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一道電話鈴聲,打破了夜的寧靜,顯得急促而刺耳。
電話響了很久,一隻手才堪堪從被窩裡伸出來,摸索著拿起電話,還沒有開口,那邊已經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唯姐,你在哪裡?來了沒有?七點半的飛機,現在已經七點了。」
夏唯從被窩裡鑽出來,連帶著一身的酸疼,她張開嘴,聲音沙啞而難聽。
「溶月,我……我身體不……不舒服,還在家裡,」說完這些話,似乎耗盡了她的力氣,她微微喘口氣,接著道:「我可能去不了了,你陪官姐去吧!」說完又連連咳嗽了幾聲。
沈溶月一聽她咳嗽得厲害,心裡一陣擔憂:「唯姐,你沒事吧?病得很嚴重吧?要不,我也不去了,回去陪你。」
夏唯又咳嗽了幾聲,斷斷續續道:「不,不要,我沒事,就是傷風感冒,睡一覺就好了。溶月,這次是難得的一次好機會,我已經不能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可是唯姐,我擔心你。」
「溶月,那是巴黎,巴黎啊!你難道忘記我們的目標了了嗎?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怎麼也是沒希望了,可是你不同,此去巴黎很有可能就是你夢想起飛的開始,你怎麼能放棄呢?」
夏唯說到最後,語氣已變嚴厲,微微帶喘。
聽她這麼一說,沈溶月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般,忙笑聲道歉道:「唯姐,對不起。」
夏唯深呼吸一口,扯了扯嘴角:「到了那裡,好好聽官姐的話,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嗯,時間快到了,我要進去了。」
「好,一路平安。」夏唯放下話筒,身子軟了下去,一行清淚由眼角滑下……
三年,她在公司埋頭苦幹,終於有了出國學習的機會,卻因為這該死的病弱身子,一切成了幻影……
巴黎,她夢想中的帝國,曾經她和它如此接近,如今卻遙不可及。
沈溶月看看手錶,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就接通了。
「嗯。」
「哥,我要去巴黎了。」沈溶月高興的宣佈道。
那男子頓了一下,說:「你不是去送人的嗎?怎麼變成你去了?」
「要去的那個人臨時有事去不了,就讓我代去了。」
「你想去嗎?」
沈溶月想了想,道:「也不是很想,不過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飛去巴黎看看也可以,說不定我運氣好,被哪位大師看中了,那我不就成名了。」說完,自己覺得可笑咯咯笑起來。
她說的是實話,剛畢業那會初生牛犢不怕虎,整天腦子裡想的就是成為巴黎時尚界的設計師,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念頭變淡了呢?這次答應唯姐,一方面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另一方便也存著去巴黎好好玩一番的心思。當然這個心思不能叫唯姐知道,否則她又會說她貪玩,不思進取了。
那邊傳來低沉的笑聲,沈溶月想了想,又嘟起嘴道:「可是,我又捨不得哥。」
「那不去好了。」
「不行,我已經答應別人了,不能食言的!」沈溶月語氣堅決。
開始上機了,官姐已經在那邊喊她了,她匆忙掛斷電話:「哥,我走了,愛你。」
「我也愛你。」
男子掛斷電話,站起身走到落到底窗前,夜空裡只有幾顆星子稀落落的掛著,從這裡望下去,城市像一個俯臥在黑暗裡的怪獸一般。
男子的身後是已經擺好的燭光晚餐,一束鮮艷的玫瑰花,顯然是新採摘的,玫瑰花的旁邊放著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他本來打算向她求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