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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0 我不會在你放棄之前放棄! 文 / 龍馭琛

    「可是我不死……也沒有救了!棠棠,爹地媽咪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我也是,現在你回來了,他們有你了,我也可以放心了!」隋靜蘭表情痛苦的看著裴晗,眼底卻是滿滿的笑意,「當初是我搶了你的一切,現在,也該還給你了!」

    裴晗呼吸一窒,稍稍有些明白隋靜蘭所說的意思,才驚覺,她對自己原來竟有那麼深的愧疚!

    這十五年來,隋靜蘭一直都背著這個包袱吧?

    可是,她現在,是不是以為,自己的回歸,就能讓她死而無憾了?

    裴晗的眸光倏地變冷,「你以為,你現在死了,就能把一切還給我了?你覺得我就真的那麼想撿你不要的東西嗎?」

    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隋靜蘭都還不了她!

    隋政賢、楊思言這對父母,裴晗是不願認的;秦東凱這個男人,再好也不是她愛的!

    眼看隋靜蘭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裴晗突然彎腰抱住隋靜蘭的腰,猛的拉起她,「跟我走!」

    醫生看見她這樣奇怪的舉動,想阻止她,立刻就有保鏢攔著他們。

    琳達看到裴晗決絕的神情,心裡有些猜想,哪怕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但本著對裴晗的絕對信任,她永遠都會無條件的支持她。

    於是她趕緊帶著兩個人上前,「我們來,小晗你注意身子!」

    架好了人,琳達很理所當然的問裴晗,「要去哪兒?」

    「上頂樓!」裴晗顧不上感激琳達對她的保護和永遠不問因由的支持,很聽話的護著肚子閃到他們身後!

    琳達的考慮是正確的,隋靜蘭情緒不穩,又在毒癮發作期,萬一掙扎之間撞到她的寶寶們,後果不堪設想!

    「好的!」琳達點點頭,很快吩咐保鏢們把隋靜蘭拉出了病房,朝電梯的方向去。

    來時在車上,她已經和裴晗查過,這家醫院的設施和一些專家的資料。頂樓,據說都是一些重症精神分裂症患者,那些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裴晗走在最後,一出去就看到隋家人激動起來。

    「棠棠,你要帶蘭蘭去哪裡?」

    「送她一程!」她轉身,一身凜冽的氣質越發的濃烈,臉上卻是邪肆的笑容,美得令人窒息,卻也讓人從頭到腳的冰涼!

    「什麼?你敢這麼做?」隋靖東不敢置信的看著裴晗,「你敢這麼對蘭蘭?你還是人嗎?」

    「我不是!」我不是人,那麼你們當初丟棄的我的決定就更加的理所當然了,不是麼?

    不屑鄙夷的目光冷冷的掃過隋家的人,裴晗滿意的看到他們一個個的因為心寒而噤口。

    事實上,裴晗也真希望自己不是人,那麼,就不會心痛了!

    原來,不能怪黑亦晨以前對她的表現總是不滿意,都是因為她始終達不到他所說的標準,無淚無心,無情無慾!

    如果她真的做到,足夠冷血,那麼今天完全可以冷眼旁觀隋靜蘭的煎熬,完全不用再理會她是不是能康復,甚至,也不會為秦東凱的生死掛心……

    現在,她已經分不清楚,想幫隋靜蘭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秦東凱,還是也有隋靜蘭的原因!

    可這些和她有著血緣關係,卻陌生得比路人甲還不如的人,起碼,隨便一個路人甲都不會引發她心底那麼多憤懣怨恨,他們到底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沒?

    她裴晗要做什麼,他們管不著!更沒有一句置喙的權利!

    信步走進電梯,對開始掙扎和保鏢們打起來的隋氏父子再也沒看一眼,她絕對不懷疑,他們的身手很好!

    不過她帶的這些保鏢,有真央的人,也有黑門的人,雷星宇因為臨時要送星漫回法國受訓,就讓他們跟在裴晗身邊。裴晗知道,他們會有分寸,不會傷了隋氏父子的!

    頂樓很快就到了,有醫護人員立刻過來阻止,因為這裡是重症區,平常連病人家屬都不能上來探望,更遑論這麼大幫人出現。

    裴晗卻並不管,只是悠然的從腰後摸出手槍,對著他們晃了晃,冷冷的用意大利語道,「你們安靜點,我們只呆一會兒!保證不會影響其他的病人,但是若你們亂動亂叫,引發出騷亂的話,就不怪我!」

    他們神色一滯,就看到那些黑衣保鏢也紛紛掏了槍,個個面色如土,不敢再開口。

    裴晗這才示意保鏢鬆開隋靜蘭,隋靜蘭一沒了支撐,身子就軟了下去,滑向地板。

    裴晗只好把槍放回腰間,伸手拉了她一把,「你當時哪裡來的力氣從別人身上拔槍的?現在,要不要再試一次?」

    「不,不要……」隋靜蘭難受的扯著自己的頭髮,「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裴晗故作冷漠的嗤笑道,「你不知道,你對東凱做了什麼嗎?你不要告訴我,發生過什麼你不記得?」

    「別……別說了……」隋靜蘭忽然又來了力氣,揮開裴晗的手,猛的衝向一旁,靠著牆才能好好的站著,雙手抓著她自己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她沒忘!

    如何能忘?

    她忘不掉當初赤身**被秦東凱拉下床拖到浴室用冷水澆醒的震驚;忘不掉她神智漸明開始回想一切原委,要跟東凱解釋的時候,他卻厭惡不信的難過;忘不掉東凱舉著槍逼迫她離開,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面前的心痛;忘不掉她再次見到東凱,他和別的女人已成佳偶的心碎;更加忘不掉他的糾纏,讓她失去孩子的萬念俱灰……

    回憶,如同潮水般的湧來,一遍遍的衝擊著她早已空蕩的心房!

    最可笑的是,她原來還沒有麻木,還沒有喪失知覺,還會痛,這種疼痛蔓延過四肢百骸,深入骨髓和每一個細胞!

    「你記得,那就是沒有失常咯?你和這些人還是不一樣的吧?」

    裴晗走過去,掌著隋靜蘭的雙肩,轉過她的身子,讓她看到正對的一個封閉式病房裡,一個目光呆滯,神色木然,不停流著口水,也不停把自己的頭撞向牆壁的病人。

    當然,那些牆壁都是特製的,軟綿綿的,那病人怎麼撞都不會弄傷自己。

    「還有那邊,你看看……」裴晗拽著她又來到另一個病房,透過厚厚的防彈玻璃,看到一個病人四肢都上了鐵鎖鏈被固定在床上。

    那病人的神情是狂躁的,目露凶光,整個身子即便是被鎖鏈和皮帶捆綁了,還是不肯安分,一直不停的扭動,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他發出的吼叫。

    這些病房的設施做得到位,隔音效果不錯,可是仍舊能聽到,足見那病人叫得多厲害。

    「我……我不看了……」隋靜蘭的身子不停的抖著,像篩糠一樣,站立都成問題。

    「為什麼不看?你看這些病人痛苦嗎?煎熬嗎?是不是,生不如死……」

    裴晗卻絲毫沒有動容,完全不把隋靜蘭的驚恐惶惑看在眼裡,繼續把她推向下一個病房……

    所有人都看不出她要做什麼,只有琳達,反倒越看越高興,裴晗這招以毒攻毒,見效快!

    隋靜蘭還知道懼怕,還知道憐憫那些病人,就還沒有真正的失常!

    她對秦東凱那一槍,只是一時刺激太過,承受不住!

    一層樓沒轉到一半,隋靜蘭再也受不了,抱著自己的頭猛的尖叫,「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棠棠,你別再白費心思救我了,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但我真的撐不下去,我覺得死去比活著更能夠讓我得到解脫,我不想我有一天也變成像他們這樣……」

    「誰說我在救你?我為什麼要救你?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恨你嗎?」裴晗突然用力的抓住她的雙手,毫不掩飾的對她展露自己的恨意,「你以為就你現在的痛苦難熬?那我呢?我這十五年是怎樣生活的,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現在這樣多麼的開心,我想這真是活該啊,你一直過著公主般的生活,而我卻寄人籬下做著狗都不如的奴才,整日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和死神做伴,我渾身上下還有哪一處沒有受過傷我自己都找不出來,你現在這點兒痛和我相比算什麼?」

    「我巴不得你痛不欲生!我告訴你,隋家,我是不會回去的,你的父母,你要承歡膝下就繼續,你要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也隨你,隋家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永遠只有一個!秦東凱,那男人不是我的愛人,我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你不是也知道嗎,我給他戴綠帽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對他好的,所以,你就別再故作偉大的說什麼,把一切還給我的鬼話!」

    「你當初搶過去的,就給我好好的霸著!別想著不要了就塞給我,我不是撿垃圾的!隋靜蘭,你要真的覺得對不起我,虧欠我,就給我好好的活著,我要看你活著,就是要這麼痛苦的活著!死太便宜你了,明白嗎?而且,你也別想像這些病房裡的人一樣,用精神分裂來逃避,因為你沒有那個資格!」

    隋政賢等人早已經趕到樓上來了,聽到裴晗的一席話,只覺得痛心無比。

    楊思言靠在隋政賢的懷裡泣不成聲,她就知道,棠棠不會對蘭蘭不利的,可是,親口聽到她對自己十五年間生活的簡述,就錐心刺骨了!

    裴晗說完,神態又恢復冷漠的平靜,甩開隋靜蘭的手,逕自起身,隨手招來一個保鏢,「槍給我!」

    拿到之後,裴晗把它甩到了隋靜蘭腳邊。

    「來,撿起來吧!今天我心情好,給你個機會!三條路給你選,要麼,你當著你父母和兄長的面,親手了結你自己!要麼,就選擇這裡的一個病房,住進去,直到你自然死亡!要麼,就別再裝瘋賣傻,別再尋死覓活,好好的把毒給戒了,慢慢把你欠我的,欠東凱的都還上!」

    隋靜蘭早已淚流滿面,伸手拾起了地上那把黑色的槍,忽然抬頭看著裴晗,「你為什麼,不給我你的槍?」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那把槍的特別也讓隋靜蘭印象深刻,銀白色閃鑽的光芒,是這些黑色的鋼鐵無法比擬的。

    「你配麼?」裴晗懶懶的抬手,看了看腕表,「三分鐘,過了四十秒!你不選擇,我就替你選!」

    轉頭對琳達使了個眼色,琳達就去問旁邊的醫生了,「立刻準備一間病房!」

    當然有空病房,醫生迫於壓力,立刻給琳達指了指方向。

    眼看著裴晗一臉的堅決,隋靖東忍不住插口道:「棠棠,你不是認真的吧?蘭蘭她明明就沒瘋……」

    「又不是我送她來精神病院的!」裴晗無所謂的再次看了看腕表,抬手就對保鏢打了響指。

    立刻有人上前拖住隋靜蘭,槍也給她收了!

    隋靜蘭愕然的看著裴晗,「你不是說三分鐘嗎?現在才……」不到一分半吧?

    「我說了算!」

    瀟灑的說了四個字,裴晗上前挽著琳達的手,「走了,回去看看秦東凱死了沒!好大的一筆遺產啊,我發了!」

    隋靜蘭卻忽然在她們身後開始嘶喊起來,「等一下,我選第三條路!」

    裴晗頭也不回,腳步也不停,「晚了!」

    「不要,棠棠,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說那些自暴自棄的話了,我求求你,我不會再逃避了……」其實,隋靜蘭是無法忍受毒癮的痛苦,可是,看到那些真正精神分裂的人是如何的可怖情形,她已經覺得自己要好得多!

    儘管,那些人其實要比她快樂,起碼,他們是真的已經失去正常意識,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早就不知道何為痛苦!

    可是,她卻還是清醒的,知道痛,有感受!

    她承受不起父母和哥哥那麼悲慼的表情,做不到在他們面前了結自己的生命,無法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也做不到,不再去牽掛秦東凱的生死和他的幸福……

    即使,她明明知道裴晗不會那麼的絕情,不會真的傷害東凱,可是,卻不敢賭!

    出車禍以來,她的確逃避了一段時間,可也在東凱的細心呵護之下熬過來了,她是做著美夢的,她相信過自己終有一天會康復的!

    但,必須有孩子和東凱,才可以支撐下去。

    沒有了孩子,她那一刻是真的崩潰了,偏激的她的確是想過同歸於盡,她和東凱一起去陪孩子就好了……卻只傷了東凱,之後卻要自盡卻被攔了下來,是東凱拼著命救了她!他搶過她的槍之後,才敢放任自己倒下!

    甚至,當東凱的鮮血濺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已經醒了,已經喪失了那一刻的勇氣,所以,才轉而對裴晗求助,希望她能幫自己,讓自己一了百了!

    聽到隋靜蘭的誠懇,裴晗才放軟了語調,「你說的,我姑且相信著!」

    接著卻是一句,「送她回病房!」

    隋靜蘭和隋家的人都大驚失色,「棠棠?!」明明隋靜蘭已經想通了,還送什麼病房?

    「閉嘴,別再這麼叫我!」

    裴晗冷冷的打斷他們,挽著琳達就走,逕自去搭電梯。

    架著隋靜蘭的保鏢才好心的對她道,「隋小姐別擔心,是回樓下的病房!」

    隋家人這才回神,對啊,裴晗說的是「回」病房,而不是「去」!tmdj。

    看著電梯門就要合上,隋靜蘭忽然開口朝著裴晗她們大喊,「等一下,我可以和你們一起乘電梯嗎?」

    裴晗眨了眨眼,沒說話,琳達伸手摁了開門鍵,隋靜蘭連忙在保鏢的攙扶下踉蹌著跟進去。

    「謝謝你,棠棠……」

    「裴晗!」冷冷打斷她,裴晗堅持的糾正著隋靜蘭對自己的稱呼。

    而隋靜蘭其實也同樣倔強,不肯改口,「可是我叫你棠棠已經十九年了……」

    裴晗抬頭看著電梯層數的變化,不想搭理她。

    「我一直以來,都覺得棠棠是和我同在的……」對裴晗的冷,隋靜蘭絲毫不在意,竟然開始努力的擠著笑容,想和裴晗多說說話,好拉近距離!

    可是裴晗卻不說話,隋靜蘭也再找不到話題。忽然看到電梯的層數是「-1」,囁嚅著開口,「棠棠你不陪我一起回病房了?」

    琳達冷不丁的開口替裴晗解圍,「我說,隋小姐,你還是不用跟我家小晗套近乎了!我們去看秦東凱的,你要去嗎?」

    「我……」隋靜蘭剛剛努力擠出的笑容立刻黯淡下去,本就虛弱的身子又不可抑制的開始發起抖來,靠著電梯的牆壁,幽幽的道:「我這副樣子,他還會願意見到我嗎,而且是我開槍打了他,我沒臉……」

    「我該死,我怎麼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東凱不會原諒我,我把寶寶也弄不見了,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怎麼有臉見他……」她一想,就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愧疚,眼神又有些失焦,開始難受的撕扯自己的頭髮。

    裴晗心一沉,和琳達交換了一個眼神,隋靜蘭的精神狀況是絕對有問題的,只不過,是輕與重的差別!

    突然有些後怕,剛才在頂樓那麼做,還真是冒險,若是真把隋靜蘭給刺激得發瘋了,該怎麼辦?

    這時候的她,還不知道,她在隋靜蘭心中的重要性,絕對是不亞於秦東凱的,甚至更加的重要!

    得那靜己。她對裴晗有著十五年的長期積累著的愧疚,甚至曾經因裴晗的失蹤有過自閉症,當然,這些裴晗後來才知道!

    但對隋靜蘭來說,因著這層原因,就對裴晗有了最大的包容度,對她最特別,所以才在看到裴晗的時候能保持著清醒!若是換做別的人這麼對隋靜蘭,她恐怕早就失常了!

    看著隋靜蘭那麼痛苦,又快陷入悲傷的情緒,裴晗就軟化了,連忙上前扣住她的手,「蘭蘭,別這樣。東凱一定會想見你的……」

    電梯在隋靜蘭的病房那一層停下,裴晗卻隨她一起回了病房,現在不安定好她,她也不敢隨便離開。

    回到病房,裴晗把她按坐在床上,「蘭蘭,有件事,我今天必須告訴你。」

    「什麼事?」隋靜蘭哆嗦問道。

    裴晗在她身旁落座,「東凱娶我,是因為你!因為我長得像你,他才會娶我!他一直後悔當初趕你走,沒有給你機會,所以想在我身上彌補,所以,就算明知道我的孩子不是他的,也能接受!你知道,他有多麼的愛你嗎?。」

    「什……什麼?」隋靜蘭深陷進去的眼睛圓睜,她手指緊握住裴晗的臂彎,「你再說一遍。」

    手臂有些痛,可是裴晗沒有掙扎,也不重複,「你倘若不好好活著的話,你們兩個就都完了!我有愛人,不能替你照顧東凱一輩子!還有,你的父母那麼疼你愛你,最大的希望應該是看你好好活著,然後結婚,生個自己的孩子。你和東凱,一定還有機會的,因為,你的毒癮是有解藥的!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找回來!」

    「真的嗎?有解藥嗎?我和東凱還有機會嗎?」隋靜蘭捂著臉慟哭,卻還有絲不相信,「有解藥,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

    「之前,是想讓你活下去,」裴晗攬過隋靜蘭的肩膀,「現在,是想讓你活得好!」

    隋靜蘭撲在她懷裡,扯著裴晗的前襟,「我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東凱還會要我嗎,我沒資格做媽媽。」

    「別這麼說,誰都沒權利剝奪你的幸福,你倘若肯站起來的話,會有大把好日子等著你,」裴晗用手掌捧起隋靜蘭那張哭花的臉,「但你若一心求死的話,隋靜蘭,誰都幫不了你了。」

    隋靜蘭揪住裴晗前襟的手指緊攏,甚至用力到扯掉她一顆扣子,「棠棠,那你現在幸福嗎?你過得好嗎?」

    「幸福,」裴晗想到黑亦晨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用拇指在她眼角處輕拭,「蘭蘭,我保證,你如果嘗到了那樣的滋味,就再也不會活不下去了,你每天都會想著,如何才能活的更好。邁過去吧,只要這一道坎你邁過去,會有好日子的。」

    隋靜蘭美目輕闔,她緊抓住裴晗的手,「棠棠,你幫幫我,別放棄我好嗎?」

    裴晗的手掌被她握得生疼,卻並未抽離,「你放心,我不會在你之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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