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南一家吃飯的時候遇到了司徒鄴,徐赫陽,吃完飯,幾個人又去了ktv唱歌,回來的時候已近凌晨了,樂樂窩在副駕駛座上睡得正香,被喇叭聲吵醒,嘟著嘴揉揉惺忪的眼睛,看著前面擋在路中央的女人,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嘟囔著:「阿姨。」
夏唯沒有聽清,問:「寶貝,怎麼了?」
樂樂的眼睛始終盯著前面,指了指,叫道:「媽咪,是阿姨,阿姨在哭。」
兩人都沒太注意,一聽兒子這麼說,夏唯正要看個清楚,紀昭南已經看清了,說:「是韓茜樺。」
「什麼?茜樺?!」
夏唯看了一眼蹲在雨中的女人一眼,二話不說,推開門跑了下去。
夏唯跑到韓茜樺身邊蹲下來,伸手撫上她冰涼的肩膀,問:「茜樺,你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
韓茜樺不說話,也不動,就那麼抱著雙腿蹲在那裡,雨已經淋濕了他的頭髮,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像是一條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夏唯是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她也從來沒有想到一向自命鐵打的茜樺竟然有這麼軟弱的時候,夏唯想著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傷害才這樣的。
「茜樺,茜樺,我是夏唯,你說話啊,你別嚇我,到底是怎麼了?」
夏唯害怕,聲音裡帶著哽咽,使勁的晃著她。
韓茜樺被她晃得慢慢的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混合著淚水和雨水,她的目光先是無焦距,接著是迷茫,然後虛弱的笑了笑:「是夏唯啊。」
夏唯的眼淚沒忍住,流出來,一邊拉著她起來,一邊說:「下這麼大的雨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說自己是鐵打了還真以為自己是鐵的不成?」
紀昭南也下車了,幫著夏唯把韓茜樺扶上車。
一路上茜樺都沒有說話,頭枕在夏唯的肩上,扭頭靜靜的看著窗外。
夏唯也沒再問什麼,只是輕輕的攬著她,拍著。
樂樂好奇了,扭過身子看著韓茜樺好一會兒問:「媽咪,阿姨睡著了。」
夏唯噓了一聲,輕聲道:「噓,寶貝,別說話,阿姨累了,讓阿姨睡會兒。」
樂樂乖乖的點頭,然後扭過身子乖乖坐好。
夏唯拿著毛巾走出來,看到韓茜樺已經醒了,正一個人站在窗外,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茜樺。」夏唯喊了一聲,端著熱茶走過去,遞給她。
茜樺笑著接過來,捧著手裡,熨著冰涼的手,問夏唯:「這麼把我帶回來會不會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樂樂喜歡跟他爸爸睡。」
茜樺看著夏唯眉眼間洋溢的幸福,突地一陣鼻酸,她趕緊低頭喝了一杯茶,點點頭,道:「嗯,很好喝。」
夏唯握住她的手,把她拉過來面朝自己,輕聲說:「你淋了雨,先進去沖個熱水澡。」
韓茜樺看著夏唯一臉的擔憂,點點頭,走進浴室。
夏唯趁這個空當來到了臥室,紀昭南正看著筆記本,樂樂則躺在床上,枕著他爸的腿,手裡拿著一個飛機模型在空中飛來飛去,嘴裡卻不停地問著他爸問題:「爸爸,下雨了阿姨為什麼不打傘?」
紀昭南唔了一聲,眼睛沒有離開電腦:「可能是忘記了。」
「阿姨為什麼哭?」
又是片刻的停頓,紀昭南答:「因為沒打傘,淋雨了吧。」
樂樂再問:「爸爸,那個大龍蝦真好吃,我們明天還去吃好不好?」
紀昭南恩了一聲,問:「寶貝,明天爸爸要帶你出去旅行了,高興不高興?」
樂樂高興得直叫。
夏唯笑著走進去,把在床上胡亂翻騰的兒子抱起來,哎,又重了幾斤,只是抱了一下,她就覺得有些喘。
「兒子,媽咪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床上翻身子,這樣很容易掉下去的。」
樂樂正和爸爸高興著呢,忽然夏唯一進來就訓了他一頓,樂樂歡樂的小臉立即就變了色,跑到紀昭南身邊抱著他的脖子,回頭對夏唯:「我要和爸爸出去旅行。」夏唯好笑的看了兒子一眼:「知道啦。」
紀昭南放下手裡的筆記本,問:「她還好嗎?」
夏唯搖搖頭。「不知道,什麼都沒有說。」
夏唯擔心茜樺,待了一會兒,便離開去了客房。
茜樺還沒有洗好。她坐在床上,腦子裡就想起了茜樺蹲在雨中的那一幕,想著各種讓茜樺如此傷心難過的可能性,思來想去,最大的可能性還是林浩然,一定是林浩然做了什麼傷害茜樺的事。
夏唯正在猜測會是什麼事情時,韓茜樺出來了。
夏唯拍了拍一邊的床,茜樺走過去。
茜樺沒有說話,夏唯也不知道該如何問,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夏唯才小心翼翼的問:「是因為林浩然嗎?」
韓茜樺沒有說話,只是又把自己蜷起來,夏唯把她抱住,歎息道:「茜樺,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
韓茜樺現在是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腦子裡就會浮現林浩然和曾玥糾纏的畫面,她深愛了五年的男人,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愛她,她覺得在這場愛情裡自己已經夠卑微的了,為什麼他還要做得如此徹底,身和心一樣都不留的背叛了她。
她難過,傷心,憤怒,氣恨,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第一次遇見這樣深的愛情,也是第一次承受這麼疼痛的傷害。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
韓茜樺喃喃著,搖搖頭,有淚水從緊閉的眼角流出。
夏唯看她這個樣子知道她猜對了,果然是林浩然。
「真的很難過嗎?」
茜樺點點頭,「疼得都呼吸不過來了。」
夏唯看著窗外已經變小的雨,良久道:「茜樺,我們賭一把吧?」
茜樺不解的看向她。夏唯道:「兩個小時為限,如果林浩然打來電話,至於怎麼辦,你自己做決定,但若是他沒有打來電話,你聽我一次離開他怎麼樣?」
韓茜樺看了她一會兒,又輕輕的把視線調開,良久道:「夏唯我真的很羨慕你。」羨慕她可以得到林浩然的愛,羨慕都這麼長時間了,林浩然對她依舊情深不壽。夏唯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心裡升起一陣愧疚,她低聲說:「對不起,茜樺。」
茜樺笑笑:「你沒有錯。」「你說的對,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如果我理智一點的話,就應該直接聽你的話離開他,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幾年的努力付諸流水,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我苦心守護的一段愛情,我接受你的提議,倘若他真的不打來電話,我就離開他。」
「我知道這很難,但是有些時候必須我們做一個選擇,我們才有出路。茜樺,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就像你以前支持我那樣。」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過去了,韓茜樺的心直直的懸到嗓子眼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機。
終於一小時五十五分的時候,手機響了,鈴聲把兩個人都驚嚇了一跳,夏唯看到韓茜樺急切的拿起手機,臉上是一副似是終於等了放下心來的輕鬆,也少不了一些激動。
韓茜樺看了夏唯一眼,夏唯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笑著點點頭,「你接吧,我下去做早餐。」
夏唯走出去,韓茜樺接通電話,那邊立即就傳來林浩然略顯憤怒的聲音,「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韓茜樺一愣,「什麼意思?」
「你知道她做了紀昭南的情婦,為什麼不告訴我?」
韓茜樺狠狠的握住手機,即便如此,她還是控制不住全身的顫抖,她閉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道:「我告訴你了又怎麼樣?不告訴你又怎麼樣?我告訴你,林浩然,夏唯就是那種愛上一個人一輩子就不會再愛其他人的女人,她愛的人是紀昭南,你這輩子都別想做夢了!」
韓茜樺說完,立即掛斷手機,摳下電池。
知是她不。韓茜樺下樓,幫夏唯把飯菜擺上桌。「來,坐下吃。」
「樂樂和紀昭南呢?」
「昨晚睡得太晚了都還在睡呢,不用管他們,我們先吃。」
吃到一半,夏唯忽然笑說:「看來老天還想再給你一次機會。」
韓茜樺笑笑,沒有說話,又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沒有說出來。夏唯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問:「你想說什麼?」
韓茜樺愣了愣,笑道:「你這麼不管樂樂,他可以吃好嗎?」
夏唯笑著點點頭,說:「你不知道吧,別看昭南冷酷不近人情,其實股子裡可傳統了,做飯比我的做的都好吃,照顧樂樂比我照顧得還好,標準的一個稱職奶爸。」韓茜樺倒是真沒想到紀昭南還有這一面,「難怪你說樂樂現在都不黏你了。」
兩人吃過飯,正準備去上班,正好紀昭南帶著樂樂下樓,夏唯回頭道:「飯菜已經做好了,還有藥也熬好了,寶貝看著你爸爸喝下去,不然爸爸腿疼了就不能帶你出去玩了。」
樂樂重重點頭,「知道了,」然後又對著韓茜樺揮揮手,「再見,阿姨。」
韓茜樺擺擺手,兩人走出去,老林已經在門口候命了,見人出來,立即拉開車門。「看得出紀昭南是真的愛你和樂樂。」
韓茜樺忽然說,語氣裡含著一絲羨慕和不易覺察的落寞。
夏唯笑笑,一臉的幸福。
先送茜樺到公司,因為她要出去差不多十天,而現在茜樺狀況不佳,她還真擔心,離開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的,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打電話給她,不要自己藏著掖著。茜樺再三保證,這才把她推上車。
夏唯沒有打電話,但是沈曼麗先打電話過來了。
夏唯看看時間,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點頭答應了,說了見面的餐廳,便掛了電話收拾東西。
尼婭見她慌慌張張的,問:
「有事情?」
夏唯點點頭,「嗯,我晚上飛機,明天早上的飛機,這裡就交給你了。」t6a5。
尼婭打了一個「ok」的手勢。「儘管放心,」完了又道:「別忘了比賽的事情啊!」夏唯回應了她一個「ok」的手勢,走出去。
迎面就遇到了沈佳琪,顯然她也是下班回去的。
「唯姐。」
沈佳琪熱情的打著招呼,兩人一起等電梯,沈佳琪說著讚美的話:「時間那麼緊迫,唯姐還請假出去旅行,看來一定是胸有成竹了。」
正好電梯過來,兩人走進去,夏唯道:「就是沒有一點頭緒,才想著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有一些好的靈感。」
電梯裡四面都是鏡子,沈佳琪一臉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假:「依我看,這次比賽的結果沒什麼懸念的,一定是唯姐奪冠。」
夏唯淡淡的笑著:「不要這麼說,你們都是很強的對手,說實話,我現在底氣很不足。」
這話似乎很合沈佳琪的胃口,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唯姐那是謙虛,我們這些小設計可不敢和唯姐相提並論。」
「你客氣了。」
夏唯笑笑,沒再說話,微微垂著眼睛,等待電梯降落,終於等到電梯降落,夏唯說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夏唯到餐廳的時候,沈曼麗還沒有來,她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沈曼麗才款款而來。
五年不見,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依然風情依舊,風韻猶存,進餐廳的時候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有些事情耽擱了,不好意思遲到了。」
她嘴上說著道歉的話,其實沒什麼誠意。
夏唯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再說她畢竟曾經是自己的長輩,站起來,請她坐下。「沒關係,曼姨,請坐。」
沈曼麗坐下,一雙丹鳳眼在夏唯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道:「越來越漂亮了。」
夏唯笑笑沒有說話。
「聽說你和昭南在一起?」
夏唯點點頭,「是。」
沈曼麗笑了,笑得冷而嘲諷:「我以為當年你那麼堅決的離開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和昭南切斷聯繫呢,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以退為進,果然是個妙招,現在昭南都被你迷得家也不回了,公司也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