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以為,薄野忍要親她,可他卻親了她的頸窩。然後,一陣子以來,男人都再沒有任何的其他異動——
男人的薄唇貼著她的頸窩肌膚,有種濕濡的癢癢感覺,只是這樣的動作直都在維持著。她開始以為他只是要親她的頸窩,但如今……
他是怎麼了,要耍她麼?
眸子輕凝著,她掌心往著男人的肩膀拍了一下,道:「薄野忍,你幹什麼啊……快起來,你重死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薄野忍並不給她任何反應。
清流的心臟微微一抽,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了起來。
「薄野忍……」她加大了音量,咬咬牙,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沿著薄野忍的肩膀推拒過去。
男人的身子翻滾一圈,靜靜地躺在了一旁。
他的雙眼緊閉,眉目依舊俊朗,那陽光折射下來,在他清俊的臉龐上浮出了淡色的光暈,令他白-皙的肌膚越發耐看。他的俊臉稜角分明,五官的結合,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秀逸到讓人只想歎息。
這刻,他安靜地閉著眸,好像是一個熟睡的孩子,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霸氣與深沉,更少了任性時候的那種囂張與倨傲。
然,清流知道他並不是睡著了。
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在這個給他機會充當痞子英雄戲弄她的時間裡睡著呢!
他,是昏了過去!
腦子裡湧起這個念頭的時候,清流的心緊緊一抽,翻身趴到了男人的身邊,掌心往他的肩膀用力地推了幾下,道:「薄野忍,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傷著哪裡了?給我醒來啊……」
眼角餘光,察看到男人躺著的草地旁邊,有鮮艷的色彩沾染在那草葉的尾尖上——
是血!
「薄野忍——」清流一聲驚叫,迅速把男人的頭顱抱起來。
他的後頸發尾端部,擦出了一個極大的傷口,血液就是從那裡流淌出來的,都沒有止下來。
想必,是剛才滾下斜坡的時候,被石頭給劃損的。只是,剛才他就在乎與她交流,擔心她,都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勢。
他才是受傷的那個人啊!
「止血——」清流心裡繃得緊緊的,但卻沒有忘記自己此刻最該做些什麼。
薄野忍的身子再強壯,血流多了,還是不一樣會虛弱下去甚至身亡的——
不,這種事情他絕對不能讓它發生!
她咬牙,迅速地從男人的西裝口袋裡掏出那條手絹幫他擦拭了一下傷口,然後用手壓制住,眼看找不到可以幫他包紮傷口的東西,歪著頭顱便沿著自己的衣肩位置用力一咬,把那衣袖給撕爛扯了下來,綁著男人的傷口處。
如今,必須要盡快把男人送去醫院——
心裡有了這個念頭以後,她左右環顧一翻,察覺到此刻他們處於一個接近小溝壑的地方。如果要爬上去,壓根沒什麼可能!而這裡與車道上面的距離又太遠,呼叫上面的人也壓根看不見。
一時間,她焦急不已,把男人的頭顱往著自己的懷裡捂去,盡量地讓他的身子不冷卻。
指尖,不經意摸索到他放置在口袋裡的手機——
她的心一顫,連忙拿了手機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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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男人被推入急救室,清流衝動到想要跟進去,但被護士從裡面推了出來。
她十指交叉地握著,眼見前方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飛快而來,連忙衝了過去攥住他的手臂:「醫生,拜託你,一定要救救他!」
「小姐,請到一邊等候,不要阻礙我們的醫生做事。」護士把她往旁邊一推,護著醫生匆匆進入了急救室。
清流掌心摀住額頭,眼見那急救室的垂簾掀開以後又被拉上,心裡焦躁不已。
雖然急救人員過來的時候為薄野忍做了簡單的傷勢處理,又跟她說了其實血流並不算多。只是他後腦被撞擊而受到了一點兒震盪,才會暈倒過去,但她還是沒辦法不擔心。畢竟,從出事的地點來到這裡,一路上薄野忍都沒有清醒過來。
她上次出了車禍以後,不也是沒什麼嚴重的問題,只是卻失了憶——
那麼薄野忍……tex0。
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郁清流?」後方,有一道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
清流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眼看著一身白袍加身的男人靠近,眉尖便是一蹙,往後退了半步,防備地看著他。
被她這樣抗拒,風少淵有些無奈地苦澀一笑,道:「你真防得我很緊啊!」
之前被他出賣的事情清流自然不會忘,她嘴唇輕撇了一下,道:「說這種話,風醫生也不臉紅嗎?」
「我更加好奇你為什麼會來這裡!」風少淵聳聳肩,很快便表現出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了。
「與你無關!」清流懶得與他說話,轉身走往一旁落座。
風少淵視線沿著急救室的位置瞟了一眼,目光又熠熠地盯著她沾染了血色的手臂瞄去,道:「誰出了事?」
清流扭開臉,乾脆把他當成透明的空氣。
「如果你跟我說,我或許可以幫你……」
「風少淵,你不用在這裡假惺惺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出賣我,我現在也不用搞成這樣,還害薄野忍因為救我而受傷!」清流心裡有些火氣,把話語給吐了出來,有些後悔,不由咬牙瞪著男人便輕斥道:「你離我遠點!」
風少淵聞言後,眉峰卻是一蹙。
薄野忍受傷了?!
他掌心握成了拳頭,道:「是薄野澤做的?」
眼見他濃眉橫斜,眸色陰森的模樣,清流在這個剎那還以為他是在為他們擔心!只是,她更加不能忘記被他出賣的那種無力感覺。
他們之間,間隙很大!
風少淵沒等到清流的回應,掌心往著口袋裡一探,掏出了手機便拔號。
他把手機放到耳邊,往前移動了腳步,與清流拉開了些距離。
清流沒理會他,只是雙瞳緊緊地盯著那急救室,心裡不斷地祈禱著薄野忍能夠平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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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包廂內,幾個人在調笑間,手機柔悅的鈴聲響起。
「抱歉,我接個電話!」男人對著其餘一眾人淡淡一笑,向坐在旁邊的秘書使了個眼色,在她點頭後,起身往著陽台位置走了出去。
腳步踩出陽台後,他才按了接聽鍵。
「薄野澤,你答應過我不動他們的。」電波那端傳來男人的聲音帶著清冷的味道,能夠感覺到此刻他是咬牙切齒的:「你居然向他們下手?」
聞言,薄野澤眸子微凝,那微微昂起的下巴,在昏暗的光線下形成了完美的弧度。他掌心搭在了陽台的護欄上,薄唇裡淡淡地逸出兩個字:「下手?」
「薄野忍的車禍,是不是你譴人做的?」
「阿忍車禍?」
「不要給我裝無辜!」風少淵一聲冷笑:「薄野澤,這筆賬我會跟你算的!」
薄野澤還沒有說話,便已經聽到了手機被掛斷的聲響。
他眸眼一沉,握緊手機在上面按了回拔!
電話只響了一聲,便傳來掛斷的聲音。
他迅速轉身,走回房間,對著那幾個想要招呼他們落座的男人道:「各位,抱歉,我有點急速要先走了,下次薄野澤再向你們賠罪!」
「澤少爺,什麼事情啊,今天可是你把我們約出來。」其中一個男人明顯有些不悅。
「真不好意思了各位,欠你們的,我下次一定會補回來的!」薄野澤從秘書手裡接過外套,也不等他們應答,便轉身匆匆出了門。
秘書只好對著那一眾人低頭哈腰躬身道歉!
其中一人惱了,道:「md,他薄野澤算什麼,現在是他有求於我們,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就是,走,我們散了,這次也休想我們給他批示廣場那塊地……」
「……」
一眾人罵罵咧咧,一哄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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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風少淵轉身走回清流身畔。
清流壓根不看他,雙瞳直勾勾地盯著那急救室,眼見那垂簾微微晃動以後,迅速從座椅上站起,往著那端走了過去。
風少淵自然也跟上。
垂簾被人牽起,一身白袍的醫生從裡面踏步而出,摘下了口罩。
「醫生,病人怎樣了?」清流攥住他的手袖急聲詢問。
那醫生看了風少淵一眼,眼眸裡泛著恭敬的神色,道:「風醫生,病人是你朋友?」
風少淵點頭:「他情況嚴重嗎?」
「還好,性命無虞。」醫生側過臉凝睇清流一眼,道:「小姐,你放心,病人問題不大,傷口縫了五針,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了,只是……你先請進來看看他吧!」
看著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清流心尖兒一顫,連忙點頭,隨著他踏步進走了進去。
病床上,薄野忍果然已經睜大了眼睛,看他眼珠子骨碌碌轉動的模樣,似乎很精彩,問題果真不大!
她終於舒了口氣,懸掛在半空的心也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只是,不過數秒,她的小臉便跨了下去。然少會的。
只因為,薄野忍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