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時分,夕陽掛在天際,夏明薇拎著一堆戰利品,對高洋洋抱怨:"真的需要這麼多東西嗎?"
"當然。:."高洋洋點了點頭,誠摯道:"這些都是過年必備的。"
夏明薇汗顏,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過年要準備這麼多東西。
"看,車子來了。"高洋洋興奮地拽了拽夏明薇的手臂。夏明薇順著高洋洋指的方向望過去,恰好看到韓少陵的那輛車緩緩開過來。"你男朋友對你真的很不錯。"
高洋洋聞言,臉上浮現一抹甜蜜的笑:"那是,他對我一向不錯。"眼底卻閃過了一絲猶豫。
韓少陵停好車子,打開車門走下來,看到夏明薇和高洋洋買下的戰利品,眉頭高高蹙起:"洋洋,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高洋洋聽到韓少陵這樣說,低頭審視自己買回來的戰利品,暗中在心裡數一遍:送給兩個嬰兒的新衣服和玩具,爺爺的大衣,唐駿的剃鬚刀,韓少陵的領帶……"不會啊,這些東西都是必須買的。"
韓少陵搖頭,對女人狂熱的購物慾,表示十分無奈:"就不能分成兩次買嗎?"
高洋洋不滿地嘟起嘴:"我下次有新的購物清單。"
韓少陵的額頭冒汗。"你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韓少陵很少購物,他通常是一個電話搞定一切。
"當然是送人的。"高洋洋將自己的戰利品搬上車,順便幫夏明薇搬。
"送人也可以包紅包。"韓少陵從來不費這個心思。"萬一你買的東西,別人不合意怎麼辦?"
"不合意就算了,扔垃圾桶。"高洋洋有幾分賭氣。她會想到買東西送人,是因為她在孤兒院的時候,收到別人送的禮物,總是特別開心。高洋洋始終記著那種感覺,就希望有朝一日能送禮物給別人。當她有能力的時候,她就會費心思挑選禮物送人,而不是幾張鈔票打發別人。她想,禮物貴重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挑選禮物所費的心思。可惜,韓少陵無法理解。在韓少陵的眼裡,花心思選禮物,不如多拿一張鈔票放進去,更容易討人喜歡。
夏明薇給韓少陵打了一個眼色。韓少陵接收到訊息,連忙改口:"我這是怕你辛苦。這麼多人的禮物,你一個人去買,會不會很累?"
高洋洋提到這些,雙眸就變得亮晶晶:"我不覺得累,看到別人收到自己的禮物,總是特別開心的。"
"開心就好。"韓少陵坐到駕駛座上,淡淡一笑,心裡還是不贊同。送別人禮物有什麼好開心的?從小到大,他送出去的禮物多的去,從未有過特別開心的時候。
夏明薇垂眸不語,她想起了家人送她禮物的情形。在小的時候,她收到家人的禮物總是特別開心,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收到禮物再也開心不起來。每次有新的禮物到手,她多半是隨手一扔,就扔到房間裡的某個角落,從未認真去對待過那些禮物。
今天陪著高洋洋逛了一天,夏明薇突然意識到自己忽視了家人。她從未想過家人需要什麼,也沒有替家人打算過,從頭到尾,她在乎的是自己心裡的感覺,沒有想過家人的感受。就像她冒險來到這個世界一樣,她只記得要找到韓少凡,卻沒有顧慮到,她的家人要是發現她不見了會怎麼樣?奶奶會不會擔心?爸爸媽媽會不會以淚洗面?她太自私了……
每個人都會看到別人自私的地方,往往看不到自己自私的地方。就像自己能把對方看得一清二楚,卻只能借助鏡子看到自己的樣子。即使這樣,依然對自己的印象模糊化。
夏明薇想起了裴琳,驕縱的裴琳,何嘗不是另外一個自己的倒影?倘若她的人生一直很順遂,生下一個優秀的兒子,然後兒子娶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自己會怎麼樣?
越往下想,夏明薇的額角冷汗就越多。其實,她真的不會比別人高尚,唯一區別的是,當一個人佔在弱勢地位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抱怨佔上風的那個人不是,卻完全沒有想到,一旦情勢逆轉,自己真的能比對方好嗎?說到底,自私的本性總會不自覺地主導自我的感覺。
"明薇?"高洋洋有點擔憂地喊了一句,夏明薇回神,揚起一抹笑:"有事嗎?"
"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以為你不高興。"高洋洋看到夏明薇露出笑容,也跟著笑起來:"下次,我們再來逛街,好不好?"
"好。"夏明薇很喜歡和高洋洋相處,可能是高洋洋的態度比較隨和。
送夏明薇到公寓樓下,恰好看到許芷萱的車子離開。韓少陵看到這一幕,暗暗記在心裡,準備適時的時候,提醒韓少凡留心一點。
夏明薇的心情一下子降到谷底,沒有想到裴琳和許芷萱還有往來,再大度的人,心裡也會有一些小疙瘩。
高洋洋怕她不高興,急忙轉移話題:"等過年的時候,我們兩家一起吃飯,你記得帶那個姐妹包一起出現哦。"
備陽明掛。"好。"夏明薇還是應了一聲好,然後從車後箱裡拿出自己的戰利品,對高洋洋道了一句謝謝。
高洋洋看得出夏明薇心中不痛快,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只要你把表哥抓在手裡,還怕什麼牛鬼蛇神?"
真的嗎?夏明薇非常懷疑。她不是懷疑自己沒有能力抓住韓少凡的心,而是她懷疑自己能愛他多久?十天?二十天?還是三十天?這世上最可怕的愛情就是有期限的愛情,因為知道有期限,你會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東西給他,只希望他快樂,只希望他幸福。
可是,夏明薇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離開後,由許芷萱來替代。或許,別人來替代她的位置,她的心會好過一點。這就是人的微妙之處。明知道自己遲早退出,也不願意成全自己的情敵,既然成了情敵,就永遠不會有化玉帛的那天。
昂著頭,夏明薇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我不會讓她成功的。"就算她真的要離開,代替她來愛韓少凡的女人,永遠不會是許芷萱。
高洋洋聞言,替她打氣:"加油,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夏明薇的眉眼彎彎,揮手告別,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一進屋,夏明薇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眼底閃過一抹譏笑。許芷萱真的愚蠢,她以為自己討好了裴琳,就能得到韓少凡的心?有時候,男人比女人更加叛逆。別以為掌握了他的弱點,就能把他操控在手心裡,越是強勢的男人,越痛恨女人的強勢。
"回來了?"裴琳的視線落在夏明薇拎的袋子上,眼底閃過一抹不屑。像夏明薇這種女人,永遠只知道購物,花男人的錢,幾時能為自己的丈夫盤算前程?像許芷萱就不同,不但關心國/家大事,對s市的政/治方向也很敏/感。這樣的女人,才能成為韓少凡的賢內助。
"媽,我今天買了一些巧克力,這是英國出產的巧克力,這是比利時的……"從高洋洋的嘴裡知道裴琳喜歡巧克力,夏明薇就買了好多款式送給裴琳。
裴琳非常喜歡巧克力,可惜,她不喜歡送巧克力的人。"等等,你送這麼多高糖分的東西給我,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希望我得高血壓嗎?"
夏明薇聞言,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媽,你要是不喜歡,我拿去送人……"
裴琳一聽,譏笑道:"敢情不是買給我的,裝腔作勢幹什麼?以為我會貪你的巧克力?"
夏明薇低頭,努力呼吸,盡量忽略裴琳的尖刻言語。裴琳不肯放過她,既然兒子這邊的工作很難做,不如在夏明薇的身上下功夫。"怎麼?又是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當我是男人嗎?只有男人才吃你們這種女人的**湯,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你以後最好安守本分,乖乖做好妻子的職責。否則的話,要是讓我逮到你的把柄,你休想在韓家混下去……"
夏明薇抬起頭,譏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想告誡我,不要做對不起韓少凡的事情,還是說,你想要警告我,不要企圖霸佔你的兒子,最好要我退位讓賢,把妻子的寶座讓給許小姐,是嗎?"
"你?!"裴琳有這種心思,卻不喜歡別人揭破她的心思。"你說話給我客氣點……"
夏明薇揚起下巴:"我怎麼不客氣了?從頭到尾,是你先不客氣的!"
裴琳想起早上的時候,夏明薇纏著兒子的樣子,怒火中燒,想也不想地揚手就給夏明薇一巴掌。"啪"地一聲,不單單是裴琳驚呆了,夏明薇也呆住了,剛剛開門進來的韓少凡也呆住了。
韓少凡一個箭步拉開妻子,對裴琳道:"媽,有什麼話,難道不可以好好說,非要打人才行嗎?"
"是你兒媳婦不尊重我!"裴琳怒聲指控夏明薇:"你別以為她現在裝出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就真的是軟弱可欺。我告訴你,她是特地裝給你看的。"
夏明薇捂著臉,沒有說話。
韓少凡望著桌上的巧克力,想起高洋洋打的電話。怒火一下子燒了起來,"嘩啦"一聲將巧克力全部掃到地上。"她不尊重你?不尊重你,還買了這麼多巧克力給你?說到底,你就是看她不順眼。"
裴琳真的恨透夏明薇了。"好,你這樣說你媽,是嗎?好,我走!"說完,裴琳就回房間收拾衣物,一邊收拾,一邊覺得委屈。有了媳婦忘了娘,裴琳以前覺得這是無病申銀,現在才覺得這句話太深刻了。
韓少凡心底後悔,不該這樣吼裴琳,偏偏拉不下臉去求和,夏明薇拉了拉他的手,輕聲道:"你跟媽道歉,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韓少凡聽到後,心疼妻子。"你先上樓,這裡的事情,我來收拾。"
"別和媽頂嘴。"夏明薇若有似無地暗示一句:"或許,她今天聽了一些話,心裡不痛快!"
韓少凡聽到這句話,若有所悟地看了夏明薇一眼。夏明薇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望著他,完全沒有迴避他的視線。
韓少凡有一些內疚,他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妻子?夏明薇不會這樣算計自己的。
夏明薇見他倉惶地別開視線,眼底劃過一抹隱痛。她不想這樣的,但是,她不允許許芷萱介入他們之間,就算是她離開後也不可以。
是的,她今天是多少利用了一些小心機,明知道韓少凡會回來,還是要惹怒裴琳,目的就是要告訴韓少凡,許芷萱在背後搗鬼,弄得整個韓家家犬不寧。當然,夏明薇從未想過要讓丈夫和婆婆反目。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最愛他,只有裴琳最愛韓少凡,她又怎麼可能捨得去對付一個掏心掏肺對韓少凡好的人?愛屋及烏,就算不喜歡裴琳,也沒有到那種怨恨的地步。
裴琳收拾東西出來,看到兒子和兒媳婦含情脈脈,就覺得這幕這麼刺心,這麼刺眼。「我走,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找氣受。」裴琳說出這樣的話,完全不是出自本意,她希望兒子能留住她。
韓少凡本來想留下裴琳,可是一想到裴琳耳根子這麼軟,人家許芷萱一挑撥,就和夏明薇劍拔弩張,完全不像話,就當做沒有聽到似的,越過裴琳的身邊上樓。
夏明薇吃驚,這不該是韓少凡的反應,急忙喊了他一句:「少凡,你不是說有話和媽說嗎?」說著,夏明薇眨了眨一雙明眸,拚命暗示韓少凡給裴琳台階下。
韓少凡居高臨下,將兩個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尤其是裴琳那張不悅的臉龐。「不用說了,她喜歡留下來就留下來,不喜歡,搬走也就是了。」
反正裴琳這個人,有的的地方棲身,他怕什麼?他要是繼續縱容裴琳,下次是不是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兒媳婦?說真的,韓少凡非常不滿這一點,裴琳再怎麼樣不喜歡夏明薇這個兒媳婦,關起門來教她,韓少凡不會反對,但是聯合外人欺負兒媳婦,算什麼意思?夏明薇再不濟,那也是自己的老婆,哪有做媽的幫著外人欺負兒子老婆的?
裴琳氣的心肝都疼起來了,這就是她生的好兒子,有了老婆,完全把自己這個老婆徹底撇在一邊了。推開夏明薇,裴琳氣哼哼地走掉了。
夏明薇想追出去,可是腳像生了根似的,移動不了。是的,她不怨恨裴琳,可是被裴琳打了一巴掌,說她一點都不介懷,那肯定是假話。現在要她低下頭去哄裴琳,夏明薇發現自己做不到,雖然她很想做,可是做不到。
最後,夏明薇上樓,看到丈夫在翻書,表面上是在看書,其實沒有看進去。「媽走了。」
「嗯。」韓少凡淡淡嗯了一聲。「她沒事,頂多打電話跟我爸訴苦。」
夏明薇感到歉疚,她一點都不開心,因為她破壞了韓少凡和/諧的母子關係。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矛盾,若是韓少凡站在母親那邊,夏明薇會感到心寒,現在看到他們母子鬧僵,她又為心愛的人煩惱。
「對不起。」夏明薇誠摯地道歉:「是我一直沒有做好,才會讓你這樣為難的。」
韓少凡抬頭望著夏明薇。「我從來不會讓別人承擔起我的責任來。若不是我一開始沒有做好,或許,你們的關係不會這樣緊張。」
夏明薇望著韓少凡,眼裡露出一抹溫柔,這就是她深愛的男人:他是一個勇於承擔責任的男人,不會把責任推給女人的好丈夫。「也不全是你的責任,我也有責任的。」
韓少凡笑了,若是夏明薇不能體諒他的難處,或許他對這個妻子的印象也會打折。站起身,快步走到夏明薇的身邊,韓少凡摟著嬌妻的細腰:「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我是不會讓你一直受委屈的。」
「難道你不擔心媽……」夏明薇說不下去,她真的有一輩子時間和裴琳鬥氣嗎?如果可以,她情願一輩子和裴琳不能和解,就這樣鬥下去也很幸福的。
「不會的。」韓少凡的手有意識地在夏明薇的肚子畫圈圈。「要是你懷了孩子,她若是還不認你,你叫孩子不認她。」
夏明薇抬眸,很想大笑:「也就你會出這樣的主意。」太腹黑了,不認孩子的媽,就沒有孫子抱。
韓少凡的吻落在夏明薇的眼臉上:「老婆,我對你夠好了吧?」
夏明薇勾住他的脖子,輕聲道:「你呀,還是先打電話確定一下,婆婆今晚住哪裡比較好。雖然在賭氣,不過,我們也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韓少凡點了點頭,心裡卻不以為然。他相信裴琳是一定搬回老宅居住。
等老宅的電話通了,從唐敏的嘴裡套出裴琳沒有回來,韓少凡慌了神,立即打電話給暗中跟隨的保鏢。
保鏢無奈道:「夫人去了許家。」
韓少凡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裴琳這是存心要他難堪。將電話摔下去,韓少凡惱怒道:「別管她,以後她的事情,我們都別管!」明知道他和許芷萱是不可能,裴琳卻住到人家家裡去,別人怎麼想這件事?
韓少凡情願裴琳回娘家,也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
夏明薇抿嘴,心中五味雜陳。裴琳放著自己這個正經的兒媳婦不要,就是要定了那個許芷萱。
韓少凡這次氣的狠,連帶地,也把許芷萱給埋怨上。如果不是許芷萱一直在中間攪和,韓少凡相信夏明薇和裴琳的關係不會這麼僵持。
唐家老宅子的餐廳裡,其樂融融。唐老爺子坐在主位上,一會兒看看高洋洋,一會兒瞅瞅韓少陵,眼裡充滿了欣慰,沒有想到,高洋洋最後和韓少陵走在一起的。韓少陵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斯文俊雅,適合高洋洋這種文靜的女孩子。
高洋洋聚精會神地剝蝦殼,不到一會兒,就剝了一碗的蝦。她將最大的幾隻蝦夾到唐老爺子的碗裡,又把剩下的蝦分給了唐駿和韓少陵。
韓少陵看到碗裡憑空多出來的幾隻蝦,眉頭攏起來,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高洋洋坐在他的對面,恰好把他的神情收入眼底。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高洋洋又夾了帶子到他的碗裡,韓少陵的眉頭再次攏起來,卻沒有說話,默默地把菜吃完。
高洋洋低頭,再也沒有剝蝦了,也沒有夾菜。
唐老爺子察覺到他們之間有問題,已經是飯後。看著一對璧人走出門,唐老爺子低聲問唐駿:「怎麼了?兩口子好端端的,怎麼一下子氣氛就變了?」
「不知道。」唐駿也有幾分好奇。「我還以為你知道的。」
唐老爺子聞言,翻了一個白眼:「你年輕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老人家知道什麼?」
門外,高洋洋送韓少陵走到門口,望著韓少陵挺拔的背影,高洋洋有幾次想問他,為什麼不高興?
韓少陵似乎看出高洋洋的心思,低聲道:「下次,別剝蝦了。」
「呃?為什麼?」高洋洋以為他喜歡吃。「如果你不喜歡吃,我下次做別的菜給你吃。」高洋洋看他每天那麼辛苦,就想煮一頓好吃的犒勞他。
韓少陵突然轉身,怒瞪了高洋洋:「高洋洋,你是個笨蛋!」
高洋洋被韓少陵罵了,一雙水眸立即蒙上一層水霧。但是,她強忍著不哭,假裝沒事似的問出口:「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聽到韓少陵罵她笨蛋,高洋洋的自尊心被刺傷了。
韓少陵氣極了,一把扯住她的肩頭,低吼:「你是唐家的小姐,不需要討好任何人,也不需要迎合別人,你能不能做回你自己?」。
眼淚順著高洋洋的臉頰往下掉,高洋洋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淚腺:「你為什麼這樣說?」她太在乎韓少陵的看法,一聽到韓少陵這樣指責她,心就忍不住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