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南出來的時候,夏唯已經把衣服準備好了,她過去幫他穿,紀昭南沒有拒絕,只是在幫他打領要舉起胳膊時,
紀昭南阻止她,自己對著鏡子打。
「身上有傷,別去公司了。」
紀昭南忽然說,夏唯一愣,難道他不讓她幫他打領帶也是在照顧她的肩傷?不自覺的夏唯的唇角就露出了一絲笑意,為他著小小的不經意的關心。
紀昭南從鏡子裡看到她傻站著不動,不知道在高興什麼,皺了一下眉頭,問:「你不去洗?」
夏唯趕緊點點,一瘸一拐的走向浴室。
她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怎麼突然就有了如此大的轉變,不,確切的說是他對她的態度有了明顯的不同。
夏唯仔細想了想,這一切應該是發生在她大膽告白之後,可是當時他的舉止,包括表情和言談,無一不顯示他並不相信她的話,以他的性子來說,他應該對她更加冷淡,苛責才是,怎麼反倒關懷起她來了?
還有昨晚的情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可是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就像一頭逞兇的野獸,差不多整整一夜,他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體,她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渴望,而她在那如此強烈的**裡也是越沉越深。
一個念頭閃電一般劈過腦海,夏唯在稍稍的愣怔過後,便是心口一陣陣的抽痛。
難道他是因為昨晚上她的乖順配合才這樣對她的嗎?
夏唯有些站不住,她扶住洗手台,猛的搖搖頭,告訴自己,不,不會的,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想,她的預測從來都沒有准過,這次也一樣,他一定也是因為在她才關心她的。
半小時後,夏唯走出來,紀昭南已經不在臥室了。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他應該去公司了。
夏唯走到化妝台前坐下,一眼就看到台上有一個塑料小瓶子,她停下擦頭的動作,一邊想著是什麼東西,一邊伸手拿起來。
當看到瓶子上的標籤,夏唯的臉瞬間慘白,手一軟,那瓶子便逕自滑落下去,在化妝台上滾了幾圈,不動了。
夏唯也像是傻掉一般,呆坐著不動。
陳嫂推門進來,見她坐著,變笑開了。
「少奶奶,我就說少爺是關心你的嘛,臨走前交待我給您端上一杯水,說是早上喝水,對身體好。」
陳嫂笑著將水杯放下,抬頭才發現她臉色不太對勁,表情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叫了聲:「少奶奶?」
夏唯看著那杯傾注「關懷」的水,良久,扯出一抹笑,卻是虛弱單薄得一口氣就可融化。
「是嗎?」
陳嫂擔心,張嘴想說什麼,但見她擺手,只好點點頭出去。
夏唯拿起塑料小瓶,想要去扭開蓋子,可是手顫抖得太厲害了,幾次瓶子都從手裡脫落,夏唯有些氣,最後狠命的將瓶子摔在地上,只聽嘩啦啦一片響,瓶子安然無恙的躺在地上。
瓶身標籤上的「避孕藥」三個字,朝她張牙舞爪,齒牙咧嘴的嘲笑著她的自作多情,不自量力。
夏唯深呼吸幾口,依然無法緩解心口的那股沉痛,眼眶卻是越來越熱了,她猛地趴在梳妝台上,將頭深深的埋在雙臂之中。
良久,那顫抖的薄弱肩膀才有了停下的跡象,她仰起頭,閉上眼睛深呼吸幾下,然後站起來撿起藥瓶,扭開蓋子,倒出一粒,看也不看的送進嘴裡。
藥丸卡在喉嚨裡,難受得緊,像是一把烙鐵卡在喉嚨裡,火燒火燎的痛,她抓起那杯水,仰頭灌了一口,藥丸是下去了,可是疼痛感卻沒有絲毫消減的跡象。
夏唯打電話向公司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生活很枯燥,不是看書,就是睡覺。偶爾,便在院子裡走一走,只是陳嫂擔心她的腳傷,不想讓她多走動,她不想拂了陳嫂的好意,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躺在床上的。
紀昭南每天都回來,偶爾也會問一問她的傷,但是卻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每晚都是纏綿到深夜。
被他撞擊著,夏唯有種要窒息的感覺,他們離得很近,結合為一體,但也只是身體的結合,心卻依然割據一方。
夏唯承受不住他的熱情,情深處,她都會哭,既是因為身體上歡愉,也有心口上的疼痛。
紀昭南會溫柔的吻去他的淚水,卻仍然每天早上讓陳嫂送上來一杯水。
她憋得難受,有種像發瘋的感覺,終於在一次激情中,她顫抖的抱著他的,牙齒嗑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滑落的時候,心裡的衝動也越過她理智的防線。
她嘶聲力竭的問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他頓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只是將自己更深送入她體內。
「乖乖的。」
事後,他心滿意足的吻著她紅腫的眼睛,輕聲說。
紀昭南洗澡回來,拿起一本財經雜誌翻看著。夏唯翻了翻身子,看向他,小心翼翼的問:「昭南,我有件事求你。」
紀昭南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頭沒有從雜誌上抬起來。
想來是求的事很難以說出口,夏唯舔了舔唇,猶豫好久,才支吾道:「明天我……我想去看看爸爸。」
紀昭南的手微微頓一頓,沒有吭聲,眼睛裡卻有了一絲暗色。
夏唯立即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去就是了。」
說完,看著他,一雙纏綿後的眼睛水漾溫潤,楚楚可憐。
紀昭南扭頭看了她一眼,說:「睡吧!」然後側身關上燈。
夏唯見他閉上眼睛,悠悠的歎了一聲,也閉上眼睛。
星期天,紀昭南也不得空,一大早去了南城的施工場地。
夏唯的傷已經好了,吃過早飯,便在院子裡走動。遠遠的看到小李等在大門口,她疑惑,他並沒有說出去啊,小李怎麼等在那裡?
她走過去,小李也看到她了,笑著跑過來,問:「少奶奶,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夏唯一頭霧水:「去哪裡?」
小李一愣:「少奶奶不是說要去老宅嗎?少爺臨走前還叮囑我路上小心呢!」
夏唯一愣,然後高興得直點頭:「你先等等,我換身衣服就出來。」
一路上夏唯都顯得很高興,唇角含笑,小李很好奇,問:「少奶奶似乎很高興。」
夏唯也覺得自己太過顯露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在家悶了一個星期了,終於可以出來了,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小李呵呵笑著,露出一口白牙:「少奶奶現在是雙喜臨門,自然高興。」
「雙喜臨門?」
夏唯喃喃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也許每個人都看出紀昭南對她好了很多,其實她自己也覺得相較之前,他確實對她好太多了。
只是他真的對自己好嗎?又或者他的這種好,只是為了他自己?
夏唯是吃過午飯回來的,覺得有點累,便上樓休息了。
她是被自己的手機吵醒的,是個陌生號。
「請問是夏唯嗎?」
夏唯一聽那急切的聲音,心裡不安起來。
「我是夏唯。您是?」
「我是張阿姨啊,你媽媽暈倒了,在中心醫院了。」
夏唯臉色瞬間變色,嚇得手機都握不住,下樓的時候,因為太過驚慌,連摔了兩次。
陳嫂是陪著一起去的,一路上不停的安慰著,可是顯然沒用,夏唯像是聽不見什麼話一般,只是自言自語的說著:「怎麼辦?怎麼辦?」
半個小時後,車到達醫院,夏唯打開車門,就衝了進去。
病房前站著一個中年婦女,應該是打電話的張阿姨。rt22。
夏唯一臉驚慌的跑上去抓住她的手就問:「張阿姨,我媽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
「醫生還在裡面搶救。」
夏唯緊張的望著病房,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幾個醫生正在實施搶救,夏丹萍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走瓶一一。
「媽。」
夏唯心口一疼,軟軟的倒了下去。
夏唯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頂棚,眨了眨眼睛,她猛然坐起來,就要下床。
「媽。」
她的手背上紮著針,被她這麼一動,回針了,血很快的就流到管子裡了。
「少奶奶,你在幹什麼?」
陳嫂回來看到她正在拔針頭,嚇得立即放下暖水瓶,跑過來拉住她的手。
「陳嫂,你放開我,我要去看我媽。」
「少奶奶,您母親沒事,等輸完這瓶水再去也不遲。」
「陳嫂,我不放心,我現在就要去。」
夏唯執意要去,使勁掙脫陳嫂,踉蹌著跑向門口,正撞上開門進來韓茜樺。
「你怎麼下床了?」
夏唯推開她,跑了出去,韓茜樺趕緊跟了上去。
夏唯看著睡著的夏丹萍,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
韓茜樺走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膀說:「阿姨沒事,別哭了,小心把阿姨吵醒。」
夏唯忍不住要哭出來,她連忙摀住嘴。
「我們先出去,別妨礙阿姨休息。」
一出病房門口,夏唯便忍不住哭出來。
「是我的錯,沒有好好照顧媽。」
韓茜樺也是熱淚盈眶,哽咽道:「好了好了,別哭了,小心再暈過去。阿姨醒來還要你照顧呢。」
韓茜樺將夏唯送回病房,陳嫂立即喚來護士為她重新插上針頭。
韓茜樺擦了擦她臉上的淚,說:「不想阿姨看到你這個樣子,擔心難過,就先養好自己身體,阿姨先由我照顧著。」
「茜樺,不要告訴媽我暈倒的事情。」
韓茜樺責怪的白了她一眼:「那也行,但是你要好好配合醫生治療。瞧瞧,也就是一個星期的時間,怎麼瘦了那麼多?看看這胳膊,摸著都咯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