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飛躍,黑亦晨飛速輸入這一行數字,打開了網頁,又輸入了幾個密碼,他的眉頭時而緊蹙,時而紓解。結果,最後他的視線終於從螢幕上收回,閉上了雙眸,怎麼會是這樣?
御君旭見黑亦晨臉色異樣,便忙大步過去,電腦螢幕上閃爍的是一幅紐約的地圖,上頭有一個小指標,一閃一閃,表明一直在移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忍不住問了出來,儘管兩個人互看對方不順眼,好歹這一刻都是真心為了裴晗的安全著想。
「如你所見,目標一直在不停地轉移,還沒有定下最後的目的地。」
黑亦晨扯了扯唇角,突然他聽到御君旭冷冷的聲音,「怎麼最後的地點是紐約最大的垃圾焚燒廠?」
黑亦晨心陡然一窒,從齒縫間,迸出了一個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看來這個人不是那麼簡單好對付的,要是真為財,晗兒手上那支手機,就價值上百萬了,這個人卻把手機扔了。」
「或許這個人不知道這支手機的價值。」他又喃喃自語道,這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這手機的初始點是在機場外頭的垃圾桶,繞了一大圈圈,目的地直通紐約最大的垃圾焚燒廠,這擄走棠棠的肯定是一開始就預謀好了的。」御君旭盯著螢幕,觀察了良久,又呆怔了幾十秒鐘,才說道。
他停了停,又繼續說道,「若真是綁匪,那這動機呢?棠棠在意大利呆了兩個多月,不可能得罪了人,唯一能解釋的就是舊仇!還有你們今天歸國的時間,都有哪些人知道?」
御君旭蹙著眉,目光冷冷地掠過黑亦晨,後者微微瞇起眼,目光銳利,言辭更加犀利,「御君旭,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我跟晗兒回國,不是連你都打聽到了麼,我們黑家的人有這麼惡劣嗎?亦月早就回俄羅斯了,池昊一直看著他的,而且他應該已經想通了,不會再想分開我和晗兒……」
「我又沒有說你弟是主謀,黑亦晨,請你不要對號入座。」御君旭略為消瘦的臉上滿是沉鬱,有暴風雨前來的跡象。
「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黑亦晨挑了挑眉頭,一貫冷漠的俊臉在深色西裝映襯下,愈發顯得稜角分明,冷峻得迫人。
御君旭深深呼出了一口氣,他眸色暗淡無光,本來就疲憊不堪,此刻更加無力,「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這事情到底會跟誰牽連上,我想你也不樂意見到她受傷。」
黑亦晨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肉裡,他卻絲毫也沒察覺到半點痛意,他的背僵直,「我們回國,只有黑家的人,秦家的人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畢竟他和秦東凱也算是紐約的風雲人物,媒體對他們都非常關注,所以他們臨行前還特別做了些保密措施,外人應該不可能輕易知道的!
御君旭先趕回紐約,是要處理上次合作案的賠款事宜,他怎麼也沒想到黑亦晨竟然真的把錢還上了,所以還在查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而且,說到底他也不會傷害晗兒,尤其是現在看來他這副病怏怏的樣子,又被這件事弄得心力交瘁,連黑亦晨都覺得懷疑他有些太不地道了!
那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有意要陷害他們呢?秦家的人?
黑亦晨其實一直敬佩秦剛的為人和處事手段,秦東凱猜想是他老爹要阻止他和隋靜蘭在一起的時候,他都直覺不可能!但是,他又不敢說,他心裡隱約覺得不妙的預感!
他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樹敵太多,恐怕真是自己連累了晗兒,連帶隋靜蘭也跟著受苦!
貝朗格一直沒抓到,顧濤更像是人間蒸發了,而且他又和葉子均正式卯上了,不過,葉子均應該不太可能吧,那人渣據說還在醫院昏迷著,席嘉悅那個女人被人救走了,會不會是她呢?
還有御君旭剛才的猜測,黑亦晨也覺得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亦月的情緒還是不穩,坐上去俄羅斯的飛機時也只是抱著那個骨灰盒,一言不發,神色陰沉。
他的心思,黑亦晨沒有把握,因為這弟弟血液裡的瘋狂因子從來比自己只多不少!執著的性子,也不是那麼容易改的,很可能他還把衣非寒的事算在裴晗身上!
而且,亦月也曾經在新加坡機場的洗手間堵截過晗兒!這一次,也可能再故技重施!
他忍不住就打電話給池昊,想問問亦月的情況
黑亦晨雖然不願意相信亦月是罪魁禍首,但是事關晗兒的安危,他不能錯過任何可能性!若真是亦月搞的鬼,就別怪他翻臉無情了!到時候兄弟也沒得做!他黑亦晨容不下任何人傷害裴晗,就算他自己都捨不得,更何況是別人!
接通電話,池昊說亦月病著,還在住院,最近都沒有什麼特別詭異的舉動。
黑亦晨只好象徵性的又問了幾句,吩咐池昊好好照顧亦月,盡量多開導他,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找心理醫生和他聊聊!
掛了電話,他的心裡還是不能解除疑慮,亦月病著,不代表就不會派其它的人!
就像當初他派出衣非寒一樣,若不是後來那女人出了事,他們還沒有人知道,他也養了個小保鏢!竟然還以裴晗為模版來打造!
可經過這件事之後,黑亦晨才發現亦月竟然也喜歡過裴晗,只是不知道,衣非寒之後,他對裴晗的感情到底還存不存在?
但想想,亦月看來對衣非寒的感情更加深刻,或許不會再對裴晗存有幻想,就有可能走向另一個極端,對裴晗的恨無限的加深放大……
黑亦晨一直緘默著,從打完內線,就一直沒有吭聲,他在心中衡量會不會是亦月做的,同時也有種不好的預感,就算不是亦月的話,整件事也和自己脫不了干係!
因為秦東凱和隋靜蘭的關係從來就是隱秘,沒有人知道隋靜蘭是個什麼樣的人,更不可能知道隋靜蘭對秦東凱有什麼樣的作用!
就算裴晗和秦東凱結婚了,可沒有在很多正式的場合讓裴晗露臉過,僅僅是一個餐會還被自己給破壞了,所以大家對她和秦東凱的關係還是不太瞭解,應該不會有人抓她要挾秦東凱!
可是當初席嘉悅在婚禮上那麼一鬧,整個紐約,甚至整個美國範圍內和黑亦晨有仇的人恐怕都知道了裴晗,也就是一直跟在黑亦晨身邊的女保鏢才是他的心頭肉,他早就在擔心會因此讓裴晗多了許多危機,只怕這回,真是他的仇人!
御君旭跟黑亦晨都在想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兇手時,御君旭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或許是週遭的空氣凝滯,氣壓低得可怕,御君旭跟黑亦晨只覺得這電話鈴聲十分的刺耳。
但是兩人的心頭都是揪得緊緊的,黑亦晨正想要搶過電話,沒想到被御君旭捷足先登了,「是我的辦公電話,你搶什麼?」
黑亦晨只好盯著御君旭的一舉一動,不敢眨一下眼睛。他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他總覺得這個電話在這個節骨眼上打進來,肯定是很重要的,關係到裴晗。
只是很奇怪,這個人怎麼不打電話給他,反而打到御君旭線上?
當然,御君旭和黑亦晨有著同樣的預感,也覺得特別詭異!
但是任何的猜測都只是猜測,還是先聽電話比較好,或許,真的是普通的辦公電話,而不關裴晗的事呢?
「喂。」他低低地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不能讓別人意識到自己的惴惴不安!
不管是不是綁匪,他都不能亂了套!
「御總,好久不見……」
「你是……顧……顧經理?」御君旭從電話裡的聲音判斷出來,此人正是顧濤!
當初是他和自己簽的那個合作案,他當然知道顧濤是想坑錢,而他要坑冥揚,所以並沒有細查顧濤的底細,對顧濤和黑亦晨跟裴晗的恩怨,他一無所知!
而黑亦晨一聽到御君旭所說的話,心就猛的一沉,果然就是顧濤,裴晗落到他手上還有活路嗎?
「御總的記性很好啊!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相信你早知道我不是冥揚的財務經理了,還叫我顧經理幹什麼?」
電話那頭的聲音極為悠閒,御君旭聽得都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他不知道顧濤和裴晗有仇,所以一時還沒聯想到他就是綁匪。
御君旭耐著性子冷冷的道:「那顧先生跟我打電話是有何貴幹?難道你有了新的生意要跟我談?對不起,我今天沒心情,你找別人吧……」
「好啊,我找黑亦晨談也行,讓他接電話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他……」在這兒?御君旭這才驚覺,顧濤竟然對黑亦晨和他的行蹤都瞭若指掌!
「御總,你現在還要不要跟我談生意?這筆生意又是一個三方合作案!對你和黑亦晨都有好處的……」
「你想怎麼樣……」
御君旭還沒說完,黑亦晨就把電話搶了去,剛才聽御君旭的話,他已經知道了大概。
「顧濤,你對女人下手算什麼本事,你老爸是我打死的,有種你衝著我來……」
御君旭一聽黑亦晨沉不住氣的怒吼,就嚇得臉色大變,原來顧濤和黑亦晨有這樣的恩怨,那棠棠更加的危險!
最恨的是黑亦晨還這樣火上澆油,挑起了顧濤的怒火就不好了!
果然,連御君旭都聽得到顧濤在電話那頭的怒吼,「黑亦晨,你tmd想裴晗活命就少跟我大小聲,老子已經不是你的員工……」
顧濤想起那幾年在冥揚忍辱負重,替黑亦晨賣命,也沒少受氣,更加的火大。
黑亦晨臉色一沉,極力壓抑著怒火,「那你想怎麼樣?」
「我現在不想跟你談了!叫御君旭接電話!」
「顧濤,你別太過分……」黑亦晨氣得跳腳,他這麼耍他和御君旭,把他們當電話接線員麼?
「快點!我一聽到你的聲音就會很生氣,那麼等下裴晗就會更痛苦……」
「好,你別再耍花樣,我會讓御君旭聽電話!」黑亦晨的心猛的一揪,立刻就放軟了語氣,同時把話筒遞回給御君旭。
御君旭深吸了一口氣,才力持平靜的開口,「顧先生,我是御君旭,有什麼生意要談,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御君旭,裴晗在我手上,若是不想她死的話,在明天下午兩點,你和黑亦晨各自帶上五億現金,記住,是你們每人五億英鎊!到xx區,你們到了xx區,我自然會打電話給你告訴你們具體的方位。還有,別給我耍花樣,只准你們兩個來,不然的話,我可能會發瘋做出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也不無可能。」
聽到對方的威脅,御君旭佯裝冷靜的臉上終於起了波瀾,他的手緊緊攥著電話筒,他知道他此刻必須冷靜,他不得不冷靜,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好,你想要的條件,我都答應你!」
黑亦晨忍不住插話,「我也答應你,但是我們想要先聽下人質的聲音。」
顧濤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陰毒,「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
御君旭瞪了黑亦晨一眼,就怕顧濤不讓他們如願的時候,顧濤卻很痛快地說道,「好。」
瞬間,御君旭屏住了呼吸,覺得額頭上冷汗直冒,修長的十指將電話聽筒握得緊緊的,手心都是濕汗,但是他根本就不會去理會。
黑亦晨也察覺了御君旭的異樣,他蹙著眉頭將耳朵給湊了過來,御君旭已經全副身心都開始等待了,當然沒有這個心去推開黑亦晨。
「阿晨,我很好,你別擔心!」裴晗的聲音有些驚慌,但這個時候,還不忘對御君旭冷言冷語,「御君旭,這件事和你無關,你不要插手進來!」
顧濤和御君旭是沒有瓜葛的啊,為什麼要把他也牽扯進來?甚至,隋靜蘭也是無辜的,東凱現在只怕也急瘋了吧?
接著她就被一把推開了,御君旭甚至清晰地聽到了電話另一頭身體撞擊地面的響聲、裴晗的痛苦而壓抑的抽氣聲。
顧濤鄙夷的聲音傳過來,「裴晗,你就少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御君旭也是你姘頭嗎?」
這一刻,黑亦晨的心,仿若被車輪狠狠碾過,很疼,很疼,疼到了撕心裂肺,五臟六腑的器官都在翻滾著。心臟被麻痺了,麻到了抽筋,他恨不得將那顆心給挖出來,不再痛苦。
他連顧濤說御君旭和裴晗的關係都不介意,就只是心疼裴晗現在的處境!
御君旭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裴晗那邊肯定是遭到了殘忍的對待,聽那個變態男人的怪怪腔調,就知道是個陰狠的人!
當下他看黑亦晨的眼神也充滿了厭憎,這個男人,造成了他和棠棠的分離,這十五年間也沒讓她過上好日子,現在,還又給她招來這樣的事端!以前傷了裴晗不算,在這一刻,還能夠為她招來事端,這個事端還危及性命。
黑亦晨渾身忍不住戰慄起來,不知道是為了擔憂,還是恐懼,內心早就被滿滿的恐懼給包圍了,連呼吸都是那麼吃力。
御君旭顯然還想要套出點有用的來,對方卻沒打算給他機會,「記住,你們別想耍花樣,千萬別報警,如果你不計後果報警的話,你看到的將是一具屍體。一屍三命的結果我想你們絕不希望看到!」
對方電話啪嗒掛了,御君旭卻遲遲沒有撂下手中的聽筒,他仿若整個人被定住了,若不是黑亦晨出聲,他可能還要繼續維持那個僵硬的姿勢下去,「他為什麼要我們兩個都去?難道連你也得罪他了?」
「我不知道!」御君旭看著黑亦晨的目光十分凌厲,「先告訴我你和顧濤之間的恩怨吧!」
黑亦晨不得不把整件事簡要的提了一下,惹得御君旭越發的火大,揪起他的衣領就揮手給了他一拳,算是還了黑亦晨之前給他的那拳。
這下兩人都多了個黑眼圈,一左一右!
「你簡直就是豬頭!竟然埋了這麼大個隱形炸彈在身邊這麼多年!而你查到這些之後也沒有告訴棠棠!顧濤這個人,你器重他那麼久,就證明他還是有能力的,又處心積慮報仇,你想他可能只是簡單的財務人員嗎?說不定他手下還有一大幫的青龍幫餘孽!而且他可能早就派人滲透進你的黑門,不然你的行蹤他能那麼清楚嗎?」
黑亦晨悶聲不吭,由著御君旭罵,這些其實他老早想到了,不然也不會讓天敖「背叛」,藉機讓他調查現在還潛伏在黑門的內奸!
只是現在他心裡超級難過,讓御君旭罵罵,他倒覺得舒服一點兒。
偏生御君旭也沒了力氣,頭還燙得厲害,這會兒臉都燒紅了!
「明天,我們再會合一起去,但是此刻,麻煩你離開,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御君旭毫不留情地開口驅逐黑亦晨。
黑亦晨神色微微訝然,但是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呆在這裡跟御君旭爭鋒相對,根本就對裴晗的安危起不到作用。
他轉身即走,走到門口,正與開門時,又忽然轉身說道:「晗兒是我的女人,錢的事,我會準備。」
「哼,你沒聽見顧濤說一人五億嗎?我調不調資金,他會不知道?」御君旭眉頭沒有皺一下,就拒絕了黑亦晨的提議。雖然他自己也想不通有哪裡得罪了顧濤,但是為了棠棠,別說是五億,他的命都能給出去!
既然他堅持,黑亦晨也不想再說什麼,哪怕心裡再不舒服,可顧濤的確是那樣要求的,反正就是非要把御君旭牽扯進來!
轉身準備走,黑亦晨才忽然想起來,「剛剛我們都忘記隋靜蘭了?東凱那邊是不是也收到了消息呢?」
他剛回頭看向御君旭,卻看到剛才一直撐著辦公桌站著的男人身形一晃,直接摔倒在地板上……
裴晗不知道自己被關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隋靜蘭現在怎麼樣了!
在機場被襲暈倒之前,她看到也有人襲擊了蘭蘭把她抱走,所以她才肯定她們兩個都被綁了!
只是醒來之後,她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蘭蘭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問過顧濤,可是他卻說,你自身都難保了,管那個女人幹什麼?
然後她便沉默,絲毫也不願搭理他,許久之後,他主動對她說,放心,那個女人死不了!而她,他也不會讓她死!
他標榜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會對女人下手,所以會放過她!
因為,他要殺的人,是她的男人!他要讓她也嘗嘗當寡婦,獨自含辛茹苦養大孩子的滋味!
裴晗還是有些一頭霧水,她根本不知道顧濤的真實身份,還有他口中不共戴天的仇!
昔日顧濤在冥揚工作,勤勤懇懇,能力也強,黑亦晨對他的器重裴晗也非常清楚,和他私交雖然不算特別多,也差不多每天在公司打照面!
而且,兩年前,沒有繼承裴師傅衣缽卻學習了金融的裴逸開始在冥揚做暑期工,他的年齡不足,才十四歲,當然不會是正式工,裴晗甚至還是親自拜託顧濤教導他的!
他成了裴逸的師父,裴晗自然和他有更多的接觸,甚至,顧濤還曾經送過她幾束花,想約她吃飯看電影!
只不過,裴晗的全副心思都在黑亦晨身上,所有的時間也都被他霸佔了,怎麼可能會把顧濤的追求看在眼裡?而且,那時候她雖然不知道黑亦晨的心意,卻很清楚他一定不會樂見有人追求,所以很誠懇的提醒過顧濤,「如果你還想要命,還想要這份工作,就收起對我的心思!」
現在聽他提起和她有仇,裴晗也覺得可笑,那他對自己曾經的愛慕,根本就是假的,那也只不過是他想報仇的一種手段而已!她沒上鉤肯定也讓他鬱悶過一段時間的吧?
正想著,就見顧濤拎了個醫藥箱過來,抱著雙膝靠著床頭的裴晗忍不住冷笑,「幹嘛?別對我惺惺作態,我是不可能患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