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是初春,仍有一些涼意,太陽已經西斜,逐漸泛黑的天色顯得有些陰冷。木遙遙緊了緊繫在脖子上顯得有些舊的粉紅色圍巾,迎面吹來的冷風吹亂了額前的幾縷髮絲,吹得面頰隱隱發痛,她望了望路盡頭清晰可見的乳白色小洋房加緊了腳步,也顧不上身後黑色背包裡喧鬧個不停的手機鈴聲。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管家王嬸特別交代晚上有客人,要她早點回來。
什麼客人還需要她出席?
她很不解,自知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地位,就算太上老君來了也不會有她一席之位。
想到那個家,她一臉沒落。過去的事已經深深刻在她的腦海裡,永遠忘不了在媽媽的病床前,爸爸第一次見到她時失望的表情;爸爸帶她來到木宅時,木珊珊和她的媽媽(不,應該說是她的阿姨,媽媽的親姐姐)厭惡的神情。五年了,他們的態度從未改變過,自己能做的只有裝看不見能躲就躲能忍則忍,這樣會好受點,不是嗎。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木家,似乎在等人的木珊珊生氣的把手機扔在一邊,撅著紅唇瞅瞅坐在身旁的男人。
「媽,遙遙不接電話。」
她隱忍著,不只是因為到現也沒出現的人,還有她身旁器宇不凡的男人。她知道這個男人視女人為玩具,不喜歡就好不留情地丟掉,她收起木大小姐的光環在這男人身邊待這麼久,不甘心只做玩具。
她更想當那男人口中承認的女人!
她肯放下身段等在她眼裡連臭蟲都不如的人有自己的目的。她不止一次看到那個木家的私生女眼中的不屑。是的,她不屑自己看上的所有,謝曉峰就是最好的列子。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似乎有點不耐煩,時不時抬起手腕上的腕表,眉頭緊皺。抬頭望望陪坐的幾個人,眸中帶著怒火,修長手指端起面前的咖啡杯,用高挺的鼻子嗅嗅,搖搖頭嘴角一撇,放在一旁。手指有節奏的彈著桌面,過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沒意思,端起杯子,很不情願地呡了一口。
「吱!」一聲。
本來緊閉的大門輕輕開了一條縫,一個有些臃腫的人兒擠了進來。
木遙遙解下脖子上圍巾拿在手裡,對站在一旁的王嬸微微點點頭嘴角一揚,算是打過招呼。
王嬸對這個木家不討喜的二小姐很是同情,卻無能為力,只能向她使個眼色,示意她小心點。
木遙遙當然明白,她抬起眼睛掃射一圈,視線停留在皺眉呡咖啡的陌生男人身上。這應該就是要求她回來見的客人吧,不過這和她有什麼關係?想到學校最近傳木珊珊榜上個很有實力的男人,琢磨著不會是這個男人吧,這和她更沒關係了!
木遙遙不是什麼花癡女,更何況是和木家大小姐有關係的男人。她快速移開目光,不經意間對上木珊珊怒眸,木珊珊往男人身上靠靠,似在說看清楚了,這是我男人。
她覺得好笑,木珊珊又不是不瞭解她。有必要這樣嗎,她什麼時候和她爭過,她只能讓。
那男人呡著看上去難以下嚥的咖啡,眼睛卻注視著這個讓他等到不耐煩的女孩。高高紮起的馬尾,還沒脫去鼓囊的棉服,緊身的牛仔還有不到小腿肚的平底靴,他不經皺眉。這些都是廉價的東西吧,他又打量著這個女孩,這就是被稱作木珊珊妹妹的人嗎?和木珊珊限量版比起來真是……這也許就是所謂豪門不受寵吧!
木遙遙站在原地不動,她不覺得他們叫她回來是為了認識客人,她是可有可無的人。如果可以她想躲開,這裡的環境不適合她,真得不適合。
木遙遙不想當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