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哥,你看天都黑了,他們還找得到我們嗎?」梁真真說得口乾舌燥,車上帶的水也喝完了,這時候只覺得全身脫力,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感。事出能說。
「一定會的。」季梵西的思緒也開始飄渺了,他除了飢餓和困乏,腿上還受了很嚴重的傷,可他一直忍著,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睡著,一旦睡著很有可能就醒不過來了,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真真,他都得堅強的挺下去。
梁真真並不知道他腿受傷了,以為他和自己的情況一樣,心裡思索著阿司怎麼還沒來?他再不來,自己就支持不住了。
就在倆人越來越絕望的時候,有一束亮光照了過來,然後是驚呼聲,梁真真迷糊中朝亮光處看了一眼,她好像看見了一架熟悉的直升飛機,越飛越低,機艙門口的那個人影也變得清晰起來。
「降落!」滕靳司從望遠鏡裡看見了一輛車被壓在石堆裡,幾乎大半個車身都陷在裡面,因為天暗的關係,他看不清裡面的人,但根據猜測,小鹿在裡面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他命令飛行員小劉降落,寧願看錯,也不能錯過!
所幸,他的猜測是對的,梁真真確實在裡面,連忙從直升機上拿來尖銳的利器,直接砸碎了玻璃,因為車門被堵住了,只能讓他們從車窗爬出來。
「阿司!」梁真真在看到自己愛的男人時,心情是萬分激動的,他來救自己了,他真的來了!心,瞬間安定下來,爬出窗戶的那一刻她直接撲倒在他懷裡,他健碩的胸膛總能帶給她無以倫比的安全感。
滕靳司亦是緊緊抱住朝思暮想的人兒,若非此地太危險,他真想親吻她的小嘴,以解這些天的相思之情,雙臂緊緊的環著她的腰,似要將她揉進心裡。
歡喜過後的梁真真並沒有忘記還在車裡沒有爬出來的季梵西,眼神示意滕靳司先放開她,轉頭看向車內的男人,「季大哥,我們有救了,你出來啊!」
季梵西嘴角浮現出一抹苦澀,剛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心裡的妒忌翻滾澎湃,有那麼一瞬間,他寧願自己為真真死了,這樣子,她就能永遠的記住自己一輩子,可偏偏他活下來了,還活得這麼沒骨氣,他想往外爬,可雙腿無法動彈,危險來臨的剎那,他只顧著護住真真呢,而忘了自己。
「我……」季梵西試著動了動,卻發現雙腿已經麻木,很難移動分毫。
「季大哥,你的腿怎麼呢?」梁真真從外面看裡面,自是一清二楚,不免有些懷疑。
「沒事,可能是坐久了,有點麻。」季梵西並不希望真真因此而同情他,或者對他心裡有愧疚。
「季大哥,你太傻了,我不值得你這樣的。」梁真真想起上午泥石流來的那會,季大哥將自己護在懷裡的情景,他的腿肯定是那會受傷的,可他居然一直忍著沒說,那該有多疼啊?心裡的自責層層疊疊,胸腔內溢滿了愧疚感。
季梵西沉默不語,可他的表情卻寫著:真真,你值得我為你做任何事情。
滕靳司在一旁看著心裡頗不是滋味,自己的女人和別的愛慕她的男人單獨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還被困在密閉空間里長達十個小時,雖然他知道這期間倆人是清白的,可季梵西寧願自己受傷而保護小鹿的勇氣讓他不舒服,他這樣做會讓小鹿心裡愧疚不安,真是個有心機的男人!
「小鹿,別擔心,我進去幫他。」他聲音平靜的說道,既然他是為了救自己的女人而受傷,那麼他理應幫他,這是他應該且必須做的。
梁真真望向滕靳司的眼神充滿了愛意和被理解的感激,「阿司,季大哥是為了保護我而受傷的,我們應該幫他。」
她用的是「我們」而不是「我」,態度已然顯而易見,她和滕靳司是互相信任和理解的愛人,而季梵西是多次幫助她的朋友。
滕靳司心裡很高興,不顧身材高大的不便,毅然鑽進狹窄的車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雙腿麻木的季梵西給弄了出來,而司機位置的秘書小柳,就永遠的葬身此地了,他今年還那麼年輕,可……
就在三人都為他默哀的時候,救援隊找到了這裡,幾架直升機紛紛在低空盤旋,有武警官兵自梯繩而下,看到季梵西後,關切的問道:「季市長,您還好嗎?」
季梵西點了點頭,「我沒事。」
「什麼叫沒事!你的傷明明就很嚴重,季大哥,你別逞強好不好?」梁真真不悅的瞪向他。
武警官兵看了一眼季梵西的樣子,尤其是他的腿,彎腰準備背他上直升機,他推卻不過,只能任由人背著,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和梁真真揮了揮手,幸好救援隊來得及時,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倆人共處,眼睜睜的看著他倆甜蜜恩愛,於他而言,是種殘酷的刑罰。
「滕靳司,好好照顧真真。」他只說了這麼一句,這個男人給所有人的感覺都是淡漠疏冷,唯獨對梁真真,燃燒了他的全部激情,不得不說,他對她的好,是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就好比剛才,一向唯我獨尊,高貴如王者般的滕少會爬進車裡面將他救出來那完全是看在真真的份上,從這點來說,他也是非常聰明的。
「放心,她是我的未婚妻。」滕靳司回答得很聰明,既表明了自己照顧小鹿的決心,同時也宣誓了自己的所有權,她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癡心妄想!rmes。
季梵西心裡瞭然,他早就明白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愛與不愛也是要看緣分的。
*****
一個小時後,直升機停在c市最大且最具有權威的人民醫院,滕靳司抱著懷中的人兒就掛了個急診,他現在迫切的需要檢查她身體的各方面狀況,必須確保沒事他才能安心。
結果出來後,梁真真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長時間沒有進食進水,導致某些方面很虛弱,需要進行調理和好好休養。
與此同時,醫院的急診室內,正在進行著一項手術,季梵西安靜的躺在手術台上,打了麻醉的他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只知道身邊圍了好幾個人拿著手術工具在那忙碌著,他好像有聽到醫生們在議論他的腿。
很難治好;就算手術成功也未必能夠完全康復;要看復健的效果,有時候也需要碰碰運氣……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樣的心情,如果這雙腿廢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一個殘廢嗎?天天坐在輪椅上要人照顧吃喝拉撒睡,還不如拿把槍將他崩了。
迷迷糊糊中,他睡著了,連手術什麼時候完成的也不知道,他多想一覺醒來,這些就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好與不好,全都煙消雲散。
畫面切換到梁真真的病房內,葉瀾和沈博生都連夜趕了過來看望女兒,擔心了這麼好幾天,終於見到人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地了。
滕靳司心裡很鬱悶,他還沒和小鹿單獨說話呢,分別了這麼些天,擔心了這麼久,他也有好多話要對她說,可葉瀾和沈博生一來,自己就只能一邊呆著去,社會地位「噌噌」的下降,唉……
走到外面陽台給奶奶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告訴她小鹿已經沒事了,明天就帶她一塊回家吃飯,滕老夫人心裡高興,「沒事就好,老太婆我可禁不起嚇,再也不許發生第二次類似事件了!」
「奶奶您放心,絕對不會的。」滕靳司保證道,他可受不住再來一次。
回到病房門口,葉瀾依舊拉著女兒的手絮絮叨叨,眼眶濕潤,自從真真去了通縣,她夜夜都失眠,天天看新聞,生怕她出了什麼事情,在聽說她回來的路上遭遇泥石流時,急得她給沈博生打電話,求他想辦法救真真。
「葉媽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您別哭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梁真真棄械投降。
「臭丫頭,你真是急死葉媽媽了!嚇得我天天提心吊膽的,沒睡一個安穩覺。」葉瀾抹著眼淚。
「從今晚開始,您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啦。」梁真真撒嬌的摟著葉瀾的胳膊。
葉瀾寵溺的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今晚,她終於可以徹底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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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親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