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跑向門口,已經打開門了,又跑了回來,拿掉浴袍,換上早已放在床前的睡衣,匆匆跑了出去。
剛下了一半樓梯,忽然一股濃重刺鼻的酒味飄過來,老林和陳嫂已經攙扶著紀昭南走了進來。
「少奶奶。」
夏唯趕緊跑下去扶著,吩咐陳嫂:「陳嫂你去倒杯熱茶。」
紀昭南身材高大,半邊的身子壓在夏唯的身上,夏唯差點站不住,若不是老林在一旁幫著,她這會只怕已經被壓扁了。
老林發現她低呼了一聲,才發現她的手臂正好被紀昭南壓住,他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少奶奶,我自己來吧!」
夏唯搖搖頭,忍著疼痛將他扶到沙發上。
陳嫂端了茶過來,夏唯接過來,放到他嘴邊。紀昭南這會喉嚨也是乾咳難耐的,張開嘴一口就喝完了,連續喝了三杯,他開始煩躁的燥的扯著衣服。
夏唯低頭見他的繃帶鬆了,一邊拆著,一邊吩咐陳嫂:「把醫藥箱拿回來。」
額際有個傷口,不大,但應該很深,時間有些長,有些血液已經粘結在上面。
夏唯用棉球擦洗著,然後又在傷口處擦了一些碘酒,可能是疼得厲害,紀昭南眉頭皺了皺,竟然睜開眼來。
他的意識還有些模糊,看了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人的臉,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動作的,夏唯的手腕就被他握住了,夏唯沒想到他會突然醒來,更沒想到他會這麼抓著自己,他的眼睛陰狠如刀刃,緊緊的盯著自己,夏唯一下子嚇傻了。
「誰准你碰我的?」
紀昭南微微使力,將夏唯向自己,兩人的鼻尖幾乎快要碰到了,夏唯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顫抖得支支吾吾的。
「我、我……」
老林連忙上去:「少爺,少奶奶只是幫你包紮,您快放開少奶奶,少奶奶的手臂也受傷了。」
紀昭南瞇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冷哼了一聲,將她推開,搖晃著朝樓上走去。
夏唯愣了一下,想追上去,老林攔住她。
「少奶奶,你的手臂流血了,還是讓陳嫂幫你處理一下吧。」
夏唯看了看手臂,果不其然,除了以前的血又添了新的血,又黑又紅的,著實可怕。
處理好傷口,夏唯對站著的兩人道:「你們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老林有些猶豫,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點點頭下去了。
門半開著,地上散著外套,領帶,她一一撿起來,一直走到床邊,撿起那條她纏了一半,被他拿掉的紗布。紀昭南呈大字狀的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鮮血糾結了額際的一些頭髮,幾縷凌亂的髮絲落下來,覆蓋著眼睛,下巴上也冒出了短短的胡茬,如此頹廢的模樣又哪裡是個新郎官該有的?
夏唯站在床前看了一會兒,幽幽歎息一聲,抱著衣服望浴室裡走去,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他們一個個卻是傷的傷,醉的醉。
夏唯對著鏡子望了一會兒,鏡子裡的女人的臉頰上泛出不正常的紅暈,夏唯低下頭,捧了兩把冷水拍拍臉,又對著鏡子扯了扯嘴角。
接了一盆水,又拿了一條毛巾,夏唯端著水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眼前一暈,她趕緊扶著門框,穩了穩神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