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夏傷和閔瑾瑜之間的舊情,一向喜歡亂吃飛醋的駱夜痕立馬坐直了身子。湊到一邊打電話的夏傷耳邊,傾聽著兩人的對話。
「呵呵,夏傷,你至於這麼驚訝嗎?」閔瑾瑜在夏傷驚訝地尖叫聲中,呵呵直笑。
「瑾瑜,你怎麼會跟許諾在一起?」夏傷將湊在自己身前的駱夜痕推開了一些,握緊手機低聲追問道。
駱夜痕不死心,索性抬起手將夏傷抱進了她的懷中後,拿過手機開了免提鍵。
夏傷對於駱夜痕的小人舉動有些無可奈何,由著他開了免提後,繼續跟那邊的閔瑾瑜開始打電話。
「我們在一起很久了!」閔瑾瑜依舊在笑,回答的很是模稜兩可。
「什麼意思?」這回答太曖昧了,讓夏傷忍不住追問起來。連帶駱夜痕,聽到閔瑾瑜的這回答後,都忍不住在心裡泛起狐疑。
難不成,閔瑾瑜跟許諾那丫頭在玩地下情?
「下回有機會當面說吧!」閔瑾瑜將兩人的胃口高高吊起後,卻不幫忙給拉下來。話鋒一轉,又說道:「諾諾剛才去洗手間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要是不急的話,我一會兒讓諾諾給你回個電話!」
「可……」沒容夏傷再說話,閔瑾瑜已經按下掛機鍵。
「嘟」地一聲之後,電話裡歸於平靜。駱夜痕見話題與夏傷無關,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原則的他無趣地翻了個身,繼續去看電視。
「駱夜痕,許諾怎麼會跟閔瑾瑜在一起?」夏傷呆坐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轉過身,撲向身旁的駱夜痕那邊,低聲追問道。
「誰知道呢?」閔瑾瑜那麼多女朋友,哪管得過來啊?駱夜痕對閔瑾瑜的花邊新聞沒興趣,所以敷衍地回了一句。
「不會他們兩個在交往吧?」夏傷蹙了蹙眉尖,擔憂道。
她一直以為,許諾跟吳晟睿會有點發展的苗頭的。畢竟,許諾跟他玩鬧起來,都很放得開也很輕鬆。誰會想到,她最後竟然跟閔瑾瑜那個花心大蘿蔔在一起。當然,這個想法並不代表夏傷對閔瑾瑜有偏見。事實上她覺得閔瑾瑜是個大好人,之前給予她很多幫助。但是如果站在理性的角度上選擇男人的話,她真覺得吳晟睿比閔瑾瑜靠譜的多。
「夏傷,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許諾是成年人,而且瑾瑜也不錯。交往就交往啊,你想那麼多做什麼?」駱夜痕深刻地覺得,女人真的太愛胡思亂想了。至少對他而言,許諾一個過25歲的女人,思想成熟經濟獨立。找個男人談個戀愛,有什麼好緊張的。
「不行啊!」夏傷搖了搖頭,欺近駱夜痕後,大聲說道:「閔瑾瑜這人很好,我承認。做朋友真的是可以肝膽相照,可是他太花心了。許諾這麼單純,我怕她玩不過情史豐富的閔瑾瑜。我不想她受傷害,不行,我還是再打個電話,把她接回來為好!」
「夏傷,你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駱夜痕見夏傷真要拿起電話再給許諾打電話,伸手一把奪了夏傷手裡的手機。
「幹嘛啦!」夏傷見手機被奪,惱怒地回頭瞪著駱夜痕,想要搶回自己的手機。
「夏傷,你覺得你這樣做跟我姐有什麼區別?」
所謂關心則亂,人們總是自以為是地覺得這樣做,對她關心的人是最好的。從來沒想過,被她關心的人心裡是如何想的。一再的自以為是幫人做決定,其實根本不是關心那個人。而是霸權,是過剩的掌控欲在作祟。如果真的關心一個人,希望她好。就應該先瞭解她的內心,站在她的角度想問題。
「是嗎?」聽到駱夜痕的話語後,夏傷聲音低了幾分。
「笨丫頭,你應該高興的!」駱夜痕伸手,攬過夏傷的纖腰,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低聲又說道:「你難道想你那個小跟班一輩子都做處女啊,你現在應該開心終於有男人要她了。瑾瑜哪點不好了,這年頭哪個男人不花心。瑾瑜一表人才,又有錢,想要倒貼他的女人成群結隊……你那個老處女跟班應該感謝瑾瑜不嫌棄她不解風情,願意跟她交往……」vodu。
這是哪門子安慰人的話啊,夏傷沒被他安撫住,反倒被他氣的一肚子火氣。抬起手,用力地推開駱夜痕的胳膊,尖聲罵道:「駱夜痕,你去死吧!」
話落,夏傷懶得理他,站起身欲要回房間睡覺。哪知,駱夜痕一路尾隨著她,與她一起進了臥房。中立一聲。
「你幹嘛?」瞧見想跟屁蟲一樣的駱夜痕後,夏傷蹙著纖眉低聲問道。
「剛沒發現,你屋子裡行李都收拾好了啊!」他轉移話題,一本正經地盯著屋子裡的行李箱,低聲問道。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要出外拍戲一個月!」夏傷翻了個白眼,大聲回道。
「什麼時候走?」他繼續神情嚴肅地問道。
「這個週日!」夏傷沒瞞他。
這個週日,也就是三天後。
「今年的年你都不打算回來過了嗎?」還有一周不到的時間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出外拍戲。今年的年,是別想在家過了。
「不回來了,我接到湘西電視台的春節聯歡晚會了,年初一的晚上會去湘西電台唱歌。」夏傷微笑,回頭看了一眼駱夜痕,低聲說道。
聽到夏傷的回答後,駱夜痕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此時,夏傷已經將換洗的衣物從衣櫥裡翻出來了。瞧見駱夜痕還待在原地賴著不走,她不由得再一次蹙著纖眉問道:「你站在這邊做什麼啊?」
「睡覺啊!」駱夜痕說這話的時候,火速開始扒身上的衣服。眨眼間,脫得一件不剩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被窩中。
夏傷在他的無賴行徑之下,很是無語到家了——
解除婚約的事情,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隔天,駱夜痕就被駱顏夕給叫進了宮裡。當時,駱顏夕一身得體的宮袍,端莊的面孔比屋外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分。
駱夜痕一進坤寧宮,就感覺宮殿裡的氛圍,比零下十幾度的室外還要來的冷冽。
「你要解除婚約的事情,為什麼不跟我說?」駱顏夕看著緩步走進宮殿內的駱夜痕,冷著俏臉問道。
「我正想找時間跟你說!」迎視著駱顏夕那雙冰魄般審視的眼睛,駱夜痕不疾不徐地回道。
「就這麼忙嗎?」駱顏夕勃然大怒,大聲說道:「你直接跳過我,連我都不說一下。就這麼擅自做主,把婚姻當做是兒戲。你知不知道,你和蘇樂珊之間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這是一場政治聯姻,弄不好你會害死我們駱家的!」
蘇家在帝**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蘇樂珊三個哥哥都在軍中擔任要職。而蘇博文雖是退下來了,但是他在軍中多年,勢力枝蔓滲透,絕不容忽視的。
之前她讓駱夜痕娶蘇樂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希望借助蘇家在軍中的地位,扶持駱夜痕進帝國政界。讓駱夜痕入仕途的想法,不單單她一個人的希望,也是駱老爺子的希望。現在駱夜痕為了夏傷,一意孤行要解除跟蘇家的婚約。他這樣做不光在毀自己的前途,同樣也在害駱家。
駱顏夕可沒那麼天真,按照蘇博文的個性,他怎麼會讓他的寶貝女兒如此被人羞辱。到時候,怕是駱家也不會好過。
駱夜痕在駱顏夕的逼問中,沒有說話。
他同樣很清楚,這中間的厲害關係。所以,他也怕,也怕自己的行為會傷害到自己的家族。
「乘著現在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你立刻給我去向樂姍道歉,聽到沒有?」駱顏夕知道,駱夜痕也絕非心狠的人。所以,緩和了一下語氣後,看著駱夜痕語重心長地規勸到。
「表姐,我不會這樣做的!」駱夜痕緩緩地闔上眼眶,使勁地搖著頭,大聲地說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說我不懂事,瞎胡來嗎?我覺得我這輩子,只有這一次沒有胡來。我覺得我只有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是我這輩子腦子最清醒的時候!我喜歡夏傷,是真的想跟她安安分分地過日子。表姐,你明白嗎?」
「小夜,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像什麼嗎,你越來越像一個一點責任感也沒有,只顧著自己享樂的孩子。人能隨心所欲嗎,你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嗎?如果連責任感都學不會,你能有什麼出息?」她並不想聽駱夜痕的告白,也不想聽駱夜痕的心理話。現在,她沒有回頭路走了。
為了駱家,現在就算是硬著頭皮,也要走下去。
駱夜痕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也無法讓一心為了駱家活著的駱顏夕聽他的。
「沉默只是逃避,你現在什麼都不說,只能說明你詞窮。你也認識到你的錯誤了,小夜,醒醒吧,表姐求你清醒一下,好嗎?」駱顏夕真的急的有點想要跪在地上求駱夜痕了。
為了駱家,她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她並不是想害的駱夜痕也必須犧牲自己的幸福,而是這場政治聯姻已經到了沒有辦法挽救的地步了。從駱夜痕選好自己的妻子開始,他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我沒有逃避,如果要逃避的話,我不會選擇回帝國!」駱夜痕頓了頓,看著駱顏夕又說道:「我選擇回來,就是想好好地解決這件事情。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諒解,表姐,我知道你和外公從小就特別的寵溺我。我尊敬你們,所以才不想不負責地丟個爛攤子你們收拾!我會去跟蘇家人道歉的,我會想辦法得到他們的諒解!」
「你還在執迷不悟!」聽到駱夜痕的話語後,駱顏夕氣的雙手握拳。
這一回,連她都想拿刀劈開駱夜痕的腦袋,想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了。
「不是執迷不悟,是堅持。表姐,夏傷就是我的信念。我一定要跟她在一起,誰也阻擾不了我想要跟她在一起的信念。」
駱夜痕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宮殿。
駱顏夕看著駱夜痕緩緩離去的背影,心裡無奈又心痛。
她一直希望有一天,她的這個表弟能長大成熟一些,知曉責任感和義務。不要像個孩子一樣,什麼都憑感覺做事,隨心所欲地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現在,他是慢慢地開始成熟了。可是,她沒想到他的成熟,對她而言是另外一場更大的反叛。
娶夏傷,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娶那個女人?她不喜歡,她真的很不喜歡那個女人啊!
「娘娘!」看見駱顏夕手撐著額頭,呆呆地坐在軟榻上發著呆。一直候在一旁的容嬤嬤,忍不住關切地喚了一聲。
「嬤嬤,小夜是我看著長大的。雖說他也是缺點滿身,但到底是自家的孩子。他在我眼中,是個極其聰明又單純的!」駱顏夕抬起頭,看著伺候自己多年的長者,忍不住將掏心窩的話,給講了出來。
「我明白!」容嬤嬤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是個好孩子,配他的女孩絕不是像夏傷那樣的!」駱顏夕緩緩地坐正,眸光閃過一抹銳光,「嬤嬤還記得上次那個記者給我的照片嗎?」
「娘娘,這可萬萬不可!」容嬤嬤一聽,多年默契讓她很快想到了一些什麼事情。她急忙搖了搖頭,阻止駱顏夕這個瘋狂的想法。
「我不想做這個壞人,但是我要保護我的家族和我在乎的人,我不得不這麼做啊,嬤嬤……我怕小夜毀了我苦心經營的駱家……」
身不由己,如果不毀了夏傷,她如何讓駱夜痕回心轉意……為了駱家,她可是什麼都賠上了。如今,她萬萬不能由著駱夜痕胡來,為了一個完全不值得的女人,毀了她的苦心……
所以,這個壞人,她要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