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暖心原本還處在一片震驚之中,沒有回過神,可是老佛爺這話一落,卻像是平地裡扔下了一枚炸彈,抑制不住的脫口而出,「什麼?讓我一個大活人也去陪葬?」
她的話音落,驚了大殿之上的眾人,即便是皇后娘娘,又怎能對老佛爺如此無禮?
果然,老佛爺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此時更加是難看了,帶著濃濃的怒氣,犀利的目光像箭一樣射向了墨暖心,「這是皇后對哀家該有的態度嗎?」
態度?
頓時,墨暖心氣的面紅耳赤,恨不得衝上前,直接給那老太婆兩巴掌。
真是靠之!她個死老太婆都已經快要把她送進墳墓了,她墨暖心還要對她笑臉相迎,感恩戴德嗎?
她墨暖心雖然沒有多大的能耐,可最看不慣的就是草菅人命,憑什麼一個老皇上死了,就要讓那麼多無辜的人放棄生命去陪葬呢?
一股衝動在心底驅使著她,墨暖心憤恨的咬緊了牙,腳才向前一邁,但是一道錦色的身形一閃,耶律月已然完完全全的擋在了她的身前,讓她不能再向前邁進一步。
隨後,只見耶律月彎著身子行禮之後,才輕聲道,「皇祖母息怒,許是母后一時太過震驚,所以才會一時忘了禮儀,還請皇祖母別放在心上,再者,自古以來陪葬的都是妃子,從來沒有過皇后陪葬,皇祖母,皇后可謂是一國之母,這怎麼能使得?」
聞言,大殿之中的大臣都紛紛點頭附和,已經多少年了,從沒有聽說過皇后會陪葬,這確實是萬萬不妥。
看到眾人一臉贊同的神色,老佛爺臉色不變,只是冷哼道,「這怎麼就使不得!以前沒有過便是沒有過,現在哀家既然說了,那就得遵照哀家的話來,皇上不在,哀家的話就是聖旨,來人,給哀家擬旨!」
全然不理會耶律月的話語和大殿之上眾人的神色,老佛爺的態度絕然,充滿了威懾感。
奶奶的!這半截身子都已經埋在土裡的老太婆竟然還這麼囂張!她倒還真以為她墨暖心怕了她不成!她往常很少發怒,可是只要發了怒,後果還是有那麼一點可怕的。
火氣從心底衝了上來,今天還就和這個死老太婆槓上了,她抬手,戳了戳耶律月的背,「你讓開!」
耶律月的身子依然沒有動,擋在她的身前,就在墨暖心不耐的伸手準備推開他時,卻只見他的身子一動,已經跪在了地上,「孫兒請皇祖母三思,讓皇后陪葬,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大事,若是這樣的消息傳揚出去,說不定會擾亂民心,動搖國家社稷…」
「大膽!」老佛爺的臉色終於徹底變了,一手拍在了眼前的桌子上,「哀家只是讓一個女子給皇上陪葬,如何能牽扯到擾亂民心,動搖國家社稷,讓皇后陪葬,哀家旨意已決,任何人不得再進言,不然哀家絕不饒恕!」
「太后息怒,請太后三思!」大殿中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齊聲高呼。
「你們這也是要跟哀家作對不成?」
「請太后息怒,微臣並不是和太后作對,若是尋常的妃子陪葬,微臣斷然不會說什麼,可是這是皇后娘娘,一國之母,真的讓皇后娘娘陪葬,只怕真的會擾亂民心,動搖國家社稷,再者,這樣的消息若是傳到其他兩國,必定會受到嘲諷,更說不定會大做文章,所以,此舉萬萬不可。」
一位大臣跪伏在地上,恭敬的道。
他的話音落,其它的大臣紛紛附和,「微臣懇請太后三思!」
墨暖心原本站著不想動,可是耶律月卻暗中將她硬是拉的跪到了地上,人家一片好心,她也不能當成了驢肝肺不是?反正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但是,就算那老太婆不讓她陪葬,她也和她這種草菅人命的人誓不兩立!
那些無辜的生命,她墨暖心是非救不可!
「至於那另外兩國會怎麼想哀家的決定,哀家管不著,可是你們也知,皇上還未歸天時,對這皇后是極度寵愛,現在歸天了,心中對皇后自然是萬般不捨,哀家身為皇上的母妃,怎能忍心看著自己的皇兒如此,再言,皇后這樣受皇上的寵愛,心中肯定也是難過不已,隨著皇上而去,也是對她的一種恩賜,人之常情,臣民自然會理解的。」
聞言,墨暖心的臉頰胡亂的扭在了一起,心中的怒火一簇一簇的向上跳躍著,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那股衝動,蹭的一下,她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對著那老佛爺,「回稟母后,臣妾寧願活在世上受煎熬,也不願意解脫!」
如此大膽的舉動,犯上的言辭,讓跪在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驚駭的目光都看向了站的筆直,挺著身子的墨暖心。
「雖然皇上歸天,臣妾的心中很是難過,可是活在世上,臣妾起碼還能記得皇上的模樣,皇上對臣妾的一切,陪葬後,雖然人在一起了,但卻是已經沒有了一點的知覺和感受,又能如何?」
這話一出,耶律月的眸中閃過了一抹擔憂和讚賞,但更多的卻是擔憂,皇祖母對她的厭惡簡直是絲毫不加掩飾,也很顯然,皇祖母心中的主意已定,就連大臣的話都聽不進去,又怎麼可能聽的進去她說的話呢?
果然,老佛爺看著她的臉色一沉,話語異常冰冷,「皇后這樣想,哀家的心中甚是欣慰,但是哀家怎麼捨得讓皇后獨自一人留在世上,鬱鬱寡歡,皇后要知道,皇上歸天,哀家的心中早已疼痛不已,讓皇后陪葬,哀家又怎麼會好受?與其讓皇上和皇后陰陽相隔,讓皇后備受煎熬,哀家倒願自己背負世人的罵名。」
多麼冠冕堂皇的借口!裝的多像一個二百五,滾他娘的,她墨暖心也不是任人搓扁揉圓的!
於是乎,渾身上下燃燒的火焰一併衝到了她的頭頂,嘴一張,一聲怒吼便飛了出來,「你個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