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膳,又陪了天晴一會兒,墨暖心這才回了寢宮。
坐在床榻上,她的腦袋依舊在轉動著,依然還在想著天晴的問題,以至於耶律璟踏進宮殿時,她都沒有半分的察覺。
黑眸落在了床榻上那個看起來貌似很認真的女人身上時動了動,他腳步一動,好看漂亮的臉龐落在了她眼前,無限的放大。
望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臉龐,墨暖心被嚇了一大跳,心差點從胸口跳了出來,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你是鬼麼,走路怎麼不出一點聲音?」
「在想什麼?」他不覺莞爾,薄唇微勾,將她的身子抱進了懷中。
「我給天晴做了幾件衣服,還讓她住進了華鸞殿。」墨暖心向他匯報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恩」他蓄著尾音,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見狀,墨暖心不由惱了,抬手在他的胸膛上輕拍了幾下,「你怎麼沒一點反應?」
挑起了俊挺的眉,他睨著她,「你想要朕有什麼反應,恩?」
「起碼也要有點關心啊。」人家爺爺雖然不是為了他們而死,但也救了他們,他們也有一半的責任,不是嗎?
薄唇扯動,他涼涼的丟給她三個字,「沒興趣」
呃!墨暖心有些無語,「這種事要什麼興趣?這是良心,懂不懂?」
「不懂」
咬牙,狠狠的咬牙,她按捺住想要一手掐死他的衝動,「她這樣的身份呆在宮中有些尷尬,你不覺得嗎?」
他知道她話中有話,「所以?」
「所以你應該給她一個身份,還有,給琉璃和凌風賜婚吧。」
「女人,你會不會太多管閒事?」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有些不悅。
墨暖心撇了撇嘴,「才不會,快點答應啊。」
「報酬呢?」他揚眉,索要報酬。pgky。
「這有什麼報酬啊,這些全部都是你應該做的」她瞪著他,「你看,琉璃和你是一起長大的,凌風是你的屬下,而至於天晴麼,他爺爺可是救了你,看,全部都和你有關係。」
他倨傲的下顎輕點,大手在她渾圓的肚子上游移著,「倒說的頭頭是道,嗯?」
「那是!」她的話語中有些小小的得意,「這道聖旨,你是下還是不下?如果不下的話」
聽著她戛然而止的話語,他微微一笑,「怎樣?」
「就不許你摸我的肚子!」她狠狠的加重了話音。
「這道聖旨讓朕下也行,只不過」他的話語也恰到好處的戛然而止。
好奇心全部被勾了起來,墨暖心盯著他,「只不過什麼?」
「你來寫」
她來寫就她來寫,有什麼大不了的,下了床榻,她走到了桌子旁,提起毛筆就開始寫了起來。
只是才寫了幾句話而已,筆就頓了下來,她惡狠狠的瞪著他,「你是想要我故意出醜,是不是?」
就她寫的這狗爬子,讓人家看了,還不笑掉大牙。
「那你是寫還是不寫?」他也不和她囉嗦,直奔重點。
稍微猶豫了一下,她點頭,「寫!」
於是,一道聖旨便在墨暖心亂七八糟的狗爬子下出爐了,還別說,盯著這道聖旨,她心中倒還有些得意。
欣長的身軀慵懶的斜倚在了床榻上,他懶懶問道,「你給了她一個什麼身份?」
「公主。」墨暖心笑了兩聲,「怎麼樣,是不是很聰明?」
「聰明,依你這腦袋,也就只能想的出這樣的身份」他瞥了她一眼。
聞言,墨暖心翻身上了床榻,「什麼叫依我這腦袋,你倒是給我說說別的身份?」
「就寢」沒有再理會她惡狠狠的語氣,耶律璟低沉道。
也沒有再在身份的問題上糾纏下去,墨暖心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記得老翁給她說過,天晴已十七八。
古代這十七八不就是成親的年紀麼?眼睛一轉,她又對著耶律璟道,「天晴的年齡在你們這裡也不算小了,你把宮中所有年輕的公子都聚集起來,我去給她挑挑。」12317450
黑眸一瞇,他的耐心宣告結束,大手一攬,將她強硬的按到了懷中,「就寢!」
她的心中不用裝那麼多的人和事,只要把他的事記在心上就好。
最終的結果是,耶律璟自然沒有鬧過墨暖心,應了她的這些要求,只要一想起她唬那死男人的理由,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他不同意,她便對他說,「你不讓我做這些事,我就哭,我一哭,孩子出生後就會哭個不停。」
一聽到她這樣說,他便應了,她知道,他不喜孩子哭,但她亂扯的話,他竟然也信,真好笑!
看了看時辰,墨暖心去了華鸞殿,天晴已經醒了,正在清洗自己的衣裙。
望著這樣的天晴,她很是喜歡,不以為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便忘了自己的本性,這樣的人她的確很喜歡。
「姐姐,你來了。」看到墨暖心,天晴站起了身子,一邊有些靦腆的笑著,一邊侷促的將手上的水珠擦在自己的衣裙上。
「沒事,繼續洗吧,你邊洗姐姐邊說。」她也有好長時間沒有洗過衣服了,現在懷了孩子,自然更是不能再隨意動冰水。
天晴哪裡肯依,「姐姐,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姐姐喜歡看你洗衣服,坐下吧。」說著,墨暖心已經在一旁坐了下來,見狀,天晴也只好跟著坐下。起自來人。
「你爺爺曾說,你已十七,對嗎?」
天晴點頭,手中的舉動不曾有絲毫的停頓。
墨暖心有些疑惑了,「那為什麼一直沒有成親呢?」
「爺爺是看著天晴從小長大的,一直以來,爺爺也就只有天晴,天晴成親的話放心不下他。」將衣服上的水擰乾,晾到了一旁,隨後動手幫墨暖心將身上的暖裘拉緊了一些,「姐姐有身孕,不能受涼,還是坐裡面吧。」
看到這樣的天晴,墨暖心眼前浮現出了春梅,春梅以前也是這樣,可最終是變了。
耶律璟要將春梅關進大牢,她讓耶律璟放春梅出宮,春梅卻死活不肯出宮,非要留在宮中。
她不肯出宮的原因,她心中自然知曉,只要出了宮,就再也看不到耶律月了,所以她寧願是死,也不肯出宮,後來聽說,她被派去了洗衣涴。
現在耶律月死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其實說到底,也都是悲劇的人。
「現在爺爺走了,姐姐幫你看一門親事,可好?」墨暖心詢問著她的意見,這種事畢竟是要徵求當事人的意見。
「姐姐是不想要天晴了嗎?」她的手揪著衣角,絞了起來。
歎息了一聲,搖頭,「不是不想,而是女子到了這個年齡段就必須要嫁人了,你還想和姐姐過一輩子不成?」
「天晴真的很想和姐姐過一輩子」她頓了一下,問道,「姐姐,皇上對你很好?」
「是很好,怎麼了?」
心中微微劃過了一抹苦澀,天晴搖頭,「不怎麼,天晴很喜歡姐姐,姐姐幸福就好。」
「傻丫頭,這是皇宮,自然是不會怕多養一個人,姐姐也是想要你也幸福,這事姐姐已經和皇上說過了。」這丫頭的性子,她是愈發喜歡了。
心中有一抹期待,天晴小心翼翼的道,「姐姐,那皇上怎麼說?」
「他應了下來,答應我過兩天便會封你為公主,到時舉行大典時,會將所有年輕的公子都傳進宮,到時,你自己看,姐姐幫著你看。」
將湧現出來的失望埋在了心底,天晴道,「可是姐姐,天晴現在還不想成親。」
「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到時那麼多的公子,總有一個青年才俊會讓天晴動心的不是?」墨暖心打趣著。
聞言,天晴的臉頰紅了一些,沒有再言語。
「那便這麼定下來吧,大典是在三日後。」
「可是姐姐,到時都誰會去,皇上也會去嗎?」她緊追著問道。
墨暖心的眉皺了皺,「你很害怕皇上?」
眼睛中劃過了一抹不自然,天晴搖頭,「不害怕,只是天晴想著那麼多人,到時天晴肯定會害怕和緊張,如果有皇上和姐姐在的話,天晴肯定不會害怕。」
聽到她這樣說,墨暖心信以為真,「到時,姐姐和皇上自然會在,沒有什麼好怕的,那麼大的一群人你就把他們當成白菜就好,這樣便不會再緊張了。」
「白菜嗎?」天晴有些錯愕,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比喻,大臣是白菜?
「青菜,茄子,蘑菇,蘋果都可以,你想要把他們當成什麼便當成什麼,只要你自己不緊張,其餘的都不重要。」
天晴點頭,輕笑了一聲,只是卻有些牽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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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凌風有一件事要稟告。」推開御書房的房門,凌風從外走了進來。
「嗯?」修長的手指依然在翻動著手下的奏折,他挑著尾音,示意他繼續。
向前走了兩步,凌風壓低了聲音,道,「凌風發現,另外兩國似乎在朝中安插下了探子,只要耶律國發生什麼事,另外兩國便會立即知曉。」
大手頓了一下,他抬起了眼眸,「有線索了?」
「沒有,他們似乎極為謹慎,並沒有從中發現蛛絲馬跡。」
他也留意了好久,可這要是查起來肯定會異常困難。
「無礙,只要是狐狸,總會有露出馬腳的一天,朕就不信那隻狐狸能有多狡猾」
看著主子的模樣,凌風覺得也有些像狐狸,他家主子要是狐狸,肯定一二十狐狸之王,誰又能狡猾過他?
正在這時,侍衛從外走了進來,恭敬的道,「稟告皇上,左相和幾位大臣求見。」
「宣。」
御書房的門推開,幾位大臣走了進來,「微臣參見皇上。」
身子倚在了椅背上,耶律璟低沉道,「起吧,眾位愛卿為何事而來?」
幾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在了左相身上,「還是由左相對皇上說吧。」
左丞相林正向前走了一步,道,「啟稟皇上,自皇上登基到今日也該幾月有餘,可如今後宮除了皇后娘娘外,再沒有一位妃子,後宮太過單薄,臣等希望皇上能夠充盈後宮,這也是耶律國之幸事。」
幾位大臣這才附和道,「是啊皇上,後宮只有皇后娘娘一人,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皇后娘娘如今不是已經懷有身孕麼,眾位愛卿還有何憂?」修長屈起的手指橋落在了椅子上,發出一陣一陣清脆的響聲。
「雖皇后娘娘如今已有身孕,可後宮三千,這是耶律國歷年以來的規矩,後宮現在只有一人,這傳出去的話,不是讓其它兩國恥笑嗎?還請皇上三思。」幾位大臣勸道。
「眾位愛卿倒是忠心耿耿,為朕著想,只是朕才登基,當然是國家大事重要,選妃一事,等耶律國穩定下來再行商議。」
薄唇扯動,他緩緩的道。
左相的臉色動了動,還想說些什麼,「皇上——」
然,不等他話音落,耶律璟已經打斷了他,眼眸上挑,「難道左相認為後宮之事比國家大事更來的重要,恩?」
這一句話倒將左相和幾位大臣堵住了,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搖頭。
「既然無事,便退下吧,朕心中自有分寸。」
幾人應了一聲,退出了御書房,其中,左相的臉色尤為深沉。
天景國讓他取得皇上最重要的密函,以至讓他們能掌握一切。
有誰能靠近皇上,自然是妃子,只要奪得皇上寵愛,自然是日日夜夜與皇上同塌而眠,到時要拿到重要情報自然是輕而易舉。
所以,選妃一事,一定要讓皇上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