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電腦美國紐約股票漲幅線上跳下跳，牧澤西終究是沒有了興致。
下這就現。「唐放歌……」牧澤西喊了一聲，等了一會不見有人回應。
實在沒有法子，他放下手中的電腦進了臥室。
臥室的大床上，脫了上衣的女人半果著身體趴在地板上睡著了。牧澤西本想要叫醒唐放歌，在看見她一身都是黑色的疹子後放棄了。
從來還沒有幫人脫過衣服的牧澤西，費了一些力氣才將唐放歌身上的髒衣服脫掉。當衣服褪去後，牧澤西才發現她全身上下，出了一雙手腳是沒有疹子以外，到處都是紅疹子。
只是四天不見，本來青蔥柔嫩的手已經變得粗糙不堪了。如同錫片的指甲斷了，指甲縫裡還殘留著黑色的泥土。手背上到處都是細細的口子，像是被植物的葉子磨傷的，大大小小紅了一片。
他們其實根本就不需要過的這般清苦，也根本就不需要她這麼拚命的幹活。起初他只是想要看看唐放歌在自己變得一無所有的時候是不是會變成另一個人，現在看來完全不是。生活在一起的半個多月，她依舊是一個爛好人，甚至單純的令他覺得無語。
放好了洗澡水，牧澤西抱著唐放歌走進浴室內。她身上熱出來的疹子，在突然進入涼快的室外後就變得異常敏0感起來。唐放歌睡著了，她自己無意識地伸手撓那些疹子。
那些疹子撓一下就破，破了以後就有血流出來。牧澤西只能匆匆幫唐放歌洗了個澡，然後將她抱到床上休息，他自己出了門去買了一些爽身粉。
忙活到晚上，牧澤西才算安頓好了唐放歌。見床上的人酣然入睡，他心中幾日的煩悶竟然消散了。躺在唐放歌的身邊，牧澤西覺得自己似乎也有點睏。不知不覺，他也睡了過去。
天色微亮，唐放歌翻了個身，撞到了牧澤西。
緩緩地睜開眼，唐放歌對上牧澤西稜角分明的臉孔，覺得這張面孔在睡著的時候竟然有點像是孩子。這樣的天空，令她想到幾個月以前。那個時候，她會常常的早起，就是為了看看他的睡臉。曾經這張臉令她愛到沒有自尊，甚至是想要為了他做一切自己能做的事情，哪怕變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現在，她見到這張臉，卻覺得陌生了很多。
「我臉上有金子嗎？」牧澤西醇厚低沉的聲音慵懶地傳來，令唐放歌嚇了一跳。
牧澤西緩緩睜開眼睛，在她撞到自己的那刻他就醒了。他一向不是一個深眠的人，所以向來都是休息的比較少。
「你怎麼醒了？」偷看被抓，唐放歌迅速整理自己的臉孔，希望上面不要殘留什麼不該有的表情。qgvd。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牧澤西覺得唐放歌應該會睡很久，畢竟昨天回來她似乎很疲憊。尤其是她一身的疹子，令他到了現在還記憶猶新。塑料大棚的溫度，悶出了那些疹子，也許是唐放歌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唐放歌伸了一下懶腰，「我每次都是這個時候就醒了。」
起身，唐放歌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睡衣，而且滿房間都是爽身粉的味道。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似乎裡外都像是裹了爽身粉的樣子。她看看牧澤西，心裡似乎有了一些明瞭。
「是你幫我換衣服，撒爽身粉的嗎？」唐放歌盯著牧澤西問道。
牧澤西冷聲問道：「這個房間除了你和我，你以為誰會幫你？」
抖了抖身上的爽身粉，唐放歌背過身，她聲音幽冷，好像是一抹晨光，在你還沒有來得及欣賞的時候就消失了。
「別對我這麼好，我們之間還有十五天，到時候記得簽下離婚協議書。」
這話語重重地打擊在牧澤西的心頭上，他臉上的一份輕鬆和高興都被唐放歌一句話打了個粉碎。他從來都沒有對誰好過，除了他的家人。可是他覺得唐放歌一直都不算是自己的家人，現在她的一句話令他頓時警覺他對她太好。唐放歌的話中沒有留戀，甚至有一份舒冷的距離感。
牧澤西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才譏諷道：「不用你說，我也會將離婚協議書送到你的手上。我沒必要對你好，倒是你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討厭睡覺的時候身邊有垃圾的臭味。」
「那還真是抱歉，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唐放歌笑容僵硬，心裡舒了一口氣，一切都漸漸的走向結局。這不是溫柔，是他不能忍受她這個累贅罷了。
牧澤西臉色陰沉，他閉上眼睛不想再看唐放歌。
「你出去煮飯，我要再睡一會。」
房間內傳來細細簌簌的換衣服聲音，空氣裡還有清香的爽身粉的味道。那味道像是嬰兒的單純的笑容，這些脂粉從唐放歌的身上抖落，牧澤西覺得自己似乎還能在空氣中撲捉到她似有還無的淡香味。
唐放歌面對鏡子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狼狽不堪，臉上身上都是紅疹子。四天的塑料大棚生活，她似乎已經變得不像是以前的她了。若是以前，她還會擔心自己這樣的臉孔會招惹他的厭煩。現在，她只會對著鏡子裡的人做了一個鬼臉。這樣的自己，也許才是真正的自己。
牧澤西看到桌子上的飯菜，伸手用筷子撥了撥問道：「這個是什麼？」
「薺菜。」
「這個又是什麼？」
「苦菜。」吃著米飯，唐放歌對答如流。
「請問這個是什麼？」牧澤西指指自己的碗中的東西問道，他覺得自己要被唐放歌逼瘋了。
唐放歌撥了一下自己碗中的飯笑道：「槐花飯。」、
「唐放歌，你以為我是食草的動物嗎？」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竟然叫他吃這些東西。看到那些濃綠的東西，牧澤西就覺得反胃。
「對，就是這些東西。我們本來就是食草動物，這些都是天然的，還是我今天上午去摘的。」
「你以為你在養兔子嗎？」牧澤西丟下筷子，完全沒了胃口。
唐放歌毫不在乎地一笑，「不是在養兔子，是在養兩個窮人。我們現在沒有錢，一分錢都沒有，所以只能吃這些東西。如果你不吃的話，晚上估計什麼都沒了。」
「你說沒錢，前幾天的錢呢？」簡直就是胡說，上幾日她才在花神迎接的會上賺了一筆十萬塊，加上上幾天在塑料大棚內幹活，少說也有幾千塊。現在她竟然說沒錢，牧澤西覺得唐放歌是有意糊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