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南似是預料到她的反應,一點也不驚訝,反而伸出手指捏著她的下巴,一點點勾起來。
「結婚是女人的頭等大事,原本應該給你多些時間考慮的,可是,我不想等,更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所以,我要你今天晚上就給我答案。」
夏唯腦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清晰的腦子裡唯一清晰的兩個字就是結婚,他竟然要她和他結婚!
「為什麼是我?」夏唯問完,就想到看答案,「你認為是我害死了溶月,所以你要為溶月報仇?」
她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明麗的眸子裡掩藏不住的是心痛。
紀昭南看了她一會兒,隨即一笑,他笑起來應該很好看的,如果他的唇角勾得不那麼陰殘,不那麼冷厲。
「那請問夏小姐你以為是什麼?以為我對你一見鍾情嗎?哼,你說的不錯,所以你應該感謝溶月,她的死成全了你,讓你有機會一躍成為豪門少奶奶,踏入上流社會。不過,」紀昭南話鋒一轉,陰鷙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唯,「我也需要一個女人,我相信,你會很合我的胃口的,我們的配合絕對天衣無縫。」笑著,放開她的下巴。
夏唯好半天才消化他的話,眼眸如同一個在狂風中翻飛的蝴蝶,好久都找不到一個落腳點,顫抖的睫毛也不得不如同蝶翼一般不停的閃動著,終於找到了一個歇腳點,卻是那張被緊握在手裡的紙張。
夏唯的胸口劇烈的顫抖著,恨不得將手裡的紙揉成粉末,而她也真的這麼做了。紀昭南也不阻攔,反而悠哉哉的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走到她面前,遞給她。
「看看這個,或許會幫助你盡早下決心。」
夏唯抖著手接過來,一頁頁的翻過去,臉色越加蒼白,直到最後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紀昭南彎腰撿起那文件,修長的手指在上面彈了彈,鐺的一聲,像是敲在夏唯的心上。
紀昭南笑了一聲,「如果把這份文件寄到檢察院,那夏小姐你母親的後半生就要在監牢裡度過了,你希望我那樣做嗎?」
夏唯則完全傻了一般,她不知道紀昭南是怎麼查到那件事的,可是那的確是事實,母親為了救她,失手殺了人。
他的手指似有若無的在她的下巴上掃了一下,帶著些挑逗的意味,笑得猶如嗜血的修羅。
「夏小姐不僅是知情者,更是包庇者,這份母女情深真是令人感動。」
夏唯狠狠的握著拳,抬頭望著他,明亮的眼睛裡充滿的了淚水和恨意,道:「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紀昭南的笑越發的邪肆,陰鷙的眼眸裡迸發著深冷而沉重的恨意,手微微使力,夏唯便疼得皺起眉頭。
「死對你來說太仁慈了,我要的是讓你生不如死。」
紀昭南說完,轉身離開。
夏唯無力的軟下去,無氣無息,好久過後,她才慢慢的蜷縮起雙腿,握緊的拳頭緊緊的抵在唇上,睫毛掩映下的眼睛裡一滴滴的眼淚往下掉。
母親這一生都在為她操勞,她不能棄母親不顧,更不能因為自己造的孽而讓母親來承受。
她要自己接受懲罰,自己贖還罪孽。
生不如死,多殘忍的一種懲罰啊!
她還沒有結婚,生子,她的人生甚至還沒有開始,便要在生不如死中度過了,她怨恨自己,也怨恨紀昭南,更怨恨命運的捉弄,可是,即便如此,她除了接受就是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