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慕容離感覺到從身後投來的目光,轉身,目光對上了只穿著衣裙的林念桃;「你怎這般來了?」
一怔,林念桃開口道;「一日都沒有看到你,我聽侍衛說你在這邊,便過來看看,如果你還在忙,我就先離開了」
只是話語到了最後,不知怎麼就沾染上了一絲苦澀。
慕容離自然是聽了出來,修長的手指一動點住了雪婉的穴,隨後起身,身子一躍便出了馬車,動手將林念桃懷在了懷中,大手揉捏著她有些泛著青紫的衣裙;「你的披風呢?便是這般來了,恩?」
聞言,林念桃著實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方纔的話中之意;「忘了拿。」
「忘了拿?」慕容離又揉捏了一下;「那你這隻小桃子心中還記著些什麼?」
沒有理會他在她臉頰上胡作非為的手,踟躇了半晌後,林念桃才緩緩地開了口;「方纔,你和她」
話語說到這裡,她有些說不下去了,更或者說,不知該怎麼問出口。
他的心中已經瞭然,低沉的嗓音中夾雜著輕柔;「她做了噩夢,我在安慰她」
原來是這樣,林念桃心中的晦澀消失了,心情驟然好了起來,嘀咕道;「我做噩夢時,怎也不見得你那樣哄我?」
捏住了她凍的有些通紅的鼻頭,慕容離輕笑一聲;「果真是小妒婦,你已經入睡,即便是我這般做了,你又如何能曉得?」
林念桃想了想,他說的似也在理,這時,慕容離已經帶著她的身子向著馬車而去。
兩人消失後,一抹白緩緩地從樹後走了出來,懷楚溫潤的目光一直追逐著馬車,兩人離開時的情景還在他的眼前,只要小白好,便好。
夜色在漸漸的沉寂,懷楚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心中雖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但還是會痛,會喘不過氣,會苦澀,會心疼。
就這樣,馬車在路上行駛著,距離西川越來越近,等趕路到傍晚時,已經到了西川的皇城外。
許是真像大夫所說的那般,從慕容離那日陪著雪婉出去散心之後,已經過去兩日了,但她的病卻難得沒有發作,卻還是如以往那般,蜷縮在馬車中,不和任何人言語。
侍女這幾日已經鬆了一口氣,將膳食放在了桌上;「小姐,你吃一點。」
「我不餓,現在到哪裡了?」雪婉蒼白著臉色問道。
「啟稟小姐,已經到了西川的皇城外,開始駐紮了,還有,今日難的陽光很好,小姐要不要出去轉轉?」
陽光難的很好,的確,她已經兩日兩夜呆在馬車中沒有邁出一步了,聽侍女這麼說,點了點頭,和侍女一起出了馬車。
果然,陽光很好,雖是冬日的陽光,但是照在身上竟也讓人覺得暖暖的。
而另外一旁。
樹下,棋盤已經擺上了好久,慕容離與林念桃兩人正在對峙,林念桃手執白子,慕容離則是執黑子。
身上依然是一襲紫袍,他的手臂放在腿上,撐著下顎,烏黑的髮絲垂落,慵懶而無比的養眼;「小桃子,你確定要將兵放在這裡?」
「確定!」林念桃頭抬都沒有抬。
「你真的確定?」他的眉微揚了起來。
她皺了皺眉;「你怎麼囉哩囉嗦的,我就是要這樣放!」
「很好,吃——」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棋盤上的白子已經利落的被林念桃收回,擺在了另一處。
抬眸,慕容離睨著她;「小桃子,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無賴?」
「與你一起學的,來吧。」她臉不紅心不跳。
一盤棋,林念桃不住的搗亂,可終究是沒能贏過慕容離,更是被慕容離殺的七零八落。
推開眼前的棋子,她哼了一聲,甚是不滿道;「你難道就不曉得讓一讓我嗎?」
「我心中自是曉得,但至於為什麼不讓你,那自然是有苦衷」修長的手指動了幾下,他已將棋子重新分好,話語倒甚是理所當然。
「連讓一步棋都有苦衷,你倒是說說,能有什麼苦衷?」
「若是我讓了你,那不是說明技不如你,以後若是有一天,你將這個作為把柄說與小傢伙聽時,我的顏面不就落地了」
而林念桃卻是聽的一頭霧水,打斷了他;「請問,這個小傢伙是誰?」
「自然是我們的孩子」他的眼眸瞇了一下。
眼睛忍不住抽動了幾下,林念桃差點沒暈過去;「那啥,你會不會想太遠?」
「這麼說,小桃子是不想要小傢伙?」
「你聽話能不能別這麼斷章取義,我說的是會不會想太遠,而不是不想要。」話音落,她察覺自己說了什麼,臉頰上有抹淡淡的紅,心中卻很是甜蜜。
她和他的孩子到時會像誰呢?心中突然湧現出了一幅憧憬。
「太遠?怎會遠,為了避免小桃子覺得太遠,我決定了一件事,每日晚上好好侍候小桃子一番」他說著,妖美的眉眼微微揚起。
向前兩步,林念桃伸手摀住了慕容離的唇,大庭廣眾之下,竟連這種話都能說的出口,這個不要臉的!
「還有,你現在才想起臉面一事不覺太遲麼?」她掃了他一眼;「你的臉皮那般厚可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所以我覺得,以後孩子肯定會像我」
聞言,男人卻騰地一聲坐了起來,甚是不滿意;「自然會是像我」
「像你麼?像你比女人都漂亮?」林念桃哼了一聲,慕容離卻一點一點逼近她,俊美好看的臉龐浮現在她的眼底;「不好麼,恩?」
他猛然湊這麼近,林念桃的心竟沒種的跟著一下一下跳動起來,伸手推搡著他的身子;「我還是慎重想了一番,容貌像你,性子像我,這樣才是最好的。」
「性子像你那般喜哭鼻子麼?」他說著,將她往自己懷裡緊了緊。
「我什麼時候喜哭鼻子了?你可不要亂說。」她在他懷裡磨蹭了蹭,臉頰揚起對上了空中的陽光;「慕容離,你不覺得這樣的天氣很適合睡覺麼?」
聞言,慕容離一臉熱切的睨著林念桃,在她的耳邊輕吹了一口熱氣;「小桃子這是在邀請我嗎?」
「邀請你個鬼!」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林念桃將頭靠在了他懷中,閉上了眼睛。
她的肌膚白裡透紅,在陽光的照射下透著淡淡粉紅的光澤,眼眸一暗,薄唇正要落上去時,卻被林念桃出手撐住了臉龐,笑罵道;「大庭廣眾之下,你到底想做些什麼,登徒子!」
「你既是已經喚我登徒子,難道還不曉得我要做些什麼?」他倒是極度配合,一臉輕佻風流的模樣。
林念桃笑的蹂捏著他的臉龐;「你這樣倒是像極了南宮那廝,一臉欠揍!」
另外一旁。
在侍女的攙扶下,雪婉步出了馬車,果然已經開始駐紮營地了,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四處張望著,當到了一群人身旁時,她還是會頓住腳步,或者從他們的身後繞過去,對於人群,她心中還是存在著恐懼之感。
此時,一群人走了過來,一看臉色便是流里流氣,不是什麼名門正派。
當無意中看到雪婉時,他們頓下了腳步;「哎呦,這駐地中什麼時候還多了一個美人兒?」
「是啊,前幾日怎麼都未曾看到過,不過雖然算不上大美人,倒也能算的上小美人一個。」其餘的人在附和的笑著。
駐地中幾乎全部都是男人,鮮少看到女人,如今看上一個,也能算得上稱奇。
聽到幾人的話,雪婉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臉色變的有些蒼白。
「小美人你倒是退什麼退。」幾人調笑的向著雪婉走近,有些人的手已經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破廟中的那一幕又浮現在了眼前,雪婉渾身上下忍不住輕顫起來,那一夜的噩夢再次將她糾纏,就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頸,讓她喘不過氣。
當一個人落在她背上的手游移一下時,雪婉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滾,滾開,你們全部都滾開!」
她的聲音有些撕心裂肺,讓不遠處的慕容離聽的清清楚楚,手一動,他鬆開了懷中的林念桃,身影已經順著聲音而去,林念桃微怔了一下,也跟在了身後。
雪婉雙手抱著身子,滿臉的驚恐,渾身上下止不住的發抖,口中還在不停的尖叫著。
眼眸一瞇,慕容離身形迅速一動,已經將圍住雪婉的那幾人摔在了地上,並將雪婉打橫抱起,嗓音輕柔的安撫道;「沒事了,我在」
仍舊有些失控,但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在眼眶中滾動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離」
「嗯,沒事了,別怕」他柔聲安撫著,雪婉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手抓住了髮絲;「離,疼疼疼」
聞言,他身形一動,向著馬車而去,林念桃跟在了身後,也想看看雪婉到底有沒有大礙。
聽到身後響起的腳步聲,慕容離轉身,喚住了林念桃;「小桃子回馬車,去用午膳。」
「我不餓,我想——」
然,不等她話音落,那道低沉的嗓音已經響起;「任何人不准踏進馬一步!」
望著兩人的身影走進馬車,林念桃腳步還是向前走著,卻被侍衛攔下;「小姐,沒有主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我今日就偏要進,你還怎麼著?」
身子一動,她便橫衝直撞起來,侍衛沒有留意,她便從一旁繞到了馬車旁,只是還沒有踏進馬車,慕容離便走了出來;「小桃子怎麼這般不聽話,回去!」
「我沒有不聽話,我只是想看看雪婉到底怎麼樣了。」
「她自然有大夫看,你回去用午膳。」
「我不餓,一個人呆在馬車中也悶,我想——」
沒能讓她說完,慕容離已打斷,對著一旁的侍衛道;「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帶小姐下去!」
他淡淡說完,返身離去。
林念桃沒有離開,仍然想要上馬車。
聽著馬車外的聲響,再睨著床榻上抱著頭一直喊疼的雪婉,慕容離的嗓音有些略微的沉了下來;「現在不是你胡攪蠻纏的時候,我也沒有功夫陪你胡鬧,回去!」
他的聲音中帶上了一抹強硬,而林念桃卻是渾身一僵,身子下了馬車,離開。
她便不懂他的那句胡鬧,雪婉病了她也只是想看看到底有什麼大礙,想陪著他一起看雪婉,她也可以代替他照顧雪婉,他卻說她是在胡攪蠻纏。
她何時胡攪蠻纏了?他便是那般想她的嗎?
混混僵僵的,她向著眼前的那片樹林而去,雪婉得病他擔憂,這她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卻為何要那般說她?
她也只是想進去陪著他一起照顧雪婉而已,他便認為她是哪種沒有一點眼色之人嗎?
不舒服,她的心中極度不舒服,腳隨意的踢著地上的落葉。
待林念桃離開後,慕容離好看的臉龐更陰沉了一些,就連從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變的陰沉,侍女和大夫屏住呼吸,只怕惹惱了眼前心情很是不好的主子。
「小姐並沒有大礙,只是無意識中想到了以前的事,將自己又纏繞了進去,只是無形中的壓力和刺激讓她覺得疼,最重要的是小姐一直陷入噩夢中不能自拔,若是不將她喚醒,後果只怕會很嚴重。」
慕容離命侍女端了茶水過來,將水滴灑在了雪婉臉頰之上,可仍然沒有一點的作用,她依然在無意識的掙扎著,喊著,手在空中胡亂的抓動著。
將她抱起放在懷中,雪婉像是感覺到了那陣熟悉的氣息,激烈的舉動有了些許的緩和。
「小姐最依賴的果然是三皇子,也只有三皇子才能讓她靜下來」
想到離去時的那抹微僵的身影,慕容離大手收緊,眸光微動,吩咐著侍女;「去營帳中看著小姐,她想吃什麼便去做什麼,若是她還在惱怒,便,算了,去吧」
駐地中只有兩個小姐,除了那個,自然就是那個,侍女連忙應了一聲,然後退了下去。
皇宮中。
聽到侍衛來報,慕容年的臉龐上充滿了嘲諷,那次沒能殺死慕容離,這一次他卻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當即下令,命侍衛將皇宮中所有的侍衛都調到了皇城上,準備與慕容離一戰。
若是慕容離不死,他也寢食難安,如今有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連夜,所有的侍衛都已經駐紮到了城牆之上,慕容年站在皇城之上冷笑一聲,即便是他對江湖眾人說了顯鋒劍在他手中,可那些人又怎會信呢?
即使是信了,他也有辦法再次讓他們質疑,夜長夢多,不如此時就了斷。
站在城牆之上,慕容年命周圍的侍衛點亮了城牆上的火把,頓時之間將夜空照的亮如白晝。
駐地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去,慕容年道;「想必眾位是聽信了慕容離的話,以為顯鋒劍在朕手中,所以才來的吧?」
「這麼說,顯鋒劍便是在你手中,快將顯鋒劍交出來,否則我們就將這裡夷為平地。」眾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聲勢之浩大。
「既是慕容離說顯鋒劍在這裡,你們便以為顯鋒劍在這裡,他又有什麼證據呢?」
「他為皇位而來,而我們是為顯鋒劍而來,他並沒有欺騙我們的必要,即便是欺騙了也無所謂,反正你們兩人都在此,誰都別想逃!」
「顯鋒劍真的在慕容離手中,那一次他帶進皇宮時朕倒是見過,並也聽身旁的侍衛說曾看到他帶在身邊,只是慕容離不知的是,朕早已在他的身旁埋下了探子,如今那探子已經知曉顯鋒劍放在了哪裡。」
眾人對視了一眼,有些質疑,更多的卻是疑惑。
慕容年抬手擊掌,一名侍衛從駐地中走了出來,他恭敬的行禮之後,道;「顯鋒劍便在帳篷之中。」
一聽,眾人便催促著那名侍衛;「帶我們去找!」
看到慕容年點頭,侍衛帶著江湖眾人向著慕容離的帳篷而去。
林念桃此時便站在一旁,心中雖對慕容離有些惱怒,但此時更多的卻是擔憂;「懷楚,這可如何是好?」
搖頭,懷楚溫潤的目光籠罩著她;「別急,再等一會兒」
眾人隨著侍衛走進帳篷,費盡千辛萬苦在帳篷之中的縫隙間找到了顯鋒劍,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名侍衛身上,準備一堵顯鋒劍的風采時,卻不料,侍衛竟然投擲到了城牆之上,眾人憤怒,恨不得殺了那名侍衛!
城牆之上的慕容年卻慢條斯理的開了口;「若是誰能將慕容離殺了,朕便將顯鋒劍給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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