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晗心不在焉的把安全帶繫上,卻忽然發現不知道何時家居服的口袋裡多了一張紙箋,抽出來一看,「如果你不扔那個手機,那個微型炸彈是不會爆炸的!恭喜你,掃把星,你又害死了這麼多人!」
「別看了,顧濤這個小人只會這種伎倆!」御君旭搶過那張紙三兩下撕碎了扔出車窗外,發動了車子,「棠棠,你千萬別被他給影響!剛才的事情你不需要負上任何責任!」
「他怎麼可能影響我呢?」裴晗故作輕鬆的回答了御君旭,心裡卻沒有辦法釋然。
黑亦晨被抓,她還可以騙自己,不管自己何時見他,顧濤總不會輕易放過的。
可是手機明明是自己扔出去的,害死的都是無辜的路人,其中還有老人和孩子!
她再冷漠無情也沒有到冷血殘酷,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不可能一點兒都不在意!
話又說回來,她被罵掃把星也不是第一回了!
當年黑亦晨的父母出了意外之後,一時間黑門中人個個都把矛頭對準她,罵她掃把星,害人精!三少為首的一幫人最為激進,直接就要讓她償命!接著,黑亦晨又救了她一回!雖然這些年很苦,到底還是活著!
只是想不到,這麼多年之後,黑門陷入困境,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大考驗,還是因為她!
御君旭死死的握著方向盤,裴晗不會知道他老早驚嚇得出了一身汗,手心也是濕滑的。
他知道黑亦晨被抓,連忙從停車場跑回餐廳的時候,正好街上發生爆炸!那個威力雖然不至於波及到在三層樓高的露天餐廳,可是也夠嚇人的!
還有好多汽車的零件鐵皮被炸飛了,可是他卻看到棠棠如石化一般站在欄杆前,絲毫沒注意那些潛藏的危險!
要不是他及時拉開裴晗,可能她會被一個飛來的鐵片擊中!
「棠棠,他沒能影響你的心情最好!但,我只怕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結束!」
如果顧濤一直在操控著這一切,並且在暗中觀察,那麼應該也握有剛才裴晗扔出手機等一系列舉動的證據!只怕,顧濤根本不會只是想要導演這一場鬧劇而已!
「我知道,你擔心的,我也想到了!」裴晗沒有抬頭看御君旭,不知道他滿臉的擔憂,只是幽幽的道:「就看我的牢獄之災躲不躲得過了!」
黑亦晨剛被國土安全部抓,一不小心就會沾上恐怖分子的罪名;而她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投炸彈」,造成人員傷亡、重大財產損失、公共設施損壞、社會秩序混亂,也確定百分百是進行「恐怖活動」!
若是證據「確鑿」,只怕赤焰盟都不見得能保住她,她肯定是得去警察局,甚至是拘留中心呆上一段兒的!如果落罪,她甚至可能得在監獄裡生下寶寶!
顧濤真狠!讓她和黑亦晨都坐牢,那麼見面就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御君旭想伸手去拍裴晗的手背讓她放鬆都做不到,怕她發現自己也緊張!
「棠棠……事情也不見得會那麼糟!你千萬別多想,我想秦盟主一定會有辦法的!」
他是在勸裴晗,又更像是說服自己!他想如果連赤焰盟都沒有辦法,他就不得不利用御聖門的關係了!而且,月慕天那個堂堂魔族的北方魔君,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吧?
「希望如此吧!反正等下這頓罵是躲不了的了!」裴晗可以想像,回赤焰盟之後秦剛會有多生氣!
說不讓她出門,她非要一意孤行,反而生出了那麼多的事端,害死那麼多人!
果然,等御君旭和裴晗到家的時候,原先黑亦晨安排在暗中保護裴晗的阿元和阿棟早就提前抵達,因為他們能開飛車!所發生的一切也已經稟告過秦剛了!
黑亦晨之前就吩咐過他們,一旦他有事,他們別顧及身份和其他,仍舊繼續保護裴晗,有關她的所有的事都先請示秦盟主和少盟主!
秦剛端坐在客廳裡的長沙發正中,旁邊坐著他三兒子的老婆閔湘思,面前站了四個超級大帥哥!
除了老四刑焯、老六林雪嵐在台灣,老五司徒宇希、老八邵薇、老九岑苒苒在新加坡,秦剛身邊的幾個兒子首次這麼整齊的出現!
裴晗之前都是單獨見到老二白逸,老三曲俊陽的,而那個傳說中神秘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影閣閣主,「赤焰九子」的老大仇煜還是第一次見!
他們三個和秦東凱排成一排站在沙發前,明顯是被秦剛訓示過了,臉色都不是很好!
看到她回來,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到她身上,目光裡是同情!
裴晗心知自己肯定會被罵得狗血噴頭,只是推了身旁的御君旭一把,「旭哥哥,你先走吧!」
然後她才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走向客廳中央。御君旭自然是不會讓她一個人承受炮火,亦步亦趨的跟上,裴晗只能無奈的看他一眼,不再反對。
走到秦剛面前,裴晗小小聲的道:「老爹,我在規定的時間之前回來的,沒有食言吧?」
樓梯轉角的壁鍾顯示還有十五分鐘才是整整兩個小時!
「你……」秦剛開口就聲如洪鐘,可是看到裴晗低眉順眼,自知有錯的模樣瞬間就消氣了。
裴晗以前是被黑亦晨訓慣了的,絕對能承受起任何火力的責罵,等了半天,連白逸都事先開始用手捂耳朵了,卻聽見秦剛說,「回來就好,先坐下休息!一會兒開飯!」
裴晗錯愕的看著秦剛,不敢相信他竟然什麼都不說,起碼責罵她一句也好啊?
「啥?」倒是白逸先咋呼起來,「我聽錯了還是老爹你太偏心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啊!」
秦剛瞪了他一眼,白逸自動噤了聲,做出一個封口的動作!
而裴晗卻很贊同白逸的看法,「老爹,這件事我難辭其咎,而且顧濤可能還握有證據……」
其實不只是顧濤可能暗中錄下視頻,就是餐廳裡其他的食客也是目擊者,都可能成為證人指證她!她的罪名,跳進太平洋都不一定洗得清!
「乖,先吃飯!天塌下來還有老爹在!」秦剛從沙發裡起身走過來拉著裴晗,一起走向飯廳的方向,他還對御君旭指了指,「臭小子,你也來,一會兒吃完飯我們聊聊!」
秦剛的三個義子都被他對裴晗的特別給驚呆了,仇煜本是冷漠派的,但這回表情也有些維持不住。
三人見秦東凱並不驚訝,連忙抓著他企圖問個究竟,知道原委之後,大家都恍然大悟,難怪老爹要這麼保她,真把她當親女兒啊!
被秦剛摁倒飯桌前的椅子上坐著,裴晗看著傭人不斷端上的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珍饈,其實一點兒飢餓的感覺都沒有。
就算秦剛不責怪她今天任性的後果,可是她自己心裡不能不責怪自己!黑亦晨被抓,她又害了那麼多人,這都是她不聽話造成的!
若是一直待在赤焰盟不出去,那麼也就不會面臨即將住進真正牢籠的窘境了!
「小晗,怎麼不動筷子?」秦剛看她坐了半天都不吃,明明她就沒有吃晚飯的啊!
「老爹……」
「既然叫我老爹,就聽話!你不吃,我的孫兒們還要吃呢!這時候,你的敵人就是希望你垮!如果你垮了,他們就得逞了,你希望這樣嗎?」
「……」裴晗當然知道這些道理,勸別人的話她也能頭頭是道,沒想到擱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這麼難受!
可是她除了撐下去,什麼都不能做!老爹和東凱他們都在支持她,她不能掉鏈子!
不再遲疑,她拿起了筷子,認真的吃起飯來,雖然味同嚼蠟,但是總要填飽了肚子才能打仗的!
當然,「打仗」是她單方面的想法,除了她之外,所有人的意見一致!那就是讓她好好休息,剩下的一切都不該她操心!
可是裴晗如何能安心?
她問過秦剛,可不可以救黑亦晨,她真不在意自己,黑門刑堂地牢那麼惡劣的環境她都能熬過來!她只擔心黑亦晨不適應監獄的生活!u8jp。
可惜,秦剛說他只想保護她!
黑亦晨的事他本來打聽過了,準備要出手相助的,可誰知裴晗緊接著出了事!
而且是在大批警察剛剛撤走不到十五分鐘之內實施的「恐怖活動」,這社會影響之惡劣,連那些高官都建議他別把赤焰盟牽扯進來!
秦剛和兒子們商討過了,決定把裴晗先送出赤焰盟總部,不到關鍵時刻不能讓赤焰盟的背景曝露,因為這很可能會讓國土安全部連他們也當成恐怖分子,不管是不是先查一通再說!赤焰盟上下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要是天天被查,損失頗大,黑門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赤焰盟不牽涉進去,才能在暗中使力保護她!
讓她和衣非寒住在一起。秦剛也不喜歡隋靜蘭和秦東凱膩在一起,正好也把她安排了過去。
他們以為,畢竟不是太多人知道裴晗的底細,她在公眾面前露面的機會太少了,知道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她回來了紐約!不管顧濤方面有多少證據,警方找到多少證人,他們這邊也可以一推四五六!
卻不知道隋靜蘭恰恰就是那個內鬼!
她當然也不希望把赤焰盟和秦東凱給牽涉進去,但是她一洩露了她們的住址,剩下的事情,根本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裴晗覺得,人總是可笑的,沒鞋的在看到沒有腳的人之前總是覺得自己最慘!
所以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想著自己的命運怎麼那麼慘,但是看著眼前雙目失明毀了半邊臉很專心的學著盲文的衣非寒,還有那邊窩在沙發裡抱著書不時發出詭異的傻笑,總讓人提著心不能不牽掛的隋靜蘭,好似最慘的不是她!
她真的沒有資格自憐自艾!
跟她們住了三天,裴晗精神反倒好些了,別管是強打精神還是什麼,因為三個女人之中,就數她是正常人了,不照顧她們怎麼可以?
話說回來,蘭蘭被釋放已經三天,還是不要醫生檢查,昨天三嫂來給衣非寒複診提起要給她檢查,她又大發脾氣,摔了好多東西,然後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許久不出來。
裴晗每次擔心她毒癮發作想要陪她,她竟然不願意,只要那兩個看護!
甚至,她連秦東凱都趕走,她的態度極為堅決,東凱不走她就以自殘自殺威脅,總之就是不要東凱再看到她毒癮發作的樣子!
裴晗和東凱都覺得不對勁,可是卻拿隋靜蘭沒辦法,她是病人,他們怎麼好逼她?
請了專業的心理醫師來和隋靜蘭談話,三天來也好像沒有見效!更多的時候,隋靜蘭更喜歡捧著書看,竟然看的也是心理學的書!
裴晗有些失落,綁架發生之前,隋靜蘭一直很黏她,很依賴她的,連東凱都說她是蘭蘭的第二個精神支柱!可現在隋靜蘭寧願看書也不願意和她說話!
倒是這三天來,裴晗覺得和衣非寒的感情突飛猛進!
也不知道是衣非寒被黑亦月刻意培養的結果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她們的喜好,飲食習慣各方面都很合拍,裴晗也幫著衣非寒學習盲文,三天下來,就好像已經相處了三年那麼親切自然。
裴晗有時候會感歎若是和衣非寒早些認識,她恐怕也會像琳達那樣瞭解自己!
想起琳達,裴晗也不覺得有些失落,這時候若她在身邊,自己或許更有勇氣!
「晗姐姐?有心事?」裴晗低低的一歎氣,就被衣非寒抓了個正著。
「呃……那個……沒什麼……只是很久沒出去,有點悶……」但說完,裴晗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對衣非寒來說不是更殘忍麼?
她比自己和外界隔絕的時間更久!而且因為她的眼睛,恐怕她只能和黑暗結緣一輩子!
裴晗走到衣非寒身邊,蹲在她的輪椅旁邊,拉起她放在腿上的手,「對不起,小非,我真不是故意的!」
「晗姐姐,我沒關係的,你放輕鬆!」衣非寒反手握住裴晗冰冷的手,柔聲道:「晗姐姐,不如我們去院子裡逛逛,曬曬太陽也好!當你陪我好嗎?」
原本在看書的隋靜蘭冷不丁冒了一句,「假惺惺……」
「你說什麼?」衣非寒的眸子失了焦距,可是看的方向還是挺準,直直的盯著隋靜蘭。
隋靜蘭捧著書,頭也不抬,「她又不是你真的姐姐,你叫那麼親熱幹什麼?假不假啊?而且你當我不知道嗎?都是她把你害成今天這樣的,你不恨她還認她當姐姐?誰知道你是不是不安好心,準備什麼時候來個背後一刀啊?」
裴晗聽到隋靜蘭提及衣非寒的傷勢是自己害的忍不住臉色一白,及至聽到後面表情更加尷尬。
她站起身,有些嚴厲的出聲喝止,「蘭蘭,你胡說什麼?」
「棠棠?」隋靜蘭抬頭,眼神很冷的看著裴晗,「我胡說了什麼?她的眼睛不是因為你而瞎的,臉不是因為你而毀的?還是,她不會恨你,不會恨不得你死,不會恨不得把你剉骨揚灰……」
「夠了!蘭蘭,你怎麼會這麼說話……」裴晗惱羞成怒,氣得手都有些抖了,隋靜蘭的精神異常她可以理解,但是不理解她何時開始具備攻擊性的!
她從來不會這麼尖銳這麼刻薄的!
印象中的蘭蘭,起碼是東凱口中的蘭蘭是那樣陽光純真,活力四射,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溫暖的天使!
可是現在的她,什麼時候變得滿身是刺的?
顧濤綁架她的三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秦東凱和裴晗都想知道,所以讓心理醫師來問!
可是開始研究心理的隋靜蘭反而有了抗拒心理治療的能力,誰也撬不開她的口!
「我怎麼說話了?」隋靜蘭霍的從沙發裡起身,不忘緊緊抓著手裡的書,但剛才的冷漠瞬間消散,那種挑釁的口吻也立刻發生了轉變,「我只是說實話!我才是你的孿生妹妹,難道我還會害你嗎?我只是提醒你,別分不清誰是姐妹誰是仇人!既然你不想聽,我以後不說好了!」
「你們要出去玩兒,祝你們玩兒得愉快!」隋靜蘭邊說邊走上樓梯,彷彿剛才的爭執尷尬完全都沒發生過,她早已恢復一派輕鬆!
裴晗愣愣的看著她走上樓的身影,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衣非寒伸手準備拉住她。
衣非寒的手在她的腰間觸碰了好幾下,裴晗才回神把手遞給她,讓她抓住。
「晗姐姐,你相信蘭姐姐的話嗎?你相信嗎……我真的沒有怪過你,真的沒有恨過你,一切都是意外,和你沒有關係……」衣非寒把裴晗的手抓得很緊,語氣很激動,表情也很緊張,眼底的驚惶是真真切切的。
裴晗能感受到衣非寒對自己的在乎,這時候她們早就成為彼此的依靠之一。
這兩天晚上她們都是同房睡的。她晚上有時候腳抽筋,衣非寒甚至會幫她按摩,裴晗早感動得一塌糊塗!
裴晗連忙拍了拍衣非寒的手背,安撫道:「小非,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心胸狹隘,想法偏激的人……我還怕蘭蘭說的那些話傷到你呢!我代替她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生她的氣,你知道她的情況比較特殊,是會比較情緒化一點兒的……」
「好好……只要晗姐姐你不會誤解我就好!」衣非寒嘴角微勾,裴晗心裡又忍不住惋惜,這樣絕美的微笑卻被那片疤給破壞了。
不過好在,曲三嫂說有辦法給她整形,讓她恢復原貌,甚至還可以比原來更美!只是需要時間!
「那我們不說那些了,還是去院子裡散散步,我說過我是你的眼睛!」
裴晗推著衣非寒的輪椅,還沒走出飯廳,就看到傭人陳姐匆匆的跑進門來。
「少奶奶,不好了!出事了!」
「什麼不好了?」裴晗皺了皺眉,黑門精挑細選送來傭人怎麼能這樣失態?沒嚇著她,倒把衣非寒給嚇得臉色發白!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裴晗大吃一驚,忙走到廳裡的落地窗邊去看。
花園別墅的大門口被人用白色的橫條給攔住,上頭有:殺人償命,還我公道等字樣,門外聚著不少的人,有白種人,有華裔!
當然,華裔居多!和上次一幫人在冥揚的土地上搞示威遊行一樣,有很多是紐約新移民,還有很多偷渡客!
十幾輛出租車停在馬路中央,下車的幾人抬著花圈過來,他們大吼著,「害死人就要躲著嗎?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裴晗,出來!」
陳姐推著衣非寒過來,驚慌的說,「秦先生說過,這邊很隱蔽的!而且誰也不知道哪天的事是少奶奶您做的,您的身份怎麼會洩露呢?據說他們都是死難者的家屬,是來討公道的!」
陳姐叫的少奶奶,是黑家少奶奶的意思!是雷叔專門派過來照顧她的!
裴晗冷笑,有那麼多的死難者家屬?還偏偏那麼多華裔偷渡客?
陳姐問了一句,「少奶奶,要不要報警?」
「砰……」
「砰砰……」
天你要道。得不到回應的家屬做足準備,點了汽油瓶往園內扔,不少丟在了那些名貴的花草裡頭,使得嬌艷欲滴的花骨朵炸的個稀巴爛。地上也很快就遍佈碎玻璃,讓人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衣非寒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一抖,裴晗趕忙摟了摟她的肩,「小非,你還是先回房休息吧?」
「不要,我陪著晗姐姐!我也是見過世面的好嗎?」衣非寒拉著裴晗的手不鬆,她剛才一震只是不由得想起車禍那天爆炸的情形而已。
陳姐急的團團轉,「這可怎麼辦,要是少爺在就好了,什麼問題都能解決。」
裴晗眼裡瞬間湧上淚水,陳姐說的對,她無法面對,也不知該怎麼去面對,如果阿晨在的話,一切都不用擔心!他絕對不會讓她陷入這樣的困境!可是現在阿晨還在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