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晗雙拳緊握,指甲狠狠的掐進掌心,恨聲道:「我這一輩子,重視的人寥寥可數,在乎的人更少之又少,可是你,偏偏撞毀了我的良心,讓她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你覺得我可能放過你嗎?」
那男人抬起頭來,死鴨子嘴硬的喊:「你說再多也沒用,我還是那句話,這是意外,你們講不講理啊……」
黑亦晨大步走過去,抬起右腳踹到他胸上,力道大的竟令男子連著椅子飛撞在牆壁上,「砰……」
散開的椅子被摔得稀爛,男人後背重擊,兩條反綁的手臂瞬間脫臼,痛的在地上一個勁滾動,「啊,啊……」
「我明擺著告訴你,今兒不說實話,就別想著活著出去!反正你那麼喜歡開車撞人,我會令你嘗嘗被汽車反覆碾壓的滋味,估計你死了,你家裡人連個屍體都收不到……」
男子面色剎那間變得慘白,「你們……」
「我有這能耐抓住你,就不會將你輕輕鬆鬆交到警察手裡,你不妨掂量掂量,命和錢哪個更重要。」
男子疼痛難忍,冷汗涔涔,還是咬著牙苦撐,沉默著沒說話!
手下很快找來了兩把沙發椅,一把放在裴晗面前,一把放到黑亦晨面前,兩人都只是看了眼,並未落座。
說實話,裴晗只是看著黑亦晨逼供都覺得不夠,很有衝動想過去踹那男人幾腳!
不過黑亦晨用眼神告訴她,他動手就行了,她便作罷沒有湊過去。
黑亦晨點了根煙夾在指間,他居高睨視,燃盡的煙灰掉落到男子臉上,燙的他一個勁哀嚎。
旁邊幾人衝上去,照著他的軟肋一陣猛踹。
聽著男子淒厲的慘叫聲,裴晗不由得皺起眉來,「既然他不想說實話,就把嘴給他堵起來,我聽不得噪音!」
黑亦晨將燃剩下的半支煙丟到男子身上,「堵住他的嘴!」
一邊吩咐手下,黑亦晨拿起桌子上的拳箍。
「門主,交給我們吧。」
「不用。」
黑亦晨想起他差點又被誣陷,雖然裴晗沒有懷疑他,可他心裡還是極為不爽,拳箍被套進他修長的手指,男人驚恐萬分地蹬著雙腿,掙扎不已。
拳箍是金屬質地的,有多堅硬可想而知,再加上四個突出的菱形凸點,這一拳下去,說不定骨頭都能被打裂開。
「不要,別……」
黑亦晨走過去,頎長的身子蹲下來。
陰暗的身影遮住男人整個頭部,這張魅惑眾生的臉看在他眼中,卻充滿了恐懼。
這時手下拿來在廚房翻來的散發著陣陣臭味的破抹布要堵住男人的嘴,想起他連慘叫宣洩都沒辦法,他終於失控求饒:「不要,我說,我說……」
黑亦晨迅速起身,冷嗤一句,「不見棺材不掉淚!」
「是有人讓我製造的這起車禍,可我不知道是誰,我們是通過電話聯絡的,這單生意也是別人給介紹的,為了保密,我的上家我也從來沒見過,他給我預先打了10萬美元定金,後來生意促成後,是個女人同我單線聯繫,還給了我資料……」
「你從來沒見過麼?」
「沒有,真的沒有,我不敢亂說……」男子蜷縮在牆角,「她花30萬美元買那個叫琳達的洋妞一條命!」
聽他這般說來,對方想要對付的是琳達。黑亦晨想起裴晗出事前接到的那個電話,心裡豁然明朗,對方是想用琳達的死,來挑起他和伊籐真央之間的矛盾,坐山觀虎鬥。
黑亦晨疑惑的問了句,「那既然是對付琳達,當時車上還有別人你不知道嗎?」
「我沒想到車上會再坐上一個女人,我心想著這件事不能再拖,索性,索性就動了手,反正一個人是死,兩個人也是死……」
「砰……」
黑亦晨氣得掄起旁邊的椅子砸向那個男人,他的一個想法,一下提速,差點就讓自己失去愛人和兩個孩子。
「啊……」男人雙手抱頭,腦袋被砸得血流如注。
裴晗聽來也覺得這個司機該千刀萬剮,什麼叫「一個人是死,兩個人也是死」?這麼沒人性的話都說得出來!
又聽到黑亦晨追問他,「你不是有她的電話嗎?把她引出來。」
「電話打不通了,我上家說生意完成,餘下的20萬已經打到我在中國的戶頭上,今後我是死是活同他們沒有關係。」
黑亦晨對這種黑交易多少有些瞭解,通常交易完成後,幾方的手機卡都會註銷,很難逮到他們的把柄。
他慢條斯理將拳箍摘下,「咚」地丟於桌面上。
再有價值的線索也問不出來,旁邊人上前說,「門主,要如何處置他?」
「先留著。」
黑亦晨將手插入兜內,他擺擺手,示意他們別妄動,要想讓幕後的那人自動現身,唯有一個辦法,引蛇出洞。
轉身走向裴晗,他摟著她的肩,「聽到了吧,他的目標是琳達,擺明了想借她的意外令我和伊籐真央自相殘殺。」
裴晗氣惱悲憤,想起琳達這會還在醫院躺著,她禁不住熱淚盈眶,「為什麼總要將無辜的人拉進去?」
黑亦晨聞言,並未作聲。
「你有辦法是嗎?你想怎麼做?」
黑亦晨望著裴晗激動的小臉,他薄唇抿成直線,「整個紐約就那麼大,就算那個女人不在這,我也會將她翻出來的。」
裴晗回到黑家大宅,雷叔早吩咐人熬好了小米粥,滿滿盛了一個保溫壺。
琳達剛動完手術,還不能吃東西,只能吃些爛粥。
裴晗執意要去醫院,為了避免黑亦晨和伊籐真央起衝突,她堅持不要他去,只讓雷叔跟著。
黑亦晨拗不過她,卻並不放心,自己開著車一路跟在後面。
裴晗來到醫院時,裴軍夫婦也來了,自從裴晗帶她回黑門,他們也對琳達視如己出。
尚玲伏在床前,神色哀戚,也沒有哭出來,只是拉著琳達的手一個勁念叨,「你怎麼這麼命苦,眼瞅著就要辦婚禮了……」
琳達不想在他們面前哭出來,她強顏歡笑,「師母,你還怕以後喝不到父母茶嗎?只要我結婚,你們還是高堂!」
因著裴晗的關係,她也一直稱呼裴軍夫婦師父師母!
尚玲聽了,越發難受,「現在看伊籐真央對你是倒是不錯,為你忙前忙後的聯絡專家,就是不知道以後……」
畢竟他們也不瞭解伊籐真央,怕時間久了他變心不要琳達也是正常。
琳達側過臉,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濕意,「師母,他敢不要我嗎?就算不要也是我不要他……」
裴晗站在門口,如今唯一慶幸的,便是伊籐真央的不離不棄,只是可惜,琳達自己卻想放棄!
「裴晗,你來了。」琳達看見她杵在那。
病房裡不能太嘈雜,雷叔站在外面等候,裴晗把保溫杯拿過去,「爸,媽,你們來了。」
「小晗,你沒事吧?」尚玲連忙起身握住她的手,他們已經聽說了車禍發生時裴晗和琳達是在一起的!
「爸,媽,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裴軍也上前拍了拍裴晗的手,叮囑了她幾句,「好好照顧琳達,好好照顧自己,我跟你媽先回去了!」
裴晗點點頭,看著裴軍夫婦走出病房,她知道,爸媽是擔心再說下去她的悲傷情緒又上來,還反而又要讓琳達開口安慰。
好想就黑。將保溫杯放在床頭櫃,裴晗站在那動也不動,琳達拉住她的衣角,「你怎麼了?」
裴晗咬緊牙關,這才忍著沒有將眼淚掉出來。
琳達心底有多痛,多絕望,裴晗能感同身受,只是她也知道,琳達不會在他們任何一個人面前表現出來,只有當病房內只剩下她一個人時,琳達臉上的偽裝才會被撕裂。
「琳達,你餓了吧?」
裴晗盛碗粥坐到她床沿,琳達面露倦色,「小晗,等我出院後你再來吧,這樣奔波,你自己都受不了的。」
「我沒事。」這是裴晗心裡唯一的堅持,她不能代琳達體會那些痛苦,難道還不能好好照顧她嗎?
琳達平躺在床上,她視線望向病房外,憂心忡忡的問,「小晗,你來的時候看見伊籐真央了麼?」
裴晗搖頭,「他不在這兒嗎?」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裴晗忙握住琳達的手,「那個司機被抓住了,整件事情黑亦晨在查。」
裴晗簡單地告訴給琳達聽,琳達安靜的聽完,情緒並未見有何波動。
裴晗舀了一勺子粥餵給琳達,她張開嘴吃了口。
病房的門被打開,琳達咬著勺子,看見伊籐真央正走過來。
「我來吧。」男人從裴晗手裡接過碗,裴晗並未多呆,走出去時將病房門掩上。
伊籐真央舀起一勺,遞到琳達嘴邊,她卻並未張嘴,琳達伸手拉住男人的手腕,「你做什麼去了?」
伊籐真央面色疲倦,整天都在奔波勞累。
「吃點吧。」
「伊籐真央,你這樣我很害怕,你是不是在偷偷進行著什麼?裴晗都告訴我了,那個司機被抓住了,是有人要挑撥你和黑亦晨,為了讓你們自相殘殺。」
伊籐真央盯著碗裡熱騰騰的小米粥,並未接話。
他和黑亦晨,能算是自己人麼?從來就不是!
唯一有點交情就是在佛羅倫薩那會兒,他們的追求路都有些阻滯,彼此讓對方幫點忙罷了,其他的可從來算不上!一旦碰到真正的利益爭端,便顯現出了本來的真面目,他們從來不是一條道的!
「你知道的,我就裴晗這麼個朋友。不,不止是朋友,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琳達欲要撐起身,伊籐真央忙將碗放在一旁,他雙手按住琳達的肩膀,「你放心,我只是在想辦法幫你聯繫專家會診的事。你不想讓小柔替你主刀,所以我只能找別的人來……」
「真的麼?」
伊籐真央點頭。
琳達握緊他的手,「伊籐真央,我只有你了,當我知道我失去雙腿的時候,我有多絕望,可是我現在連一點難過都不敢表現出來,我怕裴晗心裡會更難受,又怕你會自責。可是,不要緊的,你們都說我只要做完手術,以後有機會再站起來的,可如果我能走的時候,你卻出事了,我就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伊籐真央,你答應我,好好的,我還等著你娶我做新娘……」
如果這麼說能打消他和黑亦晨爭鬥的念頭,她可以不再提分手的事,就這麼安心的等待手術,等待康復,等著他實踐對她的承諾!
伊籐真央彎下腰,將俊臉埋入琳達頸間,「放心,一定要等到我娶你的那天,我要讓你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琳達哭著抱緊男人的後背,「那你答應我,不要衝動,不要讓你自己出事……」
不管他是不是愛自己,琳達確定自己是愛他的,即便不能在一起,她也不希望他出事,尤其是為了自己而出事!
伊籐真央拍著她的背,卻沒有再說話,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她,因為他不能放過害了她的人!
裴晗同雷叔走出醫院,司機很快把車開了過來。
裴晗卻搖了搖頭,攏緊外套的領口,雙手插入兜內,「雷叔,我想走會兒。」
她一轉身,看見黑亦晨在她跟前。
「你怎麼會在這?」
「雷叔,你先回去吧。」黑亦晨朝旁邊開口。
「好。」
裴晗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她安靜地立於路邊,心裡悶得慌,本來想走走,可這會,又沒了心情。
「回家吧。」
她不想在這種時候,招惹出些多餘的麻煩。
裴晗並沒有聽琳達的話,她每天都會往醫院裡跑,待到她胃口好些了,雷叔就讓人變著花樣做好吃的讓她送去。
黑亦晨這幾天似乎也很忙,裴晗對他的事從不多問,她猜測,可能是在為車禍的事。
黑亦晨駕車穿梭在公路上,黑色的跑車猶如夜間出動的幽靈,路牙石兩旁的樹影迅速消退。
他手指輕敲方向盤,犀利的眼眸盯著後視鏡中,他被人跟蹤已有一段路了。
前方就是一個拐彎。uytb。
黑亦晨猛地打過方向盤,後面的車疾馳追趕,沒想到他會緊急剎車,兩輛車劇烈追尾。
黑亦晨從車上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槍,他一手推開車門,來到後面的車前,車窗玻璃已被撞碎,能看清楚駕駛座上的人。
「是你?」
伊籐真央剛要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槍,就見黑亦晨抬起了手臂。
「砰砰砰……」
連著三槍,打破這個靜謐的夜。
冰冷的鮮血噴射出來,沾到黑亦晨白色的襯衣上,他望了眼,快步上車後,發動引擎離開。
裴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視線穿過落地窗,望向大門口。近來她已經有些習慣,每天坐在這兒看黑亦晨離開,回來。
雷叔將晚飯準備好了擺上桌,這時,大門自動打開,她看見黑亦晨的車子快速駛進來。
「小晗,準備吃晚飯吧。」雷叔在她耳邊喚了句。
裴晗猶然出神,什麼時候她變成了只會在家裡等門的女人了?
以前,她明明是跟在他身邊形影不離的貼身保鏢!現在她又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每天在家裡乾等著,算什麼回事兒?
人家的懷胎十月彷彿很快就過了,她懷個孕卻漫長難熬,不到六個月就發生這許多的事情,越發的讓她覺得自己渺小無能,對很多事都無能為力!
裴晗撐著腰,捧著肚子,才站起身,就看見黑亦晨匆忙走進來。
男人隨手將西裝外套甩在沙發上。
「晗兒,上樓!」
裴晗望向他舉步而前,胸前和袖子上沾了不少血漬,看著觸目驚心。
裴晗杵在原地,禁不住心悸,黑亦晨來到樓梯前,見她並未跟上,便站定腳步又喊了聲,「晗兒?」
裴晗見他似乎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剛要落下,卻再度被吊了起來,她忙提起腳步。
「啊……」
膝蓋不當心撞在茶几上,裴晗彎下腰。
黑亦晨見狀,走過來摟著她的肩往樓梯方向帶去,雷叔聽到動靜,正盛好了湯從廚房走出來,「少爺,小晗……」
一看,客廳內竟沒個人影。
裴晗扶著欄杆,走得有些喘,她右手抓住男人的袖子,「你告訴我,誰出事了?」
黑亦晨手臂環住裴晗的腰,「回房間再說。」
裴晗眼圈泛紅,腳步趔趄,她想起琳達的擔憂,又想起伊籐真央那種嗜血的眼神,裴晗雙腿疲軟無力,幾乎是被黑亦晨抱著回到臥室。
她坐在床沿,心裡被害怕及驚懼填塞滿,她嘴唇蠕動,半天沒有勇氣問出口。
黑亦晨將挽起的袖子往下捋,修長的手指將襯衣扣子一粒粒解開。
裴晗努力的抬起頭,眼裡面卻朦朧地看不清面前這張臉。
黑亦晨彎腰坐在她身旁,白色襯衣向兩邊敞開,露出他魅惑的古銅色肌膚,他身材健碩,長期的運動保持著近乎完美的性感比例。
裴晗眼睛落在他的肩膀上,從拘留中心出來被狙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卻留下了獰猙的疤痕,她的牙印嵌在其中明明不是很顯眼,可她知道同樣印在自己心上了。
眼光再看到他的腰腹處,佛羅倫薩中槍的那一幕也讓她記憶猶新,裴晗只是想到,他近來身上留下的疤痕無一不是因為她!
但此刻他沒有受傷,那麼血就是別人的,裴晗不得不追問,「誰,是誰?」
只要不是伊籐真央就好,那是她答應了琳達,一定要替她守護的!如果真是他出了事,她如何還有臉去見琳達?
黑亦晨凝視著面前這張臉,他怕裴晗禁不住打擊,那事情可就砸了。
倘若換在以前,他定然不屑一顧起身,更不會向個女人去解釋什麼。偏偏這個女人是他的心頭肉,不理會不行!
黑亦晨垂下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把伊籐真央做了。」
「什麼?」裴晗驚呼,眼睛睜得圓亮。
「我今天回來途中,發現被人跟蹤,後來,我和他的車追尾,我下車時才發現是伊籐真央,我若不開槍,死的就是我。」
裴晗小嘴微張,半晌竟說不出話來。
黑亦晨抬起頭,發現她面色死灰,神情怔愣,彷彿一具冰冷的軀殼被剝奪了靈魂。
裴晗幾欲昏厥,黑亦晨見狀,雙手捧住她冰冷的小臉,「晗兒,你聽我說……」
「啊……」裴晗發出一陣淒婉絕望的哀嚎,木偶一般的身子開始要劇烈掙扎。「你明明答應過我不碰他的,你為什麼又食言?」
黑亦晨不由後悔,他大掌壓著裴晗的腦袋吻過去,含糊的言辭在她嘴角細碎逸出,「聽我說,伊籐真央沒死……」
「唔!」黑亦晨緊接著退開身,唇瓣被雌老虎咬出個血口子。
黑亦晨伸出舌尖抵了下,有血腥味蔓延。
猩紅的眼色潤澤了男人涼薄性感的唇,一點妖嬈,卻更像致命的蠱惑。
裴晗蹙眉,手掌下意識撫向肚子,強忍著情緒的波動,「伊籐真央究竟怎樣了?你快說啊?」
黑亦晨伸出食指點點唇,意思明瞭,被裴晗咬的說不出話來了。
「黑亦晨,我沒心思和你開玩笑,要是伊籐真央真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黑亦晨不由皺眉,也就她才能這般有恃無恐,敢和他說這種話的人,早就在閻王爺那排排站著去了。
可那一口,當真咬的很疼。
見他不說話,裴晗越發急了,她雙手拉住黑亦晨的一個袖子,「你說啊,你把伊籐真央怎麼了?」
她開口一個伊籐真央,閉口一個伊籐真央,黑亦晨繞是再怎麼知道她是因為琳達的關係,可眼裡的不悅這會也藏不住了。
「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他的!」裴晗氣惱不已,拉著他袖子的手用勁拉了幾下,竟將他襯衣的一個袖子給扯了下來,男人另一隻手就勢輕彎起,裴晗再一拉,好像將他的衣服給脫了。
黑亦晨光著上半身,裴晗怔怔望向手裡的襯衣,她可沒這意思啊!
「晗兒想親自幫我換衣服麼?」黑亦晨一副吊兒郎當的口吻問她。
裴晗惱恨不已,現在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說笑。她順手就把衣服揉成一團,丟在黑亦晨胸前。「你要是不給我說清楚,別想我以後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