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傷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緩緩地從駱夜痕的懷中抬頭瞧去。沒一會兒,說話的陸金瑞已經走了進來。如他所言,他的身後還跟了一個閔瑾瑜。
駱夜痕與閔瑾瑜因為自己鬧翻,夏傷這是知道的。她更清楚,這裡面有一大半是因為自己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原因。
夏傷心裡雖說不上愧疚不愧疚,但畢竟細想之下,其實這兩人對自己尚好。尤其是閔瑾瑜,在溫泉山莊的求婚著實讓夏傷心生感動。所以想了想,決定撮合兩人和好。
「陸少,閔少也來了嗎?」夏傷見閔瑾瑜一看見駱夜痕和他在包廂裡,很不給面子的掉頭就想走。於是她連忙從駱夜痕懷中抬起頭,看著門口的兩位大少爺,大聲地招呼道。
剛才在外面,陸金瑞是聽服務員悄悄地報告的。當時閔瑾瑜在身旁,他沒來得及問有沒有帶人,就急著把閔瑾瑜拐進來。這會兒聽到夏傷的話,瞧見她正小鳥依人的窩在懷中後,心裡大呼一聲失策。
要他知道夏傷這妖女也在的話,他鐵定是不會帶著閔瑾瑜進來了!
「呵呵,沒想到夏小姐也在啊!」不過來都來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所以陸金瑞笑呵呵地看著夏傷,打招呼道。
而原本打算離開的閔瑾瑜,也在夏傷的這一番話中,不得不駐足停留。
「陸少應該還沒用餐吧,一起坐吧!」夏傷笑意盈盈地示意陸金瑞坐下,當然她還不忘,移目看向陸金瑞身後的閔瑾瑜,柔聲又說道:「閔少也一起來吧!」
駱夜痕看夏傷這麼慇勤,臉色有些不愉起來。他是跟夏傷過來過二人世界的,平白無故冒出兩個人,而且還有閔瑾瑜那小子,這不是純心讓他倒胃口嗎?
「夜,上次我不是跟你談過嗎?閔少幫我投回了我媽媽的那架古琴,我一直沒有感謝他。這回正好咱們一起出來用餐,你不介意我請他吧!」夏傷怎麼會不知道駱夜痕的心思,這小子看似大氣,其實心小著呢。怕他胡思亂想,更怕好好地一頓和好飯被他破壞。於是她笑意盈盈地看著駱夜痕,撒嬌地解釋道。
被夏傷這樣笑臉討好,駱夜痕自然也不能說不好。所以別過頭,口氣薄淡地回道:「隨便!」
「那閔少,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吃了我這頓感謝飯吧!」夏傷見駱夜痕妥協了,抬頭對著閔瑾瑜,笑瞇瞇地說道。
夏傷如此說,閔瑾瑜哪有說不好的道理。他乖乖地走到陸金瑞的身旁,拉開凳子入了座。
不過,這會兒閔瑾瑜的心理是極其複雜的。原本夏傷是他的女人,如今變成了自己好哥們的女人。為了夏傷這女人,他還出賣過自己好兄弟。雖然有些事情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可總歸是跟駱夜痕有隔閡。再加上現在夏傷跟駱夜痕,面對駱夜痕的時候他心裡多少有幾分不甘心。
陸金瑞見夏傷三言兩語,就把把搞了很久,都沒有搞定的事情成功地給落實了。心裡暗誇夏傷這女人精明之餘,他也連忙順著桿子往下吆喝,「呵呵,是啊,大夥兒一起用餐也開心。夏小姐說,對吧!」
「這個是自然的,我就愛熱鬧!」夏傷聞言,立馬笑瞇瞇地抬頭看著陸金瑞,桌下小手卻抓著駱夜痕的掌心,輕捏了一下,示意他別耍酷。
坐在餐桌前閒聊了一陣,當然話說的最多的還是夏傷和陸金瑞。時不時地夏傷也會將話題扯上另外兩隻,這兩隻在夏傷的問話中,還是非常配合地回了幾句。
因為是陸金瑞家的餐廳,所以上菜自然也快。沒幾分鐘後,佳餚就陸續地端了進來。夏傷看著滿桌的佳餚,轉頭睨了一眼駱夜痕,笑著柔聲責備道:「怎麼點了這麼多,你就愛浪費?」
「囉嗦!」駱夜痕說著,拿著小碗,用大湯勺舀了一碗老鴨湯放在夏傷面前,「快喝,這味喜不喜歡?」
夏傷瞧見這鴨湯都熬白了,拿勺子舀了一勺,入口後味濃鮮美。她連忙點頭,看著駱夜痕微笑道:「很好喝!」
「這個也嘗嘗!」駱夜痕說著,又夾了一塊牛腩,放在夏傷的碗中。
夏傷無奈,夾起來咬了一口,連聲說道:「夜,這家飯店看生意,就知道是絕對好吃的,你幹嘛要我嘗菜一樣,一個個嘗起來啊?」
「這話說的我愛聽,夏小姐,我這裡的廚師,各個都是頂級的。尤其是主廚,我可是年薪百萬聘請過來的。不是我自吹,我這裡的東西做的絕對是帝國美食界裡,數一數二的!」陸金瑞聽到夏傷的誇讚後,連忙笑瞇瞇地大聲地自誇起來。
夏傷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誇讚道:「確實好吃,我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鴨湯!」
駱夜痕聽夏傷這麼一說,心裡頓時有了主意。抬頭看著陸金瑞,眸光透著幾分狐狸般的算計,道:「你的主廚是年薪百萬,對嗎?」
「沒錯,我挖了很久,才把他從辰州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給挖過來!」說到這,陸金瑞頗為得瑟。不是伯樂相中千里馬,千里馬單個開心的。其實快樂是雙向,得到千里馬的伯樂同樣開心。陸金瑞自從得到這個主廚之後,這家飯店的生意直線上升,樂的陸金瑞直誇這匹千里馬花的物超所值。
「那你怎麼說服他的?」駱夜痕慢悠悠地問道。
「這個簡單,錢是第一,其實是軟磨硬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陸金瑞也沒往深處想,直接就把怎麼把這個主廚騙到手的過程,一字不落地轉述給了駱夜痕。
最後在駱夜痕「哦」的一聲中,結束了這個話題。
夏傷是明眼人,一眼就看穿了駱夜痕的心思。見陸金瑞如此心不設防,覺得很是好笑。抿著唇將碗中的鴨湯全部灌進嘴巴之後,抬頭看著一直沉默著的閔瑾瑜,坦誠道:「閔少,其實我希望你跟夜和好!」
夏傷一語話落,原本就安靜的包廂內,變得更加的安靜起來。陸金瑞不知道夏傷這女人又在玩哪招,一臉驚愣地轉頭看著夏傷。而閔瑾瑜喝駱夜痕,也在夏傷這番話中,齊齊地轉頭看向夏傷。
「其實我想道歉,我以前答應跟你交往,是為了更好地接近夜。我不想隱瞞你,也不希望你再做個冤大頭。我在跟你交往的時候,就一直在勾引夜。我目的不單純,我要的是《戰國策》的女主角一角。夜也知道,所以他一直都很討厭我,也因此一直在整我。我不是個好女人,我只是替你們兄弟不值。為了我這種賤貨,犯不著斷了你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夏傷看著閔瑾瑜,面上依舊浮現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她深深地凝視著閔瑾瑜,又說道:「所以閔少,也別對我這種人再有什麼幻想。不值,這世界上好女人千千萬,你若想安分下來好好過日子,有的是好女人可以娶。但是好兄弟就只有一個,你跟夜從小一起長大,這情誼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好面子的人,今個兒由我把話說開。是和,你們就把這酒給幹了……」夏傷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著一旁的酒瓶,給兩人倒了一杯酒,微笑著又說道:「一笑泯恩仇,喝完就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是散,我不強求。有句老話說的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如果你們真覺得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可以因為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攪合一下,就能斷了的話,也可以……」
夏傷的一番話,就像在駱夜痕和閔瑾瑜的心上砸了一個大鎯頭。tarp。
有時候,人這感情也挺奇怪的。你說它是無堅不摧的話,也不一定,在特定的環境下,它其實還是會脆弱的如琉璃。駱夜痕也沒想到,一個小小、居心叵測的夏傷,就能把他和閔瑾瑜一起長大的情誼給徹底生分了。憶起曾經,其實在他們瘋鬧的年紀裡,也曾出現閔瑾瑜追一個女生,最後那女生轉而喜歡自己的這種情況。可是那時候,閔瑾瑜卻總調侃,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常換,手足不可斷。
但遇到了夏傷之後,閔瑾瑜才發現,有些東西可以讓,但有些東西就算是再好的兄弟,也不能染指。
「瑾瑜,之前的事情我不想說什麼,但是我知道我還是想跟你做兄弟。所以,我干!」駱夜痕說著,站起身來舉著酒杯,面向對面的閔瑾瑜。
閔瑾瑜沒想到一向自大狂妄的駱夜痕,先服了軟。驚愣了一下之後,站起身,端著酒杯伸手與駱夜痕手裡的酒杯撞了一下,「我也不想跟你提以前的事情,這件事情就這麼一筆勾銷,我們還是好兄弟!」
閔瑾瑜說著,率先將杯中烈酒一口飲盡。中笑個陸。
駱夜痕見此,也隨之仰頭一口吞下。
閔瑾瑜灌完酒後,將酒杯倒扣在桌子上,轉頭看著夏傷,大聲說道:「夏傷,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詆毀自己。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接近我,我始終是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你跟夜也行,不過若他欺負你,你儘管來找我。做不了你男人,我就當你哥!」
夏傷聞言,勾唇燦爛一笑。而這時駱夜痕突然間伸手,一把攬過夏傷的胳膊,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看著閔瑾瑜喝陸金瑞笑道:「忘了宣佈了,夏傷懷寶寶了,我馬上要當爹了!」
夏傷沒想到駱夜痕會突然間就把這事給宣佈了,唇角的笑容頓時繃直。而閔瑾瑜喝陸金瑞則一臉呆愣地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