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人民醫院高等病房內,這幾天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鮮花水果堆滿了房間,處處洋溢著一股清新的味道,可病床上的季梵西臉色卻很黯淡,他很想拒絕一切探視,可偏偏自己所處的職位擺在那,由不得他不願意,來探望他的人也並非個個好心,有不少都是揣著壞心思想來看他的笑話,說一些明褒暗貶的話。
他仰躺在床上,心中一片灰涼,自己已經成了這副德行,還奢求些什麼呢,政治生涯戛然而止,從此變成一個廢人,只能依靠輪椅度過下半生,生無可戀。
主治醫生敲門進來給他進行每日檢查,可他只是冷冷的吐出一句話,「出去!我不需要任何檢查!」
醫生很無奈,這都三天了,季市長還是消極治療,長此以往下去,定然會錯過最佳的治療時期,到時候……唉……
「季市長,只要您積極配合我們的治療,你的腿一定可以康復的。」他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希望能夠勸動這位頑固的市長,只可惜始終徒勞無功。rvh0。
「出去!」季梵西的聲音比之剛才更冷了一分,醫生的話明顯前後不一致,他手術後曾模模糊糊的聽見他們說自己的腿希望渺茫,就算是努力做復健也未必能夠站起來,而當著他的面卻說一些好話,當他是三歲小孩嗎?哄哄就能被他們忽悠?
醫生哀歎了口氣轉身出去了,在門口正好碰到準備進來的滕靳司,於是,他也省了敲門,直接踏入,一語雙關的說道:「老遠我就在走廊上聽到嚷嚷聲,還以為是哪個頑劣的小孩,卻不想是季市長你啊!」
季梵西神色不悅的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忽然來幹嘛,總不可能是特意跑來說一些嘲諷自己的話吧?這些天他聽得太多了,不差這一句。
「今天也不知道吹的是哪陣風,居然將大忙人滕少給吹來了,難得!」他也不甘示弱,縱然他從車裡面將自己托了出去,可倆人畢竟是情敵,心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隊時話的。
滕靳司不理會他的話,自顧走到沙發上坐下,翹著二郎腿,環視了房間一圈,然後定定的看著他,「都說季市長人品如何的好,一心為人民群眾謀福利,不辭辛苦的東奔西勞,樹立良好的政治要員形象,在我看來,卻不盡然。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個幌子,借此來掩蓋你內心的空虛而已,還好意思說你是從部隊裡出來,如果我是你的戰友,只會為你感到羞恥,軍人,是鐵打的身軀,海一般寬廣的心胸,不會輕易的被任何困難所打倒!反過來看看你自己,要不我拿面鏡子給你照照?裡面雙眼無神面容憔悴毫無鬥志的窩囊廢是季市長你嗎?真丟人!」
「激將法對我沒用。」季梵西的聲音比剛才多了一絲顫抖,可他的語氣還是很冷,不得不承認,滕靳司說的這些話觸動到了他,可並不代表他會按他的意思振作起來,心一旦灰涼了,豈是他人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
「我不屑於對你用什麼激將法,這些都是我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窩囊廢一向為我不恥,以前,我還覺得你是個有血性的男人,敬你為對手,如今看來,是我看錯了人,你,根本就不配喜歡小鹿!她也不會喜歡你這種一天到晚只知道鬧脾氣的傲嬌男人。或許,我們都錯了,你的行為壓根就不能稱之為男人!你就是在逃避,逃避你肩上應該背負的責任,寧願坐在輪椅上頹廢的過一輩子。」滕靳司突然發現自己很有表演天賦,這段話可謂說得繪聲繪色,表情和語氣配合得天衣無縫。
說完之後,他便起身離開了,打蛇只能打七寸,他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季梵西要是個男人就應該振作起來,否則他這一輩子就算完了,永遠只能坐在輪椅上。
聽到門合上的響聲之後,季梵西腦袋還是發懵的,可以說,滕靳司的一番話是這些天罵他罵得最凶也是最狠的,其他人都是耐心的勸導他,唯有他是一通罵語,讓他臉色訕訕的,不得不說,他的話都說到他心裡面去了。
一直以來,他都為自己是個軍人而驕傲,即使離開了部隊,他依舊懷念著那段難忘的革命情誼,容不得旁人說三道四,滕靳司的話相當於是對他的侮辱,亦是將自己不想展現的一面赤果果的揭露出來了。
他真的是個只知道鬧脾氣的……傲嬌男人嗎?傲嬌?這個詞居然也能用在他身上?讓他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堪,心裡如五味雜陳一般不是滋味。
這一晚,他想了很多,從大學遇到曉曉,然後是一同被選入飛鷹大隊,再後來便是艱苦並快樂的訓練生活,直到曉曉出事,自己一度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也是多虧了那幾年的外出旅行生活,讓他體味到人生百態,見識到了很多山區裡的老百姓還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不能自拔,深深的觸動了他,讓他立志成為一名人民的好公僕。
而如今,他卻因為腿傷而自暴自棄,滕靳司說得對,他不配喜歡真真,他真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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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上午,天氣晴好,藍藍的天空上面一片萬里無雲,微風輕輕的吹拂著,迎面襲來一股清爽自然的涼風,沁人心脾。
民政局門口,永遠都是進進出出絡繹不絕的男男女女,一輛黑色的加長版豪華卡宴緩緩停靠在車位上,車門打開,下來一男一女,立即引來路人的頻頻回望,只因這倆人的氣質和容貌太過於出眾了。
男的一身低調奢華的黑西裝,俊朗挺拔;女的一襲純白色的連衣裙,姣美清麗,倆人十指相扣的走進民政局門口,眉梢間飛揚著藏不住的情意,不難看出倆人非常的相愛,他們便是滕靳司和梁真真。
今日特意翹班來領取結婚證的,實在是很具有紀念意義。
「阿司,裡面人好多,這要排隊到什麼時候啊?」梁真真紅唇微啟,蹙著眉看著前方長長的隊伍。
「要不我打個電話讓人清場?」滕靳司摟著愛妻的腰。
梁真真嬌嗔著捶了他一下,「不要啦!太特殊了就沒那種領證的感覺了,還是慢慢排隊吧。」
滕靳司很冤枉,他這不是依著小鹿的話麼?怎麼又成了他的不對,嬌妻難養啊!
於是,堂堂帝豪斯集團的總裁陪著妻子一塊排隊等待登記,所幸這裡面沒有什麼狗仔隊和記者,要不然明天娛樂版的頭條新聞肯定是滕少陪愛妻在民政局排隊等待領取結婚證,絕對會轟動整個c市。
當看到倆人的照片緊挨在一塊貼在那個小紅本上時,心裡的喜悅是無以言喻的,剛才進去的時候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可出來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是無法訴說的,拿著紅本本就意味著倆人從此捆綁在一起了,一起生活,一起分享快樂,一起承擔痛苦,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一個人陪著你。
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啊!我真的結婚了。」梁真真手指緊緊捏著小紅本本,心情激動,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似的。
「是的,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乖老婆,把紅本本給我,你這麼迷糊,萬一弄掉了怎麼辦?」滕靳司很擔憂哪天突然找不見結婚證了。
「不要!這是我的,我要自己保存。」梁真真想也沒想的直接拒絕,唇角微翹,笑得張揚。
「乖,聽話。」滕靳司伸手去拿。
梁真真乾脆將它藏在身後,笑著躲開了。
「別鬧了,這麼重要的證件可得放好。」滕靳司語氣寵溺,黑眸裡深情款款。
「咱們一人一本,互相保管好嘛!」梁真真撅嘴,就在倆人嬉鬧的時候,她電話突然響起來了,來電顯示是:佳妮。
玩鬧的心頓時沒有了,眉色稍斂,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然後按下接聽鍵,那端立刻傳來低低的哭聲,她的心瞬間揪起來了,無端的冒起一股無名火。
「佳妮,關皓黎那個混蛋欺負你了?」聲音裡充滿了憤怒,巴不得現在就衝過去狠狠的揍那個混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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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卡卡~~~阿司和真真終於結婚了,後面還會有婚禮喔~~~~愛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