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鐵軍心裡慌了,一向慈愛的媽媽,這些年跟他說話都是充滿了母愛的仁慈,從來都沒辭嚴厲色,更別說動手教育了:「唉,媽,你這是怎麼了,你說呀……」
謝媽媽真是氣壞了,鐵青著臉問:「鐵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實誠了?」
「媽……我……」謝鐵軍閃爍其詞,看老媽氣成這樣,必定已經知道避孕套的秘密了。【看書網//
謝鐵軍不敢迎接謝媽媽逼問的目光,看著林樂樂一個人自得其樂地折疊著百變小魔術拼圖,真希望這個小丫頭能在關鍵的時候過來救急。
但林樂樂跟他不夠默契,她被拼圖卡住了去路,但並不氣餒不求助於舅舅,繼續換個位置折疊。
謝媽媽恨鐵不成鋼地訓著兒子:「真當我老眼昏花,什麼都不懂好糊弄?」
不是這樣啊,我們不是故意糊弄你的……唉……誰不想生孩子啊,謝鐵軍是個鐵骨錚錚的男人,他當然希望自己早一日當個神氣的爸爸。只是,現實生活裡,總是有很多無奈,那些是老媽無法理解的,一時半會不懂得怎麼跟謝媽媽解釋:「媽……」。
不等謝鐵軍猶豫地想台詞,謝媽媽直接戳著謝鐵軍的軟肋:「那避……孕套是怎麼回事?」
謝鐵軍一聽避……孕套三字,如五雷轟頂。
天,老媽連這名稱都說得這麼準確,晚上還說氣球,到底是誰更懂得糊弄人啊!
謝鐵軍一時語塞,撓著頭,心虛著,慚愧著,不敢接話。
謝媽媽看兒子沉默,受傷的心瞬時著了火:「你咋就不想生孩子呢?你多大年紀了?我們村和你一樣大的小伙子,孩子都上小學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不為我和你爸考慮?你這工作這麼特殊,一年到頭見不到你兩天,你不生個娃給我們留點念想,讓我們一年到頭心裡沒個依靠,都在為你牽腸掛肚。你就是這麼孝順我和你爸的?」
一向溫和的謝媽媽終於發威了,這一番話說得真是犀利,說到了痛處,把自己說得更加堵,把謝鐵軍說的有些不知所措。
謝媽媽看著兒子臉上的凝結著的眉頭,心有不忍,也覺得自己上了火,說的話太沖,傷人,趕緊又放軟了語氣解釋著:「鐵娃,我不是說你和貝貝不孝順,你們對長輩都很好,我只是對你們背著我們不生孩子的事,心裡難過……」
謝鐵軍道著歉:「媽,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
「你不要把責任推給貝貝。貝貝待你一心一意,我才不相信她不願意給你生個孩子……」這話讓謝媽媽誤會了,剛軟下來的語氣又變硬了。
生孩子很簡單,不生孩子,卻真不知道怎麼跟老媽解釋,有些事她們是無法理解的。
問一這向。「貝貝也不是不願意,她現在拍戲很忙,我怕她太辛苦,所以……」
謝鐵軍還沒把理由說完,便被著急的謝媽媽打斷:「哎呀,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實誠呢?工作重要還是生孩子重要?」
「都重要……」謝鐵軍感覺頭皮都發麻了。
「我知道拍戲比上班掙的錢多,我和你爸不缺錢,你們也沒必要那麼辛苦地掙錢啊。現在有房有車了,日子過得挺好的。就不要那麼那麼拼了。錢是掙不完的。不要為了多掙幾個錢,把媳婦給弄丟了……」在謝媽媽的眼裡,兒子在s市有房有車,對於出身農村的人來說,這已經是很顯耀了。所以,她對兒子的辯解很不認同,甚至覺得兒子笨。
謝媽媽的話讓謝鐵軍想到了下午看的電視,本來壓下去的醋,又被挖出來。他還更不願看到老婆拍戲呢,看到老婆跟別的男人談情說愛,他心裡窩著火沒出發,再被謝媽媽這麼一番嘮叨,真是鬱悶到頂了。
「媽,你說什麼呢?」謝鐵軍煩悶地應付著老媽。
「我看你工作幾年,人都變傻了。你看看貝貝是什麼工作。她拍電視是掙了不少錢,但是,下午你也看到了,貝貝那麼漂亮,她拍的電視讓人家那麼喜歡,你就不怕她拍電視的時候被別的男人看上了,把她拐走了……」謝媽媽擔憂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鐵軍正為這事氣不順呢,老媽又過來添火加油,這不是成心要氣死兒子麼!
但謝鐵軍畢竟是孝順的兒子,自己氣鼓鼓地都快爆炸了,卻怕老媽也跟自己一樣,為貝貝寢食難安,還得寬慰著,「媽,那只是演戲,當不得真……」
「我知道是演戲,不當真。我們不當真,問題是怕和貝貝一起演戲的人當真啊。貝貝這麼好的媳婦,你常年不在,我們也見不到,你就不擔心她看上了別的男人……」
真是母子同心!
謝鐵軍看了看老媽,看她一臉的憂心,估計下午看電視的時候也看得憂心如焚,擔心貝貝看上了別的男人……
老媽這一番心思也是為著兒子。謝鐵軍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慚愧。
自己都這把年紀了還讓年邁的父母操心,確實不孝!
謝鐵軍想了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壓住了醋意,然後才心平氣和地安慰著謝媽媽:「媽,貝貝不是這樣的人。你別想太多,讓她聽到了她會傷心的……」
「我不是說她,是說你。你想想自己,咱這樣的家世,哪裡配得上貝貝。我到現在還感覺做夢似的,咱家怎麼能娶到貝貝這樣的媳婦。你怎麼就不懂得珍惜呢?」謝媽媽還繼續恨鐵不成鋼地數落著兒子。
謝鐵軍只好耐著性子:「媽,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哪不珍惜了,你看我不是一直都很疼媳婦麼?」
「你們常年分開,就見面那幾天熱乎,再熱的心隔得久了也會慢慢變涼。常年不在身邊照顧她,有個頭疼腦熱的,我們都不知道。日子是慢慢過的,時間長了,都希望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
「我工作就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謝鐵軍眉頭皺成一團。
「所以,我說你這孩子變傻了啊。咋就不懂得趕緊生個娃呢?有了孩子才能拴住貝貝,我來幫你們帶孩子,也可以幫你照顧貝貝……」謝媽媽的主題還是生孩子。
「老媽還懂得搞監視,幫我們帶孩子順帶幫兒子看住老婆……」謝鐵軍聽完這句,不由咧嘴笑了起來。
「你還能笑,我這不是替你急……」謝媽媽看到謝鐵軍的笑容,不由瞪了他一眼。
「好啦,媽,你就別操心了。我和貝貝的感情好著哩,貝貝也是想換大一點的房子,讓你和爸跟我們住的舒服點,拍戲多掙點錢。拍戲很辛苦,我怕她懷孕工作不安全,才一直沒有要孩子。現在聽媽的,第一要緊事,趕緊生孩子,拴住老婆要緊,免得老婆被人家惦記了,哪天被拐走了,一切神馬都是浮雲……」謝鐵軍為了讓老媽安心,順著她的意安撫道。
看到兒子終於開竅,謝媽媽臉上才露出笑容:「知道就好,乘貝貝在家,你給我抓緊點……」
謝鐵軍被老媽說的哭笑不得,更是不好意思。自己已經充分利用時間辦事了,老媽還要求抓緊點……
「行,等你上了車,我就立刻抓緊生孩子,就是不吃不喝不分白天黑夜都要完成媽下達的任務,完成生孩子的重要工作……」謝鐵軍憨笑的應著話。
「你這娃,說話真是不正經……」謝媽媽聽到謝鐵軍油腔滑調地說話,老臉不由地紅了,她不由地想到了夜裡聽到的床戲……
自己回家,小夫妻親熱沒了燈泡,不知道會有多兇猛。
還是別瞎想了,有兒子的保證,又把避孕套扔了,或許就有希望了。
「舅媽回來了,哇,舅媽買了這麼多好吃的……」謝鐵軍和老媽聊得差不多的時候,孫貝貝也回來了。還是林樂樂眼尖,先看到了。
林樂樂奔向走進候車廳的孫貝貝,孫貝貝從塑料袋裡拿了好多魚給林樂樂吃,小吃貨開心地吃零食去了。
「鐵娃傍晚已經買了很多水果,你咋又買了這麼多?吃不完,下了車還提不了這麼多東西……」謝媽媽只是想支開孫貝貝,沒想到,她去買瓶牛奶,帶了一整袋零食回來。
難怪,自己和兒子說了這麼久的話,她才回來。
孫貝貝發現自己離去一會,回來婆婆臉上的氣色好多了。她看了眼謝鐵軍,不知道他們母子聊了什麼,不知道老公給婆婆吃了什麼迷.藥,讓婆婆似乎變得開心了。
只要她開心就成,孫貝貝笑著道:「媽晚上沒吃飯,在車上肚子餓了,就努力地把這些東西吃掉……」
「真好吃,外婆,吃得完的,我會努力地吃……」林樂樂把吃的活給攬了下來。
火車站工作人員拿著小喇叭喊大叫進站,謝鐵軍提著行李箱,孫貝貝抱著林樂樂送謝媽媽上了車站。
把老人小孩送上了車,看著徐徐開動的火車,漸漸離去,謝鐵軍牽著孫貝貝的手,緊緊地握著。
「你跟媽聊了什麼?」孫貝貝看著火車離去的方向詢問著謝鐵軍。
「避孕套!」謝鐵軍的目光也眺望遠方。
「啊……不是吧?」孫貝貝驚魂般的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謝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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