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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目錄 第257章 忘了大郎 文 / k金女人

    添香駕馬輕車熟路的朝著陸禮的東院飛馳,兩旁的花草枝蔓像光影般掠過,路上鮮少見奴僕,倒也不必為了防撞到人而減速,一路暢通無阻。

    此時東院陸禮、陸燁亭、陸喬、陸白皆是一臉凝重,幾人坐在椅子上,聽著剛剛從宮裡傳回來的消息。

    「皇夫貴體堪憂,御醫言熬不過今夜子時。」報信者口齒清晰的說完,稍稍一頓,又道:「女帝令二爺留宿精羽宮。」

    「她想把昭扣下做人質?可是聽到什麼風聲了?」陸白斜睨了眼報信的人,轉頭看向其他幾個男人。

    陸禮抿了抿唇並未言語,深邃的眸子越發的黑沉。

    陸喬皺了皺眉,道:「此番添香回雒陽,虧著陸爺已經天下皆知,西北陸家與雒陽陸家聯姻,這麼大的動靜,女帝豈能不知?再說,陸爺的身份也十分敏感,女帝有所察覺,付諸行動也是正常的。」

    這時陸禮抬頭瞅了他一眼,似想到了什麼,用手揮了揮,示意那個報信的下去,然後扭頭頭來看向陸燁亭,凝眉沉思,淨白消瘦的臉色更顯晦暗,雖然什麼也沒說,卻成功的把其餘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陸燁亭身上。

    陸燁亭左右瞅瞅,顯出幾分不耐來,哼道:「都盯著我幹嘛,我和香兒只是來配合你們行動的,可沒說讓我們來解決事情。」說完過了一會兒,發現這幾個男人還盯著他,陸燁亭換了個姿勢,端起茶盞,垂下眼簾道:「她能扣,說明想以質換東西,你們可知她想要什麼?」

    半晌沒言語的陸禮這時沉穩的接話道:「以前想要陸家土崩瓦解,現在也解的差不多了,如今還想做的應是防止春風吹又生,皇夫病逝,罪名很快就會落下來,壓著昭,是在防範昭在軍中的影響力,她怕兵變,她想穩固皇權。」

    「兵變?」陸燁亭嗤笑一聲,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在眾人皺眉狐疑中,冷哼道:「陸昭的兵力在幽州,雒陽的城防兵陸昭還插不上手,就算有一定影響力,也不至於影響到女帝的決策,女帝扣壓陸昭,肯定別有目的,你們再想想。」

    他話音才落,那邊陸白咦了一聲,想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道:「難道是想換二父手裡的國璽?」

    「國璽?」陸禮還不知道此事,不由的一愣。

    老觀主與瑾樂回陸家後便被陸白送進了陸家密道,藏身於密室之中,畢竟再銅牆鐵打的地方也有漏洞,他們不想在保全自己之前出什麼差錯,所以陸禮還沒見到老觀主,國璽的事自然也是才聽說。

    陸白趁機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陸禮越聽眼睛越亮,陸府自添香離開後一直是愁雲慘淡,他還真是難得真心實意的笑了一回,激動處,拍案而起,道:「總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有所求就好,就怕陸家在於女帝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如此甚好。」

    「光當!」眾人正待表達贊同和感慨,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粗魯的推開,幾人談的是機密事情,不由的都是一驚,陸喬反應敏捷的站起身看向門口。

    門口首先出現的是圓鼓鼓的大肚子,隨即是一雙乾淨的奶白鹿皮靴子,眼看著那兩隻腳踏進門檻,毫不遲疑的向著陸禮走去,帶著騰騰的怒氣,利劍一般的出擊。

    旁人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耳邊倏然響起一聲巴掌響。

    「啪!」響聲環徹屋宇。

    不僅挨打的陸禮懵怔,旁邊的男人也都同時傻掉,陸燁亭端著茶愣住,陸喬、陸白已然站起身,陸禮就坐在那,**辣的臉頰告訴他這不是幻覺。

    添香抿住唇就站在他身前,揚起的手還頓在半空,手臂僵直的勾著,泛紅的手掌顫巍巍的抖著,明明是她打了人,可紅了眼眶的卻也是她,彷彿這一巴掌,疼徹心扉的是她,不是這個男人。

    她有多痛,一個巴掌代表不了什麼,四年沉鬱心痛,豈是一巴掌就能了了?ua5k。

    所有人似乎都在發愣,可隨機又似乎都若有所然,陸燁亭稍稍遲滯,最後也跟著沉默的眾人出去,屋子裡只餘留添香與陸禮兩個人。

    關門聲自身後輕輕的傳來,添香一咬牙,重重垂下胳膊,緩緩轉身。

    當年事,如今再追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女兒五歲了,她沒見過,更沒盡過一丁點母親責任,憑什麼想看就看?陸禮這個父親做的再不好,起碼他做了四年,她又有什麼資格質問責難?

    她就像走在尷尬的細繩上的人,去也艱難,回也艱難。

    「信我。」身側傳來男人沉沉的壓抑著呼吸的聲音,低低啞啞,帶著成熟男人的磁性,像無孔不入的氣息,「信我,大郎從沒想過要害你……。」

    「然後呢……」添香的身子就這麼僵在原地,發傻的反問,「然後呢,從沒想過要傷害,難道你覺得你賜予我的都是幸福嗎?」

    陸禮張了張嘴,雙眼沉鬱,難以言表。

    添香像是才回過神來,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慢慢的呢喃,「我就是太信你了,陸禮,大郎,我就是太信你了!若我有留一絲餘地,何至於此?」尾音在不自覺的發顫,眼眶在發燙,淚水像出閘的河水,轉瞬盈滿,她小心的吸氣,生怕在他眼前落淚,她的淚早在四年前就應該流盡的,在他面前哭還有什麼意思?她不欠他的,就是欠,淚水也還清了。

    可越是小心淚水溢的越豐,她不過微微眨了一下眼睫,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溫熱的指肚,微微輕顫,夾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清馨,慢慢試著她的淚,摩挲過她的眼角,添香完全僵住,她瞠大眼睛,模糊的視線想要看清為她拭淚的這個男人的表情,可任憑她怎麼努力,濃霧沁滿眼簾,她說什麼也看不清。

    一下一下的觸碰,轟然掀起她記憶深處的感覺,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她的淚水就更加氾濫,眼前就越發的不清晰,漸漸的只留有一個男人的影像,然後一直留在她心底的清晰面容卻躍然而出。

    如玉公子,溫潤謙謙,一眸一笑淡然若水,清柔若風。

    記憶裡的男人太過清晰,清晰到弄痛她的心,為什麼當初不說?就在她失去孩子的時候,他也如這般輕輕拭去她的淚,輕輕的抱抱她,篤定的跟她說,「信我,信大郎,大郎不會害你。」只要他這麼說,她就信,她一定會信。

    因為她一直相信他對她的關心、笑容、緊張、甜蜜、可惡、市儈的算計等等都是真的,沒有一個人會把戲演的那樣逼真,他對她的付出,她從沒懷疑過。

    所以她離開的時候沒有恨,只怨怪自己太相信一個人,太相信他……。

    添香呷著一口氣,從懷裡掏出那張休書,泛黃卻保存的格外平整的一張紙,這麼多年,她只在陸家大門外迎著明晃晃,清冷冷的日頭看過,之後再也不曾翻開,可即便只看了一遍,至今為止仍深刻的記住了上面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帛氏添香犯七出之不孝、無子、善嫉,懷而不保視為失德,借內務之名行於倌樓視為失貞,不配為人妻,今日休之,以後雙方嫁娶,各不相干。』

    抖落開,這會兒黏著上了淚漬,陸禮看到時,各不相干這四個字恰氤氳成一團,朦朦朧朧的留著一個影子。沉就不心。

    他收回為添香拭淚的手,轉過來接過信紙,深邃的仿若兩譚深水的眼眸一陣顫動,似有液體的東西要湧出來,酸酸澀澀,**而滾燙,心裡是百般滋味,他一抿唇,死死的將紙攥在手心裡,團住,不過薄薄的一張紙,他用了十分的內力,轉眼,四年前親筆寫下的休書僅成一抹青煙,揚手飄散。

    看著煙塵一樣消失的休書,添香先是一愣,隨即嚎啕大哭,哭聲染得屋宇也是一片慼慼焉。

    委屈,總是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釋放,她哭的那麼認真,好像兢兢業業守著的什麼突然能交付出去了一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衝擊著她,失落、憋屈、傷懷……還有釋然。

    總想遺忘,卻耿耿於懷的壓抑了四年,此刻,她終於放開手,沒想到要放棄這段感情不是看盡世事滄桑,而是再次面對這個男人,得到一個四年前就該得到的回答,如此簡單,簡單至此。

    『大郎,我終於把你忘了,就在你眼前把你忘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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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斷了太久,入戲有點難,所以碼字速度沒上來,希望明天能更上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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