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看著熟悉的圖案,曲半夏不禁開始擔心起羞妙她們的安危,方纔他們還在一起,此刻她們是否陷入了更為凶險的境地?
曲半夏閉上雙眼,額頭又隱隱作痛起來,百感交集間,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湧入胸口,曲半夏不由得大叫一聲,睜開雙眼。只見一束刺得眼球發白的光線從手中彩雲墜發出,避過強光再睜眼,曲半夏已躺在地上,羞妙和枯苓緊張地與曲半夏對視。
「你們沒事吧?」曲半夏邊起身邊問。
「應該是我問你吧,你什麼時候學會的『聚靈射線』?」枯苓一臉疑惑地看著曲半夏,像在打量一種從未見過的物種;羞妙則明眸帶笑,欣喜地拉曲半夏起身。
「我自幼習武,你是指那股精神力?」
「年紀輕輕,竟能力隨念轉使用通靈者的特技,釋放出如此強大的精神力,頗為不易。」枯苓半是羨慕半是和善地看向曲半夏,語氣竟有幾分院長的感覺。
「敵人呢?」
「她接連被你我所傷,暫時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了。」枯苓放鬆地說。
「但事情也許沒這麼樂觀呢」羞妙拿出一張滿是玫瑰圖案的紙條,「你看。」
曲半夏接過紙條,紙上凌厲地寫著——羞掩思萬千,妙在不言中,落款是「郁矜」。
「這詩是當年父親寫的,也是我名字的來由。」羞妙輕聲解釋道。
「那個憑空出現的巨大天平也和這人有關麼?」曲半夏問道。
「你指的應該是『天平世界』,我們也進入了那個地方,確實是滅絕者的特技。這個郁矜,是暗夜玫瑰薩曼莎的五大精英之一,即便是在身受重創的情況下,這個精神幻象也要我的特技意志之援和羞妙的特技幻象驅散合力破解。真是難纏的傢伙啊。」枯苓心有不甘。
「繼續趕路吧!」羞妙打破沉悶道。
曲半夏點點頭,攙扶受傷受傷不輕的枯苓走出陌上,走向新的未知……
事態的發展遠遠超乎曲半夏的想像。不過短短數日光景,世界竟陌生得可怕起來。曲半夏以為四年的漂泊已經讓他看清世界大部分的本真,誰知只是在更多的未知中越陷越深。在大自然的棋局裡,人永遠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
時至今日,雲深無跡的羞妙、枯苓,暗夜玫瑰的郁矜、常辛夷、琥珀——寥寥數人,曲半夏卻恍若感受到不可名狀的強大主宰力。
「人心是最強大、最可怕的武器」——曲半夏漸漸明白了院長常說的這句話。
隱隱記得院長提過這世上運用精神力量戰鬥的武者,因為自身對其領悟方式不同而被分為九類——遺世者、拓荒者、察世者、傳悅者、通靈者、神入者、滅絕者、分裂者、守護者。最奇妙的是,在特定條件下,為了釋放自身的精神力量,每類武者都有可能狂化或弱化,暫時轉化為特定的性格。每個人自身就像一個寶庫,都能通過訓練變得更加強大,只是在潛移默化間,他們是否模糊了自己善惡的底限?
出神間,陌上沒入地平線盡頭,民居星星點點地分佈在不知名的花草中,一派安謐祥和的景象。快步前行,每隔一盞茶腳程就會有兩塊刻著奇怪圖案的石頭立於道路兩旁。
曲半夏指著石頭問道:「這些怪石究竟有什麼涵義?」
「半夏可知道『九芒星』?」羞妙不答反問。
「九芒星……傳說中可以放大自身優勢力量的圖騰麼?」曲半夏搜腸刮肚,在腦海中找到一些印象。
「沒錯——人想要得到什麼東西就必須運用自己的優點,如果弱點被利用便什麼也得不到,這就是精神力戰法的利益守恆原則。」
蘇羞妙冷不防說出一段高深的話,曲半夏一時無言以對。枯苓不聲不響地加快了腳步。一切,變得更加複雜了。
「那麼,原因呢?」曲半夏追問。
「你會知道的,當你應該知道的時候。」蘇羞妙以一種陌生的口吻答道。
清風陣陣,山間花草隨風搖曳。大樹參天,光影斑駁,林蔭道望不到末端。鳥語花香,讓人暫忘浮生之憂傷——烙印在血液裡的那種不可名狀的不安。多年城市邊緣棲居,花間再回首,每日的點點滴滴匯總,突然清晰——城市是一處喧囂、擁擠的場所,唯有坐在高出默然旁觀或是穿行山間遺世獨立,才會覺得自己暫時脫離了苦海。
眼波流轉,滿目蒼翠下,枯苓面色黯然,似要流下淚來。想必她也是經歷過不堪回首的暗算與背叛才會心冷如斯的吧?曲半夏心想。女人柔弱的外表下其實掩藏著一顆強大的內心,然而過於爭強好勝只會令他人反感、自己更加不快樂。此刻的她正任由心靈在山野間沉醉,忘掉敵人和使命,純粹地活著,這也許是她最快樂的時候。
如是這般,一行三人日夜兼程,當內藏五個三角形的「九芒星」淡出視野,一座比絕冬城還要宏偉的城市的輪廓出現在山腳下,湧動著不安與聒噪,以及莫名的神秘……
忍冬國的主城名曰「八荒」,蘇羞妙科普曲半夏,主城得名於上任國王詩句「八荒日獨駐,忍冬待寒除」。「日」不僅僅代表太陽,還代表著忍冬國歲枯歲復榮的「冥日草」——它utxt(40304,473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