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到我了?」向晚咬著筷子問寧默。
寧默點頭,「嗯。」
陸啟帆看著向晚說,「還是去一下吧,領導的事,不管是機關單位還是私企國企都差不多,沒看到就算了,看到了不去打個招呼說不過去。而且景微肯定知道默默會跟你說的,不過呢,這看你自己。」
向晚認同,職場不比學校,在人事部呆的人這些東西總該懂的。「媽媽,那等會我去一下。」
曾美桂自是同意陸啟帆的觀點,在外面做事情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女兒的經歷不像別的女孩子。
吃好飯,向晚到了景微所在的包間,和景微客套幾句,蔣欣吃著水果沙拉並不理睬向晚,景微訓了蔣欣幾句說她不懂事。
向晚正準備告別離開,門打開,是曾美桂拿著向晚的手機進來,看著景微說了句:「不好意思,向向的手機有人找。」
景微看了曾美桂一陣,微笑著點頭,「不礙事。」
向晚拿著手機,「景董,那我們先走了,你們用餐愉快。」
景微的目光還落在曾美桂的身上,曾美桂這時候也察到了景微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對之時,向晚已經離開了包間。
「景小姐?」
「向太太?」
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出了對方的稱謂。
景微馬上從坐位上站了起來,伸手一抬,示意曾美桂坐到她的邊上,「向太太,你來坐,來坐。」
「我還說怎麼會這麼面熟,景小姐真是變化都沒有,還是那麼漂亮,跟記憶裡那個景小姐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只是多了一份幹練的味道。」
「哪裡,哪裡,向太太才漂亮。」
「不能比不能比,我這兩鬢都有發灰的頭髮了,而景小姐的都還是黑髮,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比我大三歲呢,嗨。」
蔣欣皺著眉頭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繪聲繪色,跟多年未見的故友一樣熱情。
「這丫頭就是欣兒吧?都這麼大了,真是漂亮啊。」曾美桂笑盈盈的看著蔣欣,很和善。
景微愣了愣,嘴角扯了一抹尷尬,還未否認,只見蔣欣眼睛看著窗外,「知道別人名字就套近乎,真是的,女兒給別人打工,當媽的也來拍馬屁,欣兒欣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不客氣了些。」
曾美桂一臉不知所措,景微壓著聲音訓斥了蔣欣:「欣兒,不要對曾阿姨說話這麼沒有禮貌。」
「沒事沒事,小孩子率真一點,是這樣的,這樣的孩子心眼好。」曾美桂坐斜了身,這樣可以和景微對視,眼神裡突然多了些眷戀,像是對往事追憶的不捨還有酸楚,「你們欣兒跟我們向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要說也是緣份,咱們還在婦產科住在一起兩個多月,還好,大家都平安,孩子們個個長大了身體也還健康,這就夠了。」
景微本想否認這不是蔣欣,可面對曾美桂,她也說不出來,當年那些事,曾美桂也算清楚一些,雖然不知道她的全名和她後面的男人,但是大致的始末都知道,還給她過不少幫助,再說也不能著蔣欣的面說當初的孩子扔掉了,怕蔣欣會多想。
這事情怎麼就這麼讓她堵呢,人家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救命之恩來世都要結草啣環做牛做馬,更何況當初曾美桂算是救了她兩條人命,她竟然不知道這個向太太就是向晚的媽媽,那麼曾美桂的男人就是向世勳,當時向世勳還沒那麼大的名氣,跟後來是沒得比的,但也算是一個小富翁了。
怪不得當年她那麼潦倒,一對陌生的夫妻會提供那麼多幫助給她,一點也不計回報。u3t6。
有錢的人家,是不計較。
不過人若心不向善,再多錢怕是也不會幫助人的。
所以她很感激。
景微歎了聲氣,「這說明這兩孩子就是命大,生下來兩個都進保溫箱,一住就是兩個月,當時都嚇死我們了,你說說,別人都說坐月子不能哭,咱們兩個哪天不流眼淚?」
「現在都好了,咱們也別去信那些,孩子健康不就好了。你們欣兒看著比我們家向向身體好多了,臉蛋都粉粉的。我們家向向臉色沒什麼血色,白紙似的。」曾美桂心裡是苦的,這些年讓向晚吃了不少苦,不像別人有錢人家的小姐,吃得好,睡得好,又不操心這個又不操心那個,哪能不好呢。
景小姐當年一個人到青州生孩子,怕也是不敢把事情鬧大,大家雖是什麼都不問,也猜了個七八分,一個人的家世從她的涵養就看得出來,當初去青州醫院看景小姐的那些人,都說是什麼人派去的,大致就是孩子父親那邊的人吧。
總之,有些事,還是不要問得太細的好。
蔣欣坐在對面邊吃東西邊撇著嘴角,心裡厭惡著,也不想再說什麼,怎麼向晚的媽媽這麼討厭,這麼多話?巴結人也不是這麼個巴結法,生怕被景明炒魷魚是吧?
「欣兒這孩子要說還真是命大,單不說她出生那會溶血的事,才從保溫箱裡出來,就被我給她換尿片的不小心從床上摔下去,頭都磕頭椅子角上,當時就流血了。我嚇都嚇死了,溶血嚴重,本來就在觀察期間,馬上又縫針,又在保溫箱裡呆了一個月。」說到這景微笑了笑。
「你還別說,小孩子還就是修復功能好,那時候孩子抱出來的時候,我們家欣兒頭髮長長了不說,摔過地方也是光光的。護士說小孩子都長得快,營養跟上了,不會留疤痕。當天我還想跟你說說這件事呢,結果你們孩子也出院了,後來我也回江州了,倒不想,咱們這一別二十一年啊。」
曾美桂的笑容微微有些不自然起來,眼裡閃過一絲不安,「你們欣兒摔到過頭啊?」
「是啊,那幾天不是正好你們說要回老家補證明,叫的家裡的保姆還有月嫂在醫院守著的嗎?我那時候是急得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天天都哭死了。還好從保溫箱裡出來後一點事情也沒有了,真是長得好。」景微越說越難受,二十一年沒和別人說過這些心酸的事情,遇到了曾美桂,就像到了更年期一樣,說不完的話,還記得在青州生孩子那段時間,曾美桂看她一個人,天天都叫傭人多做點飯送過來,一起吃,說大家有個伴。
可能真是和自己一同走過來的人,就特別的想要倒些苦水出去,她在景家也不能說自己辛苦,因為景家老早就說她活該,在蔣家更不會,她在蔣巖松面前是很要強的。
在蔣欣面前還不到時候,怕孩子反感。
可是曾美桂不一樣,是看著她苦過來的。雖然這個人是自己員工的媽媽,但心裡那股子壓抑的酸痛勁頭強得不了,壓得她必須要倒出來。
這也許就是女人的弱點,再強的女人,內心深處也有弱點。
曾美桂的嘴角輕微的抽了抽,好似想笑,又好似笑不出來,「小孩子那麼小的時候頭還是軟的,都磕得流血了,怎麼也會有點印子的吧?」
「真沒有,醫生說是營養跟得好,我現在有時候都愛去摸摸欣兒的頭,總覺得對不起她,我那時候又什麼都不懂,還那麼小,就給她摔了,還好沒摔傻,不然我這輩子吃齋念佛都不夠。」回是欣向。
曾美桂又隨便說了幾句,便腳步輕浮的出了景微的包間,磕到頭?
那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二十一年前,孩子是保姆抱回家的,她也剛從外地回來,一見著孩子就抱著懷裡,又親又摸的,那時候天還冷著,頭上都戴著帽子,說是孩子頭上有一塊空沒有長隴,不能把帽子拿下來,否則鑽了風進去,不好。
向向頭髮很好,雖然不夠直,但是很密,青州有2月2龍抬頭的說法,孩子要去剃頭髮,向向遞頭髮的時候,睡得正香,可是孩子頭髮剃好了,她卻哭了。
好好的一個孩子,腦袋左後方怎麼有塊疤呢?還有針腳的印子,她當時就抱著孩子回家去找向世勳了,然後把保姆月嫂都叫了出來,問這是怎麼回事,可是月嫂換了一個,中途說有事回家了,老家又是山區的,聯繫不上,當時她就瘋了,其他人又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叫她去找誰。
抱去醫院,醫院也說不知道。
向晚剛掛了電話,走回青果,一把挽住從青果裡面出來的曾美桂,後面寧默也追了過來,「阿姨,阿姨。」
曾美桂回過神,寧默拿了一紙袋東西遞到曾美桂手裡,「阿姨怎麼了?叫你大半天也沒聽到,我自己做了些蛋糕,甜品,你們嘗嘗,小晚晚早上上班可以當早餐。別嫌我做得不好。」
「默默,你太客氣了,怎麼好意思。」曾美桂覺得自己的手是涼的,連心都涼了,所以她覺得自己的笑也是涼涼的,話也是一樣。
「阿姨,別見外了,我跟小晚晚誰跟誰啊,等會,我讓陸啟帆送你們。」
曾美桂堅持不用,寧默卻堅持要,曾美桂還是不同意,說太添麻煩,最後寧默就讓陸啟帆在店裡等她,自己去送向晚和曾美桂回家——
99有話說:
今天不會再更了,明天也只有一更,雙休沒有時間碼字。但不會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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