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要挖坑讓我跳,我才沒那麼傻!」楚檀畫見他得意的笑,心下也覺得好笑的很,兩個人就跟愛鬥氣的小孩兒似的,她當下便下了塌,將衣裙整理了一下,才走到那幾個麻袋跟前去看,順手翻了一下,嘖嘖歎道,「這白朗還真是不簡單啊,有好些藥草只怕整個大玄都找不到的,恐怕也就西域才有了,怪不得賣那麼多錢,西域各國就是靠這個賺咱們大玄的錢吧?哇塞,狐狸你要發了,連雪荷花都有這麼多品種啊!」
安冉燁聽了這話微微一笑,走到那麻袋跟前,從小順子手裡把空白的冊子拿過來,然後遞給楚檀畫,勾唇道:「別以為說幾句好話本王就饒過了你!你這些日子反正閒著也是無事,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不如把這些藥草都替本王歸類,然後一一寫在這本冊子上,本王要交到藥行裡去給老掌櫃的,人家急著要的,你可別偷懶!」
「知道啦知道啦!」楚檀畫抱著冊子蹲在麻袋跟前一一看著,翻檢那些藥草,她聞著那熟悉的沉鬱氣味便是興奮,於是誰也不理,只要琥珀在旁邊拿著冊子記就是了。
安冉燁瞧著她這個樣子,淺淺一笑,轉身去喝茶,結果端著茶盅看見她悄悄將那些名貴藥草一樣一樣的往衣襟裡塞,他也不出聲,就抿唇笑看著。t7kp。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外頭黃昏正好,楚檀畫去洗手,安冉燁把琥珀叫到跟前,笑說道:「你一會兒把你家小姐身上的藥草都拿出來,替她收好了!她也是傻,還以為本王沒瞧見呢!對了,你得自然的拿,不許露了馬腳,也不許說本王知道了,咱們都要裝不知道,明白麼?」
他知道楚檀畫喜歡擺弄藥草,這會兒中飽私囊也是意料之中,不過她這樣子,也是叫他開了眼界了,他也不戳破,就是歡樂的白看戲。
琥珀笑:「是,奴婢明白。」
小姐有時候真是挺死心眼子的,傻的很死心眼,但是又那麼可愛,她方才無意瞧見小姐的行為,也只能忍笑當做沒看見。
看來,有些時候,她還是能跟三王爺達成共識的。
靜蝶堂中,溫嘉一面嗑瓜子一面翹著腿道:「三王爺回府了?」
春香抿唇道:「回郡主的話,奴婢方才去瞧過,王爺回府了,下午的時候就回來了,聽小丫鬟說,直接就去的聽雪堂。」
溫嘉吐了一地的瓜子皮,聽了春香的話努嘴道:「去打聽打聽,王爺晚上還來不來靜蝶堂了?」
「這——」春香有些猶疑。
溫嘉一皺眉,站起來瞪著她,身上的瓜子都嘩啦啦的落在地上她也不管,只是吼道:「快去給本郡主打聽去,磨蹭什麼?」
「是,奴婢這就去。」
春香忙趕著出去了,溫嘉也不管地上的狼藉,直接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一件一件的看裡頭那些衣裳,卻是一臉的嫌棄:「昨兒不是才說了要準備粉色的衣裳嗎?這些都是什麼呀?王爺不喜歡這樣子的顏色,哎,你們真是氣死本郡主了!」
她對著衣櫃翻了翻白眼,隨便選了一件鵝黃的輕煙散霧百褶裙放到塌上,然後對著立在門邊的小丫鬟道:「去把地上掃乾淨了,要是發現一塊瓜子皮,仔細你的皮!你,過來,愣著幹什麼,去把那衣裳還有床榻都給本郡主熏香咯,快去!」
溫嘉說完這一堆話,小丫鬟進進出出的給她打掃內堂,還有拿著香爐給她的衣裳還有床榻熏香,很快,屋子裡就瀰漫了一股很濃厚的脂粉香氣,她站在門邊深吸一口氣,一臉的滿足,這樣香就對了!
不過一會兒工夫,春香就進來了,溫嘉不等她喘氣喘好了,便緊著問道:「怎麼樣?」
「奴婢去問了小順子,小順子說王爺很忙,讓郡主不必等著他,且也不知道會忙到什麼時候去,這一段日子就請郡主自行安歇。」
溫嘉畏冷,這樣的天日還成天拿著個手爐保暖,這會兒聽了春香的話,怒從心頭起,一下子就把手爐往地上一摔,怒聲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不知道會忙到什麼時候去,難道王爺夜裡睡覺還要忙嗎?本郡主問你,王爺如今在哪兒?」
那手爐被溫嘉狠狠的摔到地上終究還是破裂開來,那裡面燒紅的碳都滾了出來,一個小丫鬟正巧經過踩了一腳,頓時燙的鑽心的疼,溫嘉一眼掃過來:「嚎什麼喪?本郡主還沒死呢!」
春香見這情形,忙讓那小丫鬟趕緊走了,吩咐人趕緊請郎中醫治去,然後囑咐兩個小丫鬟趕緊收拾,見溫嘉不耐煩的望著她,她心裡知道自家郡主脾氣不好,也心知自己這話回了之後郡主一定會更生氣的,但是這也沒法子,只得低聲道:「回郡主的話,王爺如今在聽雪堂裡,奴婢沒進去,但是能聽見王爺說話。郡主莫惱,這時日還長的很,王爺這來過十日,必定還會有第二個十日的,郡主放寬心就是了。」
啪——一個青花瓷杯被無情的扔到了地上,春香心裡卻鬆了一口氣,還好杯子裡沒有水,否則燙到誰又是一場事故,她是溫嘉的貼身丫鬟,這時候也不能不勸的,她只得蹲下來去收拾那些茶盅碎片,這要是有人踩到了,只怕闔府都會知道的。
只王麼心。「你撿那些沒要緊的東西做什麼!你去聽雪堂,去跟王爺說,夜裡本郡主給他留門,讓他務必前來!你愣著幹什麼?快去呀!」
春香將那些碎片都放在桌案上,這才道:「郡主,事情都已然這樣了,這小順子的話便是王爺的話,王爺不來也就罷了,郡主又非要著人去請,王爺來又罷了,王爺若是不來,那豈不是讓聽雪堂那位看笑話麼?再說了,這會兒已經是燙了一個了,又摔了杯子,只怕已經傳到那位耳朵裡去了,郡主這會子要是去請的話,到時候闔府知道了,還不是說咱們靜蝶堂麼?郡主何不忍耐些時日,看看慶王爺是如何打算的呢?」
「忍耐忍耐忍耐!」溫嘉脾氣上來,跟著就打了春香一巴掌,「父王叫本郡主忍耐,你也叫本郡主忍耐!聽雪堂的那個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一頭壓著本郡主!為什麼就不能跟她一較高低!王爺不喜歡本郡主,難不成你這個賤/貨也要造反不成!你們難不成都要造反嗎?」
春香挨了一巴掌,知道已是不能再勸,又見溫嘉發了性,忙跟一眾小丫鬟一塊兒跪了下來,磕頭認錯:「奴婢不會說話,求郡主寬恕!奴婢這就去聽雪堂請王爺,請郡主息怒!」
溫嘉氣哼哼的道:「你們給本郡主繼續!你去請,請不來仔細你的皮!」
春香剛站起來,外頭就有個小丫鬟過來,往門裡探了探頭,溫嘉一眼看見,吼道:「你個蠢東西,看什麼!本郡主就在這裡,你給本郡主死進來說話!」
那小丫鬟也是慶王府帶來的,這會兒知道溫嘉發脾氣,她沒再跟前正慶幸呢,誰知道府外頭有人傳話,那些嬤嬤媳婦大丫鬟們都不願意來,看她年紀小,指使著她過來,她本想在房外頭找個人進去遞話的,誰知道一個人也摸不著,只能怯怯的探著身子往裡頭一看,誰知道這一下就被溫嘉發現了,只得進來跪下,道:「回郡主的話,慶王府裡頭傳出話來了,王爺派了人來接郡主,說是回府去跟王爺一塊兒用飯,這會兒,那邊正等著呢!」
溫嘉皺眉,春香忙對著那小丫鬟道:「行了,你下去吧!」
那小丫鬟這才戰戰兢兢的出了房門,出來之後還是木木呆呆的心有餘悸。
溫嘉皺眉半晌,春香也不敢再插話,只是等著溫嘉拿主意,就見溫嘉沉默良久,才道:「你們都下去吧,春香,跟本郡主回慶王府去。」
春香抿唇:「要跟聽雪堂那頭說一聲麼?」
人家好歹是正妃,側妃出門總得說一聲的。
溫嘉瞅了她一眼,春香心驚膽戰的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溫嘉這回忍住了沒打她,表情卻是極度的不耐:「你這個蠢東西!慶王府派人來接本郡主難道那邊不知道嗎?何況本郡主去哪裡需要那個賤貨知道批准嗎?你要是日後再說這個,本郡主打掉你的牙!」
溫嘉一路便坐了慶王派來的轎子去了慶王府,剛一進飯廳,蕭厲見了她來,眼中本有清淡笑意,可是一看見春香臉上那遮不住的巴掌印記,便微微挑眉道:「溫嘉,你又在三王府裡打人罵狗了?」
溫嘉撇撇嘴坐下,看了蕭厲一眼,嘻嘻一笑:「父王,人家心情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