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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目錄 第127章 難分難捨 6000 文 / k金女人

    只是揣測沒有證據,添香說不得什麼,便多留了個心眼。

    鬧哄哄的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玉順與瑾依收拾線團放好,添香就坐在窗口發呆,不是說今兒要走的嗎?怎麼小昭這會兒了還不派人來送信,難道是要趁夜走?

    興許是的,畢竟是偷著回來,總不會明目張膽的走。

    編好的金花生掖在腰帶裡,她無意識的瞅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這是一根拴住小昭的線,甭管他飛多高多遠,只要自己還在這兒等他,他就必須生龍活虎的回來。

    那麼再相見的時候會不會孩子都呱呱落地了呢?

    她莞爾,四月的風又暖又柔和,就像她現在的心情,平靜中帶著幾縷祥和與溫柔,不得不承認是小昭撫慰了自己低迷的心,也是肚子裡正在孕育的孩子帶給了她另一份女性的柔軟。

    用過晚飯,瑾依進來掌燈,一天了各個院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添香有些沉不住氣的問,「怎麼水榭這邊這麼靜?」

    瑾依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道:「水榭四面環水,來往不方便,且四爺好靜,所以相比其他院子要稍顯冷清了些。」

    「不是說這個,之前我在塔樓昏迷,這都醒了一天了大夫人也未曾傳話過來,我總覺得怪怪的。」她這句說的倒是實話,她惦記小昭的同時也惦記周氏一整天,以周氏的性格豈能就不聞不問了之?

    瑾依未及答話,門外端著果盤進來的和風接話道:「有四爺幫瞞著,主子什麼時候醒還不是主子自己說的算,就是大夫人臨時起意的遣人來探看,奴才們只說您才醒也是無可厚非的。」

    「哦?還能這樣?」添香一愣,看著和風撩到她眼皮底下的果盤,拈起一個梨子丟給和風,和風瞭然的拿起刀削皮,邊削邊道:「我娘說做人要懂得拐彎,主子就是心腸太軟,還是一根腸子直到底,所以才會被人欺負也不知道還手。」

    「我不是好好的嘛,被誰欺負了?」和風削梨子皮的手比那露出的梨肉還水嫩剔透,真想像不到,這就是每日做活的下人的手。她才想接過剝好的梨子,和風卻執拗的非要親手餵她。

    添香有些許不自在,和風道;「侍候主子是奴才的分內事,主子現在可還懷著小少爺,更不能勞主子動手。」

    添香挑了挑眼稍,到底有些心虛的左右看了看,瑾依在收拾衣櫃,玉順在整理精細匣子,瑾樂在鋪床,好像沒一個朝這邊看的,她扭捏了一下,一張口快速的將梨子含進嘴裡,梨子多汁,她邊咀嚼著邊對和風不好意思的笑。

    唉,看來想讓自己像喬氏那樣習慣侍從的貼身服務還有待加強心裡素質,心裡承受能力差的很可能被這麼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動作窘死。和風顯然比她專業,盡職盡責的把幾乎整個梨肉都送進她嘴裡才罷休。

    這會兒工夫就是餐後果品也吃過了,最後一步大約就是上床休息了,可她怎麼睡的著?乾脆讓人備了筆墨紙硯背摹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

    「孫子兵法……始計篇……。」案上鋪好紙,硯台裡的墨汁已經磨的潤膩,然而添香的字卻遠不如這些美好的東西,雖抄了好幾卷經書,她的字卻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頂多速度能快點,寫好一篇便放到一邊晾著,和風在一邊磨墨,見她寫的吃力也跟著皺眉,有心幫忙自己卻也寫的不好。

    「啊,手腕酸了。」添香嘟囔著把筆丟到筆擱上,轉身瞅了瞅床,畢竟折騰一天一宿,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和風咬著唇瓣猶豫了半晌,囁聲試探道:「主子若不嫌棄,奴才幫您寫吧。」

    「什麼?」添香一愣,驀然想起和風出口成章,當即樂了,連忙道:「快快快,不早說,累的我手腕子發酸,我念你寫。」說著把人擠到這邊來,自己過去準備磨墨。

    收拾好屋子的瑾樂見狀沉默了一下,走過去默聲不語的拿過添香手裡的墨錠,恭謹的低低道:「奴才來。」

    添香瞅了他一眼,瑾樂是這些侍從中年紀最大的,相對的更沉穩,不多言,遇事冷靜,心思細膩,這樣的人物按理說她應留在身邊做幫手,可紫惠那件事……,她總覺得瑾樂身上有秘密,不可輕易信任。

    添香一句句的念,風和寫,風和的字很秀氣,一筆一劃寫的極是用心,寫好一張遞給她校對,她不由的感歎道:「這才是正經的字嘛,乾乾淨淨的,瞧我寫的。」她把自己寫那張也拿在手裡,蜘蛛爬,因為比劃時粗時細,頁面看起來好噁心。把自己寫的往風和手邊推了推,「勞風和重新抄一份。」

    風和臉一紅,靦腆的抿了抿小嘴,低聲道:「主子要給何獎勵?」

    添香看著風和白淨的和小姑娘似的小臉,有心開玩笑,便摸著下巴嘿嘿一笑,輕佻道:「不如……不如主子給你找個小媳婦。」

    聞言風和猛的抬頭,很是怨念的深深看她,幾秒鐘後把某女看的直心虛,就見風和緩緩垂下眼簾似賭氣道:「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的,主子想怎麼著奴才無話可說。」

    「耶?」添香怔愣,說要獎勵的不是他自己嘛,這會兒怎麼又不高興了?哦,興許是人家不想要什麼小媳婦,逐道:「風和不願意?那是想要大媳婦?」

    「誰說要媳婦了?還不是主子自己說的!」風和氣的兩腮溜圓,眼圈有一絲泛紅。

    添香被噎在原地只卡吧眼睛說不出話來,在一旁的瑾樂忍不住的彎了彎唇角,將墨錠撩下,對和風道:「後廚備了銀耳竹笙湯,你去取過來。」瑾樂是這些侍從中的管事的,因著添香沒接話,和風正覺尷尬,聞言低著頭就出去了。

    眼瞅著和風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添香不樂意了,嗔道:「你把人放了,誰給我寫?」

    瑾樂恭謹且嚴肅的道:「只求少夫人別賞賜媳婦,奴才雖手拙,願出力。」

    噗……,若嘴裡有水必然一口噴了,添香面上曬然,擺擺手,「好好好,不獎勵媳婦,獎勵什麼你們自己說,上桿子不是買賣啊。」

    燭火搖曳,光照在瑾樂臉上晦暗不明,似無意識的,悄悄揚起一側嘴角。

    在這個角度看,添香有一瞬的失神,瑾樂這樣的笑和小喬真像,嬌美中蘊著恬淡,很美,很靜謐。

    陸宅的夜很少有這般寧靜的,過於安靜困意便更肆無忌憚的襲來,添香終是抵不住周公的召喚蜷著身子伏案睡著了。

    和風端來的那碗湯一動沒動,瑾樂聽不見她念便也不用再寫,擱好筆,在和風想動之前先一步過去抱起添香走向床邊。

    和風恨恨的咬了咬唇,只得跟在旁邊撩帳子,瑾樂將添香放好,脫了鞋子便去解腰帶,腰帶裡掉落出金花生,他拿起來看了看,停頓了幾秒後妥當的放在她枕邊,回手嫻熟的為她寬衣解帶,此間他仍舊是一副恭謹的表情,只和風急促的漲紅了臉,別開頭不敢再看。

    瑾樂為添香蓋好被子,直腰撂下另一側的帳子,輕轉身,與和風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一到門外,和風立時諷刺的道:「別以為有幾分顏色就能得到主子的青睞,想都別想,你沒那資格。」

    瑾樂只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開。py1m。

    和風恨聲的跺腳,「你怎麼回事我們都知道,別以為長的與三爺有幾分像就尾巴翹到天上,惹火了小爺將你那點子爛事都告到主子跟前去,看主子還願意瞧你一眼不,噁心!」

    瑾樂的身子一僵,頓了頓腳步,淡淡道:「別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完不給和風說話的機會,疾步離開。

    和風立在原地,愣了愣,隨即像是有股寒氣自腳底竄上來,直把他冷的打牙,雖臉色發白,卻還倔強的抿住唇,低低呢喃,「我不是你……我不是你……。」

    才放晴了沒幾日,今早起床又是陰沉沉的天,趴在窗口的添香就納悶了,難道雒陽城入夏就是陰雨連綿天?太陽的出鏡率還真低啊。

    早飯隨便吃了一口,胃裡翻騰的厲害,她吃不下。

    瑾樂幾個照舊在她眼前轉來轉去的忙活,然今兒似哪不對勁,和風與玉順兩個平日跟說相聲似的,一個逗哏一個捧哏,一早上了兩人一句玩笑沒開。

    無聊啊無聊,只能待他們收拾的差不多就讓瑾樂或者和風繼續給自己寫字。

    其實照她看瑾樂的字更美一些,和風的只能算乾淨工整,不過對於自己來說無所謂誰寫的,只要不是她動手就成。

    沒了和風與玉順的調笑,屋子裡更加冷清,陸四那個小騙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為什麼認定他是小騙子?添香想起來就一肚子火,這院子的下人挨個的問竟沒一個知道有陸四這個人的,她便說那天晚上還在屋子裡,這些下人比她還迷惑,反問她,那不是少夫人的侍從嗎?

    得,也崩費心的問了,根本就像沒影的事,還把自己鬱悶個夠嗆。

    陸昭那邊走是沒走也沒個動靜,陸禮那送進去一個帶氣的屍體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紫霞水榭好啊,閉塞的一點消息收不到。

    她就像眼睛盲了耳朵聾了,無所事事的一個上午就背著孫子兵法讓和風寫,瑾樂沒上前,一直在一旁侍候著磨墨,時不時的看著寫好的兵法失神。什生了小。

    玉順侍候自己吃點甜品,像這樣悠閒又有美男陪的好時光反而讓她覺得心裡不踏實,背兵法停頓的工夫便要溜號,目光是不是的看向門口。

    這種腳不著地的漂浮感終於在用過午飯後落地了。

    才用過午飯的添香正猶豫派誰出去探查一下,只怪手邊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左右舉棋不定的時候有人來了,整個頭包著裹嬌,急沖沖的進了院子,把才在門口通傳的瑾依往旁邊一推,上前二話不說的急道:「少夫人快跟奴才走,大爺病了。」

    「你是?」添香雖驚詫卻也不至於稀里糊塗就去了。

    那人急急的拉了一下裹嬌,是小林子!

    添香這才站起身,問,「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得的什麼病?要緊嗎?」

    「具體的奴才不清楚,還是請少夫人快些去吧,大爺半是昏迷的檔口斷斷續續的盡念叨少夫人的名字呢。」

    小林子說的有板有眼還特急切,添香有一瞬的慌神,陸禮不能有事啊,不然陸昭不在,她孤身一人在陸家怎麼混啊?等著被周氏捏死嗎?

    情急下什麼都顧不上收拾跟著小林子就往外走,瑾樂等人要尾隨,小林子只道:「船太小,你們另行船。」如此便是她和小林子先行,瑾樂等人另外找船。

    一路上小林子都不曾多言,上岸後,他們步行了一陣到陸禮住處,不用通傳,小林子直接在前引路進了院子。此時正有郎中忙前忙後,添香一眼看到席先生就在其中,看席先生沉翳的面色她這心也跟著一落千丈,到底什麼病這麼嚴重?

    進屋,她因慌亂差點撞上一個外往走的下人,那人手裡端著銅盆,身子堪堪躲過去,瞟了眼銅盆,裡面水色殷紅,面巾也染了重彩,這一眼真夠觸目驚心的,她這步子沒停的疾步走進去,屋子裡的血腥味濃重的讓人想吐,胃裡一陣陣翻騰,添香捂著嘴走到床邊。

    床帳一側撩著,一側落著,她看不清,小林子上前把侍候在旁邊的僕從都攆了下去。添香探頭往裡看,就見陸禮面色發灰的躺在那兒,雙眼緊閉,唇瓣翕合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把耳朵湊過去,就聽他道:「別東張西看,小昭帶回來的人我收下了,一會兒周氏必定會叫你過去回話,什麼可說什麼不可說你且細斟酌,小昭已經走了,你只專心對付周氏吧。」

    添香僵住脊背,不敢扭動腦袋,卻有一肚子問題要問,鼻尖上很快就出了冷汗。

    「想問什麼?」未曾睜開眼睛的陸禮像是能看見似的,極輕的淡淡問。

    到底沒忍住,她還是轉動眼珠子掃了眼外面,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麼落一般床帳,半透的羅莎外面的人只能瞧見大概的影子,卻看不真切兩人是否在竊竊私語。添香明白過來,大起膽子囁聲道:「那人怎麼處理?」

    「被周氏的耳目發現血跡,只得有人受傷才能掩飾,無須擔心,傷口不深,我沒事。」

    「原來如此。」添香恍悟,隨即道:「誰擔心你了?我是問那個人是生是死?」

    陸禮的嘴角一僵,偏偏不說,顧左右而言他的道:「你就不怕我死了你在陸家難獨活?」

    哪能,我還有小昭呢,她張口就想說,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這麼說不妥啊,不管陸禮和自己是以什麼目的建立成了『夫妻』關係,都不好挑撥,還有紫惠說的也很有道理,丈夫不能依靠卻可以借用,以她的處境只怕以後借用他的地方很多,萬不可得罪。

    暗暗唏噓,添香很是彆扭的換了一張臉,聲音放柔的關切道:「大郎傷哪了?痛不痛?」

    「咳咳……」陸禮忍不住的咳嗽起來,這一下可好,小林子身子僵住,在一邊研究藥方的席先生手一哆嗦,其他幾個郎中紛紛朝帳子這邊看過來,僕從們更是詫異滿面奇色。

    怎麼了?什麼情況?

    添香透著帳子悄眼看著,隱約感覺到屋子裡的詭異,就見陸禮灰白的臉頰此時有些發紅,小林子適時的驚喜嚷道:「大爺醒了!大爺醒了!……是少夫人喚醒了大爺!」

    陸禮只得騎驢順坡下的又咳嗽了兩聲,裝模作樣的抬起手,狠狠的抓住添香的手,低聲道:「夫人一聲大郎叫為夫受寵若驚。」

    「呃……」她只是想表現的更狗腿一些,沒多想,真的。

    不會是弄巧成拙了吧?!

    沒辦法,席先生只得捏著藥方子緩慢的走過來,添香忽然覺得這位老先生蒼老了許多,連拿著紙片的手都顫顫巍巍的。

    「席先生……」陸禮的聲音比席先生的神色還蒼老,這一聲好比黃花菜,無盡蒼涼……。

    她突然覺得心裡發冷,隨著席先生的靠近,趕忙向後撤退,已經確定,自己是破壞了陸禮的一些計劃,可同時也能確定另一件事,席先生是陸禮這條戰線的。

    屋子裡一時又熱鬧起來,端血盆的僕從開始端藥碗,陸禮與席先生模稜兩可的說了兩句,席先生道:「還好未傷到要害,慢慢養著吧,千萬別亂動,小不忍則傷口不易痊癒。」

    呦西,這是讓陸禮別輕舉妄動嗎?

    添香覺得自己到陸家別的沒學會,一切行為都靠猜就絕對錯不了。

    屋子裡人來人往的看的她眼暈,剛想出去透透氣,陸禮道:「過來,坐這兒。」看過去,是床邊。

    添香不想過去又怕錯過什麼重要的信息,坐下後,她就盯著他,咳嗽兩聲這人的氣色就好轉了,真神奇啊!陸昭握住她的手,「這幾日就留我這兒吧,你想建私院的事二娘已經和大娘談了,四娘也沒意見,如無意外應該能成。」

    「真的?」結果讓添香出乎意料,沒想到打打破慣例的事這麼快就解決一件,那麼輪宿的事也應隨之解決了,這個才是重點,她不想面對尷尬的人。

    「嗯。」陸禮喜歡看她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別是現在,閃閃發亮,就像在奴隸市場時散發著他羨慕的青春氣息。

    「選在哪?什麼時候建?還是已有的辟出一個院子來給我?」添香激動的忘了陸禮正握著自己的手。

    「你想在哪?」陸禮溫溫雅雅的問,談話似乎很輕鬆。

    她想在哪?添香尋思著東盛宅各個宅子的地理情況,東西南北正院夾著各處夫人的住所,大的宅院是八處,如果讓她選自然是希望在小昭西苑附近,最好是一開窗子就能聞到柿子林的味道,可這要怎麼開口說呢?

    添香正猶豫,小林子靠上前來,道:「大夫人派人送了藥材和滋補品,另吩咐……請少夫人去一趟。」

    陸禮明顯感覺到添香的手一哆嗦,自己好像也跟著一僵,隨即握緊她的手,輕柔的包裹住,慢條斯理的淡淡道:「沒說什麼事嗎?」

    小林子眼皮跳了兩跳,這不是心知肚明就點事嗎?大爺怎麼還問?

    添香癟了癟嘴,悶聲悶氣道:「準沒好事。」

    陸禮狠狠瞪了她一眼,立時明白自己多嘴了,添香習慣性的吐了吐舌頭,緩緩從陸禮手裡抽動手,這一刻誰也不用懷疑,她對他有多麼的難分難捨,只恨躺在床上裝病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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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終於是更上了,k比添香活的還不易啊!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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