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到這裡了,難道又要回去嗎?」墨暖心望著耶律璟,眨動著眼睛。
好不容易都已經到了冰山,難道現在要放棄嗎?
再說,她現在對這道門後到底有什麼東西,可是異常好奇,而耶律月也同樣好奇,前兩道門用內力和開關就可以打開,可是這道門卻要用鑰匙,到底裡面會是東西?
「把鑰匙拿下來,朕去」這裡太危險,要去,自然也是他去。
搖著腦袋,她將手伸到了耶律璟的面前,「拿不下來的。」
她也不是沒有想拿下來過,可那東西卻像是長在了手上一般,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聞言,耶律璟的黑眸動了動,隨後大手落在了她手上的鑰匙上,可的確拿不下來,像是貼在了上面。
「現在怎麼辦?還要打開這道門嗎?」墨暖心的眼睛一轉,望向兩人,詢問道。
兩人還沒有言語,她卻又開了口,「既然已經到這裡來了,那便打開吧。」
但耶律璟沒有放開她的身子,依然將她抱在懷中,「朕陪你一起去」
如果真的有危險的話,他也能保護她!
一看那深沉的臉龐,墨暖心便知沒有回轉的餘地,只好點了點頭,而隨著兩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耶律月心中浮現出的那陣莫名感覺像是要將他吞沒一般,溫潤的臉龐一變,他道,「不去了,我們回去!」
不管那道石門之後再有些什麼,但是,他不能讓她出一點的危險,一點也不允許!
畢竟,如果沒來由的話,心中不會浮現出那樣奇怪的感覺!
顯然他的話遲了一步,他的話音還未落,墨暖心已經將戴著鑰匙的手指插了進去,鑰匙和空出來的那處吻合,只聽一聲響,手中的鑰匙竟然自動脫落,她趁機抽出了手,驚奇的看著鑰匙和石門漸漸融合在一起。
隨著石門變的完整,然後緩緩向上抬起,打開。
但是石門之後卻並無寶藏,也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珍寶,就只有一個洞,看起來很黑,而且沒有盡頭,看起來就如普通的石洞一般,並無兩樣。
難道這枚鑰匙只是為了蒙蔽世人?畢竟事實擺在眼前,第三道門之後什麼都沒有,如此看來,這枚鑰匙也就是一個幌子而已。
「真是故弄玄虛!」墨暖心嘀咕了兩聲。
眸光睨了一眼沒有底的黑洞,隨後砸落在了她身上,耶律璟低沉道,「出去?」
「嗯。」她一邊點著腦袋,一邊打著呵欠,又有些困了。
而耶律月的目光則還是落在石洞中,此時他心中充滿了疑惑,明明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曾發生,可是為何心底那陣奇怪的感覺卻還是沒有消失?
他還在胡思亂想間,卻猛然覺得腳下似乎顫動了一下,難道是石洞要倒塌了?
一想到這裡,耶律月的臉色一變,沉沉的對著兩人道,「快走!」
話音才落,還不等他邁出腳步,山洞便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讓人站都站不穩身子。
「這是怎麼了?」墨暖心也跟著漸漸變了臉色。
大手一動,耶律璟將她的腦袋埋進了懷中,低沉而危險的警告她,「抱緊朕,頭不准伸出來!」
竭力穩住了身形,耶律璟正準備踏出腳步向山洞外走去,但是石洞頂上的石頭已經紛紛砸落下來,讓人沒有辦法向前一步。
耶律月的身子一邊隨著山洞晃動著,一邊閃躲著從上面砸下來的石塊,耶律璟抱著墨暖心,同樣也在閃躲著。
原本,石塊掉落的並不是很厲害,只是落在他們身前不遠處,但隨著山洞越來越厲害的晃動,石頭也從他們的正上方密密麻麻砸落下來。
石洞並不寬,再加上此時的石頭都一併砸落下來,幾乎沒有立身之地。
耶律璟的身子才剛恢復,此時抱著墨暖心,再加上受傷的手臂,讓他動起來有些不便,一邊閃躲著眼前的石頭,他一邊微微俯身,安慰著懷中的墨暖心,「別怕,有朕在」
然,就在他言語間,一塊巨大的石頭直直的從他頭頂砸落下來,由於此時正低著頭,所以他並沒有留意到即將來臨的致命危險。
石頭太過於巨大,如果砸落在身上的話,必死無疑。
恰好在此時,耶律月轉過了身子,石頭已經快要接近耶律璟,沒有絲毫猶豫,他身形一閃,將所有的內力都運到了手中,一掌狠狠的落在了耶律璟背上,將他推向了第三道石門內,因為只有那裡是安全的。
將耶律璟推開後,他想要閃躲,卻已經來不及,巨大的石頭砸落下來,正好直直落在了他背上,悶哼一聲,他被砸落的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口中流溢出來,染紅了身上錦色的衣袍。
站定腳步,耶律璟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轉過身子,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耀眼的血紅,黑眸緊瞇,他的身軀緊繃的像是弦上的箭,就連抱著墨暖心的手臂都忍不住有些輕顫,「十哥!」
墨暖心的臉色也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聲音中蔓延的儘是慌亂,「耶律月!」
聞言,耶律月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溫潤的笑夾雜著鮮艷的紅,有種極致的美,卻很是虛弱,「別過來,不要讓我白死,也不要讓我死不瞑目」
「十哥!」耶律璟低沉的嗓音緊繃的可怕,不難看出他的隱忍,邁著腳步,他躲避著石頭,就要走出來。
「既是叫了十哥,就別過來咳咳」隨著他的輕咳,鮮血又順著他的唇角流了出來,「傷在我身上,我自然知道輕重,如果有救,肯定不會阻攔你過來」
砸落下來的石頭巨大,將他的內臟都已經傷及,只是斷斷續續的幾句話,就讓他痛的幾乎有些不能呼吸。
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還在繼續向外走的耶律璟,他扯動唇角,「若是你敢走過來,即使我死去,也會恨著你,也會閉不上眼睛,如果你不走過來,我便允你叫我一聲十哥」得過道動。
他知道,他真的不行了,他的命,的確也到了盡頭。
那時,算命先生曾看著他說,時年不過二五六,一生都想要被愛,追求著愛,可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
他以為那算命先生在故作玄虛,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此時卻應驗了,時年不過二五六,他今年正好二十五,這是他的命數,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
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許許多多的畫面,從小到大的每一件,只是那麼多的事情,卻沒有一件讓他感到過快活。12271457
母妃的忽視,父皇的利用,被欺負,被侮辱,學隱忍,學忍氣吞聲,那便是他的小時候,現在想來,也的確沒有什麼可以回憶的。
一個人竟然可以如此悲涼,他淒慘的輕笑了一聲,其實他想要的也只不過是有一個人能真心的愛他,可始終都沒有得到,始終都沒有
唯一能夠值得他回憶的便是那日,大雪紛紛,她站在開的正盛的臘梅樹下,巧笑盈盈,他折了一枝臘梅,插在了她頭上。
她的美,她的笑,都耀了他的眼,很美,很美
他想,他會永遠記得那一幕,永遠永遠記得那一幕,到他死後,也不捨得忘記
死並沒有什麼可怕的,而他死後也沒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要是說起真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話,那也便是她,可她有璟,而璟也有她,似乎是他多想了
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的神志也越來越模糊,只是卻一直捨不得閉眼,他害怕這一閉眼,就再也看不到她的模樣了,真的捨不得。
溫潤帶著輕笑的目光望著墨暖心,他的眼神溫柔的讓人迷醉,靜靜的看著她,扯動了唇角,「我愛你」
隨後,他又看向了耶律璟,虛弱著輕柔的嗓音,「我也愛你」
他是他的弟弟,小時便一直跟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所有的恨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也一直會記得他,一直。
聞言,耶律璟向前的腳步驀然一頓,整個人怔在了那裡,十哥從未對他說過愛他,這是第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
眼皮再也承受不重,他微笑著,緩緩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安靜而孤單的躺在那裡,血將衣袍染紅一片一片。
他孤單而年輕的一生,到了——盡頭。
從此以後,世上便少了一個總是穿著一襲白衣,溫潤著輕笑的男子,他再也不會出現,再也不會
當聽到我愛你三個字時,墨暖心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嘩掉了下來,心痛,她只覺得心痛的厲害。pumj。
掙扎著從耶律璟的懷中跳了下來,她淚眼朦朧的向著地上的耶律月走去,她只想,只想再碰觸他一下,感受一下他的溫度。
只是,才等她踏出腳步,兩人所處的黑洞便折射出了一道白光,耀眼無比,不等兩人回過神,白光已經將兩人籠罩,一點一點的向著石洞深處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