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夏唯蹲在廁所裡吐了一通。
尼亞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把水遞給她說:「懷樂樂的時候也不見你反應這麼折騰,這次怎麼這麼反應厲害!」
夏唯又吐了一通,接過水,漱了漱口,虛弱的坐在地上,臉色已經白得像紙一般了,喘息著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是不能聞一點兒腥的東西。」
尼亞想了想,笑得一臉的邪惡,道:「不會你們那個太激烈的原因吧?」瞧著夏唯瞪過來的眼睛,尼亞解釋分析道:「你看,你懷樂樂的時候紀昭南不在你身邊,你當然也不會想那事,可是現在呢,哎,你們一個星期幾次?三次?四次?」
見夏唯不說話,尼亞驚道:「難道是五次?!禽獸,紀昭南根本就是一衣冠禽獸!」
「我看是你整天想這些事情才是?」夏唯氣的吼了一聲,扶著馬桶站起來,走出去。
尼亞一愣,眨了眨眼睛,道:「有嗎?」然後也跟著出去,跑上去扶著她。
「哎,紀昭南人長得那麼極品,是不是技術也很好?」
遠處又傳來尼亞好奇的發問。
「尼亞,你再說這些,我真的不理你了!」
夏唯壓抑著怒氣和羞意的低喊聲。
果然假很好請,夏唯只說了一句要請假,甚至還沒說請假的原因,人事部的經理便笑呵呵的批准了,並全程微笑的把夏唯送出人事部。
夏唯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多少糾結,回到辦公室就著手收拾東西。
尼亞走過來,歎息著說:「果然中國一句老話說好,這女人啊,生得好不如嫁得好!」
夏唯不停手上的動作,說:「小姐,我還沒有嫁呢。」
「沒有嫁就這麼對你了,若是你嫁了,你就是上房揭瓦,他也會給你扶著梯子。」
夏唯笑了笑,拉上包包的拉鏈,笑著說:「你是不是很羨慕?」
尼亞睨著眼點點頭,「做夢都想著哪天我要是遇見像紀昭南這樣的男人,別說是情婦,就是性.伴侶,我也心甘情願。」
夏唯愣了一下,然後驚道:「我竟不知道你一直在垂涎著我家男人。」
尼亞笑著推了她一把,「我還不至於那麼無恥!」
夏唯笑著挽住她的肩膀,道:「那重友輕色的朋友,咱們回吧,別人我們家的寶貝等急了!」
紀昭南站起來正要回去,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眉眼帶著冷意把手機放在耳邊。
「我剛下飛機,累得慌,正好想去放鬆一下,如果想見我的話,老地方。」
邵陽見紀昭南站著不動,也停下。
「去夜妖嬈。」
邵陽愣了一下,跟上去。
紀昭南路上給夏唯打了一個電話。
「我臨時有事,可能會晚些回去,不用等我了。」
「嗯,你小心些。」
夏唯放下電話,站起來,對兒子道:「寶貝陪尼亞阿姨玩,媽咪去做飯。」
樂樂很長時間沒見到尼亞,尼亞一進門,他就黏上她了,小嘴不停的叨叨著爸爸又給他買了什麼玩具,他又學會了什麼遊戲。
尼亞擔心夏唯的身子,說:「你身子行嗎?不是說不能聞腥味的東西嗎?」
「所以今天你沒口福,只能吃蔬菜了。」
「只要是你做的,就是白飯我也喜歡吃!」
尼亞剛說完,樂樂立即就拆夏唯的台:「尼亞阿姨,媽咪做的菜沒有爸爸做的好吃。」
尼亞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驚道:「你爹還下廚房做飯嗎?」
樂樂點點頭,「媽咪睡懶覺不起來,爸爸起來做飯的。」
尼亞看了夏唯一眼道:「我說夏總監,你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像他這種人根本就應該是和廚房不搭邊的好不好?」
夏唯得意的挑挑,道:「當然你說的那樣,極品完美男人。」
尼亞贊同的點點頭,道:「的確是。不過從這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寶貝為什麼粘紀昭南不黏你了。」
樂樂又適時的插了一句:「尼亞阿姨,我最愛吃爸爸做的菜了。」
夏唯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埋怨道:「寶貝,怎麼都不見你在別人面前誇媽咪啊?」
樂樂立即抬頭笑道:「媽咪比爸爸香。」
夏唯笑著親了親兒子,「乖兒子,嘴巴怎麼這麼甜!」
「嘴巴甜這方面,寶貝絕對是基因突變導致的,你木木吶吶的,紀昭南冷冷酷酷的,都不像是會說甜話的人。」
夏唯想起紀昭南那些煽情的話,笑道:「那可不一定哦!」說完,不管尼亞的疑惑,走向廚房。
紀昭南走進夜妖嬈,和以往一樣,這裡依舊笙歌艷舞。
點子紀上。紀昭南淡淡的看了眼舞池的方向,然後逕自走向包廂。
邵陽對上來的經理低語了幾句,也跟了上去。
一陣狂歡過後,身子得到徹底的舒展,曾玥走出舞池,接過喬送上來的酒喝了一口,走向吧檯。
一直看著她的經理趕緊走上來,說:「曾小姐,紀先生已經來了,就在房間裡。」
曾玥殷紅的唇微微揚起,哦了一聲,卻沒有任何起身的動作。
悠哉的喝完一杯,曾玥又盯著舞池的方向,經理立即勸道:「曾小姐還是快過去吧,別讓紀先生等久了。」
曾玥一巴掌扇了過去,力道之大讓經理踉蹌了一步。
「什麼時候你變成紀先生的狗了?竟然敢命令本小姐!」
經理捂著火辣疼痛的臉頰,心裡那叫一個委屈,兩個都不是他小小的經理可以得罪的,只得又是低頭有事哈腰道歉。
喬覺得也不能鬧得太僵,笑著勸道:「紀先生等的也有一會兒了,差不多就夠了,過去吧!」
曾玥吹了吹鮮紅的十指,漫不經心道:「既然都等了一會兒,那就不在乎再等一會兒。嗯,這個舞曲不錯。」說著跳下椅子,又走向舞池。
邵陽再次不耐煩的抬手看了看時間,對坐在沙發上的紀昭南,道:「紀先生,已經這麼久了,我看曾小姐是存心的。」
紀昭南的眼睛依舊盯著手機看,淡淡道:「她會來的。」
「可是她這是……」
「我兒子長大後一定是個美男子。」紀昭南突然笑著說。
邵陽一愣,微微側身,才發現他一直在翻看手機裡兒子的照片。
邵陽笑笑:「小少爺現在就很帥。」
紀昭南的手停了一下,笑道:「對我你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邵陽一愣,笑了笑,說:「紀先生喜歡的話。」
紀昭南笑笑,繼續翻著,翻到一張夏唯的照片時,嘖嘖有聲的歎了起來:「我媳婦不選美可惜了,瞧瞧這臉蛋,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真是奇跡啊!」
雖然對於紀昭南自戀的心理有了一些瞭解,但是聽了此話,他還是忍不住汗了一把,想到他口裡的稱呼,咳了兩聲,笑道:「紀先生,您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邵陽說完,便緊盯著他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喘。
紀昭南愣住,沉吟片刻,抬頭道:「明天?」
邵陽差點滑下沙發,呵呵笑了兩聲,道:「會不會太緊了?」
紀昭南又皺眉沉思片刻道:「其實我想今晚就結婚。」
邵陽搓了搓手,也沉吟了一會兒,說:「紀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結婚不是小事,您能不能在考慮一下?」
紀昭南看著邵陽的腦門上都出汗了,輕笑出聲:「我就是再想結婚,也不會這麼草率的。不過結婚這等事,越早越好。」
弄得了半天被老闆唬了一通,邵陽在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笑著點點頭,雖然他不怎麼明白「結婚這等事,越早越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兩人在屋裡有說有笑,完全沒有因為等待的時間太長而出現憤怒焦灼的氣氛,站在門外的曾玥卻不舒服了,尤其是聽到紀昭南說結婚的事情時,語氣裡的那份情婦和喜悅,讓她的一雙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胸口急劇的起伏著。
喬偷偷的看了一眼,握了握她緊握的手,心裡卻道:這回好了吧,看清楚了吧,人家紀先生根本就不吃你這一套,還真以為到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什麼重要的人嗎?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曾玥閉上眼睛,深呼吸兩口,情緒平復了一些,推開門走進去的瞬間,臉上已掛著高傲的笑容。
「因為很長時間沒跳了,一時忘了時間,要不是經理提醒我,我還忘了自己有約,不好意思,久等了。」
邵陽冷著臉站起來,走到紀昭南身後。
曾玥笑著坐到紀昭南身邊,撫上的肩膀,笑得嫵媚橫生的。
「你不會介意吧?」
紀昭南端起一杯酒,眼睛依舊盯著手機屏幕,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依舊帶著溫柔的笑,道:「不會,多虧了你給了我時間,我才能好好欣賞我兒子的照片。」
曾玥唇角的笑容僵了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臉色立即青了一大片。
「怎麼樣?我兒子是不是很帥?」
曾玥握緊了手,扯了扯嘴角,眼睛裡的冷意更深。
「如果你約我來是談你兒子的話,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曾玥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紀昭南放下手機,靠在沙發上,淡淡道:「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曾玥站住不動。
紀昭南又拿起一個杯子,倒酒,酒液注入酒杯的聲音,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響。
「這是82年的紅酒,知道你喜歡喝,特意為你準備的。」tq7y。
曾玥咬咬唇,捏了捏包包,然後轉身坐了過去。
紀昭南微微一笑,把酒杯遞給她。
「嘗嘗。」
紀昭南的幽暗的眼睛裡在這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曾玥看著他的眼睛,怔怔的接過來。
他好久沒有對她這麼笑了,不敢他的用心何為,此時此刻,看著那微微的笑,她只覺得心頭鼻頭一陣委屈酸楚,更多確實一股莫名的憤怒和恨意。當然這恨意是來自另一個女人的。
「怎麼樣?」
曾玥帶著頭不說話,確實緊握了手裡的杯子,良久,抬頭,眸子盯著他,笑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答應你的要求放過那個女人嗎?」
紀昭南的臉本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的,眉眼也不似那麼凌冽餓,聽了曾玥的話,薄薄淺淺的笑容一點點的消退,冰冷以人眼看得見的速度慢慢的蔓延開來,眉眼間的鋒銳如寒冬裡的一把冰稜,泛著清冷寒冽的光芒。
「曾玥,我一直顧念著往日的情分,很多事沒有追究,這次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曾玥對於能把他惹怒似乎很得意,她翹起腿,晃了晃手裡的酒杯,笑道:「我也是認真的。」
紀昭南幽冷的眸子看了她一會兒,道:「她是無辜的。」
曾玥冷笑一聲:「那是你的看法。」
「如果你的目的是我,那我明確的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曾玥喝了一杯紅酒,睨眼看向他:「不可能?什麼不可能?這世界根本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還有,我有說我是為你嗎?」
紀昭南微微瞇眼。
曾玥卻冷著臉,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個善良的人,我不會在我生活在地獄的時候,還祝福那些把我送進地獄人生活幸福。」
紀昭南的眼眸漸漸的浮上一層狠戾,他站起來,轉過什麼,冷沉著聲道:
「如果敢傷害到她一根頭髮,我絕對不放過你。」
曾玥握在手裡的酒杯劇烈的顫抖,她深深的呼吸一下,叫住他:「紀昭南。」
走到門口的紀昭南停下,卻沒有回身。
曾玥閉了閉眼睛,扭頭看向他,眼睛裡閃爍著希冀:道:「除去你的私心,在過去的幾年裡,哪怕只是一分鐘,一秒鐘,一瞬間,你都沒有對我動過心嗎?」
紀昭南轉過頭,深沉的眸子裡沒什麼變化,甚至沒有一星點的光亮。
「沒有,因為我的心在那個女人離開的時候也一併帶走了。」
紀昭南離開,曾玥卻依然盯著那個方向,握著酒杯的手指泛著青白的印痕。
喬走進來看到她這一副模樣,擔心的叫了一聲:「曾小姐?」
曾玥微微仰高了下巴,顫抖著手把酒杯放到嘴邊,有酒液從唇角流出來,襯得唇間的那抹笑如同嗜血般的陰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