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貼著水潤的肌膚,碧綠的顏色顯出幽謐,上面一個喬字看得清清楚楚,陸燁亭的瞳孔徒然一縮,隱秘在嘴角那抹明明在笑卻不見暖意的痕跡越發的淡薄,如果細看,還帶著一絲譏誚戲謔的成分。
這女子果然是陸家的人,能戴著陸喬的東西,關係必定匪淺。
「啪!」就在他暗暗揣測的時候,耳畔清亮的響起一聲擊響,不用猜測這聲音的來源,因為與此同時他的左臉頰火辣辣的灼痛起來。
陸燁亭有生以來第一次瞪這麼大眼珠子,大的都要從眼眶裡掉出來,驚的闔了好幾下唇都沒說出話來。
他……他風華絕代的臉居然被人摑了一巴掌,對像還是個女人?!
女子臉色泛白,一手攏著領口身子向後急速的退去,直到後腰抵到牆壁才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仁警惕的盯著他,不可見不惱怒,甚至快要爆破,同樣一句話沒說,但凡是周圍沒瞎眼的都能看出她眼底無盡的厭惡和寒意。
「你……」陸燁亭恨恨的想撂幾句狠話,可火氣衝到腦頂的時候卻又讓他極力的壓了下去,陸家的女人,暫時不能動……。
想到這兒,他邊揉著臉頰邊緩和了氣息,嘴角掛出淺笑,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慵懶間又清貴無比,裂開嘴角,瀟灑的抹了一把,「你就這麼對待朋友的?」
「朋友?」女子又往後挪了挪,雖然已經退無可退,而奇怪的是那雙充斥著敵意的眸光卻一點沒有退縮的意思。
陸燁亭心思轉了又轉,突然有種無力感,這個女人看似柔弱卻渾身是刺,且,顯然是不待見自己的,想他流連在風月場中叱吒無敵手,今兒卻連連失手,不僅又恨又喪氣,轉圜的語調不覺間已變的沒好氣,「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而你我同在一個牢房,本應患難相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而我之前已將姓名坦誠相告,你我亦非陌路人;更何況有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一說,你我既然已經相識,又患難與共,怎就知道我是惡人?還真下得去手,打的我半邊頭痛的厲害!」
說完連惱火再納悶再不甘,又生生露出一抹無辜的表情來,種種綜合在一起,還真讓人看不出他是做戲還是原本的性情,直把馬添香聽的一愣一愣,好一會兒才反過神來,壓下一肚子氣,瞪著他道:「你三番兩次言語輕佻,還罔論自詡什麼謙謙君子嗎?」
「可……」陸燁亭聞言就想反駁,不等他開口,馬添香緊接著又道:「男女授受不親,再說了……不還有不打不相識的說法嗎?」她這最後一句說的似心不甘情不願。
陸燁亭這個窩火啊,臉也揉的木了,長歎一口氣道:「那我這一巴掌換小娘子芳名,總還是值了!」
馬添香不樂意的撇著嘴稍,含糊道:「我叫馬添香。」說的又快又模糊,可氣的是陸燁亭還是聽的挺清楚,反問道:「小娘子姓馬?那又是陸家的什麼人?或者說是陸喬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