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安琪愣住,連林瀚然也被樂樂的話給震愣住了,送到嘴邊的茶又硬生生的放了下去,兩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一臉尷尬的夏唯。
夏唯呵呵乾笑了兩聲,說:「那個,其實是……」夏唯推了紀昭南一把,紀昭南立即笑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很喜歡然然,樂樂呢就更不用提了,問了一下然然,正好然然也喜歡樂樂,所以就想著讓兩孩子在一起,未必不是一門好姻緣。」
紀昭南說完,夏唯連忙跟著點頭附和:「對對,我的意思就是這樣,本來應該先問一下你們的,但是看然然這麼可愛懂事,一時沒忍住就問了出來。」
許安琪笑起來,低頭問女兒:「寶貝喜歡樂樂哥嗎?」
然然害羞的點點頭。
許安琪看向夏唯,臉上蒙上一層憂色道:「我也很喜歡樂樂,可是然然現在的身份……」
林瀚然的臉色立即就冷下去了,看向許安琪道:「什麼身份?然然是我女兒,就是林家大小姐。」
許安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夏唯握住安琪的手,安慰道:「林先生說得沒錯,無論外界的人怎麼看,怎麼說,然然是林家的血脈這點是不容改變的。」
許安琪看了眼對面壓著怒氣喘著氣的林瀚然,再低頭看看一臉懵懂的女兒,沒有說話。
「而且我們認識那麼久,你還不瞭解我嗎?我是那種在乎身份地位的人嗎?」
許安琪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傷害到了夏唯,抬頭朝她抱歉的笑道:「對不起,你不要介意。」
夏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紀昭南碰了一下臉色還有些沉的林瀚然說:「注意表情,女兒剛才還在告你們兩個的狀呢。」
林瀚然愣了一下,問:「告狀?告什麼狀?」
「你們自己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嗎?」
林瀚然想起了在來的路上然然那一連番的哭訴,鏡片後面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愧疚,他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媽咪我餓了。」樂樂喝了一杯飲料後,對夏唯道。
「媽媽,我也餓了。」然然也玩著懷裡的洋娃娃低聲嘀咕著。
兩男人立即放下茶杯,抱起自己的孩子,走出去。
「爸爸也餓了,去吃飯!」
吃過晚餐,兩父親帶著孩子去那邊小型遊樂場玩,夏唯和許安琪不遠處的長椅上休息。
許安琪看著遠處的夜景,笑道:「這裡真的很美。」
「是啊,既安靜又美麗,來到這裡好像能讓人忘記所有的煩心事一般。」
許安琪盯著遠方的夜景看了一會兒,突然問:「我忘記問了,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出事了?」
夏唯笑笑,說:「出了一點意外,好在沒發生什麼事,不用擔心了。」
許安琪看著她的笑容好一會兒,伸手摸上她凸起的肚子,笑說:「才四個月就這麼大了,不會是個雙胞胎吧?」
夏唯一臉幸福的摸上肚子說:「不是的,已經檢查過了,是個女兒。」tll8。
夏唯看了看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淡淡的笑臉,問:「安琪,這個孩子你有決定了嗎?」
許安琪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退去,她低下頭,垂下的髮絲遮住了半張蒼白的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夏唯看著心疼,伸手摟住她。
「我不知道,」良久,久到夏唯以為她不會再回答時,許安琪開口了,聲音很輕,輕的近似呢喃,但是卻並沒有消減她語氣裡的沉重和為難。
「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孩子,他不應該來的。」
夏唯輕輕的拍著安慰她,說:「安琪,留下這個孩子真的那麼難嗎?」
安琪點點頭,「我不是不心疼他,我就是太心疼他,我不想讓她成為第二個然然。」
夏唯心裡感歎,既然安琪這樣說,看來自己是明白女兒心中在想些什麼了。
「那就不要讓他成為第二個然然,讓他成為一個有爸爸有媽媽有家的幸福的孩子,不行嗎?」
許安琪搖搖頭,眼淚順著臉頰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她哽咽道:「不,我不能拋棄我的丈夫,不能。」
夏唯從口袋裡拿出紙巾給她,許安琪一邊擦淚,一邊流淚。
「安琪,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冷靜自制力很強的女人,我甚至想像不出你流淚會是什麼樣子的。」
「看到現在的我,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遇到一點不順心的事就掉眼淚,我以前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夏唯笑了笑說:「你說你這是不是產前綜合抑鬱症?」
許安琪愣了一下,說:「可是我懷然然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我甚至很少孕吐的。」
「這可能是和心境相關的。我的症狀就和你差不多,尼亞說是因為我變嬌氣了的緣故。」
許安琪笑了笑,說:「紀先生那麼愛你,你會變得嬌氣些是自然的。」
「你也覺得我嬌氣嗎?」
許安琪點點頭,「有點。」
夏唯笑道:「其實我自己也有發覺。」
許安琪的眼淚終於擦乾了,回首看了看還在玩得開心的孩子說:「其實我看到兩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也有過和你一樣的想法。」
夏唯扭頭看了兩孩子一眼,又轉過頭來,輕輕的喊了一聲:「安琪。」
安琪「嗯」了一聲,卻沒有轉過頭來。
「你愛你的丈夫嗎?」
夏唯是看向前方的,沒有看到許安琪臉上的神色,但是她可以猜想得到,一定是混合著為難和傷心的蒼白虛弱的表情。
「不愛。」許安琪誠實的回答她的問題。
夏唯疑惑的看向他,見她又低下頭,把紙巾又遞給她。
許安琪搖搖頭,然後抬起頭,眼眶裡有淚水,但是她沒有讓它們流下來。
「可是我也不會拋棄他的。」
夏唯看著她的神情,沒再接著往下問,兩人靜靜的看著前面。
「我不會離婚的。」
許安琪又喃喃的自語了一句,像是在說給夏唯聽,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夏唯扭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的握住她的手。
樂樂玩了一天,洗完澡沾上床兩分鐘不到邊睡著了,紀昭南在兒子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晚安吻,然後輕輕的下床,走出去。
夏唯正在吹頭髮,看到他走進來,問:「寶貝睡著了?」
紀昭南嗯了一聲,接過她手裡的吹風機,修長的五指穿梭在她柔亮的髮絲間。
夏唯舒服的直想閉上眼睛,嘀咕著問了一句:「昭南,你說一個女人不愛他的丈夫,但是她又堅持不離婚的原因是什麼?」
紀昭南微微一笑,吹完最後一縷頭髮,關掉吹風機,把她抱到床上躺下。
「安琪說她絕不離婚了?」
夏唯一愣,然後點點頭。
紀昭南拿起她一縷頭髮一邊在手裡把玩著,一邊說:「原因很多,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對安琪來說都是痛苦的。沒有愛的婚姻無論以何種方式結合在一起,都是不幸的。」
夏唯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問:「如果你是林瀚然,你會怎麼做?」
紀昭南看著夏唯,問:「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夏唯看著他幽深不見底的眸子,撇了撇嘴說:「我覺得你一定會利用對付我那一套對付安琪的。」
紀昭南瞧著她微皺鼻頭的可愛模樣,疼溺的捏捏她的小鼻頭說:「你好像對為夫我有很多的怨言啊?」
夏唯白了他一眼,「那是當然了。」
夏唯氣惱的拍了她一下,說:「不要轉移話題,那你猜林瀚然他會怎麼做?」
紀昭南把手放在頭下面,望著天花板,狀似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兒,說:「猜不到。」
夏唯捶了他一拳,說:「我看你們都是同一種人,保不準就會用同一種手段。」
紀昭南笑著把帶著些小鬧氣的夏唯壓在身下,嬉皮笑臉的說:「寶貝,我們不要再談他們兩個了,如此良辰美景,辜負了多可惜啊!」
夏唯一看他的眼睛和舉動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臉上泛起一股熱意,她故意捧起他的臉,笑著問:「那請問如此良辰美景你想做什麼啊?」
紀昭南抓住她纖白的手放在嘴邊吻著,幽深的眼睛裡慢慢的竄起兩簇小火苗,那小火苗一點點的放大,直到照得整個眼睛晶亮無比,她可以在裡面看到自己略顯羞意的容顏。
「吃你!」
「討厭!」
夏唯嬌嗔的推了他一下,轉過頭去,不敢看他那幾乎要焚燬自己的眼睛。可得笑唯。
紀昭南捧住她的臉,慢慢的低下頭去,吻依次的落在她的額頭,眉間,眼皮,鼻樑,下巴,一遍逡巡過後,最後才覆住微顫的紅唇。
他吻得很溫柔,很細心,直至她忍耐不住逸出一聲呻.吟,他才趁機鑽進她的口腔裡,登時牙膏清爽的味道席捲了她所有的嗅覺。
他像一個攻城略地的將軍,肆意的佔領侵擾著他的領地,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一番風捲雲殘的侵略結束,夏唯只覺得嘴唇發麻,腦袋發暈,身子軟綿綿的。
紀昭南離開她的唇,滑到她的耳邊,含著嬌軟紅澤的耳垂逗弄了一會兒,深深了吸了一口氣,頓時髮香鑽進他的鼻腔裡,盈滿了他的胸臆。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