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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0 你他媽的在幹什麼 文 / 桑藍

    夏唯整整昏迷了兩天,醒來狠狠大哭了一場,一口氣沒上來,又昏睡了一天,再醒來後便不哭了,也不說話就是呆呆的坐在床上,完全一副沒魂的樣子。那樣子看上去比她哭一場更讓人揪心。

    韓茜樺抱著她哭著喊著讓她哭出來,她硬是沒有吭聲,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眾人看都全勸不了,紛紛將目光看向了窗前的男人身上。

    「你們都先回吧!」

    紀昭南看著窗外鬱鬱蔥蔥的綠化帶,淡淡的說了一句。

    眾人離開,韓茜樺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眼睛紅腫的看了夏唯一眼,輕輕的關上門。

    等了一會兒,紀昭南轉過身,看到桌上還放著一碗燕窩,感覺一下還是熱的,便端起來,坐到床邊,也不問她,舀起一勺,送到她嘴邊。

    疼上是南。夏唯依然沒什麼反應,眼睛不知道盯在什麼地方,凌亂的頭髮下一張臉又瘦又白,嘴唇因為長時間的不吃不喝起了一層干白的死皮。

    紀昭南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動,便又放下碗。想要將她的頭髮撥到耳後,還沒有觸到,她扭了扭頭,他的手落空了。

    紀昭南愣了會,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

    「葬禮我安排在這個星期六,你若是在這樣,恐怕連葬禮都參加不了了。」

    夏唯呆滯的神情終於有了點變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她蜷縮起雙腿,像個小孩子似地把頭擱在膝蓋上,眼睛的方向正好對著窗外。

    窗台上一株吊蘭是她住進來的時候茜樺買的,當時只有它的葉子只是剛剛從窗沿上垂下來,這會兒在地上都拖著長長一大截。

    紀昭南低頭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一張側臉,他無法形容那是怎樣一種神情,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心穿過一陣鈍痛,沉沉的,悶悶的,深呼吸一口還是覺得胸口的氧氣不夠。

    他知道這個女人很會偽裝,但是他知道此刻這個女人所有的情緒都是真的。

    他不想在心軟,不想再一次成為笨蛋,所以他咬著牙別開眼光,而他的目光的盡頭也是那一盆生命力旺盛的吊蘭。

    兩人不知沉默了多久,一聲細微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份沉默,夏唯忽然下床,逕自走向那盆弔蘭,然後彎下腰像個求知慾很強的孩子一般仔細的瞧著,瞧了一會兒,她像傻子一般的呵呵笑了兩聲,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說:「春天怎麼還不到,到了它就開花了,這麼光禿禿的可真難看。」

    紀昭南看著那抹有些癡傻的笑,一陣比剛才更尖銳的疼痛劃過心口,紀昭南有一剎那的恍惚,他狠狠的閉上眼睛,握緊了雙拳。

    紀昭南,你不能這樣,難道你忘了她是怎樣背叛你的嗎?

    這樣念了兩遍,疼痛消失,心也變得冷硬起來,正準備深呼吸一口,忽然聽到啪的一聲響,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情景讓他才冷硬下來的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夏唯將花盆撥開,大半個身子已經在窗戶外了,雙腳已經懸空了。

    紀昭南疾速的向前一步,伸手攬住她的腰,狠狠的將她床上一甩。

    夏唯沒有倒在床上,而是跪在床邊,額頭正好磕在床沿上,這一陣眩暈疼痛還沒有過去,又猛的被人揪著頭髮轉過頭去,一股被剛才還要疼上千倍的痛在臉頰上火速的蔓延,她覺得自己的臉上像是被一柄火熱的鐵餅給烙了,火辣辣的疼,疼得耳朵都嗡嗡亂叫起來,疼得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淌。

    紀昭南這一巴掌很用力,她的臉上立時出現五個鮮明的掌印,有兩三個都出現血絲了,嘴角的血不停的流著。

    紀昭南覺得這一巴掌不解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想起剛才那個驚險的情景,他就控制不住心裡的怒氣和恐懼。

    他又狠狠的抓起她的頭髮,俊臉因為怒氣而顯得格外的猙獰陰狠,幽深的眼睛裡藏著陰狠的血絲。sf59。

    「你、在、干、什、麼?」

    紀昭南一字一句的問,每一個字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陰狠凌厲的。

    夏唯被他嚇到了,什麼疼痛的都感覺不到了,只感到害怕,身子狠勁的縮在床邊,顫抖得厲害。

    「你他媽的在幹什麼?」

    紀昭南見她只是流淚不說話,拽著她的頭髮狠狠的搖著,嘴裡大喊大叫著。

    門外的人聽到他的吼聲,立即推開門,看到病房裡的景象時,大吃一驚。

    「都給我滾出去!」

    紀昭南怒吼了一聲,司徒鄴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眾人不得不又出去。

    「少奶奶會不會出事,這個時候少爺怎麼還能朝少奶奶發脾氣呢?」陳嫂擔心的要哭了。

    司徒鄴和徐赫陽也沒見過紀昭南發這麼大的脾氣,一時間也不會到如何是好。

    韓茜樺是最急最擔心的那個,幾次想進去都被攔住了。

    「為什麼我不能進去,紀昭南這個時候還欺負夏唯,他還是不是人啊?」韓茜樺生起氣來,不管不顧,喊得滿走廊的人都聽到了。

    「不會的,韓小姐,哥可能是在安慰開到嫂子呢。」

    「安慰開導?你當我是傻子嗎?快放開我!」

    司徒鄴拉著她的胳膊,就是不讓進去。

    病房裡,夏唯像個受驚的小鳥,顫抖的縮著身子,淚流得厲害,卻是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說,你剛才在幹什麼?」

    紀昭南深呼吸一口氣,輕聲問,但是聲音裡明顯裡壓抑的怒氣。

    夏唯依然不吭聲,一雙眼睛嚇得四處躲閃,咬著牙忍著淚,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紀昭南的眼珠子充滿了血絲,定定的盯了她很久,然後一個拳頭狠狠的垂在夏唯背後的床上,夏唯被嚇得閉上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紀昭南站起來,然後像一頭極度不安的獸走來走去,垂在身側的拳頭微微顫抖著。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煩躁,這麼憤怒,這麼不安,這麼恐懼,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應該發脾氣的,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來回轉了幾圈,紀昭南在她面前停下,蹲下。

    「你剛才是想死是不是?」

    夏唯顫了一下,不說話。

    紀昭南將她提起來,握住她的肩膀,一雙眼睛如釘子一般牢牢的盯著她。

    「你以為你媽死了,我就沒什麼威脅你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那份文件送到各大報社,就算是個死人,你媽照樣能上頭條!」

    夏唯的肩膀單薄地厲害,她感覺到他的手指像是要刺穿了她的肩胛骨,疼得她把下唇都咬破了,連說話都不能了,一張嘴就是嘶嘶吸氣的疼痛聲。

    紀昭南掏出手機,打開,夏唯見狀連忙握住他的手,淚水漣漣的朝他搖頭。

    「不,不要,求求你。」

    許久不說話,她的聲音沙啞而沉重。

    紀昭南冷著臉撥開她的手,然後用另一隻手鉗制住她,繼續撥號。

    夏唯嚇得不輕,哭得一抽一抽的,不停的求饒著。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會了,嗚嗚,再也不會了,求求你,不要打電話,不要,嗚嗚,昭南,求求你。」

    電話那端已經傳來邵陽的聲音,紀昭南掛斷,然後冷著臉看向夏唯。

    夏唯已經哭得泣不成聲,時不時的抽噎一下。

    「這幾天我考慮到你的心情,你不吃不喝我也沒怎麼勉強你,是不是我太過放任你了,你竟然敢,敢給我去跳樓?!」

    紀昭南前面的話還說的冷冷淡淡的,一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便有自主的激動起來,帶著一絲壓抑的顫抖。

    「對……對不起。」

    夏唯這個時候除了道歉,什麼話都不敢說。

    紀昭南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裡的情緒,勾起她的下巴,說:「夏唯,夏小姐,紀少奶奶,現在我在警告你一次,你的這條命是屬於我紀昭南的,你無權動它,若是再有下次,不僅你媽死後不得安寧,連你的那個好朋友,我照樣可以輕易的毀了她。所以,要給我好好活著,知道嗎?」

    她眼淚灼燙的溫度,她眼神裡的痛苦,她神情的悲傷,他一一看在眼裡,但是他卻繃著臉,冷著眼,週身上下一點溫度也沒有,眉眼之間一點溫情也沒有。

    夏唯看了他好一會兒,輕聲道:「你好殘忍!」

    「回答我。」

    紀昭南對她的話聽而不聞,執意從她已盡乾涸的精力裡要一個滿意的答案。

    夏唯閉上眼睛,咬著受傷的嘴唇,沉痛的點點頭。

    紀昭南使勁的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夏唯吃痛的放開下唇,下一刻,她的嘴就被他完全的封住。

    她從來不知道接吻也會這麼痛,不,這完全不是一個吻,而更像是一個野獸的撕咬。

    紀昭南固定住她的頭,她只能被迫的承受他的粗暴,她的舌尖嘗到了鹹澀的味道,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她的腦袋裡出現一陣陣眩暈的白,她覺得自己能這樣死掉該有多好!

    一番熱吻結束,紀昭南鬆開她,看著她蒼白的臉,他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不再跳得那麼劇烈。

    他在她的唇上喘息著,道:「乖乖聽話。既然醒了,今晚就回去。」說完,抱起她,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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