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南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他看著夏唯從他的面前經過,竟然一點動作也沒有。他太震驚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老林見紀昭南沒出聲,回頭看了一眼,笑了笑:「先生,看來那天在葬禮上的那位真的是少,夏小姐。」
紀昭南迅速的搖下車窗,看了一眼後,推開車門,朝餐廳走去。
老林不解,跟上去:「先生去追嗎?」
紀昭南頓住腳步,扭頭看著那身影良久,緩緩道:「她不想見到我。」
夏唯正走得急,忽覺得身後一涼,一股不祥的感覺讓她停下來,那種涼遍全身的寒意,就和在禮堂遇到他時的感覺一樣。
夏唯一驚,難道……
她不敢做任何猜想,迅速的轉過身去看,身後一條長長的街道,卻是什麼人都沒有。
曾玥見到紀昭南進來,高興的站起來招手。
「昭南,這裡。」
紀昭南走過去,曾玥立即貼心的把他的衣服拿過來搭在椅子上。
曾玥見他坐下後,便看向窗外,不由得好奇,也將頭轉過去。
「你看什麼呢?」
紀昭南沒有回答她,淡淡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曾玥很不喜歡他這種語氣,淡淡的讓人產生疏離感,她可是他的未婚妻啊!見他漫不經心的端起一杯酒,完全沒有看到她因為他的話而受傷的模樣,曾玥心裡更不好受了,當下就撅起了嘴。
「昭南,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紀昭南愣了一下,抬頭看了她一眼,沒什麼動作,只是問:「為什麼這麼問?」
「感覺,總覺得你對我沒有以前好了,冷冷淡淡的,好像不怎麼見我似地。」
「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紀昭南淡淡道,仰頭喝下酒。
曾玥一聽不說話了,不停的切著盤子裡的牛排,一臉的委屈。
紀昭南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裡,沉吟片刻道:「下午我早點下班。」
曾玥的臉立即陰轉晴,笑著連連點頭。
「晚上我有個同學聚會,昭南,你陪我一起去。」
紀昭南淡淡的恩了一聲,說:「有什麼事情說吧。」
曾玥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今天找他過來也確實是有事情找他幫忙,當下為他慇勤的倒了一杯酒。
「我聽說你把曼姨趕出了老宅?」
紀昭南依然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沒什麼表情。
「呃……是這樣的,我覺得曼姨人挺熱情的,心地也善良,不管怎麼說,伺候爸爸也十來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樣對她,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她想你求助了。」
「不,不是,也沒有,我……我只是覺得曼姨有些可憐,爸爸剛走,你突然就把曼姨趕出去,外界會傳出不好的消息,會影響你的聲譽。」
曾玥只知道紀昭南和沈曼麗的關係不好,卻沒想到紀昭南討厭沈曼麗如此,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也嚇了一跳,不過不管怎麼說沈曼麗對她還是不錯的,而且若不是曼姨的撮合,她現在也不會是昭南的未婚妻,她又豈有不幫之理。
曾玥見他不說話,接著說:「若不是當年曼姨鼓勵,我肯定沒有勇氣再次向你掏出真心的,我之所以能成為你的未婚妻,曼姨功不可沒,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不要趕她出去?」
紀昭南盯著抓著自己手腕的手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掙開,站起來,拿起衣服就走,面無表情的看了曾玥一眼,道:「下班後我會打電話給你。我還有事,吃完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點!」
曾玥叫了幾聲,見那身影消失在門口,有些賭氣的狠狠的踢了一下椅子,卻不想踢偏了,撞到了腳踝,曾玥當下疼得蹲下去捂著腳踝,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正巧著手機響了,曾玥十分不耐煩的拿出手機,也不看屏幕,直接聽。
「喂,誰啊?」
沈曼麗一聽那不悅的聲音,頓了頓,笑說:「小玥,我是曼姨。」
曾玥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道:「曼姨。」
沈曼麗皺皺眉頭:「你哭了?」
曾玥沒有吭聲。
「發生什麼事了?」
曾玥咬咬牙,一臉的埋怨和憤恨,什麼事?還不是為了替你說好話。
沈曼麗也是個精明的人,當下就猜到了事情的可能性,問:「你和昭南說了?」
曾玥模模糊糊的恩了一聲,現在她的腳疼得厲害,只想快點掛電話回家去。
「他不同意?」
「曼姨,昭南都給了你兩座別墅,你為什麼還非要住在那座老房子裡?害得我被昭南嫌棄不說,還受了傷。」
沈曼麗一聽她這又是抱怨又是責怪的語氣,也生氣了。
「我沒有要你去求紀昭南,是你覺得自己的面子大才去求的,現在撞釘子了,卻反過來怪我了。還有,曾大小姐你別忘了,你是怎麼成為紀昭南的未婚妻的!我可是一清二楚啊!」
曾玥看著掛斷的手機,胸口急劇的起伏著,最後狠狠的把手機摔在車座上,一腳踩上油門離開。
夏唯回到酒店,坐在床上想一會兒,然後掏出手機,撥通紀老爺子留下的一個號碼。
不多會兒,電話被接通,是一位女士的聲音。
「你好,這裡是**律師事務所。」
夏唯清了清喉嚨,說:「你好,請問楊律師在嗎?」
「請稍等!」
一會兒,電話被拿起,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好。」
夏唯估計這人就是楊律師了,笑了笑:「楊律師,你好,我姓夏,我想向您咨詢一些事情,請問您有沒有時間?」
楊律師也是個好說話的人,看了看日程,道:「晚上我有時間,七點吧。」
「好,謝謝您,楊律師。」
夏唯覺得困,剛躺下沒多久,手機又響了。她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笑了。
剛接通,一句話還沒說,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哭聲。
夏唯心一緊,對著話筒急問:「尼婭,是不是樂樂在哭?」
「除了他還有誰的哭聲這麼有穿透力啊!」尼婭的嗓門大,再加上樂樂的哭鬧讓她心情煩躁,也顧不得夏唯是她的上司了,其實她從來也沒有把夏唯當做上司,對著手機喊道,一邊還哄著樂樂:「好啦好啦,是阿姨不對,阿姨道歉,道歉。」
「啊,我要踢球,我要踢球,啊,媽咪,我要媽咪。」樂樂又哭又叫的喊著。
「要媽咪是吧,好,來給媽咪說你要出去踢球。」
只聽一陣翻騰,應該是尼婭把手機給樂樂了。不一會兒,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哽一聲的抽泣。
「樂樂。」
夏唯的心早被兒子的哭聲給擾得像貓爪的,心疼的喚了兩聲。
「媽咪,你去哪裡了?樂樂想你了,你怎麼還不回來,你是不是不要樂樂了?」樂樂一邊抽泣著,說出的話也相當有威力,既道出了自己的可憐委屈,又道出了夏唯的「心狠」。
雖然樂樂有時候淘氣得讓她想揍他一頓,可是一聽兒子的哭聲,再想到自己把兒子一聲不吭的丟下,心裡也難受。這會聽兒子這麼一番哭訴,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哭了,對著手機話筒連連道歉:「樂樂,對不起,樂樂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怎麼會不要樂樂呢,樂樂乖,好好聽尼婭阿姨的話,樂樂很快就能見到媽媽了。」
樂樂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尼婭,對著話筒奶聲奶氣的說:「媽媽,樂樂要踢球。」
夏唯一愣,想起剛才他一直在喊著踢球,敢情他們倆大早上起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鬧起來的。
樂樂平時就喜歡運動,尤其是喜歡足球,屋裡的花瓶茶具之類的都不知道有多少毀在他的腳下,為此夏唯還不少責怪他,樂樂當時是聽話了,可是不多久就本性畢露了,不顧時間地點的踢,變著方法的踢。
「告訴媽咪,尼婭阿姨為什麼不讓你去踢球?」
樂樂的聲音立時變得底氣不足:「昨天外婆來陪我玩,被我的球撞到了。」
樂樂口中的外婆是指五年來給予夏唯莫大幫助的米歇爾夫人。
夏唯無奈的長歎一聲:「那給外婆道歉了嗎?」
「嗯,外婆說沒關係,還誇我球踢得好。」
米歇爾夫人一聲膝下無子,待夏唯視如己出,自是把樂樂當做自己的親外孫一般看待,要不是有那麼一大幫人護著疼著樂樂,在她這個媽媽的嚴厲管教下,那小鬼頭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調皮。
樂樂見媽媽許久說話,繼續奶著聲說:「媽媽你又不陪樂樂玩,樂樂好寂寞。」
夏唯想像兒子那雙咕嚕嚕的無辜大眼睛,腦海裡驀地浮現了另一雙截然不同的眸子,那是一雙深沉幽黯的眸子,泛著薄情的冷酷。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夏唯猛的坐起來,背後驚起一片冷汗。
「媽媽。」
清醒過來,夏唯聽到兒子叫她。
「哦,樂樂,什麼事?」
「外婆來了,樂樂要陪陪外婆吃飯了。」
夏唯撫著劇烈跳動的心臟,笑道:「嗯,樂樂乖,好好陪外婆玩,小心不要碰到撞到外婆。媽媽愛你。」
手機又被尼婭接道,尼婭聽到她雖輕微卻略顯急促的喘息聲,問:「怎麼了?又做惡夢了?」
夏唯下床,站到窗前,涼風吹過來,她感覺好了很多。
「沒有,對立,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估計過兩天就可以過去了。」
「行,那我也盡快和這邊的公司聯繫。」
尼婭猶豫了會兒,說:「昨天夫人和我談了,夫人的意思是要我帶樂樂一起過去,你覺得呢?」
夏唯一愣,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尼婭見她不說話,又道:「我贊同夫人的意思。你接受夫人的提議回到中國,就意味著你已經勇敢直面過去,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帶著樂樂一起面對,我相信有樂樂在你身邊,你會更堅強的。」
良久,夏唯道:「讓我再考慮考慮,我會再打給你的。樂樂就拜託你了。」
夏唯沒了睡意,望著窗外漸漸陰下去的天,心裡一片紛擾煩亂。
和楊律師約在一家中式餐廳。
因為外面下著雨,夏唯擔心中途堵車,提前一個小時就出發了,奈何正趕上下班,就算是如此,也還是遲到了,推開包間的門時,裡面已經坐著一位年齡差不多四十左右的男人,聽到推門聲,也抬起頭來。
不知道是不是夏唯跑得太急,有些眼暈,她似乎從那人的眼睛裡看過一絲驚訝和驚喜。
「楊律師?」
楊律師也站起來,彬彬有禮的點點頭:「夏小姐。」
夏唯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我遲到了。」
「沒關係,請坐。」
楊律師招呼服務員過來,然後問夏唯要喝些什麼。
「一杯綠茶。」
「兩杯綠茶,謝謝。」sxlh。
夏唯一坐下來就感覺到楊律師若有所思的打量,她覺得渾身不自在,朝他笑笑:「這麼冒昧的打擾楊律師,還請您見諒。」
楊律師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正好服務員端茶上來。
夏唯低頭喝了一口,握著茶杯,想著她接下來怎麼樣措辭才不算突兀。
「夏小姐一點都沒變。」楊律師笑著說。
夏唯一愣,問:「楊律師以前見過我?」
楊律師也不隱藏,點點頭,「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那一次夏小姐的確是艷驚全城。」
夏唯五年都沒有回來過,那就是楊律師在五年前就見過她,至於他說的艷驚全城,她三十年的人生裡,只有一次可稱得上此詞,那就是那場盛大豪華的婚禮。
夏唯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最後只是淡然一笑。
「看來楊律師是認識我了。」
楊律師笑笑點頭,「認識倒說不上,只是一面之緣而已。」
「那楊律師知不知道我今日找您所為何事?」
「那夏小姐知不知道我是誰?」楊律師反問。
夏唯有些迷惑了,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可還是乖乖的回答:「你是楊律師啊!」
楊律師笑了笑,然後看向夏唯,目光堅定,一字一句道:「我是大小姐的私人律師。」
大小姐?!
夏唯剛迷惑了,「大小姐?哪……哪個大小姐?」
楊律師仰頭喝完一杯茶,眸子裡染上一層淺薄的哀愁,像是在回憶遙遠的事情,他的臉上蒙著一層悠遠而蒼涼的沉思。
「楊律師?」夏唯見他好久不說話,輕輕的喚了他一聲。
楊律師回過神來,可能是有些不自在,咳了兩聲,道:「失禮了。」
「沒關係。」
「夏小姐是來問我遺囑的事情的吧?」
夏唯愣了愣,然後點點頭。
「希望楊律師可以如實相告。」
楊律師點點頭,「五年前老爺子找上我,說要立一份遺囑,總共兩份,一份由我保管,一份由紀老爺子保管,現在看來老爺把她送給夏小姐了。」
夏小姐摩挲著牛皮袋,想起紀老爺子在交給他時的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一時心裡五味陳雜。
「爸爸交給我的時候,要我在他離開後拆開,同時還有一封信,我就是按信上所說的找到楊律師您的。」
「老爺子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媳婦的,雖然到最後,你和紀先生也沒能……」
楊律師沒有說下去,夏唯也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現在已經不是紀家的媳婦了,楊律師,你看這遺囑是不是?」
「我知道夏小姐的意思,可是……我實話給你說了吧,其實這條遺囑五年前就生效了,也就是說五年前夏小姐就已經擁有老爺子百分之十五的財產。」
夏唯低下頭,沉吟片刻又道:「那遺囑裡面提到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指?」
「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是老爺子的。」
「不是爸爸的?那是誰的?還有為什麼要……要把那些都給我?對了,爸爸還給了我這個。」說著,夏唯從牛皮袋裡拿出一封信給他。
楊律師看過後,沉吟片刻道:「這件事老爺子一直都沒向任何人說過,沒想到會告訴你。」
「楊律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爸爸說找你拿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什麼意思?」
楊律師長歎了一聲道:「還記得我剛才說我是大小姐的私人律師嗎?」
夏唯點點頭。
「大小姐是老爺子的女兒。」
兒看裡律。夏唯再愣:「爸爸還有一個女兒?」
楊律師的臉色閃過一絲沉鬱:「老爺子只有一個女兒,紀先生不是老爺子的兒子,而是老爺子的……孫子。」
「什……什麼?孫……孫子?」
夏唯完全震住,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僵住了,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
良久,才回過神來,說:「那為什麼爸爸,不,爺爺會把他當做兒子?還有大小姐去哪裡了?」
「大小姐難產而死,老爺子不想小少爺生下來就沒有母親,便把小少爺過繼到自己的名下,對外聲稱是自己的兒子。」
「那昭南的父親呢?」
楊律師的臉立即陰沉了幾分,一股憤怒之色籠罩面上,驀地站起來轉過身去。
夏唯覺得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其實想想也是,有誰願意把自己的孫子當成兒子養,肯定是有說不出口的苦衷的。
「對不起,我不該問那麼多的。」
楊律師平復了一下,轉過身來,重新坐到位子上。
「這是紀家最為秘密的一件事,要不是看到老爺子給你寫的親筆信,我是不敢相信老爺子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一連串的震撼,夏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昭南少爺不知道他自己的真正身份,一直以為她母親也就是老夫人的死和老爺子有關,一直就對老爺子懷恨在心,其實老夫人呃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太過思念死去的女兒才鬱鬱而終的。老夫人的過世,昭南少爺的叛逆,讓老爺子很傷心,把所有的心事放在了了工作上,自此後很少再管昭南,而昭南少爺也越發變得桀驁叛逆了。十幾年下來,爺倆兒之間的隔閡就越來越深了。」
夏唯覺得應該說些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她現在已經不是紀家的媳婦了,恐怕都沒有什麼說話的資格了。
楊律師見她許久沒有說話,大概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想彼此如此尷尬沉默,便轉移話題,簡要的問了些夏唯近五年來的生活狀況,夏唯禮貌的一一的回答。
飯後,離開的時候,楊律師對夏唯說:「夏小姐,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昭南的身世。」
夏唯點點頭,「我答應你。」
楊律師笑著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不介意我約你出來喝個茶,吃頓飯吧?」
夏唯笑笑:「當然不介意。」
外面的雨已經下大了,嘩啦啦的直往下砸,是這個城市夏季特有的雨。
夏唯看著門外的雨,一時間不知道要去做什麼,要去哪裡,手裡的包包因為那個牛皮袋子而顯得格外的沉重,重得她都拎不起來了,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是沉的,腳都抬不起來了。
「夏唯?」
一道疑惑的聲音在背後輕輕的響起,帶著試探,帶著屏息的緊張和不敢置信的驚訝。
身後的聲音小,再加上外面的雨聲大,夏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帶著疑惑的心,她也轉過頭來。
在夏唯轉過身的那一刻,韓茜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步步的朝她走過去。
顯然夏唯也看到韓茜樺,她心裡的激動並不比韓茜樺少,還有五米遠的距離時,兩人都已經淚流滿面。
「你真的是夏唯嗎?」
韓茜樺又問了一次,聲音顫抖得厲害。
夏唯咬咬唇,忍住泣聲,微笑著點點頭。
「是我,茜樺。」
韓茜樺兩步跑上去,狠狠的抱住她。也顧不得餐廳裡那麼多人看了,放聲大哭起來。
「你一聲不吭的跑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怎麼變得這麼小氣,就因為我生氣打了你一巴掌你就不動聲色的消失五年嗎?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你和這算什麼朋友啊,你都不想想我嗎?」
韓茜樺哭得嘶聲力竭,彷彿要把這五年來的悔恨,擔心,思念都哭出來,淚水把夏唯的衣服都浸透了。
夏唯雖然沒有哭聲,但是眼淚就像外面的雨一般留個不停,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既痛苦又高興的朋友,所以只能陪著她一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