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靈?」聞言,墨暖心攸然回過了神,看向了耶律月。
「今夜是父皇第一日歸天,理應便是由母后守靈,等到明日了,便是兒臣守靈,再往後,便依次是皇子,公主還有大臣。」
看到墨暖心的臉色有些不解,耶律月向著她解釋道。
緩緩的點頭,墨暖心表示聽明白了,只是,她的身子卻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一想到,一整夜竟然要和一個死人還有一副棺材呆在一起,她就感覺到異常恐怖。
沒有察覺到她的心中此時在想些什麼,耶律月又輕聲道,「兒臣現在要為父皇裝扮靈堂,母后要一起去嗎?」
既然,他這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她還能說不去嗎?再怎麼說,她也是名義上的皇后,這些事,她也得擔著一些。
想到這裡,她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一起走吧。」
「是,母后。」
一路上,兩人幾乎都沒有言語,保持著沉默,直到,已經走了很遠後,耶律月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母后請節哀,父皇既是已經去了,母后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墨暖心的腦袋中思緒翻滾,正在想著守靈的事情,聽到他這樣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也是,人死不能復生,前面還有更多的事情在等著,你要向前看」
「母后放心,兒臣知曉了。」耶律月揚起了一抹輕笑,將臉龐上的憂傷沖淡了幾分。
咬著唇瓣,墨暖心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那啥,晚上守靈是一個人守一夜嗎?」
「前半夜會有宮女和侍衛在,到了後半夜,便就只剩下母后了。」
聞言,墨暖心的臉色稍稍變了變,一個人,那她半夜還不嚇死?
察覺到她的臉色有些變了,耶律月的眉輕皺了一下,問道,「母后怎麼了?」
「不怎麼,不怎麼」她幹幹的扯動嘴角,擺了擺手,可是心中卻真的發愁了起來。
今夜,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熬下去?
留意到她的臉色仍然有些微白,耶律月還是有些不放心,「母后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你看,是不是到了?」望著眼前的宮殿,墨暖心轉移開了話題。
耶律月點頭,隨後兩人相攜著走進了宮殿。
而宮殿中此時已經是一片的白,一走進靈堂,站在一旁的嬤嬤走了過來,福著身子,她向著兩人恭敬的行禮,「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十皇子。」
「起來吧。」言語間,墨暖心的眼睛打量著四周,目光所到之處,儘是一片的白,白的讓人硬生生的感覺到了一絲冷意,讓她竟忍不住想打寒顫。
「是。」那嬤嬤應了一聲,隨後將手中的衣裙恭敬的呈遞到了墨暖心的眼前,「請皇后娘娘和十二爺先將衣物換了。」
看著那嬤嬤遞過來的又是白,墨暖心忍住想要扔掉的衝動,將那衣物拿到了手中。
片刻的功夫,墨暖心已經將那襲衣物換到了身上,咬牙,她按捺住了想要撕下來的衝動。
天色已經在漸漸的變沉了,轉眼間,夜色已經拉了下來。
因為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所以耶律月已經早早的離開了,坐在一旁的紅木椅上,墨暖心連自己的眼睛該放到那裡都不知道了。
還好,夜色才漸黑,弔唁的人絡繹不絕,來了,去了,去了,來了
有宮女在一旁侯著,她什麼也不用做,只管坐在那裡便好了,什麼也不用管,什麼也不用問。
許久後,漸沉的夜色是愈發的黑了,也沒有多少的人再來,墨暖心知道,她的噩夢快要來臨了。
果然,片刻功夫後,宮女齊齊走了過來,盈盈一拜之後,恭敬的道,「奴婢們告退。」
揮了揮手,她幾乎已經不想再說什麼話了,眼睜睜的看著那群宮女退了出去,並順手帶上了宮殿的大門。
頓時之間,原本還有些聲音的宮殿是徹底的靜了下來,一片寂靜,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迴盪在了宮殿中。
一動,她將身子蜷縮的小小的,窩在了那張紅木椅上,心踹踹的跳動著。
她的膽子原來就很小,連恐怖片看都不敢看一眼,這會兒卻讓她和死人呆在一個房間,墨暖心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那紅木棺材。
可有些時候越是害怕,便越是會胡思亂想,一個人窩在紅木椅子上,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微宗帝死時的模樣,面容蒼白,瞪著雙眼,白花花的向上翻著,一想到這裡,身子忍不住輕顫了一下,有些寒顫
她盡量讓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向棺材,不去看向那白色的輓聯,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雙手將身子反抱成了一團。
而此時,只覺得一陣冷風襲來,然後掛在房間中的白色輓聯飄動了起來,就連擺放在桌上的蠟燭也跟著搖曳了起來,忽明忽暗。
心驀然提到了嗓子眼上,墨暖心的身子緊繃了起來,全身僵硬的像是石頭一般,動都不敢動一下。
然後,一陣細小的嗚咽聲傳進了耳中,讓她渾身上下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
她發誓,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從來沒有,心臟跳動的過快,幾乎都要麻痺了,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突然,「咯吱——」一聲響起,然後宮殿的門微微晃動起來,墨暖心立時感覺到冷汗涔涔,出了一身的冷汗,警惕的望向了宮殿的門,緊繃著聲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