還是灰濛濛的一片時,墨暖心已經睜開了雙眼,醒了過來。
床榻的一側空空的,肯定是準備上早朝的事宜了,她撇撇嘴,穿上衣裙,帶著宮女便向著華鸞殿走去。
今日便是封選公主的日子,天晴肯定會緊張,她還是去看一看的為好。
果然如她預料的那般,華鸞殿燈火通明,天晴卻是一臉的緊張,衣裙還放在托盤中,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看到她走進來,天晴迎了上去,「姐姐,天晴好緊張。」
「沒關係,只要按照姐姐教你的法子去做就好,沒有什麼好緊張的,到時宮女會扶著你,腳軟了,就將身子靠在她身上。」
天晴點頭,可是依然難掩飾掉其中的那抹顯而易見的緊張。
她自小便是和爺爺一起在深山中長大的,沒有見過什麼世面,這會兒一想到自己要看到許多的大臣,她就渾身發軟。
將天晴安慰了一番後,墨暖心便出了華鸞殿,時辰已經快到了,她要趕著先早去一步。
宮殿中兩旁的椅子上已經坐滿了大臣,一看到她走進來,便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行禮。
「起來吧。」一邊向前走著,她的目光一邊在兩旁的紅木椅上游移著。
她前腳才站在了主位上,那男人後腳就踏了進來,眸光狠狠的掃了她一眼,沒有理會跪了一地的大臣,他身上的龍袍在地上迅速掠過,已經站在了主位上,「誰准你亂跑過來的,不是讓你等朕嗎?」
「你讓我在寢宮等你,你又一直不來,我有些無聊,就自己一人先過來了。」壓低了聲音只有兩人能聽得到,她的手討好的拉著他的衣袖。
「沒有下次」
墨暖心重重點頭,乖巧溫順的像只小貓一般。
見狀,他才肯善罷甘休,帶著她在主位上坐了下來後,才道,「起。」
眾人起身,再次落座,墨暖心的目光卻開始不安分了,眼睛一直在兩旁的紅木椅上游移著,尋找著目標。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直接,太過於熱烈,終於惹惱了坐在一旁的男人,俊美好看的臉龐一變,眸光直直的落在了她身上,毫不理會滿殿的大臣。
看著皇上突變的臉色,眾人都是一怔,卻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再發出一點的聲音。
察覺到了砸落在身上的目光,墨暖心歎了一口氣,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就亂吃醋。
暗中,她的手伸了下去握上了他的手拉了拉,可他卻不吃這一套,「他們有朕好看?」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宮殿中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心中暗暗呻吟著,墨暖心幾乎有一種想要撞牆的衝動。
微紅著臉頰,她壓低了聲音,就像是安撫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你是最好看的,我這不是要幫天晴挑嗎?我才不捨得把你給她,所以才沒有盯著你看。」
這句話的確安撫了他,他不再鬧脾氣,墨暖心也知道了收斂,不敢再那麼直接了。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見一身華服的天晴走了進來,臉頰上還化著淡妝,有些美麗的不可方物,只是看起來卻似乎極是緊張。
這一打扮,還真是漂亮,墨暖心揚起了嘴角。
但是在眾位年輕公子的心中,天晴雖美,但卻抵不上眼前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並沒有上妝,白皙的臉頰光滑而柔嫩散發著光澤,一襲綠色的衣裙將她襯托的愈發如出水芙蓉,烏黑柔亮的髮絲也並沒有像其它女子那樣盤起來插滿簪子,而是只用一根絲帶將髮絲簡單的紮起來,同樣也是用翠玉打造成的芙蓉花落在了她的發間。
隨著她一動,散落在背上的髮絲也跟著她動了起來,增添了一抹靈動,再加上柳眉間那抹硃砂,她就恍若是從天而降的仙女,讓人一見傾心。
沒有進宮前便在市井上聽聞皇后娘娘的美貌無人能比,傳言往往會誇大其詞,他們並不相信。
但是,看著此時的皇后娘娘,卻不得不信,多了一份往常女子不曾有的清靈,狡黠,靈動,少了俗氣,嬌縱。
耶律璟的臉龐越來越陰沉了,一記冰冷的眸光掃過去,那些公子們紛紛惶恐的收回了目光。
當時,他就不該應允她,更不該將她帶在身旁。
大手一揮,身後的太監上前了一步,拉長著嗓音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凌氏之女凌天晴溫柔婉約,善良大方,甚得朕心,封為和樂公主,欽此。」
這位女子是什麼來歷,竟然可以讓皇上封為公主,她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左相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驚奇,但是也看出了一絲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