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同歸於盡吧!」席嘉悅聲嘶力竭的喊著,嘴唇呈現著烏青色,兩條手臂卻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道。她一手抓著葉子均的肩膀,另一手舉著那把刀尖上血淋淋的小刀,又快又猛的扎入葉子均的腹部,這次小巧的水果刀整把沒入他腹部,只留下一個黑色的刀柄。
「子均!」葉子娟看到那駭人的一幕,眼前一黑,腿軟的直接撲到門板上,好歹這次把門打開了。「來,來人啊,救命啊……」
門外的人看到她的狼狽,才擁了過來!
怪只怪,他們葉家的宅子那隔音效果還真太好了,剛才那些爭吵,他們愣是沒聽見;也是怪葉子均不讓他們參與,葉子娟喊的時候,他們還都在院兒裡的大樹下抽煙閒聊呢!
這時樓上的席慕瑩才下樓來,站在樓梯上已經開始尖叫起來,任她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回倒下的是她那無所不能的小舅舅,畢竟,以往都只有席嘉悅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份兒啊!
而這次,卻是葉子均倒在血泊裡,席洛文躺在沙發的原位一直沒動過,這會兒也不知是真暈過去了還是裝暈!
後來證明是裝暈,因為席嘉悅那些悲憤的控訴中還包含對他的憎恨,他生怕說個話什麼的刺激她也給自己來一刀,發生一出「弒父」的人倫慘劇來!
席嘉悅聽到席慕瑩那震天價的尖叫,一時有些怔住,似乎這時才從懵懂中反應過來,她嚇得連忙鬆開手,踉踉蹌蹌的跑向門口,有些自投羅網的味道。
看著那些人湧過來,她心裡也是一陣絕望,心想死就死了,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等到席嘉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華貴的床上了,環境看來有些像酒店,臉上包著層層紗布,肚子也還隱隱作痛。
但她是不太關心孩子還在不在的,她只關心,她殺了葉子均,這會兒怎麼還活著,又怎麼在酒店房間,怎麼還沒人抓她?
是誰把她帶到這裡來的,又準備對她做什麼?她滿心的惶恐,動也不敢動,也不敢喊人來,只能抱著被子縮在床頭。
有人從監視鏡頭看到席嘉悅醒了,才通知上面,黑亦晨才慢悠悠的處理完公事,驅車趕來酒店。
房間門口站著兩名男子,他開門進去,就見席嘉悅抱著雙肩正坐在客廳的沙發內。
當然,他是再也不可能進席嘉悅睡房的,所以命人請了她出來!
想到她這樣一個女人,還曾經污蔑他和她睡了一覺,懷了孩子,想到那天早上她睡在自己的床上,都是一陣厭惡!
還好,席嘉悅和自己果然沒有一絲關係!
想著,黑亦晨腳步輕快的來到一旁的酒櫃前,倒了兩杯酒。
席嘉悅害怕的雙唇抖索,黑亦晨將一杯紅酒遞向她,她唇沿剛湊至杯口處,又縮了回去,「我,我不能喝酒。」
她臉上的紗布纏得倒多,幾乎只剩下眉眼和鼻子嘴巴,剩下的肌膚都還火辣辣的疼!這時候喝酒,是不太方便的!
黑亦晨也不勉強她,在她對面落座,他搭起一條腿,姿態高貴地輕啜口酒,「嘉悅,你怎麼嚇成這樣?」
兩天,足夠他查清楚很多事了,當然,那些事已經都不容易查,證據都被湮滅了!
黑亦晨不得不歎服席嘉悅的心思縝密,為人之歹毒!
若不是在她身上放了竊聽器,聽到她和葉子均的那些對話,興起要再徹查她這些年經歷的念頭,對徐媽仔細的審問了之後,他也不見得能查到席嘉悅三番四次對裴晗的陷害!
包括她幾乎弄掉裴晗的小孩,買通殺手在佛羅倫薩行兇等等,查起來都費事,席嘉悅也夠聰明,通常都是借刀殺人,出面的大多是貝朗格。
貝朗格畢竟是曾經的大毒梟,哪怕現在被黑門追打,成了落水狗,爛船還有三千釘,手下也有一批死忠的人。最棘手拿證據的是,貝朗格這幾次對付裴晗,都啟用了一些外來的偷渡客,各個國籍的都有!
那些偷渡客,一來在道上是生面孔,二來又是些亡命徒,只要給錢什麼都肯幹!所以他們常常被道上人利用來做棋子,有時候幫派之間無法明著火拚的矛盾,都讓偷渡客做了替死鬼!
當然,他們是只要拿錢什麼都肯幹,但事後,能拿到錢活命的萬分之一都沒有!
這些人,在美國沒有任何的身份,生死都沒人會管!對他們的犯罪,黑道人都頭疼難查,警方就更無能為力,常常無從查起了!
黑亦晨想到這些,也不得不後怕,若是之前他們對裴晗的傷害成功了,那麼現在的他該如何自處?
可恨他竟然庇護了一個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這麼多年,差點害了他最愛的女人還有他的親生骨肉!
不,她已經害了他的骨肉,兩年前,就是她的計謀,和事後的攛掇,才讓他那麼氣憤的動怒對裴晗揮了鞭子……
該死,不能想,越想,黑亦晨就越恨自己昔日的愚蠢和對裴晗的傷害,悔愧交加!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讓席嘉悅為她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也算是他給晗兒的第一個交代!
「說吧,你怎麼回事兒?」眸中的陰狠閃過,黑亦晨悠閒的睇了席嘉悅一眼,「冷嗎?我叫他們冷氣調小點兒?」
「亦晨,我,我殺人了……」席嘉悅抖著嗓子,一貫就可憐的嗓音斷斷續續,「怎麼辦,你……你幫幫我好嗎?我,我不要坐牢,嗚嗚嗚,我不能坐牢啊……」
這一會兒功夫她也算回神了,見到黑亦晨,她的心就安定了許多的,畢竟他把她帶這邊兒來,就是要救她的吧?
不然,她要不落在席葉兩家的手裡,要不就落在警察手裡了……
黑亦晨點點了頭,也不知是答應了她,還是在笑她傻,「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你會對葉子均下那樣的死手,我只想給你點教訓嘗嘗,沒有想到你真是衝動啊……」
席嘉悅身體縮成一團,聽了黑亦晨的話,也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你,你什麼意思?」
「那些照片,p得還行嗎?」男人傾起身,蠱惑眾生的臉湊向席嘉悅,在她滿目吃驚中,他逐漸拉開了涼薄的唇線,「我覺得還湊合吧,畢竟你這身材也就這樣,再p也弄不出什麼好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照片和碟片都是你發佈的?」席嘉悅臉色呈現出死去般的灰敗,可繃帶纏了,黑亦晨也看不到,但至少能看到她眼神裡比死去還可怕的絕望,也值回票價!
「我從來也沒有說,不是我發佈的。但說起來,我還是要感謝給我母帶的人!」沒有那視頻,他也不會知道席嘉悅是這麼髒的人!
席嘉悅難以置信地搖著頭,血色一點點從那張臉上褪去,「不可能,不可能的……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是你的妻子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還沒睡醒麼?還是你沒看新聞?」黑亦晨唇瓣就著杯沿,色澤光潤的紅酒滑入他口中,「你別忘了,我們早就離婚了!而且,你現在一分錢也拿不到!甚至在外人看來,我們的婚姻從來就不存在,早在我在教堂扔下你那一刻,就注定我們是沒關係的了!哪怕你讓我簽了那份文件,又如何,我說一句話,誰也不敢承認它的效力!」
也是席嘉悅逼他的,本來衝著楊姨的面子,他並不想把席嘉悅往絕路上逼,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對晗兒下手!
如若她這些年來安分的,乖乖的,什麼都沒做,衝著楊姨的救命之恩,衝著他對她的遭遇有那麼一絲絲的同情,也不會對她太差的!
偏偏,她連他那僅有的一絲絲同情都揮霍掉了!
她這些年在席家的生活很慘很可憐,那又怎樣,在他看來,都是活該!
葉子均出了名的變態,怎麼都沒玩兒死她,讓她出來禍害別人,差點兒害了他的晗兒!
席嘉悅腰身軟下去,癱倒在沙發內,她再心狠手辣,也不會想到用在黑亦晨身上,更不會想到黑亦晨會對她這樣的絕情!
「不可能的,不……就算我們離婚了,可是這些東西還是會對你的聲譽造成影響,對冥揚造成影響的啊……」她搖著頭,真的不敢相信,他明明還很在乎她,還很心疼她的,他也說了,那視頻也是別人給他的,他還會為了她籌錢,怎麼可能自己發佈那些東西?
「席嘉悅,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對他來說,從來不入心,怎麼值得在乎?
而冥揚的股價也早在他發表聲明力證自己和她婚姻關係不存在,只是看在多年情分才沒有大肆宣揚之後穩定!
畢竟媒體還是會見風轉舵的人,不敢太把矛頭指到他身上,現在所有的矛盾都在席嘉悅和席慕楓的「兄妹**」,然後又因席嘉悅刺傷葉子均牽扯出來的「舅甥**」!
這出精彩的**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再加上他早在婚禮就拋下席嘉悅遠走,人人都說是他早知道席嘉悅面目才不願娶她,現在還反倒很樂見他和裴晗終成眷屬呢!
當然黑亦晨看到這種事態的發展是高興的,但心裡還是有根刺!
畢竟娶她的決定他是自己做的,還為了這種錯誤傷害裴晗,那些愧疚悔恨,雖不足為外人道,自己卻不能忘懷,自責仍然很深!
他還在想著,就聽見席嘉悅不知死活的說著,「亦晨,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幫幫我行嗎?你說過,你要這個孩子,是不是?」
黑亦晨抿起薄唇,拉開一抹諱莫如深的笑。
席嘉悅心裡咯登一下,眼裡的希翼隨著黑亦晨展開的笑顏而驅盡,「不……」
所以,她的孩子是果然不在了?!她醒來,也沒有人可以問問!
但黑亦晨卻不是那意思,「你怎麼就能確定,這孩子是我的?」
「黑亦晨,這孩子是不是你的,你應該最清楚,我和你結婚之後就只有你一個男人,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席嘉悅越說越大聲,心裡被滿滿的恐懼給填塞,她現在已經完全沒底,男人的舉手投足甚至每個神色都令她捉摸不透。
「對,我是最清楚。」
她聞言,懸起的心剛要落下。
「可是……」男人一頓,將指間玩轉的酒杯放在桌上,「你自己說的,我沒碰過你,孩子是葉子均的,你忘了?要不要我再找些人證,看看你到底是懷的誰的孩子?」
想想她在結婚的頭一天晚上還和葉子均苟合,第二天還有臉爬上他的床,他就想吐!
一種滅頂的絕望幾乎將席嘉悅壓倒,「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過那些話,孩子……怎麼可能不是你的呢?」
「你還要死鴨子嘴硬嗎?我的人在你身上放了竊聽器!你在席家和葉子均的話,從頭到尾都被錄了音!」黑亦晨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隻錄音筆,把它朝茶几上一甩,「你要自己再聽聽嗎?聽聽你說了些什麼?」
「還有,席嘉悅,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碰過你,你道是我能忍麼?我也以為是我想保護你,不傷害你,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是潛意識就嫌你髒,嫌你噁心,」黑亦晨起身,走到電視機前,隨手從盆景邊上的架子內取來一張碟片,「你自己看看,數數,到底有多少人睡過你,看看誰是你肚子裡到底是誰的種?這會,可別逮住個男人就要人負責。」
電視上出現了她之前看見過的那些畫面,畫面中的男主角果然還多了些,貌似這碟片是從葉子均手裡得來的!當然,現在葉子均的住所也早就被各方人馬翻了個遍,這些資料早已不是秘密!
席嘉悅心痛的幾欲拔腿要跑,她強忍著坐定,看著一個個不同的男人在她身上翻雲覆雨,黑亦晨走回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看著電視上的畫面一個個切換,席嘉悅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別放了,別放了……」
她三兩步就要撲向黑亦晨,門外的兩名男子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二人伸出手,一人按住她一邊肩膀,將席嘉悅按回沙發內。
「我以前沒發現你竟然有當av女星的氣質呢,原來拍得還不少,早知道,都給發佈出去,這會兒更好看!」黑亦晨輕輕吐出這句話。並示意兩人將她鬆開。
那樣,倒台的可不只是席家,葉家這兩個政界明星,還有許多高官得落馬!
席嘉悅神色崩潰,放開聲大哭起來。
「據說你十二歲就開始幹這些勾當,八年過去了,只怕那些男人多得你都數不清了吧?就憑你還有臉想嫁給我?虧得我不屑碰你……」
她只覺無地自容,席嘉悅彎下腰,把自己的頭埋在膝蓋裡,「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她也有夢想,只是希望這些陳年舊傷不要被人挖出來,只是想過更好的生活罷了!
當然,她的夢做得太大,她太貪心,不安平凡,甚至妄想綁住黑亦晨這樣她配不上的人!
黑亦晨拿起一根煙,點上,只是抽了一口,就將它放在水晶煙灰缸的卡口上。
偌大的客廳不消一會就充斥著這種煙草的味道,席嘉悅乾嘔著,雙手按住胸口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黑亦晨,你……怎麼能對我這麼殘忍!你……不是人!」
「當初你惹上我的時候,就應該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席嘉悅哭的嗓子嘶啞,她真沒想過會這樣,她料想過她拴不住黑亦晨的心,料想過他發現她真實的心意就不會再管她,卻料不到,他竟然會對她下這樣的狠手!
她只是以為攀上黑亦晨就不用擔心一世生活,就能脫離席家和葉子均的掌控,可是,所有事都出乎她的意料,沒有一件是席嘉悅能控制住的。
「那麼,你這些年來,當著裴晗的面,對我的好,也都是裝出來的嗎?」
「這還用問嗎?」這個男人就是有當惡人的潛力,身上估計是留著魔鬼的基因,說話更是怎樣傷人,他就挑著怎麼說。
「你比我還清醒啊,知道我就是當著裴晗的面兒對你好!」那時候他真可笑不是?
非要當著裴晗的面兒對席嘉悅好,借此刺激裴晗,想看到她有特別的反應,結果每每失敗,然後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越加的對席嘉悅好,對裴晗越苛刻!
「你對葉子均,真的一點感情沒有嗎?畢竟你跟了他那麼多年!真可惜,兩刀下去,我想來是活不成了……」黑亦晨見她怔在那一動不動,更是火上澆油,「其實葉子均對你不錯,不然,憑他玩兒女人的手段,就你這種身子,早死八百年了!而且你也太不瞭解他了,他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tsyb。
「別說了,」席嘉悅摀住臉,悔恨交加,「不要再說下去了。」
她真的是一時糊塗,被那些照片和視頻洩露的事實給沖昏了頭,只想到那些東西只有葉子均有,所以把矛頭都指向他了。
「其實,你也只是我們手裡輪著玩的一顆棋子,我本來不想做的這麼絕,只是你自己壞了分寸,從你開始針對裴晗,開始威脅到她的地位和安全,就一直在破戒!當然,你也隱藏得好,我直到昨天才知道你背著我做了那麼多!我現在還覺得,這麼對你太輕了,畢竟,我最初只是想懲罰你偷接我的電話,對晗兒挑撥離間。」
席嘉悅怔怔出神,她僵硬地抬起臉,「難道我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僅僅是因為我接了你的電話,對裴晗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嗎?」
「可以這麼說,誰讓你要讓她傷心生氣!」
席嘉悅張了張嘴,擠出一抹比哭還苦澀的笑,「原來如此,你愛她愛到這個地步?那我呢,我對你的感情就一文不值嗎?」
她果然沒恨錯,一切都是因為裴晗!
黑亦晨瞪了她一眼,「你老早就知道了!所以才那麼狠的抓著她不放是嗎?所以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我,如果你知道我的心意,就該知道我有多在乎她,連我都捨不得下手的人,你怎麼敢?」
說著他更恨自己,為什麼被迷了心,為什麼始終不肯承認對裴晗的感情,甚至連席嘉悅都已經瞭如指掌了,他自己卻還蒙在鼓裡,盲目的傷害裴晗,傷害自己的心……真tmd可笑之極!
他發現自己有些無法面對席嘉悅了,看到她就等於在提醒他,曾經犯下的錯誤!因為就是他犯的錯才讓她活到今天的!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做得這麼絕?」席嘉悅雙眼空洞地望向黑亦晨,「你可以讓我自食其果,就讓我活在被葉子均毀掉一生的仇恨中,可是,你為什麼要打破我的夢,為什麼要讓我知道,我淪落到今天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這樣比葉子均還要殘忍百倍,因為他怎麼傷害我,我都不會痛心,可是你,卻讓我嘗到比死更可怕的絕望……從小到大,我就活在隨時可能死去的恐懼中,後來又過著整天被人魚肉玩弄的生活,我真的是拼了命,用盡了所有的心思活下來的,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只是想要脫離苦海……然後我就遇上你了,哪怕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知道你心裡的人不是我,可是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能不陶醉,怎麼能不渴望更多,怎麼能不渴望永遠,我只是想要可以永遠在你身邊,只是想要你可以愛我,就算不能像你愛裴晗那樣,卻絕對不會是這樣對我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愛的亦晨,不會這樣對我的……」
席嘉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中,不可自拔,黑亦晨睨著她驚惶無措的臉,唇瓣只是抿起了,沒有再說話。
或許她對他是有些感情的,畢竟這些年來,她為他做的,雖然不算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也足夠讓他記得。
他說喜歡長髮,她立刻就去留;他說喜歡吃什麼,她對廚房的事一竅不通,也立刻去拚命學了來,她以前的身體也是的確不好的,拖著病體給他做吃的,然後又巴巴的等在他的辦公室外,會議室外。那時候的她溫順乖巧,絕對不會對他有打擾,甚至都不讓秘書通傳,就一個人可憐兮兮的等在會客室,等著他偶爾閒暇時看到她的存在……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她的手段,她的接近有葉子均的指使和推動,她的行為也有席家多年的培訓教化,她的心思更是在那些政客的耳濡目染之下變得污穢不堪!
他記得她的好,同時也就會記得,她藏在善解人意的表象之下,是多麼的惡毒陰險,而他的晗兒因此吃了多少苦!
這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動靜,戴玉國高大的身影穿過客廳,來到黑亦晨身側。
黑亦晨朝席嘉悅身後的男人使個眼色,對方點點頭,去飲水機前接了杯水過來。
半杯涼水放在桌上,戴玉國將一顆淺黃色藥丸丟進杯中。
黑亦晨眼看著它泛出一圈圈氣泡,爾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揚起抹笑,朝著戴玉國說道:「安全嗎?」
「放心,就算最新的檢查儀都查不出她吃過這種藥。」
「你真變態,總是喜歡研究這種東西,你還能再變態嗎?」
「這話應該是說你自己吧?搞出這種破事,你怎麼不解決?」
「這樣多好,」黑亦晨嘴邊的笑意逐漸拉開,「人都說披著羊皮的狼,想來說的就是你,披著醫生的袍子,專幹禽獸事。」
他們雲淡風輕地說著話,卻在說著,怎麼拿掉席嘉悅的孩子。
戴玉國可不想和他多廢話,他拿起那杯水遞到席嘉悅面前,神色繾綣,迷人的五官透出柔和,算起來,這也是他這麼多年給她看病第一次這樣的和顏悅色!「喝吧。」
他語氣中透著蠱惑,卻要讓你一不小心跌進了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席嘉悅搖著頭,她再傻,也知道這杯水裡面不會藏著什麼好東西,「不,我不要。」
「別怕,不會死人的。」黑亦晨直起上半身,「你難道還要留著肚子裡的孩子嗎?我只是幫幫你罷了。」
說著,他也揚了揚眉,「說起來,葉子均有幾句話還真太對了!賤種,賤骨頭,賤人命硬……席慕瑩那麼一腳下去,你肚裡的這野種還不掉!」
席嘉悅害怕的連連後退,肩膀被兩個男人按住,她目露恐懼,衝著黑亦晨喊道,「你就不怕有報應嗎?要是今天跪在這的是裴晗,你忍心嗎?黑亦晨,要是有一天,你的孩子也被人以同樣的手段對付,你的心就不會痛嗎?」
黑亦晨要打掉她的孩子,無非,就是要讓席嘉悅得到應有的懲罰,因為依照現在的法律,席嘉悅如今懷孕,說不定就能取保候審。
樣黑起在。男人冷著臉,她的這番話似是對他有了些觸動,觸動還很大!
黑亦晨右手輕揮了下,按住席嘉悅肩膀的兩人便忙鬆開。
她雙手撐住茶几邊沿,癱軟下去的半個身子幾乎是掛在上面,席嘉悅那麼激動的哭吼過,臉上的傷口好像又迸裂了,她的鼻息裡都是血腥味,她似乎是接受不了這樣的連番打擊,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難以自拔的哀戚中。
可下一秒,黑亦晨也不嫌手髒了,直接衝過來拉住她,掐著她的脖子,「你還敢跟我提晗兒?你道我還不知道是你讓人把她綁到手術室去墮胎的嗎?你就是算準了我要是趕不及,你就一箭雙鵰了,晗兒沒了孩子,我又會把責任推到她的身上,要是孩子保住了,我就會感激你這個通風報信的人?」
「你的算盤打得還真精啊!偏偏我什麼都捨不得對晗兒做,你失望了吧?」要不是她氣頭上對徐媽的打罵,徐媽估計也不會那麼快倒戈,全盤托出!
「席嘉悅,你tmd長了多少個膽子?敢動晗兒,敢動我的親生骨肉?你tmd那麼想的時候,考慮過後果嗎?現在我只不過是全都還給你,你還有什麼不平的?我對你還算客氣了!」
席嘉悅這才知道她所做的已經東窗事發,立刻嚇得渾身發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就能有那麼周密的計劃,要是再清醒點兒,我整個黑門不都得栽到你手裡!」
黑亦晨狠狠的捏著她的下頜,滿意的看著紗布下慢慢的滲出血絲!她這張臉,即便是席家的母女沒給她毀掉,他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你是不想喝藥是嗎?那麼好,我有更好的方法讓你慢慢的體會那種胎兒從你的子宮慢慢剝離撕裂的痛苦!」
之前黑亦晨和戴玉國已經商量過,認為藥流是那麼多人流方法裡過程最漫長,最為痛苦,還不見得能乾淨的方法,遠遠比無痛人流要痛苦百倍!
所以,他才說用藥流的!
但這會兒,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敢提到晗兒,還敢說當晗兒被人用那些手段的時候,他心不心痛?
他心痛死了,也悔死了!
那麼,藥流對她來說也太輕鬆了!
當初晗兒是怎麼挨的鞭子,是如何在那麼綿長殘酷的刑罰中慢慢的體會那條小生命的流失的?席嘉悅怎麼能比她更輕鬆呢?
席嘉悅看到黑亦晨陰晴不定的臉色,和他眼底的狠絕,也突然想起了裴晗兩年前是如何流產的,嚇得面如土色。
她連忙低聲告饒:「亦晨,你饒了我吧,我喝,你讓我喝藥我就喝……」
一邊告饒,她就掙開了黑亦晨的鉗制,趕緊撲到茶几前,雙手顫抖的捧著那水杯,三兩口就喝完了。
胃部被撐開,脹的她幾乎吐出來,她擦了擦嘴角,眼神膽怯,淒楚可憐,「我喝了,亦晨,你放過我吧……」
「閉嘴,你夠那個資格叫我亦晨嗎?」黑亦晨鄙夷的看著她貪生怕死的模樣,絲毫沒有心軟的跡象,指著身後的兩個人,「你們用皮帶,給我打,抽到我喊停為止!就憑你,還不配我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