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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目錄 第203章 她很有趣 文 / k金女人

    澹台霽是來和她商量孩子就學的事,北國崇武尚文,像他們這樣的顯貴人家男童五歲就要開蒙武學,扎馬步、十米內射擊是必學科目,而澹台霽的意思是,明珠的讀書識字也很有必要開始,雖不參加科考,可詩詞歌賦這些陶冶情操的東西也要沾一沾。過是樣也。

    添香不做任何表態,這些事情不是應該他自己拿主意嗎?還真把她這個撿來的娘當親媽了啊!她顯出一絲為難和懊惱來,淡淡道:「明珠是王爺的兒子,做的一切必然是為明珠將來好,王爺拿主意就是了。」

    澹台霽看了她一眼,忽然轉變話題,道:「今年的雪下的真是頻繁,北國子民的牛羊牲畜都有很大損失,眼看子民流離失所,餓殍遍野,皇帝心焦如焚,年前龍體有恙到今日還不能臨朝,本王身為王子自當為君分憂,為民解困,想那萬里江山有一半為南蠻所佔,若為我所用,何至如此?」

    耶?澹台霽的這番言論是有感而發,還是別有用意?添香頓時警鐘大作,自己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也不願意看到有戰爭發生,從澹台霽那深沉的眼神和不甘的語氣來看,他可不個庸碌之輩,難道他留下她是有目的的?

    添香揣測不出澹台霽的用意,沉默片刻,轉身看向亭外飄雪,斟酌著道:「我在來北國的路上曾聽到這樣一個故事,說有比鄰而居的兩戶人家,一戶山南有地,一戶山北有地,山南那片土地鬆軟,四季皆可種植糧食,而山北那片卻是石頭多,土地少,兩戶人家同樣起早貪黑的努力幹活,到收穫的時候山北那戶人家的收成總是差強人意,時間久了他便心中不平,企圖殺了山南的人家,獲得好地。」s3zs。

    澹台霽挑眉,見她停頓,便問,「殺了嗎?」

    「殺了。」添香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帶出一縷嘲諷的笑,見澹台霽臉色沉下來,仍不以為意的慢悠悠道:「殺了,土地也奪過來了,可山南那戶人家的至交好友、嫡庶子嗣心中含怨,找了機會又把他們家掠奪燒殺了一通。」

    澹台霽的臉徹底黑了,添香只當看不到,繼續道:「可事情還沒有完,為了好的土地,也因為兩家不共戴天的仇怨,他們的子孫不住的上演著祖輩的劇目,殺來殺去的不亦樂乎,卻把土地給荒廢了。」

    「我娘曾跟我說,別人的東西再好也是別人的,想要擁有就自己創造,人和人都是一樣的,別人能辦到我也能辦到,我要做的是讓別人來羨慕我,而不是我去羨慕別人。」添香的嘴角始終掛著和煦的淺笑,對比澹台霽鐵青的臉簡直是光明與黑暗的強烈反差。

    可總算澹台霽還保持著上位者的風度,稍頓後反問她,「如果不去奪土地,山北那戶人家就活該吃苦受累嗎?」

    添香搖搖頭,「不能種糧食可以種果樹,天生我材必有用,既然老天給了那樣的土地,必然有它存在的意義。」

    澹台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添香毫不畏懼的帶著笑回望,兩人的對峙像山川和河流,其實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條平行線,男人卻偏偏和她扛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明珠害怕的拉了拉添香的衣襟,添香趁機先垂下眼簾,對上明珠的小臉,她的語氣不由的特別輕柔,「怎麼了?是不是冷了?」

    明珠有些鬱悶的癟了癟嘴,扒著她的胳膊,「娘抱抱,抱抱!」

    澹台霽劍眉皺起,張嘴想說什麼,可一看孩子趴在女子身上,乖巧的像只小貓,一想自己兒子這兩年受的罪,想說的又嚥了下去,淡淡道:「天冷,你們別呆的太久。」

    添香抱著明珠只抽空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

    澹台霽沉下一口氣,轉身出了亭子,一臉沉思的步下台階,邊走邊想那女人說的話,別人的東西再好也是別人的,那豈不是要讓他認命?山北不能種糧食可以種果樹,北國除了飼養牛馬羊還能怎麼樣?

    他心中一動,扭頭看向亭子,亭中的女子正蹲下身子,一手捂著胸口,後怕般的長長舒了口氣,不期而遇的,她的視線也向他望過來,隔著白茫茫的飄雪,像是沒想到他也會看她,她的目光明顯一僵,隨即落荒而逃的轉過頭去,那模樣俏皮的像個做錯事被當場抓到的孩子。

    澹台霽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還沒有一個女人敢和他講這麼多話,她,很有趣。

    春天一晃神就過去,還來不及編製初蕊的花環,夏天嬌艷的裙擺已經張揚開來,隨著知了成天成宿的不知疲倦大家叫喚,六王府的門庭也突然間開始喧闐,整日裡的車水馬龍,大小官員、皇族貴胄們頻繁登門,六王子澹台霽忙的數日不見人影。

    明珠已經開始跟著師傅練扎馬步,因太過於依賴添香,添香乾脆陪著他一起上課,那教課的師傅是宮裡的侍衛長,也是澹台霽的妻家侄子,而澹台霽的妻子已經病逝,正是因為當年丟失明珠引起的,但到底是因為思子病重還是因為澹台霽的冷落而造成的病逝,如今已經無從深究了。

    不過澹台霽與病逝妻子的娘家倒是來往甚密,外人看來一片和諧。

    添香沒心情管別人家的事,自打那次與澹台霽談話後,她對澹台霽這樣氣勢雄厚的男人便唯恐避之不及,而對於明珠的依賴她是既歡喜又頭痛,這樣下去只怕一時半刻離不了六王府。

    這一日正陪著明珠上課,明珠在前面扎馬步,她在後面做,突然就聽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早就耳聞六弟找回了走失的大侄子,我這個做二叔的豈能不來看看?六弟啊,你說這麼大的喜事你怎麼還掖著藏著的不讓人知道!」

    「瞧二哥說的,我哪裡是不想帶出去給父皇和幾位皇叔父們請安,只是孩子這兩年受了些苦,身子骨還在調養,且這性子像個鵪鶉似的膽小的很,帶出去怕是要失禮。」應話的是澹台霽,只是此時渾厚的嗓音帶著幾分恭謙。

    「唉?此言差矣。」二王子不以為意道:「兒郎就得帶出去見世面,時間久了也就差不到哪去,咱們是皇族,鳳子龍孫的還怕別人說三道四,誰敢說我大侄子不是,本王第一個不饒他!」

    「二哥這是明擺著偏袒自家人了……。」澹台霽笑著應酬。

    兩人說說笑笑的已經到了添香他們練武的院子,那二王子身著青藍色錦袍,方臉,長眉、薄唇,雖不似澹台霽英俊,長的也算端正,且渾身上散發的富貴氣逼人。

    二王子先看到的是身材高挑卻有著嬌柔容貌的添香,一看就不是北國女子,不禁眼睛一亮,停駐片刻才把目光挪開,看向明珠。

    明珠見來了一堆人,早嚇的躲到添香身後,偷露著腦袋看。

    澹台霽眉頭一皺,不難讓人看出他對明珠的表現很不滿意,可他對自己兒子不滿意偏偏把目光落在添香身上,好像是她的責任似的。

    添香一肚子委屈,在二王子的視線都在明珠身上的時候,對著澹台霽翻了個大白眼,澹台霽當即愣住了。

    直到二王子說話,在他臉上閃過一抹忍俊不禁的淺笑,轉瞬又恢復應酬的嘴臉,不住的點頭應對。

    二王子試圖和明珠說話,明珠卻因對陌生的『富貴老爺』排斥,躲在添香身後一聲不吭,結果二王子後來倒與她說了幾句話,雖然都是問孩子的一些日常生活的事,可二王子那雙油菜花一般綠油油的眼睛卻讓添香嫉妒不舒服。

    澹台霽打岔,請二王子去他準備好的宴會飲酒,又著重說有異域舞姬特意準備為二王子獻藝,二王子這才從添香身上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離開。

    添香一陣惡寒,回房後就把身上穿的那套衣裳扔了,後又洗了好幾遍澡才肯罷休。

    然而事情並沒有因為丟掉衣裳那般簡單,此後不僅二王子常來,三、四、五、七、八等十餘位王子走馬燈的來王府,每次來都會來看明珠,而明珠身邊離了誰都行,就是不能離了她,這些王子們便也順帶記下了帛添香這個人。

    傍晚,她哄了明珠睡覺,自己提著燈籠到院子裡散步,正是月中,月亮又圓又大,她立在下面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不禁怔怔的在那兒發起呆來,她想起了陸昭,想起積水亭,跳脫的又想起到陸白,心中不知什麼滋味,突然想哭,她想離開王府了,太過熱鬧的地方會讓她想要有個家。

    可她這輩子不會再有家了,一想起,便是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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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兩更畢,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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