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轉涼,樹上的葉子逐漸轉黃,秋風輕輕一吹,就不時有幾片葉子從枝頭跌落下來,掉到地上。、.
韓少凡透過玻璃窗,望著這熟悉的秋景。
"韓先生,我從小就特別佩服穿制/服的男人,覺得這些男人特別帥,特別男人。"對面的一個名媛穿著一件復古式粉紅蕾絲公主裙,眼冒紅心,嬌羞無比地說道。
"是嗎?"韓少凡的嘴角掀起一個弧度,帶著一絲暗嘲道:"看不出你的口味倒是挺重的。"。
韓少凡很邪惡地聯想到制/服/控這個詞,男人喜歡女人穿制/服司空見慣的,沒有想到也有花癡女人喜歡男人穿制/服。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重口味的東西?我吃東西特別愛甜味和鹹味的,很多人都不喜歡。"名媛又露出你是我的知己表情,長長的假睫毛眨呀眨,似乎想對韓少凡放電。
韓少凡快要被對面的女人打敗了,老爺子到底是從哪個地底裡挖出這樣的人才?實在是高竿啊。"抱歉,我不喜歡鹹味,也不喜歡甜味。"
名媛的臉一下子垮了。"為什麼找個口味相近的人這麼難啊?"
韓少凡垂下眼眸,腦子裡迅速閃過一個畫面,就是眼前的花癡和一個穿著復古式王子服飾的男人站在一起,這畫面要詭異就有多詭異。"抱歉,我恐怕不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
說完,韓少凡不等那個花癡的女人做出反映,迅速抽出幾張百元大鈔擱在桌面,非常快速地撤離現場。
離開咖啡廳,韓少凡就給韓老爺子打電話,還沒有等老爺子開腔,韓少凡先發制人:"爺爺,我算服了你,你從哪裡找來這樣的極品?這麼大的人還學人家小姑娘扮嫩,穿一身粉紅色的公主裙來見人。好吧,扮嫩就扮嫩吧,說話又嗲聲嗲氣。如果你說這個是小缺點的話,那我問你,跟剛見面的男人討論制/服,她的腦子是不是抽了?"
韓老爺子剛想出聲幫那個名媛說幾句好話,韓少凡立即堵死他的路。「爺爺,你別說她想博取我好感,才故意這樣做的。我告訴你,我對這個女人沒有興趣,你要是喜歡的話,娶回家當我奶奶也可以啊。反正她都喜歡中世紀的公主裙,王子服裝什麼的,也算半個老古董。」
「混賬東西!」韓老爺子暴跳如雷。「這話是你可以隨便說出口的嗎?你眼裡還有沒有你奶奶?」
「我眼裡當然有我奶奶了,不過,她已經過世這麼久了,也談不上冒犯。時下不是流行黃昏戀嗎?我看她的年紀也不小,配你的話,也不會有人說你老人家吃什麼嫩草。」韓少凡繼續激怒韓老爺子。
果然,韓老爺子怒到極點了,砰地一聲掛掉電話。
韓少凡鬆了一口氣,總算又過了一關。回到辦公室,韓少凡就看到夏明薇正拿著一把剪刀剪去綠植上的枯葉,一縷陽光斜照進來,襯得她的肌膚雪白雪白的,十分好看。
韓少凡別開眼,嗯哼一聲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明薇,我回來了。」
夏明薇放下剪刀,將一份厚厚的文檔袋交給了韓少凡。「這是快遞公司送過來的,我幫你簽收了。」
韓少凡接過來,以為是什麼重要文件,就立即打開文檔袋。
一打開袋子,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韓少凡聞到這股血腥味,就有點頭暈,手一顫,一時沒有拿穩文檔袋,文檔袋就啪地一聲掉落在地上,裡頭的內.髒瞬間滾了出來。
「啊!」夏明薇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幾步。
韓少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立即找來法警,將這些東西提交給公安局,由公安局出面調查這件事。
過後,夏明薇擔憂地看著韓少凡。「你是不是得罪人,有人想報復你?」
韓少凡的神色淡淡,十分平靜地道:「沒事,也就是一些跳樑小丑做出一些小動作而已。」
「可」聞到空氣裡飄散的血腥味,夏明薇眉頭緊鎖,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不會是一件小事。
韓少凡看出夏明薇的擔心,走近她,撩起她一縷秀髮撥到她的耳後,輕聲安慰:「我們做這一行,肯定會被人怨恨的,你別想太多,這些人最多就是寄一些恐嚇信來嚇唬我們。」
夏明薇不相信韓少凡的說辭,或者說,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絕對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韓少凡朝夏明薇露出一抹笑。「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夏明薇聽到這句話,身子顫抖了兩下。很多時候,男人就是太過於自信,才會被人暗算的。「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韓少凡嗯了一聲,就全身心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中。
下班後,韓少凡照例去酒吧喝兩杯。走進酒吧,韓少凡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在沙發上獨斟。有幾個女人見韓少凡落單,就大著膽子上前打招呼,都被韓少凡回絕了。
呆了十分鐘後,韓少凡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人在暗中觀察他。他全身的戒備提到最高點,一雙黑眸掃了酒吧一圈,依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目標人物,難道是他神經過敏,想的太多了?
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韓少凡踱出酒吧,往停車場走去。沒有一會兒,韓少凡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停車場的轉角處。
一道矮小的影子看到韓少凡在轉角消失,就快步跟上去,在靠近轉角的地方,來人小心翼翼地觀察一下四周,這才大著膽子走過去。
當來人看到轉角處是一個死胡同,沒有出路的時候,心中大驚,韓少凡到底哪裡去了?就在方寸大亂的時候,一道黑影從高處飛下來,撲向了矮小的影子。
那個人感覺到背後的空氣在急速流動,就意識到危險來臨,馬上就地一滾,滾出了韓少凡襲擊的範圍,然後又迅速翻身起來,用手臂擋住了韓少凡踢過來的腿。韓少凡一腳凌空踢過去,卻被對方的手臂擋住了,就迅速換了一個攻勢,想在最短的時間拿下這個人。
"少凡,是我。"夏明薇勉強擋住了一招,就怕韓少凡再出狠招,她抵擋不住,只能白白受傷,就急急出聲提醒韓少凡。
韓少凡猛地收住攻勢,定睛一看,就看到夏明薇把頭上的假髮取下來,笑嘻嘻道:"我不放心,就跟在你身後……"說話的同時,夏明薇的臉上悄悄爬上了兩朵紅雲,似乎為自己這種行為感到害羞。
"我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需要女人的保護?"韓少凡有一種自尊心受傷的感覺。
"你當然不需要女人的保護,我只是擔心你會中了某些人的殲計,被人暗算。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不得不防啊。"夏明薇還沒有蠢到去冒犯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她很小心地繞過這個地雷區,將一切動機歸咎於敵人的陰險毒辣。
韓少凡聽完她的解釋,心中的不快散去。"好吧,美麗的女俠,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呃。"夏明薇的黑眸轉了幾圈,似乎在思索某個複雜的問題。
韓少凡看出她的遲疑,就猜出她有難題:"你有麻煩?"
"的士司機的錢,我還沒有付。"夏明薇有點不安地瞥了韓少凡一眼,弱弱解釋:"你有車,我總不能靠雙腳追上你吧?"
韓少凡覺得自己快被眼前的女人打敗了。"我服了你,你沒有車,還跟蹤我做什麼?"
"如果你知道我有危險,會心安理得回家睡覺嗎?"夏明薇理直氣壯地反駁回去,似乎是認定自己沒錯。
韓少凡挑眉,對夏明薇的話不置可否。"幫人也要看自己的實力,你的實力比我弱,如果我都對付不了他,你憑什麼對付他?"
"大不了拚了自己這條命。"夏明薇低聲自語。
韓少凡耳尖,全部聽了進去,卻假裝沒有聽到:"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打不過人家,我就跑。"夏明薇大聲喊出這句話。
韓少凡眼神複雜地望著夏明薇,倘若不是聽到那句話,他是一定相信這句話的。"明薇,我不值得你的付出。"
"值不值得,是我決定,不是你決定。"仰起臉,夏明薇望著韓少凡,目光堅定道:"我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見,一旦我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
"即使是我,也不能改變你的決定嗎?"韓少凡突然想知道答案。
夏明薇的臉色一變,轉身朝外走去。"只要你說的理由能夠說服我,我願意改變。"
韓少凡追上去,一張俊臉浮上一抹笑容:"那你告訴我,什麼理由可以讓你改變?"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夏明薇的嘴角慢慢彎起,似乎對韓少凡的反應感到十分的滿意。
韓少凡抓了抓頭,越來越覺得眼前的女人棘手,可是,叫他放開這個女人,徹底無視她,他又覺得自己做不到,至少,她成功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要不然這樣,我們做個交易好了。"
"什麼交易?"夏明薇停下腳步,雙眸燦若星辰。"說來聽聽。"
"我買一輛車送給你,你告訴我怎麼讓你改變主意,怎麼樣?"韓少凡的臉上緩緩綻放一抹迷人的笑容。傻子也知道這個交易很合算的。
夏明薇定定地看著韓少凡一眼,雙眸垂下來,盯著他西裝上的手工製作出來琥珀扣子,"抱歉,你出的價格太低了,我不接受。"
韓少凡的肺都氣炸了,用一輛車去買她的幾句話,這麼划算的買賣上哪裡找去?她倒好,不買賬也就罷了,居然說他出的價錢太低。"你是什麼意思?就是幾句話而已,你用得著這樣擺譜嗎?"如果不是憐惜她沒有車子代步,他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提出這樣離譜的交易來。
夏明薇並不理會韓少凡,直接走到的士司機面前,從錢包裡拿出幾張百元鈔票給他。韓少凡劈手奪過去,將鈔票還給了夏明薇,從自己的皮夾子裡拿出錢。
夏明薇氣鼓鼓地望著韓少凡。"你以為我沒錢,就可以任意糟蹋嗎?"
韓少凡的額角浮現幾條黑線。"你以為你傾國傾城,男人見了你,都要拜倒你的石榴裙下面嗎?"韓少凡沒有想到夏明薇會這樣想自己,實在是太侮辱他了。
"韓少凡,你這話什麼意思?"夏明薇聽出韓少凡譏諷的意思,忍不住反擊回去:"你以為每個女人見了你,都把你當成印鈔機嗎?我告訴你,我還真的不吃你這套。"
"不吃就不吃,誰理你。"韓少凡氣呼呼地轉身離去。
夏明薇站在原地,看著韓少凡一步步離開,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韓少凡走掉。韓少凡走了一半又折回來。"走啦,還愣著做什麼?"從來沒有用見過這麼倔強的女人,一點虧都不肯吃,服軟會死嗎?
夏明薇的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快步走向韓少凡。
韓少凡打開車門,讓夏明薇坐上車,他才回到駕駛座上。
天陰沉沉的,一團團的烏雲翻湧著,似乎在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顧錦抬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天空,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
跟著獄.警的身後,顧錦來到了一間特別接待室。接待室裡早就坐著一個女人,她臉色蒼白,雙眼佈滿了血絲。小上風的。
"姑媽。"顧錦喊的並不甘心,眼前的女人曾經指著他的鼻尖罵他賤.種!他今天會來這裡,完全是因為顧嵐手裡擁有他想擁有的東西。
"有煙嗎?"顧嵐有氣無力地問道,一雙眸子失去清澈,變得渾濁起來。
顧錦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顧嵐看到煙,一雙眸子瞬間變得明亮起來。"把煙給我,給我……"
顧錦抓著煙思索了一會兒,就抬起頭望向旁邊的獄警,似乎在咨詢獄警的意見。
獄警接過煙,檢查了一遍,就交給了顧嵐。顧嵐一拿到煙,就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根,點了起來,放進嘴裡拚命吸。那急迫的樣子,彷彿就像吸/毒的人看到毒/品那樣急切,那樣渴望。
連續吸了幾口,顧嵐才平定了情緒,低聲道:"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些事情問你。"
顧錦的雙腿疊起,十分悠閒地說:"你有話就說。"
"唐利君真的死了?不是唐家的人藏起來?"顧嵐第一句話就問起這個問題。聽到這個傳聞,她高興了好幾天,只是這種高興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顧錦冷硬的心有了一絲溫度,原來再自私的人,提到自己的子女都有柔軟的一面。像顧嵐這樣的人,到現在還記著唐利君,是因為她恨死了唐利君奪走女兒的生命。"我在船上看到她,在獲救的人當中,沒有見過她。"顧錦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肯定唐利君死了。
顧嵐沉默,似乎在思考顧錦話中的真實性。"她逃生的機會有多大?"
"有意義嗎?"顧錦反問道。"就算她現在沒死,你也奈何不了她。"
"你錯了,意義很重要。"顧嵐重重地吸一口煙,再緩慢吐出煙:"如果你是我,就會知道,我和她之間是不死不休。"
顧錦定定地看著眼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顧嵐,真的很難想像她曾經是那樣高貴的夫人。"你想要她死?"
"死?!"顧嵐吐出一口大大的煙圈。"太便宜她,我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蕾蕾是我懷胎十月,歷經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寶貝,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可唐利君這個婊子卻把她給殺了,你說,我能甘心嗎?"
顧錦望著一臉猙獰的顧嵐,終於明白了舔犢之情,人皆有之。"現在說這些沒有用,唐利君已經死了。就算她沒死,估計這一世也不敢回來s市,你上哪裡找她?"
顧嵐聽到顧錦的分析,知道唐利君多半是死了,生還的希望極為渺茫。沉默了半晌,她才開口:"我想,上天真的很可笑,如果要她死,為什麼不早點弄死她?如果她一早就死了,我也不會深陷囹圄,不得自由。"
顧錦扯出一抹笑:"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顧嵐聽到注定兩個字,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是啊,是注定好了,我以為我這輩子會過得非常好,比誰都好,結果呢?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你今天找我來,就是想說這些?"顧錦有幾分不耐煩,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顧嵐的身上。
"你姑丈要和我離婚,準備迎娶一個和蕾蕾差不多大的孩子。"說完,顧嵐把秦峰托律師帶進來的離婚協議書交給了顧錦看。
顧錦看了幾眼,冷冷一笑:"姑丈的這筆買賣做得非常好,完全不吃虧。"
"我跟了他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瞭解他嗎?他就是一個人渣,虧我還把他當成寶貝。"顧嵐自嘲一笑。如果當年,她不是嫁給秦峰,一切的事情都會改變。或許,沒有秦蕾出世,但是,她必定有個可愛的孩子代替秦蕾,那個孩子絕對不會在不幸的家庭長大,想法不會那麼激進可怕,或許就能平平安安活到老了。"算了,當初選錯了人,只當我自己沒有眼睛看人。"
顧錦對顧嵐的夫妻關係沒有發表多餘的評論,靜靜地聽著顧嵐發洩,然後在顧嵐發洩之後,事不關己地問道:"那你想把他怎麼樣?想阻止他結婚嗎?"
顧嵐想到這些日子秦峰特意安排的騷擾,唇角閃過一絲猙獰的笑:"我要他不得好死。"
顧錦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這夫妻倆就是天生一對,誰都不是省油的燈。「想要弄死他,只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顧嵐徐徐說出這句話,然後張口又吐出一口煙。「我堅信這點,要是有心總會成功的。」
顧錦突然有點明白這個顧嵐,她就是屬於死咬住不放的人,這種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撞了南牆,也不肯輕易回頭。「你能告訴我,是什麼法子嗎?」
顧嵐的眼神悄悄地瞥向了旁邊看守的獄.警,顧錦接收到信號,目光又一次掃向了獄.警。獄.警接到顧錦的信號,就找了上廁所的借口退出去。
等獄.警消失了,顧嵐那張瘦削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又得意的笑。「你想報仇,對不對?不單單要對付秦峰,還要對付顧家的人,對不對?」
連續兩個對不對,說出了顧嵐心中的猜測。
顧錦的頭往後仰,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你想要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顧嵐知道自己的處境,除了顧錦,其他人都不會理睬她。「相反,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顧錦聽到顧嵐這樣說,眼裡多了一抹審視。「你幫我?你確定你要幫我?」
「對。」顧嵐說的很篤定。「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惡嗎?用得到我們的時候,一個個都跟在我們的背後奉承我們,用不到的時候,他們有誰想起我們?你媽媽是怎麼死的,你應該還記得?明明只要幾萬塊的醫藥費,可他們卻……」
看到顧錦眼裡露出的陰鷙,顧嵐停止說下去,那件事,她當年也參與進去了。「顧錦,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媽媽。」
「對不起?人命是用對不起就可以抵消的嗎?」顧錦想起母親臨終時候的掙扎,誰能想到,那樣渴望活下去的母親,就在病床上孤單單地離去,而他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看著她的屍體被拖出去,葬在鄉下一個偏僻的地方。
「我……」顧嵐低下頭,眼裡露出了一絲悔意。失去親人的痛苦,沒有嘗過的人永遠是不會瞭解,就像針沒有刺到自己的身體上,是永遠想像不到那種痛苦。倘若秦蕾沒死,或許她也無法理解顧錦心中的苦痛。
顧錦站起來,冷笑數聲:「你不過和我一樣怨恨那個冷冰冰的家。你覺得顧家的人都對不起你,所以,你想要報復,可是顧嵐,你敢說你和他們不一樣嗎?換成顧家其他人落難,你會伸出援手嗎?你們每個人都這樣自私,卻指望別人不自私,這未免強人所難的吧?」
「當年,只要你肯說一句話,我媽媽就不會死。」顧錦想起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就算我是個不受歡迎的私生子,我也是一個人,我也有我的感情和尊嚴。你們踐踏了我的尊嚴,侮辱了我的感情,現在還想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顧嵐,你真的以為你是神,能夠操控這一切?」
顧嵐感到心驚肉跳,不自覺地站起身問道:「你想幹嗎?」
「如果我說,我把你今天的話都對秦峰說了,你覺得結果會怎麼樣?」顧錦俯在桌面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顧嵐,一雙黑眸浮現了一抹惡魔的光芒。「我相信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好好招呼你這個結髮妻子。當然啦,我相信在若干天之後,我就能參加你的喪禮,到時候,我一定會為你節哀順變的。」
顧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沒有想到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顧錦,你不能這麼幹。」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幹?」顧錦好笑地望著眼前的女人,似乎覺得她可笑。「當初,你不也是這麼幹的?」
顧嵐的手握緊了又放鬆,終於,她屈服下來。「我答應你,顧家和秦家的那些東西,我無條件交給你。」
顧錦好整以暇地望著顧嵐,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顧嵐知道自己躲不過,就報上地址。「這些東西,足夠讓秦峰這輩子翻不了身,顧家也會退出歷.史的舞台。」
顧錦無動於衷,或者說,他隱忍了二十多年,最初的期待早就磨光了,只剩下麻木不仁了。「謝謝顧女士的幫忙,既然你這麼希望你的老公不得好死,那我告訴你,我一定會幫你達成所願的。」
顧嵐睜著一雙圓眸望著顧錦,她突然覺得,與虎謀皮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顧嵐的預感成了真,當天晚上,她就以自殺入院,不到一個小時,她就因為失血過多逝世了。
凌晨三點,顧錦收到這個消息,淡淡說了一聲知道了,就掛掉電話。
他點了一支煙,夾在手指間,思緒卻飄回多年以前。顧錦的母親是顧家老太爺的看護,因為年輕美貌,就被酒醉的顧家老爺給強.暴了。從一開始,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可惜倔強的母親始終不肯放棄自己這個兒子,情願在顧家做個沒名沒分的二.奶,也不願意和他分離。最後,她死在了顧家,而他卻被扔到孤兒院。
若不是後來有算命的人說他八字好,能旺顧家,顧老太爺未必會把他找回來。
沈曼走進來,就看到煙頭的火一亮一滅。「老公,你在幹什麼?」說完,沈曼就打開書房裡的燈。
顧錦瞇了瞇眼睛,等適應了光線,又重新睜開眼睛。「你不是去睡覺了嗎?怎麼醒了?」