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如果醫生說孩子保不住了怎麼辦?」梁真真額上的汗一層又一層,密密的鋪下來,臉色蒼白如雪,下腹傳來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痙.攣似的,她忽然很害怕那種不詳的預感。
「沒事,我們還年輕,孩子會有的。」這個時候,他也只能選擇安慰老婆,不能給她任何壓力,要讓她心態平和。
梁真真兩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西裝,儘管阿司安慰她沒事,可心裡的擔憂和害怕還是深深席捲了她,第一次流產的印象對她來說記憶太深刻了,就像是一顆毒瘤植入她的心中,很難連根拔掉。
當護士小姐要推著她進急診室時,那種害怕的心理更加濃烈了,她最討厭的便是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看著那些醫生拿著鐵一般的械具在她身體內搗鼓……
冷,透徹心扉的冷,讓她全身發寒,止不住的哆嗦。
她不想鬆開阿司溫暖的大手,可醫院有規定,不允許家屬進去。
急診室外面,滕靳司薄唇緊抿,神色嚴肅,心裡焦急不安的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他多麼的想衝進去看看小鹿現在怎麼樣了,可醫生說他呆在裡面會干擾治療,對病人沒有任何好處,他只能黑著臉出去了。
突然,急診室門開了,一名小護士急匆匆的走出來。
「病人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孩子……孩子可能保不住,主治醫師說……讓病人的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她聲音結結巴巴的,她剛才已經見識過滕靳司的壞脾氣,所以有點怕他冷冽的樣子。
「什麼?孩子保不住?你們這是什麼破醫院!我告訴你們!今天孩子必須給我保住!」滕靳司冷著臉怒道。
沈博生和季梵西趕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番情景,同時對望一眼,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紛紛上前拉住盛怒中的滕靳司。stxx。
那小護士嚇得腿都軟了,雙眼含著淚,她才剛來醫院實習沒幾天,怎麼就碰上了這種衰事?雖然眼前的男人長得很帥,可也太凶了吧?咆哮的樣子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太恐怖了!嗚嗚……
趁著有人拉住他的時候,她趕緊閃了回去,心裡祈禱:以後再也不要遇到這種殘暴的病人家屬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帶小鹿去參加什麼酒會的。」滕靳司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滿臉的自責和傷心。
沈博生看著他的樣子歎了口氣,走到一旁去撥了個電話,聲音清冷嚴肅,「遠安,我是沈博生,看在多年老同學老朋友的面子上,你也得想辦法保住我的女兒和外孫。另外,滕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心裡應該比我還清楚,現在滕老夫人唯一的孫媳婦進了你醫院的急診室,剛剛還有人說孩子可能保不住,作為醫院的院長,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小事一樁,別說我沈博生不顧及多年的朋友情分,要是我女兒和外孫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可別怨我沒跟你提前打招呼。」
電話那端的人完全沒料到沈博生這麼晚會給他打電話,說起來,倆人是從小學一直到高中的同班同學,因所學專業不一樣才沒在同一所大學,畢業工作後一直都有聯繫,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陸遠安掛了電話後立即給醫院那邊撥了過去。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等待的過程中,南宮辰的電話響起來了,他一看到來電顯示心裡就犯怵,拿眼睛瞥了瞥一旁心神不安的主子,老夫人來電,這可如何是好?
他走到另一側的走廊上,膽戰心驚的接起來。
南宮,阿司和真真今晚去哪呢?怎麼還沒回來啊?】滕老夫人擔憂的問道,她今晚上一直心神不寧的,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南宮辰面色為難的朝走廊處看了一眼,他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萬一孩子真的保不住了,老夫人肯定會知道;假設孩子保住了,當然是虛驚一場。可無論如何,這消息也不應該由他告訴老夫人,他不能越權。
說與不說,他好像都很難做人。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老夫人您別擔心了,主子和夫人都是大人,會照顧好自己的。」他只能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但願如此吧,我這一晚上,都覺得心神不寧似的,希望這只是我的錯覺。】滕老夫人有點不相信南宮辰的話,可她知道他是不會故意期盼自己的,除非……
「錯覺,一定是錯覺。」南宮辰嘿嘿賠笑,其實他心裡打起了小鼓,老夫人精明得可怕,一般的謊言她都能夠拆穿,也不知道這次自己有沒有瞞過她,希望……有點渺茫啊!
咳!即使是迎著困難他也必須上!
掛完電話後,他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走到主子身邊,將剛才老夫人打電話過來的事——了一遍。
「嗯,只能先瞞著她老人家。」滕靳司聲音有些沙啞……
這時候,急診室的門開了,出來的不再是小護士,而是醫生,看他臉上的汗想必剛才的過程很辛苦。
「孩子保住了。」
這五個字對於他們來說,就如同天籟之音一般,讓人振奮人心,心裡懸著的一顆大石頭也終於落地了。
「大人呢?」滕靳司焦急的問道,他不光要孩子安然無恙,也要小鹿健康平安。
「都脫離危險了,但是……」醫生的一句但是將他們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病人的體質較弱,再加上她以前有過流產的記錄,所以會比一般人更加虛弱,需要在醫院多休養幾天才能出院,出院之後也必須好好照料,飲食生活方面不能有絲毫的馬虎。」主治醫生悉心的囑咐道。
「謝謝你,我想進去看看我老婆。」滕靳司難得開口說一句「謝謝」,這次卻是發自內心,老婆孩子的安全比什麼事情都重要。
「嗯,病人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看望的時間不能太長了。」
滕靳司點了點頭便進去了,站在一旁的沈博生和季梵西都很想進去看看梁真真,可他們知道真真現在最需要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滕靳司,聽到她和孩子脫離危險後,他們也就放心了,只要人安全,身體可以慢慢的調養,總會好的。
「沈先生,季市長,天色太晚了,不如二位先回去吧,明日再來看望夫人也來得及。」南宮辰友善的建議道。
沈博生抬手看了看時間,這都快凌晨了,真真現在的情況也不能探視,他和梵西呆在這裡也沒用,還不如明天早上來。
「嗯,那你跟滕靳司說一聲,我們先走了,讓他……也別太累了,真真需要他。」沈博生語重心長的說道。
季梵西從來到走幾乎都沒有開口說話,看似很冷靜,其實他心裡非常的緊張,他愛真真,即便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可他還是愛她,心裡希望她和她的寶寶平安無事,因為,這一定是她希望的。
愛一個人,可以自私,也可以無私,只要她生活得幸福快樂,跟誰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表面上可以裝作雲淡風輕,若無其事,可心裡卻苦澀無比,比吃了黃連還哭,一直蔓延到心底的最深處,無處躲藏。
「梵西,說句不怕你見笑的話,原本我是打算把真真嫁給你的,你為人正直善良,謙遜有禮,最重要的是,你一直深愛著真真,我絕對的相信你能給真真帶來幸福,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原先的軌道,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唉……」
兩個男人邊走邊聊著往事,難免會生出諸多感慨。
「沈叔叔,謝謝你的厚愛,只要真真過得幸福,我也就心裡無憾了,滕靳司對她,是真心的。」
「梵西,你是個好孩子,一定會遇見好女人的。」沈博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或許,他是真的看開了。
感情之事,本來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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