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喬雪妍自小便知道中國有個傳統節日叫「春節」,只可惜一直沒機會真正體驗,難得今年在f大上學,她便央求媽媽在中國過一個春節,沈意玲坳不過她的哀求,心裡一軟,就答應了。
這幾天,大街小巷裡掛滿了紅燈籠,家家戶戶門前都貼著紅色的對聯,到處一派喜氣洋洋,很有過年的氛圍,這跟在國外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第一次嘛!難免有點小小的興奮,但興奮之餘,她又覺得有些無聊,因為過年期間大家都呆在家裡不出門,她問了瑤瑤才知道過年就是一家人大團圓,大年三十吃年夜飯,初一到初十五是走親訪友的時間,她試探性的問過媽媽,這裡有沒有她們的親人,比如外公外婆啊?還有爸爸那邊的?
沈意玲給的答案很肯定,「沒有,你外公外婆去世得早,你爸爸那邊的親人都快三十年沒有來往過了,算了吧。」
喬雪妍心底有些微微的失落,但她沒有表現出來,所以一家團圓的年夜飯,只有她和媽媽倆個人,大年初一倆人也沒出門,外面街道上人煙稀少,出去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呆在家裡看電視。
到了大年初二,喬雪妍實在是悶不得了,這個春節對於她來說就像是煎熬,在這邊沒有半個親人,朋友也就那麼幾個,大家都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事情,哪有時間陪自己聊天,陪自己玩啊?
所以,吃完飯,她便和媽媽一塊去公園散步,透透氣,還玩了一會兒體育器材。
卻不曾想,身體一向健康的沈意玲突然毫無預兆的暈倒了,嚇得喬雪妍都傻眼了,有點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一分鐘之後她才蹲下身子搖了搖媽媽的身子,「媽,你怎麼呢?你醒醒啊!別嚇我!」
可無論她怎麼搖,沈意玲都躺著沒動,幸好當時旁邊有好心的路人,幫她扶起暈倒的沈意玲,讓她趕緊打120急救電話,別耽誤了最佳治療時期……一路上,她都在祈禱媽媽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她拿出手機,卻發現沒有一個可以求助的朋友,和她從小玩到大的好友都在瑞士,隔了十萬八千里,遠水救不了近火,翻到南宮瑤的號碼,猶豫了好幾次都沒有撥過去,她早上還跟自己發短信說要去鄉下外婆家拜年,這會肯定還沒回。
到了醫院,她看著媽媽被推進手術室內,心中焦急如焚,沒一會兒,護士出來了,讓她先交住院費,她才想起自己出門的時候沒帶錢,便求護士通融一下,先跟她媽媽進行手術,她馬上回家拿錢。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醫院規定必須先交錢才能進行手術治療。」護士的聲音裡不含有一絲人情味。
「大概需要多少錢?我媽媽她的病嚴重嗎?」喬雪妍覺得右眼一直「突突」的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似的。
「你媽媽的病有點複雜,可能需要動手術,醫生初步診斷可能是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如果真的動手術,至少需要幾十萬。」護士大致估計了下。
「什麼?白血病?」喬雪妍的腳步踉蹌了一下,被這句話「轟」的快要站不穩了,她媽媽平時好好的,怎麼會得白血病?
「是的,你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tgwg。
「不可能的!肯定是你們弄錯了!我媽媽她身體一向很健康,怎麼會得白血病?」喬雪妍激動的說道。
護士用那種可憐的眼神瞅了瞅她,像這樣的家屬她見得太多了,早就淡然自若了,不耐煩的說道:「先把錢交了,盡早動手術才有機會治好你媽媽,鬧鬧嘈嘈的有什麼用?」
喬雪妍心裡一片悲涼,自從爸爸去世後,她和媽媽的積蓄本來就不多,除卻供她上學的錢,已然所剩無幾,所以她一直利用課餘時間出去兼職賺取生活費,減輕媽媽的負擔。
十幾萬對她來說,太多了!根本就拿不出來,一瞬間,她腦子裡晃過很多人的身影,瑤瑤家境也不算特別富裕,她肯定幫不了自己,遠在瑞士的那幫朋友也無法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難道……真的到了窮途末路嗎?
忽然,她腦海裡閃現過梁真真的身影,十幾萬對她家來說,應該只是小樹目,可問題是,她會幫自己嗎?
咬著唇想了幾分鐘,她還是鼓起勇氣撥通了她的電話,聲音裡有些哽咽,她害怕,害怕媽媽像爸爸那樣離開自己,把自己一個人孤苦無依的丟在這世上。
梁姐姐,我……我想找你借點錢。】
「發生什麼事呢?」梁真真心裡滿是疑惑,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媽媽需要動手術,我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我……只能找你幫忙,梁姐姐,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喬雪妍生怕她不相信似的,連忙補充道。
梁真真心裡驚訝不已,沈意玲需要動手術?好端端的怎麼生病住院了?
「雪妍,姐姐可以幫你,這筆錢呢,也不急著要你還,你能告訴姐姐,你…媽媽得了什麼病嗎?」她走到走廊裡,音量壓得很小,不想讓老公聽到。
醫生說,可能是白血病。】喬雪妍的聲音很無助,如果媽媽真的得了這種病,治好的幾率非常小。
白血病……梁真真驚得倒退了兩步,沈意玲她居然患了白血病?難道說壞人真的有報應?這也來得太快了,儘管她很討厭她,可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她心情還是很複雜,尤其是人家女兒還找她求助。
「雪妍,你把卡號告訴我,我馬上給你轉賬。」如果她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罷了,知道卻見死不救不是她的風格。
梁姐姐,謝謝你,你的恩情我會永遠記得的。】
喬雪妍千恩萬謝的說了一堆,這時候不管誰幫她,於她來說就是雪中送炭,讓她感動。
掛完電話後,梁真真長長的歎了口氣,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怎麼唉聲歎氣的?誰打來的?」滕靳司從容的走過來,關切的問道。
「阿司,我很矛盾……」梁真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跟他說,更不知道該怎麼說,大過年的,就不能讓人過個安穩年嗎?
「怎麼呢?」滕靳司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聲音低沉輕柔。
「先陪我去趟銀行吧。」梁真真反手握住他,走進屋內,向葉媽媽和葉成勳告別,說有點事得先走,改日再回來住,葉瀾心裡有再多的不捨也只能揮手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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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梁真真兩手絞著手指,沉吟了良久才開口,「老公,你恨沈意玲嗎?」
正在開車的滕靳司身形頓了頓,旋即恢復自如,不明白小鹿怎麼會突然提到那個女人,「她對我來說,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人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現在就要……死了,你是什麼感覺?」梁真真支支吾吾的說道,邊說邊觀察老公的臉色。
「你到底想說什麼?」滕靳司敏感的發現自從小鹿接了那通電話起,就有些不對勁了。
梁真真心裡斟酌再三,不管怎麼說,那人是阿司的母親,他有知情權。
「剛才,是喬雪妍打來的電話,她說沈意玲突然暈倒,送往醫院後檢查出來患有……白血病。」
滕靳司手指顫動了幾下,差點沒踩錯剎車,「她打電話來跟你說這些幹嘛?」
「她想找我借錢,我就問了她是怎麼回事。」說到這裡,事情便明朗化了。
「確診了嗎?」滕靳司極力想要遏制自己的情緒,可微顫的尾音還是洩露了他的緊張和不安,縱然他有多麼的不願意承認,沈意玲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她如果活得好好的,自己可以毫無顧忌的恨她,當她是陌生人。
可她突然得了白血病,相當於患了不治之症,說不定哪天就離開人世了。
這個時候,他又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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